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慢慢来到军部，走进赵红雁办公室，一看南宫妩月不在，心里宽慰一些。赵红雁拿眼直视他，目光很是焦虑。赵红雁让他坐下，倒一杯热水，道：“她来军部两天了，我也知道了一些她的情况，你们以前是非常亲密的同学，她也帮助过你，父亲被害，我非常同情，可是我看出来了，她与你关系绝非一般，你们俩究竟什么情况，你快告诉我。”陈然道：“她全家遇害，现在只有我是她最可以可以信赖的人。”赵红雁道：“哥，我知道你一定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你不是糊涂的人，更不是言行不一的人，你有什么难处，快给我说说。”陈然只能沉默。赵红雁眉头紧锁，想了想道：“你不愿意说我也没有办法，但是南宫妩月下部队巡回演出就快回来了，到那时她回来你怎么办呢？”陈然道：“赵队长，我真的非常为难，虽然当时有欠考虑，但是如果事情现在仍然放在我面前，我仍然会作当初选择的。”
赵红雁一听陈然称呼她赵队长，吃惊得睁大了眼睛，又一次询问：“你说什么？什么事情放在你面前你仍然会作当初选择的，选择什么？”可是陈然又不吭声了。
赵红雁已经非常清楚陈然与新来的军部文书有情况了，并且情况十分严重了。临走，陈然向赵红雁道：“妹子，哥现在非常难以抉择，你给我一些时间，我想会有办法解决的。”
陈然刚刚走出大门，顾艳梅追出来了，高兴问道：“陈然，你是来看我的吗？我们部门这几天事情很多，我也不好意思才来工作就请假，所以没来看你。”陈然道：“没有什么，看你工作愉快我就放心了。”顾艳梅道：“不对，你一定有心事，你很疲倦的，我晚上来看你。”陈然大声道：“不必，我晚上开会，事情很多，你做好你的工作就行了。”顾艳梅吓得脸上变色，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询问陈然：“陈然，你怎么啦？我说错什么了吗？你一定是累了，我今天不来，过两天一定来看你。”陈然真想揍自己嘴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暴躁，急忙安慰顾艳梅：“艳梅你没有说错，是我一时情绪失控，太暴躁了，你别放在心上，我晚上确实事情很多，你快点进去休息吧！”
陈然走了，单薄的身影渐渐远去，顾艳梅一直怔怔地望了他很久。
晚上，陈然心绪烦躁，进来了李三，递给他一份材料，告诉他：“是司令员派人送来的，让你看看，说是对你非常有用的。”陈然打开一看，是关于中条山战役八路军总部的战报。1941年夏季，日军华北方面军中将多田骏发起的进攻国民党部队的中条山战役，十万日军对阵国民党三十万军队。面对日军进攻，中国守军总指挥何应钦摆了个一字长蛇阵，没有纵深配置，也没有机动部队。日军突然进攻，首先突破中路战线，然后分割包围中国军队东西两面，同时战前周密侦查，派出小部队渗透，首次动用特种部队伞降，突袭中国军队军师级指挥部，彻底打垮指挥系统，使得国民党部队军部一级指挥不了师部，师部一级找不到团部，全军处于一片混乱状态，各支部队盲目作战。很快有的部队惊慌失措逃跑，有的被敌人包围消灭，只有坚守东面山脉的原杨虎城西北军部队坚守阵地数日，与日军反复冲杀，打死日军七八百人，自己也遭受重大伤亡。日军打败中国军队以后，力争消灭有生力量，对溃逃山里的中国军队反复围剿，追杀消灭。战役临近结束，日军消灭中国军队十万多人，包括滇军自杀的师长共有三名少将死亡，是自抗战以来损失最惨重的，而日军只伤亡了将近一千人，简直就是屠杀中国军队了。
陈然看完战报大怒，狠狠一拍桌子怒斥：“何应钦不如西北军一个将领，这些个军长师长怎么当的，麻木不仁，没有警备部署，遇到危急情况没有预案可行，日军偷袭部队竟如入无人之境，简直是中国军人莫大的耻辱。”他知道日军特种部队比起德国军队来实力差了许多，如果中国军队临阵不乱，坚守阵地打下去，日军偷袭部队没有后续补给，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陷入困境的，可是结果却让他们完全得手。他来根据地已有时日，所见所闻日军经常小股部队偷袭根据地地方政府，杀害干部群众，制造一系列惨案，尤其愤慨。
陈然越想越气愤，来到军部告诉哨兵：“去通报一下，就说我想见司令员。”哨兵认识陈然，很快进去报告，一会儿过来让他进去。他径直来到了指挥部，和司令员见面后两人聊起话题，陈然畅舒自己对中条山战役见解，颇多感触。司令员来了兴趣，告诉他：“我今晚没有什么紧要事，你既然来了，那我们俩就出去走走。”司令员和陈然出门，警卫员不放心，在后面跟随，司令员笑呵呵告诉他们：“我有陈然相伴，你们又有什么不放心了。”警卫班长一笑，不再坚持了。
陈然和司令员来到唐河一处堤岸，见有一块条石，两人坐下叙谈。陈然道：“日军中条山尝到了甜头，他们的突击部队以后有可能对你的新四军指挥部下手，我们应该早作准备的。”司令员道：“很好，我明天就安排你和警卫连龙连长见面，你们一起仔细研究预防方案。”司令员点燃一支香烟，道：“陈然，依我看论你的才华指挥一个团不为过，我想调你去主力部队担任团长，你看怎么样？”陈然道：“不可，你的部队不缺乏团长这类干部，而加强连却没有像我这样适合的人选。”司令员道：“我也有同感，不过又觉得让你作一名连长与你屈才了。”陈然真诚谢绝。两人天南地北聊起话来，说到国际形势，司令员问：“现在美日关系紧张，你看日本今后动向怎么样，究竟会是北上还是南下？”陈然道：“我看必定是南下，现在许多人猜想日本会北上攻打苏联，配合德国，东西两线夹击。我看绝不会这样的。”司令员笑道：“何以见得？”陈然道：“其实抓住要点分析就很清楚了，日本种族历来贪婪，惯于侵占其他国家利益，进攻苏联，茫茫几千公里冰天雪地，土地贫瘠，无利可图，加上日军后勤补给落后，军队穿越整个远东，劳师远征得不偿失。即使占领几个远东城市与苏联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而如果他们南下，所获利益就非常丰盛了，特别是东南亚橡胶和石油，对日本生死攸关，现在英美对日本实行禁运，日本被掐了脖子，这条疯狗早晚会咬人的。何况东南亚这些国家其他战略资源也非常丰富，可以支撑长远战争，日本具有强大的海军力量，这时候不用以后就成了废铁，它是必定会南下侵占这些地区的。”司令员赞赏道：“不错，分析得非常有道理。”两人话题又回到国内，司令员问：“你来根据地已经有些时日了，根据地困难你也看见，有些什么好的见解吗？最好给我说说。”陈然道：“根据地最困难是战争实力不够，现代战争往往是实力的较量，实力强大了，即便几次失败，仍然可以恢复，所以我们必须进行有效的根据地经济建设，你们的减租减息运动极大提高了农民生产力，多产粮食支援部队，如果再有小型的工业生产那就更好了。”司令员哈哈大笑：“这方面我最感兴趣了，你说说，有什么高超设想？”陈然道：“建设发电厂，机器工业制造，目前确实不可能，但是建立一两个小型兵工厂，生产子弹手榴弹，机枪迫击炮，总该可以吧！”司令员立刻严肃起来，告诉陈然：“我们早就有这种想法了，你看，前段日子你们缴获了敌人十万发子弹，新四军三万主力，加上地方武装，没人分不到两三发，一次战斗就完全消耗了。我们与敌人战斗不可能每次都有收获，遭遇战，阻击战，全部是需要消耗弹药的，就连埋伏站，我们占据了有利地形，本来完全可以大量杀伤敌人的，就因为我们弹药缺乏，部队只能冲出战壕和敌人肉搏，结果许多好战士就这样白白牺牲了。”陈然可惜道：“是的，可是这样作非常危险，日军士兵出国前都受过严格训练，日本军国主义统治几十年，早就作了战争准备，长期法西斯方式训练士兵，这些士兵射击水准早就非常准确了，我们发起冲锋与敌人近战会造成人员打量伤亡的。”司令员道：“是啊！许多干部非常痛心，可是又不得不这样作，我们新四军一直这样非常困难啊！”陈然询问：“那么建立兵工厂为什么没有进行下去呢？”司令员道：“我们尝试了几次，想尽办法从敌占区购置设备，可是全部失败了，又牺牲了许多同志，这事情就不得不搁置下来了。”陈然道：“司令员，如果需要我出力的，你尽管说，我一定全力以赴。”司令员大为高兴，告诉陈然：“这事情必须详细研究，周密计划，我找曲部长吩咐，命令他明天起就着手准备，越快越好。”
已经到了深夜，陈然和司令员谈性方尽，陈然送司令员回去，警卫班长仍然远远的和几名战士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