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队前线指挥所的会议室里七号首长正在组织会议,各大队长、中队长等相关人员参加会议,七号首长讲话,各位,根据当前的任务趋势各单位的防暴小分队的作用变得尤为突出,快速反应的作用变得更加重要,那么“尖刀”班的班长人选成了防暴小分队生成战斗的关键,因此支队研究决定防暴小分队班长人选优先从各中队参加预提班长骨干集训的战士当中产生,同时支队还要专门成立一支特勤分队由支队直属管理使用,其中的骨干也将由集训队中产生……
距集训结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消息已经在集训队中传开了。各中队防暴小分队也就是“尖刀”班的班长将优先在各中队参加预提班长骨干集训的人选当中产生,由支队统一任命,所以在集训队的表现和训练成绩变得特别重要。在部队,班长是兵头将尾,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尖刀”班长更是中队众人敬仰的佼佼者。除了预提的“尖刀”班长外,还会有一部分人被抽调到特勤分队担任骨干,特勤分队是强者中的强者,那将是部队中最精锐的集体,而且首任队长就是那位去深造回来的于参谋,强将手下无弱兵,能到特勤中队那将是人生历程中金色的一笔。诱惑与考验并存,所有这一切摆在了每一名集训战士的面前。
晚上李冲担任十二点到凌晨两点的营区警戒哨,迷迷糊糊地在站在哨位上,听着身后似乎有动静。志升从宿舍里出来,鬼鬼祟祟地向哨位弓着腰上身下潜地跑了过来。李冲眼睛余光看着是志升,自己装作不知,要看看这个家伙要干什么,这个时间出来明显是找自己有事。志升已经接近李冲的身后,伸出两手准备对李冲从背后来个“抱腿顶摔”,手刚到脚踝处,李冲突然跳起,身体向右后旋转右腿抬起从上而下向志升的肩头劈了下去。志升一看“偷袭”暴露,身体挺起用左侧肩头接住李冲劈下来的右腿,双手紧抱脚踝,飞起右脚向李冲的左腿绊去试图把他绊倒在地上。李冲右脚支撑着志升的肩头身体腾空向右旋转左脚向他的头部横踢过去,志升身体后撤同时撒手,李冲侧倒落地。
“半夜里不睡觉的人,一定是心静不下来呀!”李冲起身拍着身上的土说。
“我是来看看你的警惕性,可以呀!你没睡着呀,还真不简单!”志升笑着说,脸上却表现着犹豫不定的样子。
“你是想把报废掉吧,说吧,什么事儿?”李冲看出了志升的心思,索性坐在了地上等着他说。
“你怎么坐地上了,这是违反哨位纪律的!快起来,快,快!”志升很认真的样子,拉着李冲的手臂让他快点站起来。
“算了吧,你没坐过?别给我装,哨位上聊天就不违反纪律了,坐下目标小一点,快说别耽误我站哨!”李冲说。
“你没听说那个?”志升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
“听说哪个?除了训练就是处置突发事件,我还能听说哪个,我只关心每天能让我吃饱饭别的什么也不想,也想不起来,在这个地方还能怎么样?”李冲半闭着眼睛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尖刀班长和特勤分队你选择哪一个?”志升突然问。
“哪个也不选,我害怕选择,我只想完成集训回中队去,想见邹排,想见李笑,还有中队的伙食。”李冲随口回答着。
“你就知道吃,你说实话!”志升说。
“这就是实话呀,全是实话!随你信不信。”李冲说。
“我想去特勤分队,难道你不想?”志升问。
“我想睡觉,要不你帮我在这儿上哨,我回去帮你睡觉,如何?反正你也睡不着。”李冲说。
“美得你!”志升站起身来转身朝宿舍走去,刚走几步又转过头来说:“站好!违反纪律是要处分的!”
“公报私仇!”李冲笑着说。
李冲心里清楚志升的想法,他们曾经在执行“5.28”任务前就对于参谋有所了解,十几天的特别训练让他俩对于参谋有了很深的印象,没想到升造一年后居然要干特勤分队的队长。于参谋在他们的眼里那就是最优秀的军人形象,有文化,有素质,有方法,带兵能力强更何况又是上级机关的参谋,跟这样的人在一起真是有“贴金”的感觉,在特勤分队服役那将是一种自豪,一种荣耀。李冲的目的是参加集训结业后就可以报名考学,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至于是“尖刀”班长还是特勤分队并不是他起初所想的事情,但通过志升的几句话倒提醒了他如果能去特勤分队那将意味着自己将会得到更好的锻炼,正如当时常中队长为什么要执意要求他去防暴小分队训练一样,作为一个有志向的年轻人就要经受住各种的磨砺。如果要去特勤分队将面临着很残酷的竞争,每个中队按照兵力配置也只有一人可以抽调去特勤分队。在志升看来如果李冲不与他竞争那么那个人选也许他会志在必得,志升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在李冲眼里他是足智多谋,也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物。李冲知道这个对手的强悍,但是不管怎么样也要拼上一回。
结业考核已经临近,为了拿一个好成绩达到进入特勤分队的目标,很多战士都加班加点的学习,训练。志升自认为他的竞争对手只有李冲一人其他人都变得微不足道,其实不光志升和李冲在努力,闫建国,刘文良,张云华都在暗暗地下着苦功。选拔除了要看训练学习成绩,还要看日常表现和其他方面的因素综合考虑由集训队推荐至特勤分队,特勤分队考察选用。
新任务的下达让所有人一下子都傻了眼。由于部队建设新营区,大量的物资集压在河桥火车站。水泥几十节火车皮,砖几十节火车皮,这些东西需要马上远至新建营区的工地现场,地方的劳务力量远远满足不了需要。支队领导决定派集训队前往支援,所有训练任务停止但考核和结业日期不变,尽管韩兵剑暴跳如雷也改变不了上级的命令,战士们也觉得集训队不应该去参加这样的任务,战士们心里都心急如焚,没有好的训练成绩怎么能有资格进入特勤分队。
“这叫什么事?我的集训队成了装缷队,这还是部队吗?”韩兵剑站在集合整齐准备出发的队伍前嚷嚷着。
吉普车开进了教导大队的大门,车上下来的正是于参谋。于参谋的到来让大家有一些希望,或许这位未来的特勤分队分队长会对现实有所改变。
韩兵剑着急地冲着于参谋喊着,“于高参你来得正好,这可是给你养的瓜,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让训练让干活你说说这成绩能上去吗?还搞什么特勤分队,你可得想想办法呀,要不然我这几个月的时间都白费了,你的这帮西瓜也得成了臭瓜。”
“韩教员,小点声呀,让战士听了多不好,这是上级的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个你我都懂的,我就是为这个事来的。”于参谋向韩兵剑走过去小声地说。
“是吗?看来首长改变主意了,不用咱当民工了?”韩兵剑高兴地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儿,首长技高一筹考虑到了这一点,把这次任务也列入考核集训内容的范围,专门派我过来协助集训队完成任务。”于参谋和韩兵剑解释说。
“啊,不会吧,听着真新鲜,搬砖,抬水泥也算是军事科目,第一回听说!”韩兵剑张着嘴对首长这种决策很不理解。
于参谋向前走了两步,向全体集训队员敬礼开始了他的讲话。
“同志们,你们大概也听说了支队决定成立特勤分队,目的就是有一支应对各种急难险重处突任务的拳头力量,他是与各中队的防暴分队相类似由支队直属管理使用的分队,眼下支队面临着很繁重的营建任务,营建物资供不上去就会影响营建任务的完成,就会影响支队的整体建设,在这种形势下这样的任务也是属于集训队乃至将来的特勤分队所需要担负的重要任务,我来的目的就是做通你们的工作协助集训队完成任务,同时也要观察大家的表现把那些真正能吃苦耐劳的战士选拔到我的特勤分队,大家不能因为任务不同丢了训练成绩和战斗作风,首长很期待大家做出个样子来,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所有战士都倍受鼓舞。
集训队很快赶到河桥火车站,站在车上就能看着几列一眼望不到头的火车皮,车皮上装满了水泥和砖。毫无疑问任务就是把这些东西缷下来装在卡车上。
“这么多的车皮,看着都头晕,这要干到什么时候?这怎么能和特勤分队联系在一起,真是想不通。”李冲站在卡车上小声地说。
“怕了吧,看来你去特勤分队还真是悬,要不你申请一下退出算了。”志升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
“你才怕了,这点情况能难得倒我。”李冲很不服气地说。
“不就是干活吗,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在家这种活长干。”闫建国说。从他那粗笨的身体倒能看得出这家伙应该不会是在吹嘘。
“列队!”韩兵剑在车皮一侧的空地上向车上的战士们喊着。
“每组一节车皮,大家看看哪一组最快,哪个人最有战斗力,于参谋可在那儿看着你们呢,能不能跟他走,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韩兵剑高声地说。
“冲啊!——”战士们像战斗冲锋一样向火车皮冲了上去,真有一种夺取要地的气势。李冲觉得这帮战士们总是有使也使不完的劲,总是能保持一种很乐观的心态,就算是累得奄奄一息的时候也会苦中作乐。
志升爬在车皮上打来了车厢门,成袋装的水泥一层一层地码在车皮上。卡车倒车移至火车车厢门处,等着战士们把水泥装满车。大家七手八脚地伸手拎起水泥袋扛起来就往卡车上搬,闫建国真不是吹牛抓起一袋直接扔到了卡车的车厢里,就连码放的手续都一步到位。
“还真行呀!”李冲冲着闫建国说。
“那是!你不看看我是谁啊!这算得了什么?”闫建国乘机就开始给自己的脸上贴金。
“你不吹牛能死呀?”志升笑着说。
“真不吹,咱俩比比。”闫建国说。
“比就比,谁怕谁?我还能输给你不成!咱们组就我有资格去特勤分队。”志升说。
“哎哎哎,我说王志升你别得意的太早了,你怎么就知道你能去特勤分队?这些只是日常表现,还有军事考核,综合测评等等,你先把闫建国打败吧,我等着你的挑战。”李冲对王志升说。
刘文良和张云华吃力地搬运着水泥袋,看着志升如何表现。
志升伸手抓起了一袋水泥,学着闫建国的姿势也很轻松地扔了上去。李冲心里清楚,那可是五十公斤一袋的水泥,自己跟他们那样玩不得连自己也一起扔出去才怪,这俩王八蛋哪里来得那么大的劲呀!
闫建国看志升并不比他弱,瞪起了眼睛说:“呀哈,不白给呀,来,你看着!”
他一下抱起了两袋水泥,足足一百公斤重,闫建国抱着就走上了卡车,看着很轻松地摆着整整齐齐。志升看了脸上没表现出什么来,可心里已经败给了闫建国。
“你看看别的组都装半车了,咱们已经落后了,今天不跟你比了,大家赶快装车不能给落后了,要不然丢咱中队的脸。”志升绝口不提什么特勤分队的事儿了。李冲向旁边的两节车皮看,几个组的战士干得热火朝天,都已经快装满了卡车。
“快,快,别看了,赶快装,赶快!”志升喊着。
战士们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那么大劲,所有人都拼了命地把成袋的水泥从火车皮上缷下来装在了卡车上。每十几分钟就装一车,一台车刚走另一台接着就等着装车。大家的迷彩服上全都是水泥和汗水搅和在一起,脸上沾着水泥粉沫都已经看不出人样,鼻孔里、耳朵里全是水泥,引发一阵强烈的咳嗽。战士们从上午的九点多一直干到了黄昏。装出的卡车已经不不计其数,大家的脑子里几乎失去了思维,唯一能想的就是搬运水泥的简单动作。没有人说累,没有人提出要去休息,大家都觉得这是在考验自己的时候,也是为了支援部队建设,让大家更顺利地住进新的营房所做的努力。大家的举动感动着所有人,集训队的战斗力让人吃惊,硬是在不到十几个小时内完成了正常人几天的劳动量。
集训队被带在部队的一处仓库内休息,简单地休息吃过饭后还会有几十节火车皮的砖要缷下来运走。仓库外有一排用来积水用的大水缸,里面都积有大半缸水用作清洗。
区队长赵振宇指着那一排水缸,说:“到那边儿洗洗,准备开饭!”
李冲向四周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有用来洗脸用的脸盆之类的东西,皮肤在水泥和汗水的作用下觉得特别难受,他看着志升灰头垢面的样子,指着水缸交换了一下眼神。
“怎么样,跳进去?”李冲问志升。
“算了吧,跳进去别人怎么洗呀?大家这么多人都等着用这儿的水。”志升摇着头说。
“嗵”一声响,缸里的水四处飞溅起来,战士们都看傻眼了,还真有人跳了进去!
“这是累疯了,想自杀呀!”李冲说。
简单地吃过饭后,基本没有多少时间的休息,“战斗”继续。仍旧是从火车皮上往卡车上搬运,战士们在卡车和火车皮之间越过铁道吃力地奔走着。肩扛,臂抱,恨不得把牙齿用上咬着,所有人都竭尽全力,大家手指被磨破了皮,跑肿了脚踝,身体没有一处好受的地方。
不停地有客运列车停在河桥这个小站上,从每节车厢上会下来几个手提行李的旅客,都会往货站的方向好奇地看着,看着这群兵们拼了命的干活,还会赞叹地说,还是当兵的厉害,看看那还是武警呢!
“哎,看那边有个女的长得可真眼熟呀!”闫建国小声地说。
李冲听着闫建国的话顺着他的眼神所指的方向看去,就在栅栏隔开的旅客通道上他觉得那个身影真是太熟悉了。河桥是个小站,每天也仅有几趟客车会在这里停靠,在这里下车的人也并不是很多。一个女的肩上披着长长的头发,穿着长裙子在车站的大探照灯下显得格外靓丽,不会是她吧?不可能的!这个时间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那个女的听着人们在赞叹货站上干活的武警,她无意中向这边扭头看了一眼。李冲当时就愣住了,这是真的?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李冲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汗水,揉了一下眼睛准备看清楚一点,只看着她的背影随着人群走出了站台。
“你还有心思看美女,看来你还是不累呀!”志升说着闫建国,头也没抬地继续搬着砖。
他抱着十几都块砖脚步却一步也不停地向卡车跑去,他不想在这样的环节上输给任何人,越是到最艰难的时候才更有可能表现出一个人的优秀。就算是昏倒了,直到自己不再爬起来为止。这种气氛感染着每一个战士,谁也不敢认输,谁也不觉得自己不行,都在尽自己最大力量去赢取胜利。卡车疯狂地走,疯狂地回来,战士们像打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从黄昏干到了拂晓,直到天亮!期间也只有过短暂的几次休息。所有的砖和水泥都提前缷下了车皮,超出了首长们的预期,圆满完成任务!在返回教导大队的路上,李冲躺在卡车的车底板上感觉混身像散开了一样,他扭头发现闫建国已经呼呼地睡了起来,尽管是在颠簸的卡车上。志升靠在车厢上两眼发直,想着什么,也许他是在想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又能得到了什么,能不能凭着这样的表现和自己的成绩选拔至特勤分队。李冲却想着刚才在车站上看着的那个人……
就在集训结业考核的前一天,中队把志升的一封家信和李冲的一张便条托人捎到了教导大队的集训队,捎信的战士没有直接找到志升就把信交给了李冲。是李冲把信交到志升的手上时,打开便条看了一眼,心里觉得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心上。志升看了信后也长时间的沉默寡言,像是有很重的心事。
“唉!该来的终究来了。”志升坐在操场的空地上自言自语地说。
便条是李笑写给李冲的,内容是邹军排长两个月前调离了中队去另外一个中队任副中队长,在执行任务过程当中,感染了病毒肺部出血,抢救后生命保住了,但仍未脱离危险,需长时间的住院治疗。此外还有一个消息也证实着李冲前几天在火车站上看到的景象,牛小艳回来了,是她让李笑捎话给李冲的。李冲觉得脑子先是“嗡嗡”地响,接着又有一些欣喜。自己是邹排长从新兵连一直带到他离开中队接受培训,已经把他当作亲人一样,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虽然已经是一个老兵的李冲,他终究没有控制了心里的难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同时他还在想着如何面对相别一年之久的牛小艳,难道这些还会重新再来一次?他既想马上去医院看看自己的排长,又想见到牛小艳。可是第二天就要面临结业考核了,集训队一定不会请假给自己,也不会允许他离开营区一步。李冲没有向任何人讲起这件事儿,自己悄悄地把便条揣在了兜里。去特勤分队的激情已经被这两个意外的消息完全扼杀了。那些都不再那么重要了,眼前的这两个消息已经满满地占据着李冲的思绪。
志升接到是老家女友的信,从志升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并不是那种甜言蜜语的感觉。
“怎么了?”李冲问志升。
“没什么,就是一封信而已。”志升很淡然地说。
“不是吧,看你不高兴!”李冲说。
“女友怪怨当兵时间太长,不能像别人一样有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恋爱感觉,说她只是单纯地等待,残酷地提出了分手。”志升很不情愿地说着信上的内容。
“有什么打算?”李冲问。
志升突然把手里的信几下撕得粉碎,紧紧地握在手里,说:“这是我选择的路,别人左右不了我的。”志升说完话,站起身来向操场的的尽头跑去,一圈接着一圈地跑着,直到跑得浑身是汗。
李冲看着志升那股子男人的气概真让人佩服,而他自己却又一次为牛小艳而动情,同时还在为自己的排长担心,他并没有把排长住院的消息告诉志升。晚上就寝后,他一整夜没有合眼想着排长和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和相处点点滴滴;想着牛小艳当初是因为什么离开了驻地,又是怎样真心地帮助他实现梦想。他清楚记得是排长鼓励他要积极报考学校,认真学习,有了目标就要努力实现,“一条道走到黑”地努力,切不可半途而废;还有牛小艳为自己设身处地的着想。排长给他的希望太大了,虽然排长对自己说得话并不多但从眼神当中就能明白对自己的关心,就像大哥一样那种无微不至的关心已经远远超过了上下级的关系。然而牛小艳却给了他那种炽热的感觉。此时的李冲却只有一个念头,恨不得马上结束集训去探望自己的排长,去见牛小艳。
集训队结业考核的日子已经到了,队伍被集合在操场上韩兵剑呼点着每一名战士的名字。七号首长带着于参谋和另外两名参谋准备对这些参加了近四个月集训的战士进行严格的考核。从中挑选出特勤中队的骨干和各中队“尖刀”班的班长。从七号首长的眼神里看出他对这支部队的信心,如获至宝地欣赏着这帮被折磨了四个多月的战士。他虽然很少来教导大队视察工作,从未看过这些战士的训练情况,但他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从每周一份《训练学习情况简报》对集训队的情况了如指掌。
韩兵剑口令洪亮、果断地整理队伍,动作干脆利落地向七号首长敬礼后报告。
“立正!副参谋长同志,集训队考核前列队完毕,请指示!集训队长韩兵剑。”
“按计划组织考核!”七号首长回敬军礼,答复了韩兵剑的请示。
“是!”韩兵剑答。
考核第一项就是全副武装五公里越野。战士们个个都装备在身,所有人都表现得胸有成竹,一声发令后大家都像潮水一样冲了出去。志升遥遥领先的跑在前面,刘文良紧随其后,李冲则跑在了最后靠后的位置上。他希望这考核程序赶快过去,或许下午就能离开教导大队回到中队,到那时就能去看自己的排长了。至于自己考出什么成绩已经并不重要了,混个结业就好。
从表现就能看出志升的决心,他义无反顾地要去特勤分队。他要用行动和成绩说明自己的能力,李冲暗暗地给他加油鼓劲,希望他能很顺利地被选拔进入特勤分队,在李冲心里只有王志升才是真正符合那样的条件。
闫建国在前面回头望了一眼李冲喊:“快点呀,你磨蹭什么玩意儿,你不想去特勤分队了?”
李冲并没有理会他还是按照原先那个速度低着头跑着,让他万万没有想到包括闫建国这个笨得只会吃的家伙也要争取去那个所谓精锐的特勤分队,自己却当了逃兵,选择了感情用事,选择了儿女情长。但他完全没有理由去欺骗自己,这些选择完全是他现在所想的东西。五公里越野的成绩很让人意外,李冲以刚好及格的成绩跑在了几乎是最后几名的行列里,志升却在抵达终点的最后几米被刘文良一个突然冲刺抢先了不到一秒的时间。
接下来的技战术考核中,志升由于五公里越野的成绩不理想导致心理压力过大的原因一再失误,成绩很不理想,一向不爱说话的新兵刘文良像杀出一匹黑马一样让大家刮目相看。擒敌术考核场上李冲眼睛盯着配手张云华脑子里却一团糟,注意力完全没有在擒敌动作,裁判员在一边下达口令。
“接腿摔擒,拧踝跪膝,开始!”
张云华已经做好了格斗姿势,而李冲是看着张云华的动作才突然明白了过来,张云华的眼神直指李冲的上身接着左腿进步,右腿成横踢向着对方的上半身攻击,作为操作者的李冲动作本应该是向左转身的同时移步闪身双手顺势成抄抱姿势控制攻击者的右腿,随后控制膝关节和踝关节靠肩顶臂压合力将其摔倒,控制对方完成动作。而就在张云华的右腿横踢过来的时候,李冲却丝毫没有反应,张云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随即喊了一声,表面上看是增加格斗气氛实际是在提醒对方。李冲突然如梦方醒,慌乱中伸双手去接横踢而至的腿,没有移步闪身对方的攻击力就没有很好地化解,单凭双手接腿是有相当大的困难的。李冲左手水平在下右手臂立掌在上成抄抱姿势,就在张云华的腿当要接触到双手的时候,他觉得左手中指“嘎巴”一声,接着就是钻心的疼。李冲觉得中指受伤严重,强忍着完成了接下来的动作。从考核场上下来再一看,李冲的左手中指从第二节指关节处向外顶出觉得像断了一样,右手抓着受伤的指头忍着疼痛使劲向前拽,拇指顶压勉强恢复到了原位,手指当时就肿了起来,要比原来都粗了一倍。
李冲忍着疼坚持着,完成了接下来的考核。志升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接二连三的失利,更没有想到李冲尽然只搞得了个勉强合格的成绩。考核一直进行一整天,晚上考核组忙着成绩汇总,讨论研究决定特勤分队人选和各中队的预提防暴小分队班长人选。第二天一早战士们在宿舍等着新的命令,七班的战士除了十二中队的五个人情绪比较消沉,其他几个二级单位的战士早就受够了四个月的折磨,就等着考核完成后回各自的岗位上过那种逍遥的生活,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了。
闫建国垂着脑袋,一声不吭。刘文良觉得是自己抢了王志升的风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想说些什么,又觉得难以启齿。
张云华看李冲揉着手,疼得直咧嘴,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使劲大了点!当时看着那个于参谋也是紧张,也没看着你准备好没有,就开始做动作了,真是不好意思。”
“这也不关你的事儿,是我注意力不集中,我还担心影响你的成绩,这点小伤没什么。”李冲说。
“当时想啥呢,横踢过去都不知道啊?”张云华问。
“不提了,不提了!说出来丢人!”李冲一脸痛苦揉着手指。
志升一脸沮丧,握着腰带“啪啪”地抽打着床沿儿。李冲伸腿朝着他的屁股蹬了一脚,说:“怎么,输不起?去不了特勤分队咱回中队,你干防暴小分队的班长,放心我不会跟你抢……”
“谁说我就输了,这不还没宣布成绩吗,再说也不是全靠成绩决定的!”王志升像门火炮一样冲着李冲猛吼。
刘文良站起来走在王志升近前说:“班长,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刘文良作为新兵觉得应该在老兵面前抢风头,特别是这种敏感的事情,像是自己做错了一样,特意向班长道歉。
李冲本来觉得志升能抛下儿女情长一心要求上进,是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看了志升现在的表现李冲觉得他有点心胸狭窄冲着刘文良说:“别理他,你也没做错!”接着又冲着志升说:“你觉得你没拿好成绩就不满足,别人还在医院病床上躺着呢?”李冲后悔莫及,为啥跟他说这些,真是气蒙了。
志升听着李冲的话,火往上壮,瞪起了眼:“哎哎哎,你说谁呢?说谁不满足,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己明白,你觉得就你强呀,就你有资格去什么狗屁特勤分队,我还不稀罕呢,知道吗?别给人新同志脸色看。”李冲的话一句比一句刻薄,句句都“戳”在志升的心上。
“你是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吧。”志升说着站起身来冲过来就抓住李冲的衣服领子。
“想玩儿武,想动粗?”李冲说。
一只手抓着志升的手另一只手臂弯曲成肘,向志升的脸上砸了过去。志升仰头躲过了肘击,双手撒开了李冲的衣领。李冲起右腿踹向着志升的前胸,志升闪身躲了过去,就这样你一招他一势地在宿舍里打了起来。
刘文良着急地劝着:“你俩别打了,都是因为我,都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张云华从身后把李冲紧紧地抱住,刘文良控制着王志升,才算平息了一场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