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侵略者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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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战友危急勇士援手

日军已经开始行动,几路大军向根据地疯狂进攻,满目疮痍的江淮平原又一次燃起冲天大火,浓烟遮蔽天空。

从南到北,太阳透过烟云照射大地。大地上侵略者倚仗飞机大炮坦克车,像蝗虫一般蠕动。枪声炮声震撼,日军所到之处杀光、烧光、抢光。刹那间根据地人民又一次陷入了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

傍晚,军部向加强连派来了两名军官,侦查参谋李益民,通讯参谋余建国,是司令员特地派来配合陈然工作的。陈然与两人一番交谈,大为高兴。李参谋非常熟悉根据地和敌占区的地下党组织,可以随时为加强连寻找地下党组织帮助。余参谋尤其让陈然感兴趣,他从美国赶回祖国抗战,曾经是美国《美国黑室》作者,密码专家郝伯特·奥斯曼·里德林学生,擅长使用破译摩尔斯密码。陈然询问:“你熟悉了解日军通讯方法吗?”余参谋道:“日军狂妄自大,以为新四军这方面落后,寻常通讯联络只是一般手法加密,时常被我们破译的,如果我们有了他们密码,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天刚入黑,陈然带领加强连迅速出发了。

夜晚,凄冷的弯月出没乌云,偶尔穿破浓厚的黑云,洒向田野。很快又被黑云覆盖,大地笼罩黑暗。加强连急速行军,队伍里没有人说话,只有唰唰的脚步扰动风声。远方有火光闪起,伴随隐隐的炮声。那是根据地其他武装在突围,他们和敌人交手,英勇战斗。

加强连前方出现一支部队,李益民参谋告诉陈然:“是军区特务团,正前往北部阻击敌人。”

加强连与特务团并肩前进,秦团长看见陈然高兴地招呼:“老弟,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快过来,我们哥俩聊聊。”

陈然关切问候:“秦团长,日军久留米旅团装备精良,你们的任务可不轻啊!”秦团长道:“是的,我与他多次交手,胜负各半。只不过这一次打阻击,我缺乏弹药,有点困难。”

陈然招呼一声,肖排长应声而到。陈然道:“拿一挺歪把子,加五百发子弹,支援秦团长。”肖排长立刻吩咐机枪手将机枪递给秦团长部下。秦团长感激道:“陈然,你也并不富裕,我很感谢你,给老哥说说,如果是你担任阻击,你会怎么对付久留米这个老鬼子?”

陈然道:“你打阻击目的是迟滞敌人,拖延敌人,为主力创造条件,我建议你在拖延上下功夫,只需能拖住敌人,延长时间,什么办法都可以用。我们部队来之不易,战士们生命宝贵,不能让战士们长时间待在阵地上承受敌人炮火,与敌人硬拼。我建议你逐地逐段阻击,地形好的多打几次,地形差的吓唬吓唬敌人撤退。尽管你们人数不多,但是仍然需要分出兵力去袭击敌人两翼,不能让他们舒舒服服地进攻。”

秦团长道:“不错,敌人前进路上有蛤蟆河虾子河,我层层阻击,用拖字诀拖死鬼子,缠死鬼子。好地形我和他耗,不利地形我与他们绕。每天每夜骚扰鬼子,让他们一天也不得安宁。”陈然又献计策:“凭我的经验,鬼子士兵习惯抱团作战,你牢牢卡住主要路径,然后分兵袭击,让敌人分兵再分兵,他们的战斗力就必然大大降低。”秦团长哈哈大笑:“这主意非常不错,我与鬼子多年打游击,我们撤退,鬼子成伙结队追击,我们愈加分散,鬼子最后剩下两三个人就自己跑回去了。”

突然马蹄声急骤传来,军区通讯员向陈然报告:“陈连长,司令员紧急命令。”

陈然打开命令,一看顿时紧张起来,司令员命令:“据侦查报告,日军野村蛮夫大队突然前出庙村,意向奔袭上岗桥。我军后勤机关正在撤往那里,命令加强连火速前往,保护后勤机关撤退。原定指令完成任务后再继续。”陈然早就熟悉野村大队,这支部队惯于偷袭,以前他在韩德勤部队韩德勤手下军官一听说野村来了,惊恐得马上拔脚飞奔。以他对野村的了解,这个傲慢自负的鬼子绝不是虚张声势,而是自以为新四军会从那里突围,从而急功冒进。

陈然知道后勤机关很多负重,许多妇女,加上医院伤员,绝不会跑过野村大队。如果让野村大队赶上,后果不堪设想。陈然马上向秦团长告别,命令部队跑步前进。

沉沉夜色中,后勤机关队伍奋力前进,前面领队的是后勤林部长,旁边段连长。段连长指挥一个班战士开道,其他的帮助队伍运输,有的推拉架子车,有的替换作挑夫。又有战士安排进入医院队伍,帮助他们运设备,帮助护士抬担架。

队伍一段接一段,各家单位有点混杂,队伍拉开非常长。伤病员需要搀扶,许多人柱着拐杖。不能行走的重伤员只能靠担架前进。

南宫妩月今天一早就去了宣传队报到,随后与宣传队一起出发。现在队伍前面是队长凌风大姐,旁边是张露指导员,两人携带乐器,一个肩背手风琴,一个帮助南宫妩月提了小提琴。队伍又有根据地“拂晓报”的记者、编辑、印刷人员,鲁艺分校学员。他们全部没有武器,男女夹杂,拿了器物与小型设备。

南宫妩月与宣传队最小的队员惠珍走在一起,旁边是“拂晓报”李编辑。李编辑五十岁了,脸颊廋削,戴一副深度近视眼镜,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跌跌撞撞。南宫妩月知道他视力不好,遇见沟沟坎坎就及时提醒:“李老师小心,脚下有沟。”。李编辑每次都要道谢,一边嘀咕:“瞧我这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楚,太麻烦你们了。”

队伍临时休息了半个小时,远方炮声隆隆。段连长非常担忧,提醒林部长:“敌人凌晨必然加紧进攻,我们队伍拖沓,又有许多伤病员,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尽快通过上岗桥。”林部长命令起程,战士们来回传递命令,队伍终于又起程了。

南宫妩月挽起睡眼惺忪的小队员惠珍,替李编辑拿起背包,跟随队伍继续前进。

夜风呼呼,雾气湿人,南宫妩月一边行走一边不自觉想起陈然,自从小分队认识了陈然,有他在身边就感觉踏实。她忍不住思念:“陈然现在去了哪里呢?日军全力进攻,主力部队一定激战,他们加强连是主力的精锐,作战任务会更加危险。陈然虽然训练了部队,但是时间非常短暂,怎么战胜凶狠毒辣的鬼子呢?”

天逐渐透出亮光,迷雾中南宫妩月看见前方不远处有逃难的老百姓。她凭经验感觉,这种时候敌人最善于偷袭,如果遭遇日军,那么机关队伍就非常危险了。想到这里她摸出了手枪。

突然,前方传来了激烈的枪声。人们尚在疑惑,传来急促的呼喝:“快!前方发现敌人,全队紧紧跟上,马上突围。”

队伍迅速跑动起来,有人跌倒。小队员惠珍惊恐呼喊:“妩月姐,我们怎么办?”南宫妩月推一把小队员惠珍,让她快跑。随后拉起李编辑,与自己一起奔跑。

队伍左侧突然出现敌人,一群密集的鬼子向队伍拦腰冲击。子弹尖啸,“啾啾”地从南宫妩月头顶飞过。响起了爆炸声,队伍中有人惊叫,有人摔倒,整个队伍一下子完全散乱了。

一串机枪子弹从南宫妩月身旁掠过,她听到李编辑重重摔倒。回头一看,子弹削去了李编辑半个颅骨,鲜血飞溅,破碎的镜片一齐跌落。

南宫妩月不忍再看,追上小队员惠珍。一声枪响,小队员惠珍手捂胸口也摔倒了。

南宫妩月一把抱住小惠珍向前奔跑,鬼子兵从后面追来。凌峰大姐前面看到,急速开枪,打倒了一个鬼子,但是后面鬼子蜂拥而来。这时候段连长带领战士们冲过来了,他们连续开枪,与敌人混战起来,双方展开了白刃战。

南宫妩月背了小队员惠珍左冲右突,始终脱离不了危险。这时候到处都在搏斗,没有武器的宣传队员,编辑记者,鲁艺学员,用鼓槌,用铜钹,用牙齿拳头与敌人搏斗。她看到许多同志倒下,怒不可遏,拔出手枪射击,打倒敌人,敌人很快把她包围。

陈然率领加强连终于赶来了,他在远处已经看见前面混战,五百多名敌人分成三股扑向机关队伍。一股扑向前面拦截,一股扑向中间,一股从后面包抄。他看见野村躲在队伍后面指挥,命令一排长率领队伍冲击野村,命令二排三排兜敌人屁股射击,如果敌人回援,二三排拉开距离,放敌人过来,等到敌人脱离机关队伍,进入开阔地带立刻攻击。

陈然接过李三递来的步枪,迅速瞄准,叭地一枪,野村应声而倒。他又迅速移枪,叭叭两枪,打死两名鬼子中队长。这时候一排已经向敌人指挥部冲锋,二三排从敌人背后开枪,很快打死了一大片敌人、

敌人回头看见大队长那里乱成一团,许多军官遭到攻击,急急忙忙回援,由于没有了队长指挥,大批敌人乱哄哄跑过开阔地。

二三排从敌人两翼射击,六挺机关枪像狂风一般扫射,他们的射击已经非常精准,敌人又被打死一大片。段连长看见来了自己部队援兵,信心大增,率领了战士们返身杀回,从敌人背后攻击。

敌人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凶狠的部队,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失去了指挥,被挤压在一片狭小区域遭到加强连猛烈射杀。十分钟以后,野村队长被部下抬起拼命逃跑,被包围的敌人更加慌乱,也开始向来路突围。他们站起身来身形暴露,被加强连又是一阵猛射。很快,陈然见敌人被消灭大半,剩下的完全没有了斗志,正在四处逃窜,命令发起冲锋。只听冲锋号震天一般响起,连部警卫班通讯班也一起加入战斗,战士们端起刺刀杀向敌人。好一场天崩地裂的厮杀,战士们蓄恨已久,个个抖擞精神奋勇杀敌。只见刀光闪闪,前进一步鬼子尸倒,怒吼一声恶魔丧命,顷刻间直杀得敌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南宫妩月面对的敌人早已逃跑,她看到了鲁大勇苏振明,他们手中的机枪喷吐火焰。她惊喜呼喊:“是陈然,是加强连他们来了!”

机关队伍稳定下来,大家远远观看,许多人欣喜地高喊:“是主力部队来援救我们了。”

敌人四散逃跑,随着追击的枪声,“叭叭”,一个个敌人被打倒,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只想着尽快逃命。

加强连和后勤机关汇合了,战士们被后勤同志紧紧拥抱。不论男女,大家都不想放开。他们激动欢呼,你们来得太及时了,挽救了这么多生命。

南宫妩月终于又见到了陈然,她忘记了一切,张开双臂扑进陈然怀里,激动道:“你终于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陈然紧紧拥住南宫妩月,让她贴紧自己胸怀,爱怜道:“太,太危险了,幸亏上天有眼让我及时赶到。”南宫妩月依偎得更贴紧,连声附和:“是的!是的!我太幸福了!”

加强连融入机关后勤队伍,帮助他们继续前进。南宫妩月陪伴陈然,找到林部长和段连长。陈然告诉他们:“加强连接受司令员命令,一直护送机关后勤通过上岗河。”

南宫妩月想要归队,陈然不让她回去,告诉她:“我们马上就要分别,让我再多看看你。”他又告诉宣传队指导员张露:“这是我妹子,皖南过来的,刚刚出院,请你多加照顾。”张露知道他大名鼎鼎加强连连长陈然,笑着打趣:“什么妹子啊?怎么这么亲密,她以后是我们宣传队台柱,我们自然照顾,你就放心吧!”羞得南宫妩月责备:“你怎么这么喜欢称呼别人做你妹子,我可没有和你结拜啊!”旁边李三看见南宫妩月,立刻认出她来,心道:“她怎么说结拜?是的,我家少爷给她治疗过枪伤,瞧她模样,两人已经有了情缘,如果结拜以后她就是我们家少奶奶了。”

队伍顺利通过了上岗桥,接下来机关后勤继续向北转移,加强连则必须直插敌后了。宣传队女兵在路边排起了队伍,她们欢跳舞蹈,唱起军歌送别战友再一次出征。医院受伤的伤兵柱着拐杖,坐起在担架上一齐向他们敬礼。陈然高高骑在马上,身后骑兵班战士簇拥,一齐举手还礼。加强连战士们踏了铿锵的步伐威武雄壮前进,南宫妩月挥手送别陈然,刚刚见面又要分手。她激动得默默祝愿:“陈然,我的英雄,我祝贺你,一定会打胜仗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