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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贪欲膨胀无止境 欲盖弥彰立牌坊

王超群在上级领导面前常常是一副恭敬而又稳重的样子,在同僚面前则是谦和而又热情地待人,至于谁家有红白喜事、伤病住院,他不但要亲自上门送礼或去医院看望,并且他出手大方很有“礼性”。于是,他虽然早就不“干净”了,但在领导或同僚面前,他的口碑却很好。

这次决定新机场建设和开发区待论证定点等各种决策会议上,王超群既不支持某一方案,也不急于否定某一方案。他总是在摸准了领导的意向或比较明确的表态之后,才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发表自己的“看法”。

他的“稳重”被钱副省长认为是种成熟的表现,他的“成熟”被省建设厅的领导认为是干练的作风。因此,在最后只有极少数人参加的拍板会上,王超群被圈定作为“专家”身份参加。

王超群成了掌握有最有价值信息的人。房地产开发商们像苍蝇围着牛屎似的盯上了王超群。他知道自己掌握的信息的价值,更知道提前泄密就是犯罪。所以他从不轻易泄漏任何信息,但只要有人愿意出令他心动的价钱,他还是会抛出可贵的情报。

王超群贪得无厌,不怕钱多,他更知道这钱要怎样拿才保险,他还知道,越有风险的信息越值钱!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商人不理无钱的人。现在都知道王主任(大家早把他的“副”衔忘了)参加了最后的决策会,因此那些做房地产开发生意的款爷们都使用了各种方法把王超群盯住,一旦等会议作出决定后,便好找王主任单独“喝茶”。

可是,这决策会一开就是几天(因为省领导要听专家们的论证,还要去现场进行考查),因此这几天每当王超群回到家里屁股还没坐热,就不断有人打来电话或上门来请他出去“喝茶”、“摆龙门阵”,总想从他口里探点风声。

这时的王超群特别正经,他的讲话既显示他的作用和地位,同时又一律谢绝家访或外出喝茶,破天荒地的天天晚上都在家陪老婆。至于关系“特别”的人打来电话想探点什么,他总是说,还在论证,还在考查,具体内容嘛。绝对保密!使对方放下电话直骂他是老狐狸。

但是这些款爷却对他巴结得更紧了。

经过几天的论证、考查、比较,省领导们最后终于拍板同意了两个方案中的B方案——确定新机场和新的开发区为南郊,并决定在扩建三环线时靠近机场,同时决定把三环线南郊那片农村全部开发成住宅区和娱乐休闲区。

就在这天晚上,王超群没有回家。他直接来到东郊一个港台特色的渡假村住下后,才分别拨通这几天把他“逼”得最紧且资本最大的几个房地产开发商的电话,并采取分别地、模糊式地密谈。他想摸清楚他们的底牌,能出多少钱来买他的信息。当然,也得看他们有多大的本钱,能开发什么项目。最后他仍未透露出究竟是开发南郊或是东郊——因为他们都只想弄一个生活区或只承包一项工程。由此看来只有阳光才敢把整个开发区“吃”下去。但他要几个开发商在家等他的电话——十二点之后等“上面”定了再说。

阳光来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这时王超群刚和他包养的二奶林咪咪洗毕鸳鸯浴回到屋里。他见阳光来了,先问他需不需要选个小姐来陪,阳光笑着说我要保护我的“老套筒”,所以免了。然后王超群告诉阳光,开发区的事已定下来了,你是整个包下来搞“批发”还是就搞“零售”?阳光也直爽地说,要干就全包下来搞“批发”,但是你能把批发权都给我吗?王超群说这得看你怎么“打点”了。

阳光问这次省府定的价格是多少钱一亩?王超群说:三百五十万一亩。

阳光惊讶地说:三个月前北郊开发蔬莱批发市场时的一亩两百万都是高价了,这回的南郊开发后起码一年后才红火得起来,每亩一下就涨了一百五十万?这也太霸道了吧!据我所知,你们征用北郊时付给农民一亩才一百万,这回征用南郊我估计你们也不会多付,昨个会涨这么多嘛!

王超群教训阳光说:你咋个不说你们房地产商一下赚了多少呢?少说闲话,这回给我多少?

阳光心里默算了一下说,给你这个数。他举起了右手的食指——一千万。

王超群摇了摇头说,再添五倍!你明天办个卡并把入户单和密码带来我就把批文给你,但我们要统一口径,对外说这是省政府定的。至于省府该怎么去打点,就看你的了。

阳光点了点头说,OK!说完他便告辞了。

王超群见阳光走后,叫林咪咪去选四个最新的、最性感的小姐来,他今晚要搞个测验,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再次把自己挑逗起兴来,就给谁最高奖励——五千元。林咪咪心里虽有些不满,但她又不敢说不,便去歌舞厅KTV里选了四个最有“本事”的小姐来,为争夺那五千元的奖金展开了“比赛”。

王超群再次得到了满足之后,刚过十二点半。他分别通知那些在家等得不耐烦的开发商,要他们分别到阳光那里去批地皮,因为省建设厅和有关领导研究决定,把整个开发区的地皮开发授权给阳光了。

这些开发商们气得直骂娘,他们知道这回起码少赚几十万,因阳光的生意“太老辣”了!

第二天阳光以王超群妻子的名字在建设银行开个户头划入五千万元后,再办成一个龙卡,带上存单和卡,到王超群那里拿到批文就到南郊找到当地政府,把整个开发区的地皮全买了下来——每亩土地二百万元。

阳光转手把它批给别人时,每亩土地最低价四百万元,最高价五百八十万元。

新开发区被阳光这么一转手,近两亿的利润就进了他的账户——这可是除了上下“打点”费用后的纯利润啊!

至于他在新开发区建的两个生活小区,那地皮费就根本没出一分钱。由于地段好,建好的楼房销售得也很顺利,他又大赚了一把。这事却把那些没捞到多少好处的开发商们得罪了,他们事后利用各自的关系,终于弄明白了真相,纷纷以各种形式进行检举。省委书记得知城南开发区的地皮昂贵,房产价格暴涨造成不少楼房卖不出去,也指示要查处。于是,问题逐渐被查证,矛头开始指向了王超群。

王超群的事要进一步查证本来还有个过程的,但他却自己提前砸了自己的锅,使他迅速落马被擒锒铛入狱了。

原来,他又一次去渡假村和他包养的林咪咪幽会时,却发现林咪咪竟然和另一个小白脸玩得欲生欲死的,使他一气之下出钱买通几个黑社会的弟兄伙去收拾那个小白脸。这伙弟兄为了表示卖力,竟把那小白脸一阵暴打之后又捅了几刀,结果出了人命。这几个弟兄拿钱之后正在一家歌厅和小姐们疯狂时被警察抓住了,于是,他们把王超群出钱雇他们去“收拾”人的事交待了出来,王超群便被“请”进了公安局。

后来,公安局对王超群家和他的办公室依法进行搜查时,不但发现了不少现金、金钻首饰、高级照相机、名烟名酒,还发现了十多张长城、牡丹、峨眉、龙卡等储蓄卡及几个存折。

公安局把他雇钱杀人的案件查证清楚后,就把他移交给了反贪局。

王超群在反贪局的审查中一直是抱着铁核桃态度来对付的——你没敲到痛处他不吐。这时反贪局收到一封打印好的匿名检举信,信里把王超群收受了阳光多少贿赂写得清清楚楚,结合被搜到的钱和存折,加上查证后的储蓄卡上那些天文数额的款项更让他想赖也赖不掉,最后只好缴械投降。

于是这下又涉及到了阳光,因为他是王超群贪污受贿案中最大的行贿者!

由于王超群一案不但涉及到贪污受贿问题,同时又涉及到行贿者阳光的非法牟取暴利,不正当商业竞争,投机倒把炒卖地皮等系列违法行为——阳光已构成多项犯罪事实,因此也应立案查办!

欧阳雪梅问专案负责人收到的关于王超群在阳光那里收受贿赂的匿名检举信,信里是否列有详细的数额、次数、时间等等。专案负责人若有所思地回答说有,然后补充说,是电脑打印的。据沱江市反贪局的上官局长说,他们侦破的贪污受贿案里也有这种匿名检举信。

他又对欧阳雪梅说,王超群在被捕时曾对其老婆说,要她告诉亲家他“走”了。当时公安人员对此没在意。后来此案被反贪局接过来发现这一细节后,又得知他的亲家就是阳光时,阳光已经失踪了。经查证,王超群的老婆把王超群被捕消息告诉给阳光时,是四月二十三日上午,而我们反贪局接过王超群的案子时,已是四月三十日了——知道了也来不及了。

因为阳光是四月二十五日上午失踪的。

欧阳雪梅这时才把几天前发生的情况告诉上官云山,然后征求他的意见,下一步该怎么办?上官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我认为你现在仍应按原计划查下去。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凡收受了阳光贿赂的人都将被他检举揭发出来。至于那张光盘里提到的某些高层人物的问题,迟早是会暴露的。不过,你和老主编、陈大姐三人要特别小心,我估计还会有意外发生。

欧阳雪梅告别上官回到家后不久,老头子打来电话要她到他家去有要事相告,老头子一再叮嘱她,最好打的直接去报社家属楼,尽量别引人注意。欧阳雪梅放下电话和妈妈打了个招呼,下楼来到大道旁拦了一辆的士赶到了老头子家。

老头子伤没有完全好就出院了,所以欧阳雪梅来时他是躺在床上的。他问欧阳雪梅今天干什么去了?欧阳雪梅把王超群被捕一事告诉老头子后,又讲了上官云山对近几天发生的事的看法。老头子听了问欧阳雪梅知不知道陈大姐的丈夫是谁?他见欧阳雪梅摇了摇头后,便把陈大姐的背景情况向她作了介绍。欧阳雪梅听了吃惊地说,你既然知道陈大姐是这种背景,当初就不该把软盘给她!老头子后悔地说,她丈夫和钱厚道究竟是不是一伙的我也只是风闻而已,现在出了事我才敢基本确定。我的老战友是公安厅党组书记,我已把这事向他讲了,他要我和你尽快写份材料,并尽快能把电脑里的内容写清楚交给他。欧阳雪梅马上在老头子书房里把材料写好交给老头子,然后她问老头子下一步怎么办?老头子说还是按原计划行动,只不过在陈大姐面前暂不告诉她实情。因为现在只有找到了阳光,事情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