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侵略者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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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一日之内连长数惊

一会儿陈然进来,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掌柜递给顾艳梅一沓钱,神情恭谨。顾艳梅拿了物品走人,陈然奇怪:“她身上肯定没有许多钱,怎么掌柜的反而再给她钱呢?”一想是了,肯定她身上带了值钱的珠宝,把给卖了。再看她身上果然没有了戒指项链,再想也不对,这一次见面似乎就没有见她戴过。

他们三个人出来,掌柜的恭恭敬敬送了出来,对顾艳梅道:“我说这位小姐,噢!是了,是新四军同志,我总觉得钱给少了一点,让我再给你一些?”顾艳梅道:“不必了,我看也差不多了。”掌柜的不再坚持,殷勤道:“小姐你如果以后再来,我们完全可以赊账的。”陈然越听越奇怪。

出来百货行,没走多远看见一家气派的饭庄,大门口高挂六只大红灯笼,一排两人高的雕花大门,中间大门敞开了,大门上面挂了一副烫金大匾招牌,上书五个遒劲大字“乐吃福轩楼”。大门里溢出饭菜的香味。顾艳梅对陈然道:“已经正午了,我们进去吃饭,我请你吃最喜欢的酱汁蹄髈,保证和我们江都醉仙楼口味一样的。”陈然迟疑道:“不行,部队有纪律,我们不能随便下馆子的。”顾艳梅也随和,吩咐跑堂的:“让厨房快作几个大菜,酱汁蹄髈,爆炒要花,红烧鲤鱼,外加几个点心,打包带走。”又吩咐跑堂:“去把你们老板叫来。”一会儿老板出来了,看见顾艳梅神色吃惊。顾艳梅笑呵呵道:“这位是我们家先生,我和他一起来部队了,部队上有纪律,不能随便下馆子,这些菜我带走,晚上你们再送一些好酒好菜过来。”接着说了地址。陈然急忙纠正:“我吃一顿够了。”顾艳梅道:“我在你这里住了一段日子,打扰了许多战士,明天我去军部了,应该谢谢他们的。”老板询问需要多少,顾艳梅两指搭起作了一个“十”字。陈然又是哇塞:“一下子竟要了十个大菜。”

顾艳梅挽了陈然出门,跑堂的拎了饭笼出来,老板恭恭敬敬送到门口,吩咐跑堂的:“你给这位新四军军爷和小姐送去。”说完又附耳叮嘱几句,向他们告别。跑堂的殷勤从翠菊手里拿过买来的物品,讨好道:“小姐,你受累,我来拿吧!”翠菊也不客气,吩咐跑堂的:“你把饭笼盖实了,我们家小姐喜欢吃热的。”

又来到街上,陈然轻轻挣脱手臂,顾艳梅故意不放,陈然婉转要求她:“这里是边区,不是你上海马路上,老百姓不习惯的。”顾艳梅笑吟吟道:“我就喜欢你这胆小的模样,你忘了吗?以前我醉仙楼请你吃饭,你肆无忌惮,对我弹剑吟唱沙场秋点兵,又说什么武状元,战场立功,回来八人花轿抬了娶我,当年那种豪迈哪里去了?”陈然苦笑道:“那是我少年轻狂,经历这么多岁月磨练,我已经不会像从前了。”顾艳梅道:“我不管,我心里仍然是以前的你,你说过的话可一定得算数。”

陈然回到连队,虽然司令员说了,放加强连三天假期,他可不能休息,摊开纸笔撰写战斗总结报告。顾艳梅坐了桌子对面,手托下颚端详他,目光充满了喜悦爱怜。陈然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让她去休息,顾艳梅道:“我明天就去军部了,让我多一会看看你。”陈然认真书写,顾艳梅收拾床铺,拿了衣服去洗涤。陈然起身劝阻,顾艳梅一下子扑进他怀里,脸蛋贴紧他胸脯,久久不想动了。

陈然书写完毕,伸一个懒腰舒口气,金宝突然跑进来报告:“连长,出了怪事,来了饭店三个大厨师,带了几个下手,挑了厨房家什,锅碗瓢盆,说什么给我们作酒席来了。”陈然一听也吃惊,怎么会有这种事?随金宝出来,金宝道:“他们已经去了连队炊事房。”

来到连队炊事房,一个胖胖的厨师,戴了厨师帽,腰上系了围巾,向陈然拱手作揖,热情道:“长官,尊老板吩咐,我们带来了配好的菜肴,给你们做菜来了。”陈然询问:“谁让你们来的?”厨师道:“长官,不是你中午来过,说让我们晚上送来十桌酒席。”陈然一听坏了,顾艳梅要十个大菜,他们竟理会成了十桌酒席,连忙道:“你们搞错了,只是十个大菜,不是酒席。”厨师道:“绝不会的,就是十桌酒席,我们全部准备好了。”陈然生气了,道:“我们没有钱的,你们作了也是白搭。”厨师道:“我们不收钱的,老板说了,是赠送给女长官,庆贺她参加新四军的。”

正在没理会处,顾艳梅来了,告诉陈然:“收下吧!是我让他们送的。”陈然道:“你哪儿来这么多钱?”顾艳梅笑道:“没有事的,你就让战士们准备吃饭,一会儿老板来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陈然不敢完全做主,让李三快去把苏振明叫来。

指导员苏振明来了,听了事情经过,想想好笑,竟有这么请客吃饭的。不过他这个指导员也做得奇怪,往往迁就陈然,答应道:“既然人家已经饭菜齐备了,再拿走也不方便,连队放假休息,那就算了吧!”战士们已经知道有人送来了酒席,再听见指导员允许,大家欢笑起来。

晚上,连部大院,向老百姓家借来桌子板凳,摆开了十桌酒席,碟子盘子碗筷也是饭店带来的,三只大锅炉火正旺,炊事班战士配合厨师,爆炒溜炸做菜,不一会儿热气腾腾菜肴端上桌来。桌子上点亮了三只气灯,战士们开怀大口吃喝。

李三起先畏惧顾艳梅,后来知道顾艳梅是为了喜欢陈然才吓唬他的,再见顾艳梅遭了大难,这么尊贵的小姐跟了陈然,心想少爷多娶几个女子作媳妇也不是什么坏事,欢喜起来,已经把先前的事情忘记了,来了这桌去那桌,与战士们斗酒干杯,告诉大家:“今天是我们家乡最标致的顾大小姐请客,他们家可是我们江都城最富有的,你们就敞开肚量吃吧!”

陈然见来了饭店老板,顾艳梅和老板进了老乡屋子说话,起了好奇心,进屋子察看,一听他们说话立刻门外站住。

老板道:“小姐,听说老爷被鬼子抓去,我们这些人都急死了,前两天轩和记的老姚通知说小姐让各家分号拿些钱去赞助新四军,我也从账上提了两千块大洋,可是新四军没有要,陈逸将军说陈然是他最喜爱的连长,怎么会让我们来说照顾二字,全乱套了。”顾艳梅道:“这件事情就算了,我也没有考虑清楚,新四军不喜欢这样作的。我提醒你,鲍叔,我和你们之间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记住了吗?”鲍叔道:“那是自然,不过老爷情况怎么样了,我非常着急。”顾艳梅声音哽咽,道:“我爹前几天已经过世了,我亲手下葬的,就埋在下洼子村。我爹死后,我就遵照我爹的嘱咐,跟了陈然来了新四军,陈然不喜欢张扬,所以我叮嘱你们不能声张。”鲍叔跌足:“唉!老爷这么善良,竟被鬼子害死了,哪一天我们聚了人,去老爷坟前磕头,表达我们哀思。”顾艳梅道:“千万不能,他葬在那里很少人知道,就让他安息吧!以后有了机会我会重新安葬的。现在我什么也不想了,就跟了我丈夫陈然,参加新四军,为我爹报仇。”鲍叔急道:“小姐,你报仇可以,怎么能参加新四军呢!虽然他们是仁义之师,可是天天打仗,鬼门关徘徊,你千金之躯,怎么可以冒险呢?”鲍叔说到这里着急起来,劝阻顾艳梅:“小姐,我们不去新四军了,最好把姑爷也叫出来,如果新四军当官的不答应,我们多给他们钱,我把店里全部钱拿出来,然后你们远走高飞,找一个安定的地方过日子。”顾艳梅马上阻止:“不行,我参加新四军是自愿的,为了给爹报仇,也为了陈然,我是绝不会离开他的。”鲍叔没有办法了,道:“小姐,我知道你身上没有带钱,新四军生活很辛苦的,我马上去柜上给你拿钱,你说吧!需要多少?我再去其他分号,让他们把钱全部拿来。”

陈然退出了屋子,他知道了,顾艳梅为了他,是甘愿付出一切的。

第二天,顾艳梅翠菊一起去军区报到,顾艳梅既有文化又会打字,首先去了军区机要室。翠菊虽然说是侍女,但是顾艳梅从来没有把她作下人看,早就教她认字学文化,已经有了高小程度,审核的一了解,出身贫苦人家,又有文化,当即就要了,马上安排新兵集训,以后去后勤部林部长那里。陈然按下心来踏踏实实工作。

又一天夕阳西下,陈然训练部队一整天,前两次战斗加强连有所损失,补充了十几名战士,他想尽快让他们赶上老战士,督促排长努力辅导。回到连部打一盆凉水,刚刚洗脸,电话急促响起来。陈然拿起电话,一听是赵红雁,赵红雁道:“陈连长,我找你有急事,请你快点过来。”陈然隐隐不妙:“赵红雁和我两人一起说话都是称呼陈然的,今日电话里称呼陈连长,有点不习惯。”想想心里难受:“唉!赵红雁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为南宫妩月着急,两个人全部是好女子,与我用生命相爱,可是我又必须伤害一个,让我怎么办呢?”他第一次不知所措了,潜意识告诉他躲不过去,可是就这么拖到了今天,眼下是必须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