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杂志青年作家(2015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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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物(5)

五、为什么我感觉有点无力回答写作的今天昨天和明天这样的问题?哈哈!

孙智正:其实差不多已经回答了昨天和今天,明天就是你对自己的写作有什么样的预期或安排,你有什么样的写作计划吗?

司屠:可能我缺少急智,我需要慢慢来,回答问题是这样,写作是这样,不管我有什么样兴奋的想法冒出来,我都必须把已经在写的小说写出来,才能去写下一个。让我的小说们经受一下时间的沉淀好好像挺好的,不能让它们太得意了。比如,昨天我在公园里,突然想到我可以写个《游园惊梦》的小说,但我非常清楚,不写完这个长篇,我是不会去写《游园惊梦》,而当我写完长篇时,可能已经三年过去了,游园惊梦还在我心里吗?哈哈。

孙智正:我差不多也是这样,不过幸好有《句群》可以让我随时随地写一点儿。你对写作环境和写作时间有什么要求吗?很多人会问这个问题,我也问一问,或者你有什么写作上的癖好?

司屠:我对写作环境、写作时间没什么要求的,每天有一个时间段写就行了,我可以到一个不要太吵的咖啡馆去写作,写的中间,抬起头来,看看往来的行人,我觉得这样不错,当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写作时,我也经常写写停停,去拖个地,去看看山。

我有一些写作计划,但我现在在写《中国》,让它们去经受时间的考验,看看,等我写完《中国》了还想不想写它们,如果到时还想,那说明是真爱。

孙智正:这些计划是什么样的计划,能透露一下吗,即使以后有可能不完成。

司屠:我可以透露一点我正在写的《中国》中的部分,接下来,我要写《山》。我将写我窗前的这座山。然后写我从小至今经历的看山。然后写我那不死之身历经千万年来和山的关系。我之前“野餐”(司屠的微信号)发过一部分,感觉不对,在重写。总之,把人类和山的关系一网打尽。比如,我很多年在这远古的无人世界上游荡,我很久没有看到山,我终于走出沙漠又看到了它,看到它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于是多么亲切,老朋友啊,简直热泪盈眶。

孙智正:这个想法很好啊。很终极的想法,就是从头到尾的一切,很本来很永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时感到你的语言有点撅,我要透过你的语言去看你的想法。

司屠:我们每个人,都是“中间”人,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孙智正:是这样的。

司屠:这是有原因的,我不喜欢顺畅的小说,顺滑的。

孙智正:顺滑的也不错啊,不用力。

司屠:其实,别人看你的小说,也不觉得你的小说顺滑的,可能他们也觉得难读,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到过。我的小说,我不愿意用一种语气写,所以有时会让人误以为翻译体什么的。

孙智正:啊,我总体觉得我属于流利的,基本上不和人作对。你的有的也很流利,但大概百分之六七十是不流利的。我知道这是你的做法。

司屠:我在写的过程中也体现了“写”本身……不知道你尝试过这样吗?我的语气有时急迫,有时缓慢,有时没有标点,不是为了什么创新啊,是我当时的情绪在变动啊。

孙智正:一样的,不过我们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是不一样的,从我的眼光看。没有标点这个很多人都这么做过,当然我知道你觉得这里你需要,你就继续这么做了,但既然已经有好多人这么做过,为什么不考虑避免一下?

司屠:可能我是有点看不上读者,我带着一种讥诮的神情。我的开头总是有点难读,把一大拨人隔在了我的小说外,人们需要用力跟上我。

跨界

文学意味着视觉以外的想像空间

友雅书籍设计师

友雅

知名书籍设计师。1984年出生,毕业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主要从事书籍装帧设计及插画创作。

最近,友雅除了完成去年接下来的两本文学书的设计工作外,她把更多的心力花费在了自己正在独立创作的绘本上。绘本的主角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和一只名叫小黑的猫。

友雅把绘本的几张草图贴在她工作室的墙上,我很幸运成为了第一位读者。草图里的猫和女孩儿在安静的空气中越显生动灵活,她俩轻而易举的幻化成了我(读者)的个体记忆,最终汇成了一股股情绪的暖流,直入心底。友雅告诉我,绘本故事的灵感来源于她的童年、她的外婆、她的宠物、她的梦、她的生活,是她一直以来积攒在心里最想表达的只她的灵感花园里住着一只文艺的猫

言片语。除了绘本的设计与插图,书里所有的文字,都由她独立撰稿。

友雅设计的第一本书是美国诗人桑德拉·希斯内罗丝的短篇“诗小说”集《芒果街上的小屋》,那时候她大二,毫无专业知识的她边学边做,一番努力下来最终让她赢得了业界和读者的双重认可。2009年,她设计的《失物之书》获得了“中国最美的书”奖,在2013年底的第八届全国书籍设计艺术展览中,她为英国作家吉米·哈利《万物有灵且美》的插画获得了插画类最佳……

与初入书籍设计这一行时的积极和笃定相比,面对着国内图书出版行业的诸多问题和无奈,现在的友雅内心多了些平和和淡然。“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除了设计之外,她更愿意自己成为一个独立的作家、拥有自己独立创作的出版物,去表达设计和插图之外,更多的内容。

友雅说

可以这么理解,这个小男孩的生活支离破碎,最后变得完整起来,这样的封面表现出书籍的精神和感觉,而不是讲一个八仙过海的故事,就画八个神仙。

在宫崎骏的动画电影中,一个个奇幻的世界往往隐藏和生长在繁茂的花草间。而在友雅的创作中,花草、孩子、猫、鹿、马等小动物是她表达文学的常用意象。如果你想看懂为什么她赋予了《失物之书》、《我是个年轻人,我心情不太好》、《大自然的日历》等文学作品那样的设计表达,去她的工作室,一切便能够一目了然。

友雅的工作室“藏”在北京朝阳区的一栋居民楼里,60多平米的空间经过她的打理彷如另一个童话空间:粉刷过的白色的墙面、被放大的灿烂阳光、散落在房间各个角落的精巧玩偶、四处摆放的插画和设计,以及,那长满一整个阳台和房间四周的枝繁叶茂的花草。

“这些事物都是从孩子时就热爱的,到现在也是,保持童心比保持童颜更不容易。一直以来,我照顾着心中的那个小女孩,希望她继续和爱的事物在一起开心地生活。”她把自己的世界外化到工作室的环境中,在与花草的朝夕相伴中寻到氛围、获得灵感,在与动物的交往中留住“童心”、发现美好。

为友雅赢得“中国最美图书”奖的《失物之书》是一部成人童话,它讲述了小男孩戴维的成长故事。随着成长,男孩进入一个充满残酷、杀戮的魔幻世界,险境重生,但他学会体谅,最终找到了成长的力量。在面对这样一个故事时,友雅结合这样一个创作灵感,“有一天在一个朋友家看到一个CD封面,这个CD封面描述的是一个女孩在一个大森林里面,周围是各种动物,每一个树叶都描绘得非常细致,但是你从远处看,它是一种抽象的表达,它是一个图画、它是一个图案,我突然有一个灵感,树不一定非要画成树,花也不一定非要画成花,它像树就可以,它像花就可以,这也是一种抽象的表达,所以我就提取了一些重要的意象把其他的都弱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