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研究生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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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陌生男人

从电影院里出来,沈婷便一直皱起眉头,时间也不早了,两人拦辆出租车回学校,坐在后排的沈婷仍旧不时的回头看。小野也莫名紧张起来,不知什么事能让她如此的紧张。在学校门口下来不久,另一辆出租车便停在了学校门口,一名身穿毛呢大衣的中年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刚才跟踪我们的人是你吧。”见男子下车,站在大门旁阴影处的沈婷走到男子身前说道。

“我,我下午刚到这里,结果正好看到你们。”见沈婷和小野站在自己身前,男子像做了错事一般支支吾吾起来。

“你来这干什么?”看着中年男子坚毅消瘦的脸庞和闪烁的眼神,沈婷厉声问道。

“看看你还好吗?想你了,所以就过来了。”低下头的男子又一次抬头看着沈婷,沧桑的额头稍稍的化开些,浑浊的眼睛里也柔和起来。

“你已经看到了,如果没其他的事,我们就先走了。”忍着眼里的泪水,沈婷转身挽起小野的胳膊朝学校走去。

“婷婷,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男子在身后喊住沈婷,无力的问道。

“我该原谅你吗?”站住身的沈婷转过脸任凭泪水从眼睛里划过脸庞,倔强的反问道。

“我,哎,今年过年回来吗?你已经7年没回去了。”男子呢喃着感叹道,语气中透着一股浓浓的伤感。

“你可以和那女人过啊。”沈婷冷哼道。

“可是婷婷你……”男子低声说道。

“小野,我们走。”打断男子的话,挽起小野的臂弯,沈婷轻声的哀求道。

“嗯。”回头看了一眼呆呆的站在原地的男子,小野扶着沈婷走进了学校。

“婷婷……哎。”见沈婷两人离开,男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走到学校的操场上,紧挨着沈婷坐在长椅上,从口袋中掏出纸巾,看着依旧哭泣的沈婷,小野的心仿佛被刀割了一样痛楚。此时的沈婷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冰冷,像受了伤的小鸟依偎在小野的身旁,撩人的睫毛不停的颤抖着,沈婷消瘦的身躯不停的颤抖着,盘起的头发下,一张娇美的脸被泪水打乱,梨花带雨的脸庞不再有平时的冰冷,取而代之的却是女孩的害怕。

“他?”见沈婷渐渐止住了哭泣,小野开口问道。

“小野,求求你,别问我好吗?”一向冷漠的沈婷抓住小野的肩膀紧张着问道,带着泪水的眼睛里写满了哀求。

“嗯,我不问。”凭感觉就知道那个男人一定是让她变的冷清的人,但既然沈婷已经这么说了,小野也就不愿再追问下去。

“谢谢你。”头枕着小野的肩膀,沈婷轻声的说道。

“别客气。”感觉到沈婷的痛苦,小野忍不住伸出胳膊抱住了沈婷的背,让这个受伤的女孩靠在自己的身上。

“陪我在这坐会好吗?”往小野怀里挤了挤,沈婷轻声询问道。

“嗯。”不再说话,静静的抱着沈婷,看着天上依稀的星辰,小野长长的叹口气,不知是为了谁。

不知何时,哭累的沈婷在怀里睡着了,夜里的冷风吹着沈婷白皙的脸庞,小野轻轻的把外套拉开裹住怀里的沈婷,好让沈婷少受些寒冷。有人说,当一个女人主动靠在你怀里的时候,要么是爱上你了,要么就是和你诀别。睡着的沈婷不时的颤抖一下身子,也许又梦到了可怕的场景,泪水依旧不时的滑落下来。虽然美人在怀,可现在的小野一点杂念也没有,有的只是给予怀中的女子更多的温暖。媛媛打来的电话惊醒了坏了的沈婷,从小野的怀里挣脱出来才发现小野一直敞着衣服裹着自己,摸了摸小野冰凉的双手,沈婷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你可以再倚会,不收费的。”拉上衣服的拉链,小野笑道。

“还是算了,我的床更舒服。”看小野收拾妥当,沈婷起身说道。

把沈婷送回寝室,小野慢悠悠的朝寝室走去,思考着那个男人和沈婷之间的对话。似乎沈婷不愿意别人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小野一时间头大无比。回到宿舍,三人正坐在一起聊天,敷衍着回答乔羽的问题,也没有追究他们的心情,小野躺到了床上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于沈婷和自己的亲昵,小野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毕竟那个状态的沈婷不是认可自己,只是单纯的找个人依靠罢了。

老八早早的起床洗冷水澡,昨天也没商量出个旅游路线,明天就准备出发了,再不决定可说不过去了。良人和乔羽睡的跟死猪似的,任凭老八如何威逼利诱,就是不愿醒来。本来就睡不着的小野也跟着老八醒了过来,与其在床上辗转反侧还不如起床吃个早饭。看着窗外东升的朝阳,一阵莫名的感动,自从上了大学开始,好久没见过从东边升起的太阳了。

食堂简单吃顿早饭,补充了些因为失眠而损耗的精力,自从做兼职之后,好像就没睡过好觉。一个人漫步在校园里,恰逢周末,校园里也冷清了不少,大多数不是出去就是还在睡觉,小野也乐得这份清静。冷冷的寒风吹打着脸庞,北国的冷就是这般干脆,不似江南的湿冷,简单而纯净,光秃秃的树枝偶尔也摇晃两下符合着吹来的冷风。苏琳不喜欢冬天,她是生活在夏天里的精灵,已经忘了多久没想过她了,时间可以让人遗忘很多,而不断出现的人又会代替走开的人。

思考着和沈婷的种种,承认刚开始喜欢的是她娇美的容颜和惹火的身姿,渐渐的陷入了和她的对立之中,反而更多的看到了她的要强,她的心灵,她的纯净。小野不由得一阵摇头,看来自己真的喜欢她也说不定,要不然怎么会想起她冬天里的样子?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都过不去,自己看来也幸免不了,要不怎会不知不觉走到了沈婷的宿舍楼前?正准备掉头离开,一道身影引起了注意,小野也愣在了原地。

“这位同学,能聊一聊吗?”感觉到小野的目光,中年男子也皱起了眉,随即沙哑的开口道。

“你是?”从男子的身影和样貌上,不难看出正是昨天晚上碰到的那位。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消瘦的有些佝偻,脸上的胡茬里有些灰白,十分普通的中年男人的气质,但双眼眼眸却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我是沈婷的父亲。”男子温和的笑了笑,消瘦的脸上挂着一丝的忧愁。

“啊?”虽说看上去男子也有些年纪,但忽然说是沈婷的父亲,小野不由得为之一愣。

“别在这站着了,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沈婷爸走上前来,往手里呼口热气,对于西安的冷还是有点吃不消。

“那好吧,伯父。”既然是沈婷的父亲,那就不得不放尊重了,小野点点头在前面带路。

学校外面刚开的奶茶店里,还没有多少客人进来,两人便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面对面的坐下。点了两杯咖啡,小野开始打量起对面的沈婷爸爸。从高挺的鼻梁和飞扬的眉毛来看,沈婷的爸爸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刚毅的脸上线条分明,总是不经意皱着的眉头看起来格外的严肃,让人肃然起敬。虽然只是中年,但发梢已经灰白,眼睛也深陷下去,挫折沉淀成沧桑深深的刻在额头的皱纹里,还是让人体会到岁月不饶人。虽已是中年,身材却没有发福,黑色的风衣反而衬的有些消瘦,淡定从容的坐着,透着不动如山的威严。

“你好像叫小野是吧?是婷婷的男朋友吗?”沈婷爸上下打量着小野,沙哑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好奇,显然更在意小野和沈婷的关系。

“啊?伯父为什么这么问?”虽然好奇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更好奇怎么把自己安在沈婷男朋友的位子上了?这个事还真不好回答,这可是沈婷他爸,自己不掂量着说恐怕后果很严重。

“这是婷婷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照的全家福,一眨眼她也大了,也该找个对象了,哎。”沈婷爸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颜色有些泛黄,保持的却是完好,轻轻的抚摸两下珍重的递给了小野。照片里扮着鬼脸的沈婷坐在中间,左边的沈婷爸温文儒雅的微笑着,坐在右边的是一个和现在的沈婷有着九分相似的年轻女子,碎花衬衫显得更加的超凡脱俗。

“伯父,那您和沈婷好像?”看着照片,已经肯定了坐在对面的是沈婷的父亲,但昨晚两人的见面,好像很不融洽,小野皱眉问道。

“看来婷婷没有告诉你,反正你早晚也要知道,那我就提前告诉你吧。婷婷这些年一直恨我,是因为她的母亲。我和你伯母的高中同学,参加工作后在卫生院里上班,后来我俩谈了一年多也就结婚了,生活算得幸福,尤其是有了婷婷后,我俩也更珍惜这份情感。我是一名刑警,有一定的危险性,因为的工作关系,仇人也多,你伯母经常劝我换份工作,因为自己喜欢,也就一直没换。生活一直很平淡,但一切都在婷婷13岁那年改变了。一个潜逃的犯人出现了,我和一名警员带队去抓捕,结果被犯人发现,犯人要逃跑,我为了抓住他冲了上去,没想到他手里有枪,为了掩护我,我的队友牺牲了。后来犯人是抓住了,但队友却回不来了,我只能带人去安抚他新婚不久的妻子。因为我队友救过我的命,我也常常照顾他的妻子,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但是你伯母认为我在外面有了情人,和我大吵一架,我也在气头上也就没理她。没过几天,便是我队友去世一周年的日子,我喝了很多酒,因为我的过错而使我的队友牺牲,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自己。那天特别不想回家,就去他妻子那里坐了坐,你伯母那阵子总怀疑我俩有关系。见我天黑了还没回去于是就来找我,见我果然在她那,便生气的往家跑。那天下着雨,视线不好,你伯母过路的时候,正有一辆汽车闯红灯冲了过去,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了,最终还是没能救下她。从那之后,婷婷变得沉默寡言,也开始恨我了,上初中后就一直住校不回来,到了高中就再也没回过家,放假的时候都去她外公外婆家,每次见她,她都会躲着我,我也因为工作忙,一直没能好好照顾她,哎,这些年,真苦了这孩子,我也没能履行一个父亲的责任。我知道她还恨我,恨我欺骗她的母亲,恨我让她母亲失去了生命。”沈婷爸一边看着照片,一边沙哑的缓缓说道,叹息着把照片收回钱包里,滑了滑身子看起了天花板,眼睛里闪烁着点点的泪光。

“伯父,这些年苦了你了,婷婷比较偏执,不能理解您,您别怪她。”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总算明白了沈婷为何总是不高兴,而且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父亲,原来根子在这里。

“我不怪她,只怪自己这些年没能照顾好她,她母亲走了12年了,再过两年我也该退休了,想想自己作为父亲,还真是失败啊。”没注意小野对沈婷的称呼,沈婷爸自嘲的叹口气,语气中毫不掩盖浓浓的失落,一时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我会找机会劝导她的,婷婷是个心细善良的女孩,我想她总会理解您的。”小野忙安慰道。

“我欠下她的太多了,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补偿,无论怎样,我都希望她幸福平安,以后拜托你照顾沈婷了。”沈婷爸起身拍拍小野的肩膀,说完朝着门外走去。

“您这是?”见沈婷父亲站起身往外走,小野忙跟了上去。

“这次也算见到她了,我也可以回去了,记得答应我照顾好她,如果你做的好,我想我会愿意让婷婷嫁给你。”沈婷爸说完朝小野点点头走出了奶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