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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宋兵五路伐西夏 梁氏无策丢十城(2)

这次伐夏,李宪作为五路大军名义上的统帅代神宗御驾亲征,全军出塞总计动员了6个经略司的47名将校和45万作战人员,加上后勤运输队伍和民夫共60万人马,浩浩荡荡的向西夏杀奔而来,另备河东十二监司作为总预备军。诸军分道并进,拟以泾原、环庆兵会师灵州,待克城后,直捣兴庆府(今宁夏银川);鄜延和河东军会师夏州(今内蒙古乌审旗南白城子),合攻怀州(今宁夏银川东南),进逼兴庆府,神宗皇帝诏令五路大军相会于灵州,一举铲灭西夏。方略既定,出兵之前,神宗皇帝先是赐鄜延、泾原、环庆、熙河、麟州各路统帅金银带、锦袄、银器、鞍辔、象笏,又诏谕夏国嵬名诸部首领道:“望能拔身归宋,率领本部人马共同诛灭梁氏,以报国仇,崇其爵赏,敢有违拒者杀无赦!”

种谔鄜延军团众将士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未承圣旨,8月初,就提前出绥德和西夏军开战,夏军大败,死亡2000余人。神宗皇帝闻知种家军擅自提前行动非常不满,下令种谔军受王仲正节制,不得擅自行动。

却说梁太后闻宋朝大举伐夏,急召国相梁乙埋商量对策。梁乙埋奏道:“太后不必担心,臣已有破宋之策,现将全军分为三部,一部直接参战阻击宋军;一部利用寨栅和有利地形设伏,袭击宋军;一部专候在宋军准备扎营的地方,伺机搔扰;又于宋军进军的路上利用山谷地形,设置障碍,加强守备,可保大夏无虞也。”

西夏部队大致分在九处驻扎,每处多则7万,少则3万。

西夏大将梁永能带领重兵于边境等待宋军,并且频频下战书给宋军要求决战!

8月底至9月下旬宋朝五路大军先后全面出塞。

种谔率领93000余人进入西夏国境后,按与王仲正商定的路线直取夏州,九月到达米脂,把米脂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米脂是西夏境内的一个重镇,依山而建,易守难攻。虽然只有一万多守军,但个个勇猛善战。种谔指挥兵士昼夜攻城,一连三天,未能破城。双方战鼓咚咚,兵器锵锵,马蹄踏踏,旌旗飘飘,号角呜呜,血雨纷纷,腥风嗖嗖。 宋军的云梯刚支到城墙根,守城的夏军抛下熊熊燃烧的柴捆;宋军的抛石机把巨石抛进城中,城墙上则又把滚木和巨石砸下。守城军士时有伤亡,宋军士兵或中箭或被石块砸中,纷纷从梯子上跌下。两军都悍勇异常且气势锋锐,宋军一时攻不进城,渐渐全军皆有疲色。正在此时,忽报,梁乙埋遣西夏大将梁永能率领精骑8万赶来增援米脂,欲和米脂守军内外夹击,歼灭宋军。 这正是:

前面刚遇坚城阻,身后又闻熊罴嚎。

川口山前驱虎豹,米脂城头战鷍鹩

种谔连忙召集各位将领商议,大将先锋高永能建议道:“敌军恃人多势众来攻,我军需利用当地有利地形,深沟高垒,严阵以待,敌人来攻,以正面防御诱敌进攻,张开左右两翼包抄其后,敌军可破也”。大将种师道说 “今吾军远来,利在速战。屯兵于坚城之下,日久未拔,馈饷不继,士气不振。今强敌在前,若一鼓而破,则米脂可传檄而下。万一王师受挫,前有强敌.后有坚城,敌轻骑阻我粮道,则事危矣!”种谔听取了各方意见后说道:“后军移军米脂城下,挖一道战壕负责阻挡城内守军出战。前军和蕃族雇佣军在山道两侧埋伏,左军右军和中军在川口正面迎击敌人,吾亲临一线指挥破敌。 种师道连忙劝阻道:“叔父身为三军主帅,朝廷命官,十万大军生命系于一身,岂可亲临前线,冒刀林箭雨之险,逞匹夫之勇。末将不才,愿代主帅去一线,行指挥职权。”种谔沉默了一会儿说:“此乃战场,若是有失,当以军法从事。”种师道庄严地说道:“愿立军令状。”于是,种师道带领1000多名骑兵来到前线高坡之地,树起了种家军的旗号,自己坐在帐内指挥。各军看到种家军大旗,以为种谔来到一线,士气高涨。次日伴随着弥漫的大雾,梁永能率领的西夏援军向宋军发起了猛烈进攻,直扑宋军川口的左中右三军。与此同时,宋军主帅种谔亲自擂响战鼓,下令宋军迎击。好一场恶战,怎见得,有诗为证:

猎猎旌旗滚,腾腾杀气浓。

鞭锤火花溅,刀剑寒光生。

锣鸣地角摇,鼓擂春雷振。

将士如猛虎,战马似枭龙。

尸骨堆满地,征云透九重。

由于种家军训练有素,严格按照种谔鼓声发动攻势,鼓缓则徐进,鼓急则强攻,双方短兵相接,宋军将士个个拼死撕杀,踊跃向前!夏军也不示弱,激战持续到中午,夏军攻势更加猛烈。种师道在高坡上看到宋军和夏军相持不下,大呼道:“与敌久持不下,我军危矣!杀敌立功的机会到了,随我冲呀!”亲率护卫骑兵千人从高坡上杀向西夏中军坚阵,如出海的蛟龙,立刻在夏军中掀起阵阵波浪,种师道鞭打枪挑,瞬间杀死两名夏军将领。宋军见主将如此英勇,士气大振,人人争先,个个踊跃。种谔见时机成熟,用鼓角发出信号,宋军两边伏兵齐出,把西夏军切为两段,诸将从各个方向合围而击,夏军顿时崩溃,首尾不能相救。宋军对已失去抵抗能力的夏军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左砍右杀。夏兵互相践踏,落慌而逃,掉到无定河里淹死者不计其数,尸体拥堵,流水难行。夏军被斩杀及自相蹂践,颠扑而死者,横尸数十里,河水为之变红。

西夏枢密院麻女多等七名高级将领和官员被俘,宋军斩敌首级8000颗,获敌战马5000匹,得营帐、军器、铠甲、牛羊数万。

取得阻敌援兵大捷后,宋军重新陈兵米脂城下,米脂守将见大势已去,无心再战。10月4日,夏将令介讹遇率米脂守军一万多人开城投降!宋军纪律严肃,无人烧杀抢掠,见城中西夏军民缺衣少食,种谔下令拿出一部分衣物、食品救助西夏人,西夏人感恩涕零。

紫宸殿里,神宗皇帝正与群臣议事,忽听有人在殿门外报道:“种谔急报,米脂大捷,斩敌8000,降敌1万,已攻克米脂。”

神宗皇帝闻声立即站起来,两府大臣也跟着站了起来。神宗吩咐内侍:“快拿捷报给朕看!”两府大臣眼睛齐刷刷盯着内侍从殿门外银台司人手中接过种谔捷报,双手捧着,小跑步至龙床前呈给神宗。

神宗看罢战报喜形于色,他吩咐一声:“草诏”, 王圭走上一步,从内侍手中接过御笔,看着神宗。神宗口述圣旨:“ 昨以卿急于灭贼,恐或妄进,为敌间乘,故俾听王仲正节制。今卿能首挫贼锋,功先于诸路,朕甚喜之。 中正节制指挥更不施行。对有功将士予以犒赏,其它将官等各传宣抚问。”

下诏种谔可以不受王仲正节制。

宋神宗差中使冯宗道到米脂犒军。士兵们、尤其是种谔麾下的将领们不只为拿到赏钱高兴,更是为种谔不再受王仲正的节制而高兴。王仲正是太监,是皇帝身边的人,但在将士们眼中却是个草包,何德何能,敢来指挥种家军。种谔是什么人?能征惯战,夏军闻名丧胆的人,却受一个太监节制,不说丢人现眼,也是脸上无光。因此,神宗皇帝差冯宗道带去的那份诏书,不论从精神上还是物质上,对种谔的部队都是一个极大的激励与鼓舞。

接下来再看看其他各路军的战况。熙河军在宦官李宪带领下分为七军,8月下旬出塞,大将李浩为先锋,8月23日在西市城(今甘肃定西南)和西夏军接战,宋军摆出唐朝著名军事家李靖的六花阵对敌,西夏军2万名骑兵攻入阵中,左冲右突,无法破阵,大败而回。宋军斩敌2000人,俘获战马500匹。西夏3名高级将领,18名中下级军官被俘虏。西夏酋长讹勃和罗潘带领一万多名士兵打开城门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