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和坐在副驾驶的刘助理同时看向后视镜。
被他凶了一脸,我也不恼,只是乖乖的不动,让他给我上药,看着男人好看的下巴,道,“膝盖……也摔伤了。”
男人仍是没有瞥我一眼,利落的把我额头上的伤口处理好,然后稍微掀起我的裙子,将我的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膝盖也破了皮,我整条白皙如玉的腿上显得很打眼很不和谐。
他当即就皱了眉头,眼睛盯着那点儿伤看了一会儿。
虽然只是一会儿,但是那眼神叫她心底发慌。“冬雪。”那眼神挪到她的脸上。
“怎……怎么了?”
“你不是挺嚣张?骂道我的头上来了。”
“你还在生气,”她抿唇看着他,“艾琳已经帮你打回来了,你挨我几句骂,我挨她一个巴掌,还被你俩的粉丝伤了,你该气消了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看着我的脸忽然嗤笑了一声,特别平静的道,“我还真******养了一只白眼狼。”说完这句话,他就连药也不替我上了,直接将药膏扔到我的身上,腿也被他挪了下去,看都不看我一眼,闭目养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成一股不可触碰的气场祧。
我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他是为了什么而忽然发脾气,车内的气氛变得很尴尬,前面的两个人大气不敢出一个。
我静默的坐了一会儿,拿起药膏低着脑袋自己抹。
没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我看他拿出来接,声线一如既往的低沉淡漠,“艾琳。”
“阿毅,节目的事情……你如果不满意导演让冬雪过来,至少让她做完这一期?毕竟差不多已经完成了,而且她受伤也跟这个节目无关……”
杨泽毅眉目不动,淡淡的道,“我老婆在片场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导演是不是应该道歉啊,再说片场管理秩序混乱,我不放心她在过去了。”
“你为什么撤资啊?”这个节目他也有赞助费用的,这也是他打入传媒的一个好开始啊,难道就为了冬雪毁了这个开端吗?
杨泽毅良久没有说话,呼吸沉而平稳,“嗯,我突然觉得不想进传媒了。”
艾琳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知道了。”
“嗯。”
挂了电话,车内再次恢复安静珐。
直到半个小时后,我们回到别墅。
杨泽毅打开车门就下车了,颀长挺拔的身形在夜幕中显得格外的冷然,不近人情。
我怔怔的看着,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冷漠,他傍晚还去片场接我,刚才在车上给我上药。
“嫂子,”刘助理咳嗽了一声,“你的腿受伤了,要我扶您进去吗?”
“不用了,不是很严重。”只是摔倒磕伤了,勉勉强强还是能走回去的。
“嫂子,有些话,我们外人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刘助理请说,”我看着刘助理有些意味深长的神色,“我刚嫁给他,真是不知道他怎么这样喜怒无常。”
“刚才在片场您被艾琳小姐的学生推倒摔伤了,二哥让人把她送进警局甚至没有给艾琳姐面子,可是您口口声声却说,二哥该消气了……您置顾总于何地。”
我落在座位上的手慢慢的蜷缩起来,喃喃的道,“他为这个跟我生气?”
“二哥本来想亲自去接您吃晚餐的,结果您一个劲儿的说些让他生气的话……”
我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刘助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上去。”
“那好吧,您小心。”
晚上的温度很凉,我一只腿的膝盖磕伤了,走起来很慢。
经过草地上时我在一条长椅上坐下了,看着别墅里亮着的灯光曲起腿坐着,下巴搁在膝盖上出神。
坐了五分钟还是十分钟,我低头看着握着的屏幕,想了想还是拨了他的号。
直到快要自动挂断,那端才接了电话。
“杨泽毅……”温软的嗓音开口。
“嗯。”
“刘助理走了……”我睁眸看着前方沐浴着夜色的花朵,慢慢的道,“我一个人在花园里,你下来接我下呗。”
回应她的是男人淡淡的嗤笑。
“我膝盖受伤了,走不了……”
杨泽毅声线优雅矜冷,淡淡的道,“你活该。”
说罢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忙音,撇撇嘴,怅然若失的迷茫。
我不想马上回去,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男人。
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直到高大的身影投了下来,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抬起头,看着立在自己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
在我说话之前,他已经俯身将我打横抱了起来,西装已经脱了,深灰色的衬衫让他看上去少了几分阴沉的暗色,愈发的显得干净和温文尔雅。
“杨泽毅,”我不知道自己脑子的哪根弦忽然被狠狠的拨动了,一句话没有经过思考就这么蹿了出来,“我们好好过日子吧,我不嫌你老…”
在某些词蹿出来的时候,立即闭了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杨泽毅原本只是冷淡的脸色当即大变。
黑沉了一整张俊脸,仿佛隐隐能看见冒着的寒气。
我顿时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有些结结巴巴的道,“我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那个意思吗?
自掘坟墓么。
我看着他的侧脸,急急忙忙的想解释什么,但是直觉说什么都会惹他更生气。
脑子一白,我突然直接亲了上去。
唇瓣碰触了一下我就退了回来,“你别误会我的意思。”
我想表达的重点在前一句。
回应我的话仿佛从男人的喉骨中蹦出,“我懂你的意思。”
杨泽毅抱着她直接回了卧室,途中保姆叫我们吃饭他也充耳未闻。
“刘助理说……你没有吃饭,我们吃饭吧……”
“先证明一下我到底老不老再说。”
卧室的门踹开,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我就被扔进了床褥中,男人沉重的身体压了上来。
杨泽毅掐着我的下颚,浓墨般的眸盯着我可恶的脸,阴柔的嗓音渗着低低的笑,薄唇摩擦着我的肌肤,“冬雪,我哪里老了,昨晚没证明到吗,是我的失职。” 我看清楚了,这次他的眼睛里除了有冷漠,还有敛着的恼怒。
身子陷入床褥中里,身上的男人辗转的吻着我的下巴和脖颈处
“杨泽毅……”我慌忙的喊道,他眼睛里的色泽让我心惊和慌张。
“不准再动!”苍劲有力的大手按着我的腰把我压进被褥,嗓音粗哑。
“别再瞎闹腾,”唇舌闯入我的口腔勾出旎旖的缠—吻,呼吸搔—弄着我的肌肤,低喃的道,“冬雪我发誓,我会让你爱上我,哪里都爱。”
唇息炙热,铺天盖地的都是他的味道。
我的耳朵很敏感,除了昨晚也没有跟人这么亲密过,他带着怒意和煽情吻着我,
“杨泽毅……”我的手揪着他凌乱的衬衫,试图和他说话。
我不好意思低头说着,“你别这样……我只是想说,如果你准备长长久久的和我一起生活下去,我们可以交流…不要那样的吵架了…”
男人不知为什么发了怒,忽然压下唇狠狠的咬了我唇瓣一口,“长长久久的一起生过下去?”
他的话里有嘲弄,不知道是在嘲笑我还是在自嘲,“你无缘无故的挑衅艾琳,什么恶毒的话都往我身上砸,是准备长长久久的跟我过下去?”
那只手很快的将她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喘息声贴着她的肌肤,“觉得我老了,你迫不及待的想甩了我,嗯?”
那声音染着笑,带着压抑的嘲弄,更带着勾魂夺魄的性感。
我突然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突然觉得我这次是不是真的激怒他了。我的手被他一只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直接去扯自己身上的衬衫,我害怕的挣扎着:“那个杨泽毅,我没有说你这方面老。”
杨泽毅挑着眉毛紧紧的盯着我:“那你是嫌弃我哪地方老呢?”
啊…
我突然发现我词穷。
不等我在说出什么让人生气的话,他的唇压上我的唇,眸光对视,燃出惊心动魄的心跳。
我突然觉得,今天我被他折腾死的
我睁眼看着眼睛上方的男人脱下衣服后均匀分布的六块腹肌,脸上炙热的可以融化任何东西。
他是真的生气了,我突然害怕起来,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平复他的怒气。
然而杨泽毅没给我几秒钟的思考时间。
他真的证明了自己真的不老。
好吧,这一夜我是真的要死了。
我在他耳边哼哼唧唧的说了不少的软话,一句句被撞得支离破碎胡言乱语的,我发现自己也有这样怂的时候,可是我在认错,他就是半点缓和意思都没有。
后来,后来她没什么意识了。
只记得曾经迷迷糊糊的喊着,他真的不老,是我老了。
后来就昏了过去。
我再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抬手下意识的去遮光线,皱着眉头嘤咛了一声。
浑身酸痛的根本支撑不起我的身体。
我 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摸了摸我还有些发抖的双腿。
一道阴影压了下来,我还没抬头腰就被抱住了,干净的带着沐浴露味道的气息环绕鼻息间,低沉好听的男音透着一股愉悦,“老婆,早啊。”
脑袋被迫埋在他的胸膛间,仰起头看着清晨时男人的脸。
我的眉头仍是蹙着的,我有些不高兴,可是现在已经敢怒不敢言了,被子从肩膀滑下,他西服上的扣子冰凉的贴在的我的肌肤上,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杨泽毅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好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呆呆的看着他,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晃动着水光,好像星河里一闪而逝的星光。
杨泽毅心里一动,低头去吻我的腮帮,手锁着我的细腰,怀里如水般的柔软。
本来准备直接去上班的男人改变了主意,低哑着声音哄道,“饿不饿,陪我下去吃早餐?”
听到吃的,我眉头蹙得更紧了,喃喃的抱怨,“想去,可是我有些累……”
杨泽毅瞧她迷糊的模样,知道昨天晚上真是用惨她了,不由失笑得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头亲吻她细嫩的脸颊,“哪里累了,我给你揉揉?”
那声音在我耳边戏谑,“这里吗?”他的大手开始四处游荡。
我终于清醒了一点,睁开眸看着眼前可恶的俊脸,怒由心生,顺手抄起枕头就抄他脸上砸,“大坏蛋,我打死你算了!”
真的很难受,现在两双腿还在发颤。
我怀疑的看着沐浴着阳光的男人,“下回不能这样了。”
杨泽毅点头:“如果在惹我生气,比这个严重。”
他挑了挑眉梢,“不想让我发疯,你就继续气我。”
我抓了抓自己的脑袋,随便低头就能看见自己身上惨不忍睹的痕迹,想到昨晚他逼着我说的那些话,
脸上的温度,好像被煮了一样。
我拉过被子,将自己重新塞了进去,脸蛋埋进枕头,胡乱的道,“你去上班好了,我一会也去上班了。”
看着我有些闷闷不乐,杨泽毅手指拨开我的被子,把抱着我,眯着眼睛温柔的问道,“真的很疼吗?”
我看着他的脸,有几分失神的想,怪不得艾琳那样喜欢他,这样的温柔,估计没有几个男人能做的到。
“你昨天晚上没带那个”我躺在很软的枕头里,忽然闷闷道,“我待会要去买个要。”杨泽毅皱起眉,脸色沉了沉,波澜不惊的道,“你不想要孩子?”
我怔了怔,“你想要孩子吗?”
男人淡淡的,语调似乎很寻常,“当然想啊,难道你不想吗?”
我从床上坐起来,眼睛平静的看着他的,“你我心知肚明,我们现在时机不对。”
杨泽毅淡淡的看着我,也没怒,淡淡的问,“什么时机对啊。”
在他家里人全部反对我的情况下,如果适合要孩子啊。
我着唇,坐着没有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这个尖锐的问题。
杨泽抬手捏着我的下巴,深邃的眼睛乌云密布,噙着淡淡的笑,“说清楚了,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给我生孩子,还是打算往后穆新回来,你在和他生,这样就叫时机对了。”
末了,他唇畔的笑意变深了几分,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的眼睛,温淡的眉目勾出了几分矜贵的轻佻,“的确,我确实没有穆新年轻,怎么,还想拿我和穆新比较一下吗,我觉得你昨天晚上的表现很满意我的身体。”
我的呼吸一顿,仍是仰着脸,“杨泽毅,你说这些无理取闹的话考虑过我的心吗,你想结婚就逼着我结了,我既然选择嫁给你了我就不会考虑穆新了,可是你说这些龌蹉的话,考虑我的心情了吗,你真是太伤人了。”
也许是清晨刚醒,我温软的嗓音带着浅浅的沙哑,我伤心的说道“知道我们在什么情况下结婚的吗,你以为我是不是傻,你把当三岁小孩子了是不是,你家里人我都没有见过,我只是知道你的爷爷根本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我可以受委屈,可是孩子绝对不能,你知道我在那种受诅咒的家庭里长大,你知道那样的家庭会给孩子带来多大的伤害吗。”
妈妈疯了以后,我受到的伤害是无限大的,当时我发誓,如果我以后有孩子,无论丈夫如何伤害我,我都不会崩溃的,我要给孩子撑起一片蓝天。
我看着男人俊脸上不知何时变得深沉淡漠的男人,挽唇浅浅的笑了出来,“你头一次认识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我对这个世界包括男人没有那么多浪漫主义的幻想,就目前而言我的确觉得你挺好的,对我也很好,但还不至于让我忘记一切,如果有孩子了,我要保护他。”
杨泽毅面上没有很明显的情绪变化,盯着我的脸听她将一番话完整的说完,大手揉揉我的长发,淡淡的笑,“老婆,我既然决定和你结婚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将来要给你和孩子撑起一片天,所以你的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你不知道我能力,白天和晚上一样强的。。”
我依然挂着温温浅浅静静的笑,“杨教授,我发现你这个人脸皮实在厚的和长城一样。”
男人薄唇勾勒出淡淡的笑,他俯身将手臂撑在我的身侧,“不相信吗?需要我给你证明一下吗?”
我眨了眨眼睛,泛出笑容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再不去上班你要迟到了,我也要起来了。”
“亲我一下,我就走了。”
他的俊脸凑到我的脸颊旁,让我亲。
我想了想,从床上爬起来,抬手环着他的脖子主动的亲了上去。
只是碰了一下就准备离开,结果还没离开就被扣住了腰,结结实实的一记深吻。
女孩长长的睫毛划过他的脸,像一根羽毛刷着他的心脏。
痒痒的。
杨则毅走后,我躺了一小会缓了缓精神,也急忙起来洗漱,洗漱穿上衣服拿了两个鸡蛋和一盒牛奶,匆匆去上班。
刚上班,可心一脸哭丧的跑了过来
“祖奶奶,你总算来了。”
我喝了口水,“可心……”想到电视台的事情,我心里十分歉疚的道,“电视台的事情是我不好。”
可心哭丧着脸,“冬雪,我老公昨天晚上都喝多了,吐了一夜,我求求你,去找杨泽毅说说好不好,不要撤掉赞助好不好?”
可心眼里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低头说道“我老公在电视台一直得不到重用,这次这个养生节目让他做,你知道他多高兴吗,可是昨天杨泽毅的一句话将他打回来原型,你知道的,这种养生节目没有那种综艺节目来钱快的,很多商家都不愿意赞助的。”
“可心,你别哭,我中午就去跟他说的。”我看到可心哭的那么伤心,我心里也跟着很难受。
“好啊,就中午去,反正我们医院患者不是很多,中午说不行的话晚上你再说,其实我能看出杨泽毅对你很好的,”可心用那种祈求的眼神看着我,让我心里十分不好受。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却也不能打包票,因为我也不知道杨泽毅心里的想法,而且人微言轻,这是可心不知道的。
我把手里的玻璃杯放下,微微一笑,“可心放心,就算搭上我这条命也让他把钱出了。”
可心看到我这个样子噗嗤一笑,“那就谢谢了”
顿了顿,她的语气有些低沉,颇有一股语重心长的意思,“冬雪,我和老公也参加过几次上层社会的派对,我知道杨泽毅那样的男人,家室有多好,他惦记你就好了,你可别惦记他了,免得到时候心伤。”
原本是打算笑着哦一声,话到嘴边却变了内容,“为什么呢?我哪里也不差啊。”我垂着眸,慢慢的笑着,像是不经意的道,“我就是看他条件好才跟了他的,不惦记他是假的。”
“冬雪,你记住一件事情,公子哥都花心,只是没有遇到更好的。”可心严肃的道,“以前我可是见到过杨泽毅身边有个未婚妻,好像是听说某个家族的千金呢,后来那个家族倒了,他们就解除婚约了,还有啊,他有一个很可怕的爷爷呢。”
很可怕的爷爷。
走进杨泽毅办公室门的时候,我脑海中忽然闪过这句话。
手握着门把,我看着自己的手指,忽然兀自的笑了笑。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杨泽毅正低头写论文,纤长竹节一般的手指在键盘上来回穿梭着,微皱的眉凌厉了他原本温和的五官,工作的男人很帅。
“杨教授。”我关上门走过去,手指轻轻的扣了扣他办公桌的桌面。
没料到来的人是我,杨泽毅挑挑眉梢,嗓音低沉温和,“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