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队得到的命令是沿着泄洪渠向半边山水库一线部署设卡,死守泄洪渠防止逃犯越过泄洪渠再次进行逃窜,只要保证这一晚逃犯不从二线位置上脱逃,纵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出这个地方。从湿地到泄洪渠还有近三公里的路程,集训队从湿地撤出来后一路奔跑,直奔泄洪渠。在李冲的从军经历当中,记忆最深,做得最多的就是跑步,训练的时候在跑,战斗的时候在跑,甚至吃饭的时候在跑,睡觉做梦的时候也在跑……韩兵剑带着大家不停地跑着,泥泞的路面几乎让大家累得断掉气。
队伍好不容易到了泄洪渠的河堤上,一组接着一组将被留在河堤上担负堵截设卡任务。李冲有些佩服指挥员的英明,从一线位置到二线需要跑步行进十几分钟。白天视线好,主要兵力部署在一线搜索位置,二线的兵力只要保持一定距离上可以通视对方即可起到警戒防范作用,一线搜索无果兵力随即撤离,夜间加强兵力在二线位置防范,二线位置几乎部署在道路和其它重要地段,如堤坝河流,除了设卡的兵力外机动兵力不间断地在路上巡逻几乎没有穿越的可能。如果想通过泄洪渠处的二线封锁圈需要越过那条二十多米宽、几米水深的泄洪渠,凭一个正常人通过几公里复杂地段再涉水通过封锁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见首长用兵的决心!
“志升……志升!”李冲跑在志升后面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又怎么了?”志升侧着脸说,李冲从后面看不清志升脸上的表情。
“你不会那么小气吧……我没想夺你的权……我是担心闫建国挨收拾,……就赶紧回答了。”李冲解释着刚才抢先替组长志升回答韩兵剑的问话。
“就得让……那家伙吃点儿亏……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那么散漫,……你到把他保护了。”志升的话也被李冲身后的闫建国听得清楚。
“你奶奶的,真歹毒!”闫建国小声地说。
“没那个必要吧,……别开玩笑了,……跟你商量个事儿!”李冲小声地说。
“说!”志升没有回头,说。
“你试着……向韩教员申请……到接近前面水库的位置上!”李冲表情很认真地说,紧跟着队伍继续向前跑。
“你脑袋让门挤了,……还是让驴给踢了?……那还得跑上多远才能到啊?”志升喘着气说。
闫建国也听着了李冲的话,嘴里嘟囔着不知道说些什么。李冲也没有闲心听那些无关痛痒的内容,等着志升的答复。
“你听见没?”李冲问。
“一组,就位!”韩兵剑向一组下达了命令。每组负责近三百米的设卡任务,队伍还在向前跑着。
“为啥?”志升小声地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你要不那样你会后悔的!”李冲神秘兮兮地说。
“二组,就位!”韩兵剑接着向第二组下达了命令。
傍晚的云彩变得通红,远处树林黑压压的只能看清大概的轮廓,树林后的村庄里升起了缕缕的炊烟。此时的李冲真羡慕能安稳地吃上一顿饭,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了。
“你快啊!”李冲心里清楚凭着志升的表现和他的口才向韩兵剑提出这样的请求一定会得到同意的。
志升前面跑,心里琢磨着李冲又要搞出什么名堂。他担心李冲会再一次直接向韩兵剑提出申请,那样对他这个七组的组长来讲那是很搏面子的事情。他虽然嘴上不提,但心里总觉得李冲有夺权的可能。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不成也大不了让魔头教员训上一顿,总比让李冲“得逞”后自己在大家面前失去威信的结果要好的多。
志升鼓起勇气,喊着:“报告!”韩兵剑觉得很突然,队列里突然有人喊报告,是发生了什么问题。回头看着后面的队伍,说:“什么事,讲!”
“报告,七组有个请求!”志升跑着说,脸上发烫怎么也觉得这件事儿有些妥,开弓没有回头箭!
“请求?讲!”韩兵剑觉得很新鲜,干这么时间教员,所有集训的战士对自己都是闻风丧胆,怎么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会有人向自己提出请求?
“报告,这样分配任务……可能会导致……前面地段兵力薄弱……让逃犯有有机可乘……七组请求……以最快速度……奔袭到前面水库一线……进行设卡!”志升一边跑一边向韩兵剑说出了自己被李冲逼着酝酿出的想法。
李冲心里暗自高兴,真牛!这种时候撒谎还能到如此天衣无缝的地步,转念一想王志升真有过人之处,这都能让他给想到,这是很充足的理由。光线越来越暗如果不及早完成部署很有可能像志升说的那样逃犯逃过二线封锁线逃之夭夭,到那个时候集训队不仅是支队的罪人,也愧对于党和人民!
“好!意见采纳,七组以最快速度到达位置!”韩兵剑心里暗自想,急得都给搞迷糊了,这事儿自己怎么没想到!
“七组跟我来!”志升喊了一声。
志升突然使出混身的暴发力冲了出去,李冲紧跟其后。闫建国脸上表现得极不情愿,但没有别的办法使出了吃奶的劲跟在后面,闹了一下午的肚子加上长时间的奔跑,跑起来的姿势都变了样,两条腿有意向外叉着,大腿根不能相互接触,明显是腌了裆,跑起来很像沙漠里的骆驼一样。刘文良和张云华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跟着狂奔起来。野外奔袭是志升和李冲在“尖刀”班训练时的常项课目,几乎可以和吃饭相提并论,一天吃几顿饭就会有几次野外奔袭。也没有什么队形几个人拼了命地向水库方向跑,紧接着韩兵剑一连派出了几个组依次向其他几个较远的位置奔去。等集训队所有战士都进入了提前预定的位置后,先前在二线设卡警戒的战士被集训队所替代,向别的地段撤去。
半边山水库是泄洪渠的源头,几道很大的闸门把泄洪渠和水库隔开。离闸门不到百米的泄洪渠上建有一座能通四车道的大桥,从桥上往下面看居高临下,水库和泄洪渠也形成了很大的落差。桥上的道路是通往河桥火车站的必经之路,是通往整个部队驻区唯一的一条柏油路,也是延伸到十二中队的那条路。志升很不解李冲为什么会对那里的地形如此熟悉,等大家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地方,志升似乎明白了李冲这样做的意图。
李冲为什么会对大家全都陌生的地方如此熟悉?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春季天气开始转暖的时候,新兵刚刚补入部队。邹军排长苦恋了几年的女朋友要来部队看望邹排长,提前很久就约定好了时间。李冲记得那天是四月二十号,邹排长找到在中队部干文书的李冲,很神秘地把李冲叫在一边说:“李冲,排长让你去干一件事儿,行吗?”李冲很诧异一个堂堂干部还用和自己曾经还带过的兵商量着办事。
“是!”李冲很爽快地回答。
“你去帮排长把女朋友接到中队来,是坐今天上午九点半的火车到河桥站,排长今天值班不能离开。”邹排长像个大哥一样嘱咐着李冲。
“是接嫂子呀,没问题的,排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李冲特别愿意为排长效劳。
“还不是嫂子,为时尚早。”排长露出一对酒窝,内心的喜悦跳在脸上,笑着特别灿烂。
中队确实很忙新兵刚补入,勤务也很繁重正是需要干部的时候,邹排长对工作特别认真即便是女朋友来也不能亲自去接。排长给李冲看了女友的照片,让他认准长相、记清楚特征,千万别给搞差了甚至接不到。他坐上那趟曾经第一次与牛小艳一同返回的客车一直到河桥火车站。途经半边山水库,觉得好奇所以脑子里对这个地方有了初步的印象,对那条又直又宽的泄洪渠特别感兴趣。到了火车站后没等多长时间就接到了排长的女友,没想到本从比照片的人漂亮几倍,简直就像一个明星一样。客车上未来的嫂子对部队充满了奇想,也对部队驻地很感兴趣,再一次路过半边山水库的时候她向李冲问起了那条又大又长的河是干什么用的。李冲不懂装懂地讲那是用来排洪用的,也用作当地灌溉农作物的河道,没想到“瞎猫撞死耗子”的功夫练到了家。
李冲远远地看着了那个建造特别的水库,当时就回想起了水库边上的地形,有桥,桥上是条路。
“你脑子有毛病呀?”闫建国两条腿叉开,脸上很难受的样子冲着李冲吼着。长时间的奔袭让闫建国着实有些受不了,身体每动一下裆部就会钻心的刺痛。
“你偷吃东西搞得闹肚子也怪不得我呀!”李冲想笑,又笑不出口,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团让汗水浸得半湿的卫生纸递给闫建国,说:“给,用得着。”闫建国拿了纸找个低凹的地方处理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志升查看着地形,选出几个便于观察的地方作为设卡潜伏点,安排大家就位。渠道成东西走向与大路几乎成直角交差,大桥位于交差点上,大桥以北路段为二线封锁地段。李冲主动到离大桥最近的一个位置上,迫不及待地看着路面上的情况,处于封锁线地段的大路上每个重要位置上都安排了警戒的哨兵,指挥车不停地在路上呼啸而过,各级指挥员指挥着战士就位。几台运兵车从北向大桥方向驶过来,车靠路边停在了大桥的南侧,战士们从车上跳了下来。李冲在距大桥十几米的泄洪渠北岸上看着,觉得这些战士要远比他们要幸运的多,起码还有车坐。发现站在指挥位置上的少校特别眼熟,正是在前一年执行“5.28”任务时的葛副大队长。
“我说你不是就为了靠近路边看热闹的吧,害得大家这顿折腾,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安得什么心?”志升还是有些不太明白李冲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让七组奋勇当先地跑到这个地方,一个劲地摇着脑袋心里骂着李冲。
“这你都不明白?为了不被饿死呀,我是饿怕了,这次出来说不上得呆多长时间,刚才那些位置都是比较偏僻的地方,车进不去路也不好走,不提前想想办法等别人找着你,都已经快死掉了。”李冲给志升解释。
“那,呆在这个地方就不能挨饿了?我看你这想法多余。”志升看了看李冲扭头看了看其他几个人,说:“都机灵着点,别让那家伙(逃犯)从咱们这个卡点儿上过去。”
“你看着没,路上的是一大队的人!”李冲指着路上正在布哨的战士说。
“你怎么知道?”志升问。
“你没认出那个少校吗?那不就是葛副大队长吗?”李冲说。
“是,还真是,你还别说这地方真还来对了。”志升觉得挨着一个少校总不能没有人来送给养吧。上一次执行任务时挨了十几个小时的饿,那滋味实在不好受。
天色变得彻底黑了下来,视钱被黑暗锁定在眼前几十米的距离上,相邻位置的战士隐约可见,战士们只有凭着听力来判断周围更远位置上的情况。这里还是免不了和蚊子有一场血腥的“肉搏战”,看着桥头上有人点起了篝火开始驱蚊,李冲恨不得钻进那个火堆里和蚊子子一起焚身。志升在几个潜伏点之间每几分钟都要巡视一遍,督促大家提高警惕。还真让李冲给说中了,直到晚上八点左右也没有人给集训队所在位置上送来给养,大家都空着肚子守在那儿。李冲在黑暗中看着泄洪渠对面的情况,脑子里把白天搜索过的路线详细地又想了一遍,除了湿地的深处很少有人去过外其他地方都不止一次地搜索,逃犯很有可能就在湿地深处的哪个地方隐藏。在这样黑暗的条件下,如果逃犯准备离开那个地方的话,他应该选择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他会选择从哪个地方离开呢?李冲冥思苦想也没有得出一个更有说服力的结果。因为每一次执行任务的情况都说明逃犯的思维是特别反复无常的。就像上次搜捕马魁的时候,发现最后一个线索后大家没命地找,结果费了半天劲,竟然是在搜捕的相反方向意外找到了逃犯。这一次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谁也不敢想象,谁也不敢确认今晚会不会与逃犯相遇。虽然首长给战士们的决心很大,但意外总是在不停地发生。或许这个家伙不仅离开了一线位置就连这水泄不通的二线位置也轻而易举、悄无声息地穿越过去。从逃犯的一些资料上来看,服刑人员黄军是报着逃不出去就是一死的想法,而且他还会游泳,会驾驶,这给抓捕一定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白天脱逃后,事发中队的防暴小分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结果也没看着他一个人影,可想而知这个亡命之徒的身体素质达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李冲越想心里觉得越没有底,看着泄洪渠里的水面上倒映着闪闪的繁星,听着青蛙一刻也不停地叫着。
“还真让你给说中了,到现在也没有人来给送吃的,大家还穿着半袖衬衫,这天气一会儿比一会凉,又挨着水边不得被蚊子咬死也得半夜给冻死。”志升爬在李冲的身后声音不大地说着。手掌使劲地拍打着身上不停袭来的蚊子。
“那有什么办法,来得着急应急的食品也没有带,衣服也来不急换,要怪怨你只能怪那个该死的逃犯了。”李冲小声地说,眼睛向泄洪渠的对面瞅着,隐约能看见一些树木和大片农作物的轮廓。
“是你要叫着嚷着来这个地方,你不是有办法搞到吃的吗?快快快,你想想办法,搞点吃的来。”志升说着话让李冲突然觉得很饿。
“那你守在这儿,我去看看有什么办法。”李冲四周地看了看,志升也警觉地观察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们俩的担心并不是逃犯会不会从这里经过,而是怕哪个负责这一线的干部发现他们。
“一切安全,快去快回!”志升小声地对李冲说。
李冲把枪收起来,交给志升,悄悄地向着桥头上摸了过去,他首先想着去看看点起篝火驱蚊的那个地方的情况。他上了大路,看着那个地方不只几个人在那儿,好像还有不少战士都守在那个位置。还有战士不停地从路基下面的地方找着能点火的杂草,铺在火堆上顿时冒起很多的烟,那些战士们都凑了过去以防蚊子的叮咬。李冲心里想,设卡的位置怎么能搞起火来,这样不是暴露目标了吗,怎么有这么多的战士在这个地方?天黑前明明看着只有一大队守在这个路段的,鬼才知道呢?或许上级没有提出这方面的要求吧。他冲着那个方向很自然地走了过去,开始有几个人看了看他,但并没有引起大多数人的注意,原因是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好像已经不仅是一个单位的战士在这里执行任务了,只要衣服相同,黑暗里对得上联络口令那就是自己人。李冲索性也往冒着烟的火堆前凑了凑,听着他们小声地说话。李冲一眼就发现葛副大队长也在这里,和一名中尉讨论着追捕的情况。仔细一听那个中尉姓张是机关直属队的中队长,他们的分析也是模棱两可的结果。直属队是来执行机动任务的,守在桥头随时接受调遣,看样子人家可是有备而来的。再往张中队长身边看去,有几个战士背着挎包,里面鼓鼓地装满了东西。李冲猜测这一定是给他们的中队长带的干粮,真不错呀,还有这样的待遇,真是冰火两重天呀。集训队的战士都已经快饿得晕死过去了,这个地方居然还有吃不了的干粮。李冲装出很自然的样子,让两个单位的战士都没有发觉这是一个来自第三个单位的人。他死死地盯着一个鼓鼓的挎包和那人背着挎包的样子像通信员的战士,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脑子里想着无数个得到那里面东西的方法。为了不让七组的弟兄饿着肚子执行任务,就算是偷也要偷点吃的出来,虽然这种行为不是很光彩,但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也算是资源共享吧,他找出一切自己认为说得过去的理由。
机会终于来了!通信员模样的战士从头上摘下了挎包,可能是觉得挎包背在身上觉得有些累或者有所不便,挂在了桥头上水泥栅栏的第一个柱子上,自己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不愿意离开能驱赶蚊子的火堆。李冲假装去路基下捡拾杂草,观察挂着挎包位置的情况,水泥栅栏与路基的斜坡相接位置明显比路面要低了不少。他下了路基身体贴着地面慢慢地向桥头那个水泥柱子移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马上就要摸着挂在柱子上面的挎包。
“哎,刚才捡草那个哪去了,还没回来。”火堆跟前的一个战士说。
“在这儿,马上!这里没有!”李冲控制着声音的高度回答,身体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双手往地上胡乱地摸着试图找一些杂草之类的东西。
“快点儿,湿的也行,火马上灭掉了。”有人说。
李冲摸着一处长着蒿草的地方,拔了几棵跑着添到火堆上。转身直接走向挂着挎包的位置,篝火被刚放上去的蒿草压得一下没了火光,四周变得暗了下来。他借着这个机会,背对着栅栏面向着篝火的位置迅速接近挎包,眼睛注意着那个通信员的一切举动。通信员正用树枝拨着篝火企图让火继续烧起来,并没有注意着自己身后的情况,直属队的张中队长还在和葛副大队长讨论着追捕逃犯的问题。他摸着那个挎包,觉得里面一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只手从挎包扣中间的空隙间伸了进去。李冲心里高兴坏了,不出所料挎包里装着不少的饼子和面包,李冲脑子里想着是全部拿走还是留下一些,总之那个挎包是不能拿走的!眼看着地上的篝火马上燃起,他掏出一包饼子,藏在了身后的衣襟下,趁着黑暗悄悄地离开了那个地方,心里想着这也算了一种借的方法吧,等有机会偿还他们也就算了。
回到七组所在的位置,拿出了饼子放在志升手上五个人,每人可以分到两个。闫建国看着饼子几乎忘了闹肚子的事儿,几口吃了个干净,到现在他才觉得志升和李冲的想法是对的,挨着大路好处多!大约在晚上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教导大队的炊事班给集训队送来了食物和水,这回食物只有咸菜疙瘩和没有发酵的馒头,让大家欣慰的是还送来了衣服。其他小组就没有七组幸运了,送来的馒头硬的像秤砣一样几乎没吃上几口。
夜里气温变得越来越凉,白天热得要命,一到夜间还是觉得有些凉特别临近水的位置让大家更是觉得浑身发抖。呆在潜伏观察的位置上,突然听着身后不远的地方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李冲心里一惊,什么声音?时隔不久又传来了那个声音,这次可以听清应该不是人所发出的声音。李冲左手握着枪,右手的拇指旋动了枪保险,秉住呼吸听着那个声音,直到变得越来越远。第二天听一些在这个地区执行过任务的老兵说,那是狼的叫声,有人见过,也有人说是另外一种动物。就在李冲听着那个声音不久,在集训队负责的地段上还发生了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集训队的一组和另外一个中队任务区域相接的地方,同时都听到了狼所发出的声音,一名战士持枪向着那个声音走了过去,相邻任务区的一名副中队长同时也往那个声音去想搞个明白。黑暗里他们两人却在不到几十米的地方同时觉得对方就是那个发出声音的狼。已经子弹上膛的一支步枪和一支手枪同时指向了对方,谁也不以为对方是人,一步一步地逼近,几乎击发的一瞬间才看清楚对方是人。情急之下对上了联络口令,免得了一场“火拼”!
东方开始放亮的时候,没有一个潜伏点上传出发现目标的消息,整整一夜没有合眼,战士们的体力在逐渐地消耗着,所有人都清楚这将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