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染瞬间就将眉头皱了起来,“可是你刚才明明说过,我要是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也罢这样的话的。”
篱落笑得前仰后附,“这种话只有三岁的小孩子才会相信,所以,你是三岁孩子么?”
“你……你强词夺理、”
他的胡子翘起来的时候实在太可爱了,篱落都忍不住伸手想要揪一下,但是又暂时不敢。
这人可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万一自己一不小心触碰了他的底线,被他自己灭了估计都没人知道,有些不开心的将手收回,篱落发誓,将来一定要找时间揪回来才成。
否则,怎么会对得起自己的好奇心呢。
“什么叫强词夺理呢?它的概念又是什么?”篱落皱眉,揪着自己的头发发出疑问,“难道老头你不是大人么?都拉钩了,还打算说话不算话呢?”
“你先说,你发现我什么秘密了?”
篱落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得十分诡异,而那个笑容,在虞染此刻看来有些……毛骨悚然。
“老头,其实呢……我发现的这个事情啊……也不是那么严重,但确实是关于你的,现在呢,我给你个选择题,你可以选择不听,这样的话,你需要回答的我的问题也就可以不回答了,第二呢,你可以选择听,但是听完之后不许后悔,你选吧。”
说完这些之后,篱落又开始摆弄眼前的瓶瓶罐罐,那些可是虞染的宝贝呢,被一个一点也不懂药材的人随便触碰,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而且他又不能打,毕竟篱落那么狡猾,万一不小心打破了啥,那碎的可就是他自己的心血了。
再者……事情都已经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下了,是他说不想听就可以不听的么?
虞染瞬间觉得老泪纵横,突然就觉得王妃的套路太深,他都忍不住想要去农村了。
可是,农村的那些老宅子,还都在么?
这一刻,就算明明知道自己已经被讹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是么?
“你到底说不说。”
他生气的时候,八角胡就会气得一颤一颤的,可是这种生气在篱落看来一点威胁都没有,她不断纠结着,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断想要伸出来的手,真的,她真的从未见过这么可爱的老头子。
“说,我说还不行么。”觉得在这么下去自己就要控制不住自己那双满是欲望的手了,于是篱落只好投降,她站了起来,然后悄悄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等到了她理解中的安全位置之后,她才开口,“先说好啊,我们都是大人了,说话做事得为后辈树榜样,生气了也不许随便动手啊。”
她指着虞染,手里一把扯过院子门口的扫帚,对着虞染摆弄着,虞染皱眉,十分看不顺眼篱落这种粗鲁的样子,“到底是哪里来的乡野丫头,说话做事怎会这么的乱无章法。”
这么说着,他也学着篱落刚才的样子将手朝身后背去,“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你可是王妃,怎可这般粗鲁,我把手放后面,并且保证不过来还不行么。”
篱落试探着,纠结着,但终究还是放了下去,“那你可得说话算话。”
“哪那么多废话,你再不说小心我揍你。”
虞染或许是从未说过要打一个女孩子的这种话,因此说出来之后他立刻就闭了嘴,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篱落终于放心了。
看样子,既然他之前从未对人动手,那总该也不会对自己动手才是,毕竟……她长得这么如花似玉人见人爱的,应该不至于招他烦才是。
“咳咳。”篱落清了一下嗓子,“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发现你在外边行动的时候,总是喜欢将自己打扮成一个真正老郎中的样子,温文有礼,对公孙明朗和我们都非常的有礼貌。而且我发现,你在外边只穿灰色的衣衫,但是在这里……你院子里边只有白色的衣服,而且……你说话做事的语气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所以,我猜测……”
虞染看着篱落,难得的没有生气,这件事情或许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从未有人会像篱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的。
“猜测什么?”
“第一,要么就是你有特殊嗜好,或者是见不得人也或许是你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第二……如果以上都不是的话,那就说明你有非常严重的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虞染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因此觉得无比的好奇,加上之前的,篱落嘴里已经说出好多个自己从来都不认识的词了呢、
“对,人格分裂最简单直白的解释就是,一个人身上同时存在着两种性格,就像你这样,正常的时候就和蔼可亲,不正常的时候就……就像一个老顽童。”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听明白篱落的意思之后,虞染微微皱眉,迈开脚步就朝篱落走去,篱落迅速后退一步,之前被她丢掉的扫帚重新出现在自己手中,“喂。你不许过来,更不准说话不算话。”
“我……”虞染突然就被篱落的反应给逗笑了,他说,“你这女娃儿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你说的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精神分裂症,我正常得很。”
“精神病人一般都说自己很正常。”篱落反驳,但是在内心却变得更加的纠结了,她其实之所以这般试探,是为了要证明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同为穿越人、
毕竟拉钩这种事情,在现代很普遍,在古代却从未有人见到过,或者是,最起码她来了那么久的时间,从未见到有人会说这样的话做出那样的动作。
可是刚才这老头居然又对这些现代词汇没什么反应,这真的让她很费解。
那么,到底是他的伪装技术太好以至于自己分辨不出来,还是说,一切都是巧合,他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只是看到自己做出了那样的动作之后,便也跟着来了?
篱落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突然就变得很大,很多的事情密密麻麻的全都往她脑袋里边钻,弄得她有些心神不宁的。
“那也就是说,你是第一种咯?”哪怕内心已经波涛汹涌,但是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篱落笑言,“也就是说,老头你居然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篱落的表情是很激动的,看上去就像小孩子终于得到了自己心仪的糖果。
那个动作,表情,真的无比的深刻,而关于自己的身份,原本也就不是什么想要刻意隐藏的秘密,只不过这么多年没人问,没人提及,他便也快呀I忘了罢了。
他摆手,“我发现你这女娃真的挺有 意思的,也难怪那个臭小子会愿意娶你回来,还这么关心你,纵容你。”
提到公孙明朗对自己的好,篱落有些愧疚,她低声叹息,“他哪有纵容我、”
“哪里没有?”虞染笑得两眼咪咪,这么一个动作出来之后,他原本就很小的眼睛瞬间就只剩下一条缝了,活脱脱一个大和尚,哦,不对,是新白娘子传奇里边的法海。
简直像极了。
当然,前提是把头发剃光的情况下。
“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不出去不代表就不知道,吐了那小子一身,将那小子最宝贵的衣服剪掉,肆无忌惮的搬院子,还将那小子给弄到池塘里。你别告诉我,那些事情都不是你做的?”
这种语气,颇有一种长辈教训小辈的口吻,而且作为罪魁祸首,篱落也真的不好反驳什么,最主要的是,根据刚才的那些谈话看来,这老头非但跟公孙明朗关系匪浅,而且说不定连公孙明朗都要听他的话,因此,权衡利弊之下,篱落倒也不敢多加造次。
“是我倒是我没错,可那不都是他自找的嘛?要不是他先欺负我,我能那么激烈的反击么?最主要的是,哎,我发现你们王府的人真的很不耐事儿耶,就那么几下也能那么大惊小怪的。”
知道不能得罪是一会儿事儿,但若是自己立刻就表现得乖乖听话显然又不符合这老头的胃口,于是,篱落直接来了个以毒攻毒,也顺便测试一下这小老头的底线在哪里。
“哈哈。”没想到的是,他居然锊着胡须哈哈大笑起来,这显然跟篱落想象中的不一样,于是她不自觉的后退两步,然后将手中的扫帚举得更高了一些。那个防备的样子,像极了虞染之前抓到的一只小刺猬。
“女娃,放下那个东西,咱们屋里聊。”
篱落哪有那么傻,“才不去,要聊什么就在这儿。”我靠,真当她傻啊,在外边尚且有逃跑或者是喊人的机会,要是真的进去,孤男寡女的,要是真的发生点什么,她可是有苦都说不清了。
好吧,请原谅篱落的思维如此跳跃,实在是在现代的时候,各种咸猪手讹人事件看得太多让她心有余悸了。
再说吧,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古代人对于这些事情是十分看重的,皇宫里边的妃嫔连跟自己父亲或者哥哥弟弟见面都需要再三避嫌,更何况她眼前的完全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呢。
“我说你这女娃防备心怎么那么重呢?我还能吃了你不成?”篱落点头,说不定真的会被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