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好大一会儿了。”公孙明朗闷闷的回答,随即伸手将还坐在地上的篱落给拉了起来,啧啧,原本多粉雕玉砌的一小姑娘啊,此刻居然变得这么狼狈、
“你……”想说一句你怎么来了,貌似有些不够礼貌,毕竟这人才刚刚雪中送炭,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来,又觉得这么说更加的不礼貌,虽然之前两人是闹了一些不愉快,但为了将来的合作,他也不能这么斤斤计较不是?
再者……
公孙明朗可是男子汉呢,男人怎可如此小肚鸡肠?
“我本来也是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助你。”这个别扭的孩子,虽然人已经来了,但是他那一张臭脸都在提醒着篱落,之前的事情他还没忘记呢。
“没想到你居然比我先到。”篱落本想再次出言讽刺他几句的,但是听到他来这里也是为了自己的身体,而且刚才也帮自己暂时解决了问题之后,她反倒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
“谢谢啊。”想了半天之后,居然只能说出这么一句毫无营养的话,可……话虽然简单,却架不住公孙明朗喜欢听啊。
诚然,跟篱落认识的这些日子以来,篱落从来不会开口跟谁说抱歉,更加不会说谢谢,此刻看着她有些娇羞的说着这两个字,公孙明朗心中之前那一点点还没有消灭的火焰瞬间就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红了的一张脸,他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要不是因为你帮我画的那些小样做好之后跟衣服刚好吻合,我才不要这么快就原谅你呢、、”
他话中的小抱怨篱落是没有听进去了,她眯着眼睛,“衣服都做好了么?怎么样怎么样?”对于自己人生中第一个认真做的小样,而且还算是女孩子应该做的东西居然做好了之后,篱落心中那种激动和满足感简直不言而喻。
她揪着公孙明朗的衣袖,说话的时候眼睛巴巴的望着他,就像是……之前两人从未发生过任何的矛盾似的。
公孙明朗忍不住抽了一下嘴唇,想来,跟篱落这种心思简单的姑娘相处,就是不能把她说的话都当真的吧?
那以后,若是她再说了他不喜欢听的话,他能不能就这么当成个屁直接放了呢?
“真的很好,就像是原本的衣服就该是那个样子的似的,十分吻合。”
篱落那叫一个圆满啊,总觉得心都乐颠颠的快要飞起来了,“我要看。”
早已忘了自己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拽着公孙明朗的衣袖就要往外走。
公孙明朗和已经看傻眼的虞染对视,两人皆砸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这个女娃,怎么就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篱落,反正衣服就在我房里又不会长脚自己跑了,待会儿再看也不迟,现在,先解决一下眼前的问题可好?”
篱落皱眉,她无语的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那是一个大写的蒙,“眼下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啊?”话音刚落,篱落余光突然就瞥见了在一侧猛盯着她看的小老头,她突然就想起了什么,嘴巴里的苦涩似乎还没有完全散去,她立刻就放开公孙明朗,双手叉腰朝虞染走去,“对哦,你个死老头,刚才给我才的到底都是啥玩意儿呢?那么苦,你都是故意的吧?还什么八分,九分十分的,你以为是牛排么?”
虞染被她逼得节节败退,一直在靠墙的位置停下,篱落抬起一只脚,就这么将小老头给逼得紧紧靠在墙上,公孙明朗猛地睁大眼睛,立刻就朝两人走去一把将篱落抬着的脚打落。
他眼睛睁得老大,虽然将篱落的脚打下但是并不敢盯着看,太没规矩了,真的是太没规矩了,她再怎么说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啊,虽然裙子下边还穿着裤子,可是也不能动不动就对别人做出这么粗鲁又豪放的动作来啊。
可是,饶是他在这里十分的生气十分的为篱落担忧,事件中的一老一小却完全没有这样的自觉,被人打下了腿,篱落直接跌坐在地上,她委屈的揉着自己的小腿,“干嘛动不动就打人啊,有话不能好好说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而同样还在状况外的虞染也像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有了钳制,他就着墙就在篱落面前蹲下,“牛排是什么,很苦的药么?”
“牛排是非常好吃的东西,苦个屁啊。”
“篱落,说话怎么可以这么粗鲁呢,再怎么说他也是长辈。”此刻的公孙明朗深刻的意识到一个词语,鸡同鸭讲。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他就知道,自己所有的担忧都是多余的,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有这样的意识。
“长辈?”篱落委屈,“他算哪门子的长辈啊,我就从来没有见过一个长辈会这么欺负小辈的。”
“……”公孙明朗彻底气结,再次认识了一个成语,叫对牛弹琴。
他扶额,总觉得这么下去的话,自己终究有一天会被篱落给活活气死。
“篱落,别忘了你来这里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你不想进后山了么?”
篱落瞬间惊醒,一屁股做了起来,然后,不管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脏东西,再次捏住了公孙明朗白哲的衣服上,公孙明朗垂头,看着自己干净的衣袍上边留下两个脏兮兮的手掌印,额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篱落,放手。”
“你先说清楚我就放。”顺着他的眼睛望去,篱落也发现了自己的罪行,她笑得有些尴尬,可她向来是属于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儿,此刻事情都已经做到一半。她又怎好就这般放弃。
“我说没用。”公孙明朗深吸一口气,他不断的给自己洗脑,对面的还是个孩子,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我又不是大夫,你该问他。”
“哦,对哦。”篱落这才恍然大悟,在公孙明朗准备揍人的前一刻成功的将手收回,她转头看着虞染,“说吧,刚才把我折磨的死去活来,还各种揶揄欺负之后,你得出什么样的结论了?”
奈何眼前的两个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一个小屁孩,一个老顽童,因此,刚刚搞定小屁孩的公孙明朗居然忘了眼前的这个老顽童耍起赖的时候简直比小屁孩还要狠。
只见刚刚转身的篱落还没站稳脚跟呢,就被虞染一把推开。篱落一个踉跄。虽然没有再次砸到地上,但也着实被吓得不轻,“问他?”虞染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他比公孙明朗矮一个头,身高跟十六岁的篱落差不多,此刻,他仰着头,伸出手指指着公孙明朗,“你这个臭小子刚才居然说问他?劳资是谁不都不知道了么?”
此情此景,公孙明朗只想仰天长啸,早知道这么难对付,还不如直接来个雷将自己劈死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有要紧事儿的时候要是也这样,那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篱落也就算了,毕竟还是一个刚刚长大的孩子,虞染怎么也这样呢,不管怎么说,他的年纪也要比自己大上很多轮好么。
说话做事怎么越老越不靠谱了呢。
他无奈,只想叹息心里苦,但是不管有多苦,眼前的事情却依旧还是要解决,“皇叔,刚才都是口误,口误,侄儿也是一时着急儿所以才这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侄儿这一回可好?”
刚刚站稳的篱落猛地睁大眼睛,她伸出黑漆漆的小手指着虞染,声线也变得有些颤抖,“所以说,你是王爷?是公孙明朗这个小王爷的叔叔?”
“哼,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篱落的表情似乎比公孙明朗这块木头好玩多了。她一说话就直接转移了虞染的注意力,他转过头,径自走到凳子上坐下,那个步伐,那个模样,要多高傲有多高傲。
若是用开屏的孔雀来形容公孙明朗的话,那么此刻的虞染就是蜂窝煤上的开屏的孔雀了。
“啊……那个,对不起啊,我之前……啊,不,篱落之前。啊,不对,妾身之前……哎呀我去,到底应该怎么自称嘛。”篱落刚来没多久,那些个称呼什么的压根就没有弄懂过,此刻刚刚说了几句就完全接不上了。
“原来叫什么就叫什么呗,你突然变得规矩了我还不适应呢。”还好,就在她无比纠结的时候,虞染说出了她的心生,篱落瞬间就变得兴高采烈的,她给自己搬了个凳子,大大咧咧的就在虞染面前坐下,然后,伸出自己黑漆漆的小爪子,居然猝不及防的帮虞染按摩起手臂来,“所以老王爷,您刚才给篱落吃的到底是什么?还有啊,您之前说要教我武功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么?再有啊,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啊,您之前说的,有你在我就绝对不会死的那些话,也是真的吧?”
公孙明朗瞪大眼睛看着篱落如此大献殷勤的样子,他就不明白了。同样都是王爷,他怎么就从来没有见到篱落对自己也这么礼貌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