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红心里慢慢平静下来,觉得有一股真气从体内丹田升起,进入全身经脉,不由得浑身舒泰,脸上泛起一阵潮红,还以为“化骨散”从体内逼出来的后果,殊不知,她现在至少增长了五十年的功力,也就是说上官红身上蕴藏的内力已达到武林一流的境界,这些都是柳天赐通过“冰川雪蚕”传给她的。
柳天赐被白素娟和上官红扶到厢房躺下,两人坐在床边,白素娟见上官红满脸焦急,神情甚是关切,笑道:“很心疼是不是?不要伤心,他只是由于失血过多而昏迷,等会儿就会醒过来的。”上官红满脸绯红,急忙说:“姐姐,你不要取笑我,我俩以前就认识的。”于是就把她怎样和柳天赐认识讲给白素娟听,白素娟说道:“哦,怪不得柳弟有这么高的内力,听人说有缘千里来相会,虽然没有肌肤相亲,可你身上流着弟弟的血呢,不如我来作个媒……”
上官红更是满脸娇羞,用拳头捶着白素娟道:“姐姐,你坏,寻我开心。”似乎又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你说怪不怪,我和弟弟分开五年,似乎心里总给他留了一个位置,有事没事都想到他,很想得到他的消息,不知道他会不会这么想?”
柳天赐差点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其实柳天赐昏迷了一下早就醒了,正听见白素娟和上官红在谈自己,就索性闭着眼睛装睡。
上官红毕竟情窦初开,满腔的情怀心思不知向谁倾诉,又是兴奋又是幸福,白素娟看到眼前这个美貌可人的妹子星眸闪动,双颊生霞,不由得痴了,只听得上官红又幽幽地说道:“弟弟身上有一股惊世骇俗的内力,但似乎驳杂不纯正,有时候与我息息相通,有时又反向而行,我担心这样对他身体不利!”
白素娟见上官红满脸忧色,“扑哧”一笑道:“你与柳弟的心早就息息相通,真是美女英雄心有灵犀一点通。”上官红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辩道:“我可没说心有灵犀一点通。”接着又说:“我是说我的笛音和他的啸声,互为感染,互和节拍,但又觉得拗不过他。”
白素娟笑道:“这叫夫唱妇……”忽然脸色一正,问道:“妹妹,我问你身上的内力和身法是谁教你的?你的笛音可显出你深厚的内力,还有你今天避开吴虎的剑法身法很是怪异。”
上官红笑道:“是我徒弟传给我的。”白素娟惊道:“什么?你徒弟!”上官红满是得意之色地说:“对,我徒弟‘不老童圣’!”白素娟一想到“不老童圣”那疯疯癫癫的样子不由得“扑哧”笑了出来,他称上官红为师父倒也不奇怪。问道:“你是怎么遇到‘不老童圣’的?”上官红说:“是‘不老童圣’找到我的。”接着就把这段经历说了出来。
上官红被困在后院,只好成天吹笛解忧,上个月,突然疯疯癫癫的跑进一个老头,说要把上官红赶出去,他要住这个平房,上官红问他你怎么这么不讲理,老头说这房子本来就是他的,我爷爷以前就在这里住,还在这间房子里养了一条“冰川雪蚕”是不是,爷爷的房子孙子住有没有道理,你是我爷爷的什么人?上官红又好气又好笑,那条“冰川雪蚕”明明是“千毒不毒怪”留下来的,怎么是他爷爷养的,就对他说:“我是你爷爷的养蚕师父,那条‘冰川雪蚕’我叫它走,它就飞走,叫它死,它就死。”疯老头满脸沮丧地说:“养蚕师父,你可千万不要叫它走,叫它飞。”上官红说:“那你以后还赶不赶我走?”疯老头连忙说:“你真是我的恩师,徒弟不敢。”
后来,上官红才知道疯老头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三圣”之一“不老童圣”,由于贪玩中了“寒冰派”的毒掌,由于武功太高,闻到天香山庄发出的“冰川雪蚕”气息,就循气跑来以毒攻毒,这“不老童圣”每天到房里来闻两次气,然后到井里闭气,井里的井水全都变黑,如此循环往复,要四十九天才能把身上的毒全部逼出来,于是我说:“这‘冰川雪蚕’是我养大的,你吸一次气就必须教我一招武功。”
上官红讲完,白素娟想到自己庄里还有这么一个武林宿星,不由得暗暗称奇。忽然,柳天赐猛然坐起来说话道:“今天你不孝的徒弟跑出来差点要了我的命。”
白素娟和上官红一惊,马上都满脸通红的低下头,白素娟嗔道:“你没睡着,偷听我和妹妹的谈话,你坏。”
柳天赐笑道:“我可没偷听,是你和姐姐说的话钻到我的耳朵里。”见两人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又岔开说:“‘不老童圣’那招‘弯路射人针’教给你没有?”
上官红说:“我是应该学来治治你。”柳天赐说:“我可没得罪你啊!再说我俩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你用‘弯路射人针’射我,我就会先知道的。”一句话把两人说得更是娇羞无比,上官红拉着白素娟的手说:“姐姐,他全听到了,还说不是偷听。”言语却甚是喜悦。
白素娟“哎哟”一声,上官红拉住她的手牵动了手臂的剑伤,柳天赐心想:要不是姐姐拼死相救,十个柳天赐也被砍成肉泥,不由觉得一阵温暖,说道:“姐姐,我俩什么时候动身去山西?”
“你俩到山西去,丢下我一个人?”上官红撅着嘴叫起来。
柳天赐笑道:“我和姐姐一起去,把你留在家里看门,不然天香山庄被人偷了怎么办?”
上官红眼圈一红说道:“谁稀罕去,反正我一个人寂寞惯了。”
柳天赐见上官红真的伤心了,心想:她一个人孤单地在后院住了五年,应该让她开心才对,说道:“我们三人从此同甘共苦,就是天涯海角也不分开。”其实这也不是柳天赐为了哄上官红开心所说,这是他有感而发。
白素娟和上官红都觉得这话说得甜蜜,不由得都露出微笑,白素娟笑道:“只怕你当上日月神教的教主,就高高在上,把我俩忘记得影迹无踪。”
柳天赐不由觉得心往下一沉,是啊!自己已被人牢牢的套在圈套内,前路生死未卜……神情落寞地说:“就怕我柳天赐以后要连累两位姐姐!”
白素娟和上官红沉浸在幸福中,没有理会这句话的深义。
白素娟说道:“我们三人可以顺路先送柳大教主到秦岭日月神教上任,群龙不可一日无主,然后再一起到山西,明天一早,我们就把天香山庄烧掉出发。”
“把天香山庄烧了?那我们以后到哪里住?”上官红不解地问道。
“我俩跟着柳大教主,还怕没地方住。”白素娟和上官红相对一笑,接着说:“即使我们不烧天香山庄也是要被别人烧了,江湖各大门派已对我们天香山庄虎视眈眈,与其让他们抄了,不如自己烧了省事,这次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白素娟不由觉得有些怅然,天香山庄凝聚了她的心血,但又想到复仇的计划能得以实现倒不觉得怎么遗憾,一时竟百感交集。
柳天赐一拍大腿叫道:“对!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人变得意气风发起来,他是结合自己多时的心境说的。
于是三人讨论怎样上路。白素娟提议,为了避免路上碰到不必要的麻烦,三个人都易容乔装而行,柳天赐把日月神教的信物都打在包袱里,化装成一个富家公子,白素娟和上官红就化装成两个书生。
上官红笑道:“不要,不要,两个书生怎么和一个富家公子在一起呢?弟弟年纪最小,应该化装成我和姐姐的书僮。”
柳天赐故作沉思自言自语地说:“那也太惹眼了。”
白素娟问道:“什么太惹眼?”
柳天赐笑说道:“我是说我化装成一富家公子模样,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两个爱妻一路游山玩水,可两个爱妻长得太漂亮,行走在路上岂不惹眼?”
白素娟和上官红领悟过来,擂了柳天赐一拳说道:“没正经,油嘴滑舌。”
柳天赐说道:“明天我们就化装成一般的江湖中人,不要露出什么破绽就可以了。”
三个人又商量了半天,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夜已三更了,三人还竟犹未尽,但还有许多的事要准备,上官红以前在后院里担惊受怕地呆了五年,今天心无顾忌的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感到分外兴奋,吵着要和白素娟睡在一起……
第二天,天香山庄吞没在一片火海中,火光映在六人脸上红彤彤的,白素娟感到自己的过去连同天香山庄在这把大火中随火飘逝,她要开始她新的选择和新的生活……
上官红感到一切都变了,变得美好起来。
六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情依依道别,柳天赐三人骑在马上看到雷震云、花仙子、夏刚的身影不见了,才缓缓地向西走去……
一轮朝阳从天际冉冉升起,大地又充满了生机。
秋高气爽,碧空如洗,大雁南飞。
柳天赐一行三人一路纵马西行,离开繁华的杭城,沿途到处都是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景象,三人虽然打扮成一般江湖中人的模样,但毕竟是人中龙凤,赤铜色的脸还是吐出逼人的英气,惹得路上行人连连侧目。但乱世年间,佩剑骑马的豪客多的是,也就不感到怎么奇怪,三人迤逦而行,白素娟和上官红都是心有所属,一路更是神采飞扬,看什么什么顺眼,谈谈笑笑,不觉已到九江。
据史书记载:古代,曾有蚌江、乌江、嘉靡江等九条江水汇流于此,因此从秦朝开始,这里就得名九江,虽然世道萧条,但九江渡口还是热闹非凡。
柳天赐三人到达九江已是傍晚,就在渡口边找了一家旅馆住下。这家旅馆叫“浔阳楼客栈”,据店家讲是百年老字号,唐朝的大诗人白居易的长诗琵琶行就在他家的三楼写的呢。
白素娟笑道:“柳教主,我们三人何不一块儿独上高楼,对饮几杯,不妨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也许到那时,会有楚楚动人的琵琶女轻移莲步走出江边的小船,抱着琵琶,为你弹奏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