这条新闻轰动好几天了。它就像一颗重磅炸弹从天外飞来,击在这座古老城市的中心……华夏大学校园上。
这几天来,学校最大个肖锋逢人就宣传道:“告诉你个秘密,美洲飞鹰队要来咱们学校与咱们进行篮球友谊赛了。”起初听见他这样吹的人都笑他白日作梦,天方夜谈。后来听的人多了,相信的人也就多了。这个美洲飞鹰队,大家听来如雷贯耳,它在篮球界享有盛名,闻名遐迩。据说这个飞鹰队是由美洲最强悍的五名大学生组成,他们在两年之内拿下无数令人仰望的冠军杯。这五名球手的名字被众人争相流传,传下天鹰五虎的美名,他们是圣约翰、吉姆诗、李天王、杰克船长和布朗乔。尤其是圣约翰、吉姆诗,更是拥有无数球迷。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横跨大洋洲,千里迢迢来到中国,而且挑华夏大学作为对手,其原因不得而知。有一种说法是他们从一段视频上看到华夏五虎的比赛,并且急不可待地欲与之一战。这说法最终得到证实,昨晚七点美洲飞鹰队走下飞机后如是说。
早晨,阳光依旧在这片美丽大地的东方地平线升起,这令人激动万分的时刻一秒秒倒数着,在学校各个角落敲响。这气氛没有声音,却比声音更形象生动。如果从学校最高的钟楼下眺望,便可以看到这样一副有形的气氛。一道道人流从小道上、从海子边、从树荫下流向室内体育馆。这次比赛即将在此举行,从某种意义上讲,这里已经折射出千百重光辉,吸引着所有人到来。很快,室内体育馆的座位上已坐满观众,并且有日益增多、爆满的趋势。许多人歪着身子、侧着头,在其他人的拥挤挣扎下左右顾盼着。
篮板正上方的时钟开始缓慢敲响,这声音有点浑浊,有点沉重,却是最有力的表白。双方球员该入场了,比赛即将开始了。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那两个入口,屏着呼吸,眼睛瞬也不瞬地瞧着。这时左边入口处,闪现一个身影。他跑步着进来,举双手跟大家打招呼。这人长得高大健壮,身如黑炭,一只血盆大口微微张开,眼睛射着火苗般蓝光。
“圣约翰!圣约翰!”不知谁先喊一句,接着大家狂热地跟着喊道。
他微笑着,就像偶像特有的气质,小跑着上板凳处休息。跟在他身后的也是一个黑人,应该说是混血型黑人,长得高大英俊。他一眼就被人认出来,许多人喊道:“吉姆诗,天才吉姆诗!”显然,这也是一个大家喜欢的偶像。他的后面是其他三名球手,他们挽着臂膀,排成一条直线,踏着矫健的步伐,微笑着走打球场中央。
这时,右边的入口处响起一阵交响乐曲。这声音甚为高亢热烈,它出自几个音乐学院学生之手。此举是为了给华夏球队献上一丝喝采,以展现两个学院间深厚的友谊。在这美妙的音乐声中,华夏梦之队在班级好友陪同下,神采飞扬地走了进来。他们挽成四五排,看上去像训练有素的仪仗兵。
体育馆所有观众都站起来,呼喊着尖叫着,给予每一分最热情的支持。那声音,就像排山倒海般,一阵阵在体育馆的屋顶角落里回荡。
待声音骤息后,比赛就开始了。
双方队员飞身上场,在球场中央站好位置,等待发球。圣约翰高昂着头,斜眼在周立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周立脸上,他饶有兴致道:“你就是周立,中国大学联赛的顶级球手,我说得没错吧!”
周立笑道:“非也!非也!中国大学球手人才济济,立只是最不起眼的一个而已。”
圣约翰摇头笑道:“谦虚,真谦虚!我最讨厌谦虚的人,不过这种人更令人可怕。”
周立笑道:“这是中国人特有的品格,应该说是特有的美德!”
吉姆诗插嘴道:“希望你们球场上的表现会像你们说的话一样漂亮!来吧,谦虚先生们!”
大个肖锋大声道:“你们就得瑟吧!希望比赛后你们还像英雄一样骄傲。”
圣约翰睁着大眼,不解道:“得瑟?whatis得瑟?”
谢河笑弯了腰道:“意思是骄傲的英雄!”
飞鹰五虎似乎听出话里的嘲讽,低声咆哮道:“打败这群野蛮的家伙!打败他们!”
裁判一脸严肃,皱眉听完几人的对话,闷闷道:“球场上不必多话!比赛开始!”
他比直地站立着,如一尊天神,拿哨吹响,然后发球。
肖锋,学校最高峰,站直身体比对手布朗乔高半个头。他怒吼一声,凌空跃起,手尖已触到篮球。他正准备握紧时,他感觉篮球被另一力道抢了去。布朗乔持球在腰,扮个鬼脸,对着肖锋挤眉弄眼,接着“啪”一声,将球传给圣约翰。圣约翰飞身运球,突至篮下如入无人之境,接着飞身暴扣。篮球在篮筐上放0.1米的时候,篮球忽然直线飞出,越过众人头顶,飞出场外。
圣约翰显然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他睁大眼睛,见周立笔立在他眼前,带着微微的笑意。他结舌道:“我……你……你怎么这么快?”
周立笑道:“不是我快,是你不相信我快。”
圣约翰红着脸膛道:“咱们再来比过!”
场外的观众虽听不见两人的对话,但对两人的表情看得十分清楚,有不少人开心叫道:“让煮熟的鸭子继续飞吧!让到口的红葡萄飞吧!”这声音应该是出自诗人之口,而称得上这名号的只有“神算子”。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到肖祥他们身后,偶尔还捅捅李应,与之颇为密切地聊着。
但篮球比赛不是一项耍嘴皮的运动,是力量速度与美最准确的结合。那火箭般的速度,那闪烁着火花的肌肉,那凌空的姿式美,将真正的篮球渲染得酣畅淋漓。几个回合间,观战的人为之目眩,激动,紧张。他们刚看见组织后卫谢河穿针引线的助攻,眨眼又见天王李如鳝鱼般三步上篮;他们刚看见范伟背后换球巧扣,瞬间又见圣约翰战神般的扣篮。总之,这是一场最为惊心动魄的比赛,水准最高的一场比赛。
圣约翰显然是一个调皮的小伙子,他一边跑动着,一边还要跟周立调侃几句。他眼睛朝前,向后退着步伐道:“嘿,周立!你并不像传说中那么神嘛?你要教我这种换球的姿式吗?”
他丝毫未察觉自己说得得不得体,连贯不连贯,随口便揶揄道。
周立不理他,向前大踏一步,前脚回缩,做一个优美的假动作,旋即后仰跃起投篮。篮球越过圣约翰的长手臂,划出一道曲线,稳稳跃入篮球。
圣约翰回头,见篮球讽刺般一跳一跳直向他退回来,他捡起球,转身对周立道:“verygood!标准的三分球!看来你是一位全能球手。”
周立笑道:“过奖,过奖!我在你这位全美洲最优秀的得分后卫面前,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圣约翰笑道:“不知为什么,和你谈话总是那么愉悦。”
周立道:“咱们再来比过,如何?”
两人交谈间,场上的比赛已开始。杰克船长一个传,传到吉姆诗手中。吉姆诗咧着嘴,露出一大口雪白大牙齿,他在胯间慢慢运球,亮着大眼不时做着进攻的判断。这时圣约翰穿插入篮下,凌空跃起。吉姆诗诡异一笑,球如子弹般脱手,堪堪传到圣约翰手中。圣约翰随手便扣,球进了。这是一次猛烈的大力灌篮,其力度不亚于大鲨鱼之扣,篮板剧烈抖动,直到他落地许久才平息。
这一球打中,美洲飞鹰队领先比分,比分定格在80:78。场边的计时器也一秒秒闪烁着倒退,3分15秒,3分14秒……
这数字虽无声,却比有声更有震撼力,球员观众不知为何停下来,眼睛都瞧那计时器瞄上一眼。陈雨作天真状,伸手笑了笑,飞身下场发球。这时观众清醒过来,喊道:“华夏五虎,加……加油啊!”
这份热情,当然要数班级好友喊得最激烈。小嫣的嗓子都喊哑了,只伸开手掌拍着空气;吴静的尖叫声则让人捂上耳朵。
喊声未落,杰克船长已从肖锋手中断下一球,随手妙传。吉姆诗接球,晃过防守,飞身就投上一球。
球落筐,肖锋捶着大腿,骂上几句脏话,然后不情愿去发球。他站在场外,用那双大手摩挲着篮球,仰头瞧着天空,似乎正对某种物体出神。大家对他这种反映颇为好奇,顺着他目光的尽头看去。那尽头仿若有某种东西闪着光,可是认真看什么也没有。
美洲五虎好奇地看着他,觉得颇为有趣,笑道:“你是在和上帝对话吗?还是祈祷上帝赐予你某种超人的力量?”
肖祥忽然低下头,一字字清晰道:“我要打败你们!”
他怒吼一声,双手向前一推,篮球平平飞到周立手中。周立握紧球,微微一笑,他知道肖锋要发飙了。肖锋一发飙,那是无人能防,无人可守的。周立乐于充当助攻的角色,他将球又传给肖锋。肖锋运球猛突,像只睡醒的老虎,将防守的杰克挤出老远,然后轻轻一跳,轻轻松松灌篮。
杰克怪腔怪调喊道:“他疯了,真的疯了。”
他有点恐惧了,没想到自己这样健壮,在肖锋面前,居然如同孩儿。一个心里没底的人,就往往会恐惧,也往往会失败。
三个回合下来,肖锋硬是抢下两个篮板,投进三球,一口气拿下七分。场上形势逆转,华夏队领先队手5分。而这时,离比赛结束只有不到一分钟了。
飞鹰队的冷汗热汗一齐流下来,心里那个紧张郁闷甭提了,因为他们曾经叱咤风云,打败天下无敌手,没想到会在这里遭遇失败的危机。此刻,他们多想力挽狂澜,完成惊天逆转。可是天王李的中短距离投篮未中,范伟的打板投篮命中,令他们丧失了最后的机会。
美洲飞鹰五虎沮丧极了,呆呆望着计分器上的比分,有一种英雄落魄的感觉。
周立上前,用真挚的语气道:“虽然比赛你们输了,可是喝酒你们不输吧。如果不介意,咱们痛饮一番,如何?”
他们喝酒喝到很晚,也建立很深的友谊,不时笑着回忆肖锋爆发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