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鬼兄,我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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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守灵夜

一股寒气从我后脊梁直冒,我感觉自己都要瘫软掉了,慌忙中把手表一摘下来,然后塞到了挎包里。

不知不觉,自己戴着手表的那只手在微微颤动。

同时,在嘈杂的哭丧与哀乐中,我突然听到了灵柩里有敲击棺木的声音,我有些不敢确定,定睛一看,现在灵柩周围的人群都离有一米多远,没有一个人靠近棺木,可是在嘈杂的环境下,我竟然听到了棺木里有声响。

这是诈尸还是错觉了?我突然想起曾有一个朋友对我说过,有一个人在安葬自己的长辈时,棺木里面也发出了声响,他便不顾一切地把棺木打开,他原以为亲人只是假死,可是一打开时,原来是死者融化的眼珠子滚落到棺底发生的声响,而别人告诉他,亡者已经死了半个月了……

心里总有各种猜忌和狐疑闪现出来,在短短的时间里相互交叉撞击,我不想去想,但是又情不自禁地去想,感觉总要发生点什么事情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亟待着出殡,走出这个厅堂就好了,但是现在所有人都没有动弹,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一般是不允许人们乱走动的。我闷得直发慌。

估摸着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法师的法事也做得差不多了,那些亲人们又一阵呼天抢地的哭丧,这时,我又听到了棺木里传来声响。

我惊诧地看了一眼灵柩,发现深红色漆皮的棺木仿佛融化了一般,那片红色如此的嫣红,红得耀眼,红得让人觉得腻,觉得恶心,看得整个棺材就是一大团红色的血液包裹住的,而且还在不停地往外渗漏鲜血……

我的视线里不知怎么的就剩下了那具棺木,四周被深红色笼罩下来了,那红色红得要发黑,如此浓烈而稠密,而在棺椁一段,那两端燃烧着糯米和煤油的牒灯幽幽地发着暗黄的光,一点点地驱掉那些恶心的红色,但是它们无法清除,就保留着棺椁的轮廓不被红色笼罩住而已。

宛如一个舞台,就剩下那束孤独的光与光环下的那个人。但是现在换成了伶俜剩下牒灯发出的光与那个躺在棺材里的死人。那么独特与另类,那么诡异与渗人。

我把手捂在自己的额头,我的手掌遮住了自己的视线,然后大拇指和中指用力地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我想要压抑得窒息,一股股浊气从胸口朝喉咙里翻涌,我快要承受不住了。

本来已经遮掩掉了的视线,竟然在指尖的缝隙看到不该看到的一幕。

我的瞳仁顿时放大了起来,手指里的眼眶往里收缩,眼珠子凸起,是那么骇然,惊愕。

我看到棺尾原本殷红而不透明的棺椁竟然被那个糯米煤油灯照得透明了,棺椁里面的所有东西一览无余,我看到了一双很大的脚板,一双死人僵硬的脚板,就这么沉寂地躺着,可是那双死人的脚板好像被逐渐拉长了,它竟然从棺木里伸长,一直拉到了我的跟前!

我清晰地闻到了一个死人的味道,一具尸体散发的尸臭味,是那么的接近,那么赤裸裸,毫无遮掩……

那双死人的脚板突然抽搐,脚跟打在棺木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这就是刚才那声音,这是人死后残存的一种现象么?就像是人被用火活活烧死后,有些人的脚还是会僵硬地抽搐,甚至生殖器官直立起来。

我使劲把手按住太阳穴,我明明把手掌都遮拦在眼睛上了,可是不知道怎么也掩盖不了总还还会看见,仿佛我的视线里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所遮挡,我的手掌其实是遮挡到了棺椁的另一边,这具灵柩就这么逼近到我的眼眸里,延伸到我的掌心里。

无法摆脱那具棺材,那双死人的脚板让我无所逃遁,我再次陷入了疯狂与崩溃,我看到了死亡,我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也许我早就应该死掉了的,躺在棺椁里的,应该是我,我应该把那老人对换一下,自己安静地躺在棺椁里,然后当做入殓。

然后让周围的人们把棺盖盖上,用三寸丁一下一下地敲实,钉死,然后涂上红色的漆皮,贴上字符与冥币,在自己脚下的棺底点上糯米煤油灯,然后我安静地躺在里面听外面人们沉闷而肝肠寸断悲痛欲绝的哭丧,自己则心安理得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出殡,等待着听到棺盖上沙沙的泥土掩埋声,听到祷告声,然后世界全部被隔离,我的四周都是黑黝黝的泥土,我被深深地埋葬在这片黑黝黝的泥土下,感受冰冷,感受阴寒,感受孤单与自由,直到活生生窒息,然后一切,才永恒地静穆了……

“灵灵,灵灵……”

有人在推我的肩膀。

我像是从万丈深渊里突然被拽了上来。一个激灵,我浑身颤动了一下,太阳穴仍然很痛,我慌乱地看着周围,大口的呼吸。刚才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了,棺材仍旧是死气沉沉的棺材,周围亲属们依旧披麻戴孝跪在灵柩前呼天抢地地哭喊,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推我的人,是老方。

“灵灵,你怎么回事?”老方关心地问。

太特么邪门了!我咽了一下发干的喉咙:“好奇怪,这里有极其沉重的邪气!我刚才像是走火入魔了。”

老方一听,吃惊不已:“我说你用送殡的伞来撑在头上肯定出问题吧,现在不假,已经验证了。”

我不禁问道:“那把伞呢?”

“已经放在棺木上了,上面有很多黑伞。都是关系很特殊的亲朋好友才能把黑伞叠放在棺材上面的。明天就用这些黑伞送行。”

“呃,老方,你不是说两天后么,怎么又变成明天了?”

“刚才入殓师说了,算出两天后的时辰是冲煞,虽然两天后出殡可以,但是很冒险,所以改为明天。”

“明天什么时候。”

“中午十一点半。”

“那我……”

“你也别急着回去了,在这里守灵一夜,明天跟队伍一起出殡吧。反正都赶上这节骨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