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三钱,如果知道你去掏蚂蜂窝,应该先涂点泥巴在身上,马蜂也难扎进去。”
三钱道:“要是把那冠子蛇精炼出了本体,我这被毒刺蛰也值了。”
我拿出小刀,把两只松鼠去了内脏,用一根小棍子穿着,然后顺便在火熊熊的窑子口把松鼠的毛都烤焦了,再一拨,完整地把外面的那层皮剥了下来,然后继续烘烤。
不多时,肥硕的烤松鼠很快滴下了香味四溢的油脂。
“啧啧,真香!”三钱咽着口水,似乎把脸上的痛楚给忘掉了。
棋白跟我说道:“灵兄,你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柏榈树,要是找到这种树,把树砍了,用树根烘烤,把所有的水分都蒸发掉,会分析出黑色的精盐,也好给松鼠肉加点料。”
至于喝水也简单,我们用池边的泥巴粗糙做了个陶罐,要么用衣服卷出一个袖子状,装入浊水,把水过滤一样的挤出来,然后从火堆里找出黑炭,碾碎了泡在浑浊的水里,水经过碳元素,会自动沉淀混浊物。
留下干净的水,再把水烧开就可以喝。
仓促吃了晚餐,我们身上的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下面的工作就是不断地朝瓦窑添火,保证瓦窑的旺势。炼钱精是个细致和耐心的活儿,急性子的人干不来。要是发火把钱精毁了,它的本体也会消失了去。
一直烧到了夜里,我们三人加了最后的柴火后,三人累倒在窑子附近呼呼大睡。这一夜没有再下雨,我们的窑子一直火苗通明。
躺在草地上的三钱说着已经炼出了金山银山的梦话,时不时又轮着巴掌在黑夜怕打吸饱了他一肚子血的蚊虫。
凌晨四点左右,我们突然听到了通红的窑子内传来霹雳啪啦的声响,响彻寂静。这动静简直犹如耳边劈下了炸雷,直接把我们从草地上惊醒。
咋拉啦!!!
这回音还在荒野中回荡。
三钱咕噜醒来:“这是准备下雨的节奏?”
我兴奋地拍着他的肩膀:“这是要炼出财宝的节奏。”
三钱一下子来了精神:“灵哥,你说冠子蛇精在里面已经化作本体了么?”
其实我也说不准:“以前我跟师傅炼钱精的时候,里面都是有各种各样的动静,我想这条蛇精也不例外。”
棋白看了看天际,苍穹阴暗如墨,只听到远处村子里的鸡鸣,估摸还有一个多时辰才临近黎明,便道:“别管它了,钱精在窑洞里不会再变成其他东西跑出去,现在窑子也烫得很,我们把剩余的炭火扒拉出来,等天亮了,窑子也凉了,正好钻到里面捡宝。”
三钱已经睡不着了:“你们两睡,就怕已经煮熟了的鸭子让别人捡走了,我在这里守着。”
棋白笑道:“这么滚烫的窑子,别说进去偷了,就是靠近也得被热浪逼回来,你也别操心了,蛇精已经是囊中之物,明早儿捡现成的就是。”
或许是三钱捡钱心切,他真的就没有再睡,而是跑到窑子周围巡逻,生怕有贼人偷了去似的。
我迷糊一觉再睁眼时,已经天色微微亮了,周边的野草土丘轮廓都已经逐渐清晰。我猛然发现三钱居然跑到了窑子顶上的通风口,然后一点点的用水朝里面撒,企图让窑子内部的温度尽快降低。
我急得朝他喊:“三钱,快下来,火烧之后窑子顶部有很多地方是很脆的!”我话音未落,三钱便踩到了一处脆弱的地方,然后听得他惊呼一声,就从几层楼高的窑子顶部掉入了里面。
我草!我实在是恨铁不成钢,三钱这家伙,蛇精还不知道炼得出不出本体,他自个儿先搭进去成了烤鸭了。
我赶紧叫醒棋白,两人亟亟奔去窑子清理外边的灶膛。
添柴火的口子所有的炭火已经灭了,不过还是觉得挺热,我用一根棍子把周边的砖墙都打烂,好让多一点的空气进入里面。
内部还是漆黑一团。
“三钱!三钱?”我跟棋白都朝里面喊。
只见里面一个黑魆魆的面孔从里面爬出来,嘴里喊道:“救我……妈呀,烫死了,烫死了!”
我大喜,是三钱,赶紧把木棍朝里一递:“这边,抓着!”
把三钱从窑子内拖出来,三钱额头和脸上都起了好几个水泡,整个人覆盖了一层黑糊糊,身上的衣服也被烫得一个个洞。发型更不用说,标准的爆炸头烫法。
三钱一出来,直接就往池塘边跑,然后一头朝着池塘扎了进去。
等他再出来,总算有了五官,身上的炭灰都去了,把脸洗干净,三钱吐着口水抹在长有水泡的地方上,就剩半口气:“妈的,幸亏下面是厚厚的一层炭灰,我才没有摔断腿,可是炭灰下面居然还有没有完全熄灭的炭火,嗷嗷哦……好痛。”
我好气又好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吃了教训也好,长记性。”
而棋白看到三钱的狼狈样已经笑得爬不起来。
“里面这么烫,灵哥,那钱精化作的本体会不会已经变成了银水了?”三钱担忧说。
我说:“放心,钱精被历练后,它身上的灵气会自动转化成一层保护罩结界,这是它元神的最后弥留碎片,把自个儿本体包裹住,自身化掉了,但是本体会完整的保存下来。”
我们在窑子外头等了三个多小时,确定里面的温度完全适应了,这才放心重新钻了去。
此时早晨的光线已经足够,荒野里的各种草木岩石都已经能看得一清二楚。
窑子内,墙壁已经硬成了铜墙铁壁,这时就是用小刀也钉不进去了。大大出乎我意料的是,只见在窑子西南一侧,一道显赫的闪电状凹痕镶嵌在了墙壁上。
我们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站在了墙壁跟前。
“这是什么?!”棋白纳闷不已。
三钱眉头一皱:“像是闪电的痕迹,难道不义之财不宜捡,谁捡了要遭雷劈?!”
我说:“一边儿玩去!”
难道是?我猛然想起昨天自己用捡来的雷刀符朝金蟒过,那雷刀玄石掉落在地上,我也就没有再理会,想来一定是昨夜用大火把雷刀玄石烧得裂开了,凌晨四点多那响彻天际的雷声也必定是雷刀玄石爆炸的声音。
我心都有点颤抖,雷刀符这玩意可是易燃易爆物品啊!捡到了得刻上骷髅头的标志。看来还是等自己学会怎么使用雷刀符的方法再接触雷刀玄石了。可是也不知道这后半辈子还不能不能捡到一枚。
我把我猜测的情况跟两人一说,两人都释然了,铁定是雷刀玄石爆炸无误。一找,果然发现了那枚爆炸了的雷刀玄石,不过之前是银白色的,现在已经发黑,好像已经成为锈铁了。
我把那枚锈铁钉捡了回来放到口袋里。三人重新把目光放在了那‘烤泥蛇’上。
糊在金蟒身上的泥巴早就干透了,却也硬邦邦的。
我找来一把废铁锹,准备从最中间的地方开始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