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倒是怔怔道:“我是不明白你了?这不似以往的你!”日照王听了,倒是轻笑起来,他道:“以往的我怎样,今日的我怎样?芍药,你跟我也有一年了,你倒是说说?”
芍药没想到日照王会这般问,倒是怔了,她道:“哎,我自是从来就不知道你!我只是知道你是匈奴不可一世横扫天下的王!”日照王听了这话,放下茶杯,接过这句话沉沉说道:“可是这不可一世的王,对你如此之好,却依旧打动不了你的心!”他这番说着,却看着芍药的脸,目光中流露的深情一片。芍药听了这话,心内终是大的一怔,她苦笑道:“因为我的这颗心,原本就已破碎不堪的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心在何处?”日照王听了,上前携住芍药的手儿,沉沉说道:“芍药,面对你的心,我为了你,将我宫中原有的二妃都遣了出去,我想着趁着她们都年轻,去寻她们自己的爱情吧!如果说我……”日照王素来觉得自己是个不世出的大丈夫,一生最不屑的便是这些小儿女之情,若是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什么他都甘愿,可是要让他将自己对芍药的感受如实说出,他一时之间还是羞红了脸,直直说不出口。可是他觉得自己若是不说出来,又觉得无趣的很,因此在心中下了决心,沉声说道:“芍药,我……你可知……我第一次见你,心中便喜欢你了。从此我在匈奴,天天心里念叨着你。后来,你终于来到了我的身边,我自是高兴的很,将你当做一个天大的宝贝,不知怎么喜欢才好。芍药,你若真要走了!便是将我的一颗心也带走了!我以为今天,你不会回来了。可我又是那样的不死心。我等了半日,终于见着了你的影子,我可知,我的内心是有多么的欣喜若狂!”日照王上前,一把执住芍药的手儿,轻轻说道:“芍药,你来了我身边,我为了尊重你,从来没有碰过你!就为着这件事,我身边的兄弟没有一个不耻笑我的!可我不在乎!我想,我们还有的是时间!我知道你心中有百里潜龙,可我还是不在乎!因为我确信,时间长了,你自会发现我待你的好!”日照王终是定了定,继而又深深说道:“芍药,你可知,我喜欢你?”芍药听了,终于期期艾艾地哭了起来,她哭的厉害,一直便就哭了个半天,一直哭到黄昏降临,此时还没有停口,依旧哽咽的厉害,似乎就要背过气去,渐渐地方才止住了哭声。日照王见她终于不哭了,上前给她喝过一口茶,说道:“好受了些吧!没事,哭过了就好了!”并握住她的肩,安抚了她一下。芍药终于说道:“你待我的心,我自是知道的。”说完,又深深地看了看日照王,说道:“你放心!”日照王听了心内大悦,不免想打趣她一下,故意说道:“芍药,你说说,从此以后,我可要放个什么心呢?”芍药听了,慨叹道:“错过的就永远错过了,我和百里潜龙已然错过,但是我不想,在和你也错过!因为这世上,待我好的人儿可也不多!”她这番真诚地说着,对上日照王的眼睛。日照王也伸出手儿来,心中自是感慨万分,轻轻将她拥在怀里,芍药的眼泪不知何时又流了出来,似是感慨又似是感伤,还有某种说不出的后知后觉,她悄悄儿的背过手去,偷偷擦了擦泪。
过了一时半刻,我的神兽麋鹿果然寻了好些野果给我。我躺在草地上,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这一天,麋鹿都紧紧地跟在我身边,谁说鸟兽无情呀!我吃完了果子,便闭目歇息了一会。我看着麋鹿说道:“小东西,我带着你去喝水吧!你看,前面就是一处泉水!”麋鹿听了我的话,便也跟在我身后,来到这芳草鲜美的泉水旁。麋鹿便将头埋在水便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我看着这泉水清冽透明,不由也用手掬了一把,看到我自己水里的影子,早就是一个头发蓬乱的丑女一个了。我苦笑了笑,权将这泉水当做镜子,一把一把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猛然之间,我发现自己的颈脖,竟然长了一个黑黑的毒瘤。我一下子怔住了,这么说,我的情蛊之毒已经到了晚期?接下来我便会全身都长这黑色的瘤子?然后开始在脑子中长出红色的小毒虫?然后便是整个身体(包括脸儿)变成焦黑的一片?待到脑子里长出第九个虫子时,便是我的死期了。
我哀伤的无以复加。我忍住内心的激荡起伏,依旧理好了头发,安静地坐在泉水之侧。我看着麋鹿终于喝的饱饱儿的,去摸着它的角,轻轻说道:“小东西,我不知你是怎么到了那石坎城儿的,想来,被人逮住的滋味总是不好过儿的罢!你看这里,没有人来相扰,你渴了,可以喝这里的泉水,你饿了,可以随处去吃些这里的果子,自由自在的,该有多好!”小东西听了我的话儿,耷拉着眼儿,一动不动地听着我继续往下说。我便继续道:“你瞧,我再不是之前威风的独孤大小姐了,我就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你跟着我,会受很多苦的!如今我也不知自己该往哪里去!活一日便是一日罢!你就留在这里罢,过你的美美日子去!只需记得一句话,可千万不要往有人的地方跑去!”
麋鹿听了我的话,便知道我的决定是不会变的了,这小东西颇有灵性,将头蹭在我怀里,踌躇了一下,又像似感伤了好一阵,忽然便嗷嗷地朝着我叫唤了几声,它对我眨了眨眼儿,眼中好似滴了几滴泪,忽便地甩了甩头上的大角,朝着山坡大叫了一下,撒开蹄子往山坡的深处奔了过去,一下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了。
我看着麋鹿奔走的影子越开越远,心中自是感慨万千。这小东西,日后必成为滇国的传说!
而此时的独孤悲凉和闻人姒,因为司马奋已经宣布二人已死,所以相约了隐居在偏僻安静之地,再不问前尘世事,只待假以时日,二人悄悄前来探望我的病情,所以此时丝毫不知我的近状。
我躲在山坡的这些日子里,不知人在滇国的完羌轩辕为了寻我,已经变得几欲歇斯底里,已经将滇国掀了个底朝天儿,如今的滇国可谓是一座空国,除了一些少许的守卫,寻找一个人其实不难,可是依旧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下,他心急如焚,脸色也越发的憔悴了。几番无果之后,只得悄悄去了青州的几处偏僻之处,希翼能寻到我的下落。
这些时日,在青州的郊外的荒僻之所,完羌轩辕一直在野外四处徘徊。无人得知眼前这位憔悴悲痛的人儿竟是一位君王。寻了许久,不见伊人踪迹,完羌轩辕也是深深地觉得累了,长长叹息一声,心中念道:凤凰,我的凤凰,如今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便倚靠在一处大石头上,闭目长愁。
昏沉恍惚之中,他的心中似是一片通明澄澈。绵长的记忆便徐徐拉回到五年之前,那一年,独孤凤凰十三岁,而他完羌轩辕年方十八。自他童年有了记忆之后,他便知道自己在这滇国内,是人人尊敬的储君王子,是日后的一国之君。
十八岁的他可谓是格外的意气风发!虽然已经帮着父王处理起了公务,但是闲暇之余,他还是喜欢一个人骑着马儿去王宫郊外肆意遨游一番!
这一日依旧还是如寻常般,天空一如既往的蓝,芳草一如既往的绿,大丽花儿一如既往的香。可是这一天,他永生难忘。因为这一****不期而遇到了一个女人,(不,还不能称呼她女人,此时的她方才不过盈盈十三而已)这个女人便是独孤凤凰。
此时的他给马儿喂足了肥草,喝饱了水,他自己便一个人躺在一颗大枣树下,闭目养神,不知不觉间,似是朦胧睡去。不经意之间,耳朵边听到了阵阵的马儿的嘶叫声,将他惹得心烦,他想张开嘴巴,怎地这的卢今日是这番的嘈呱!他很是不满,慢慢睁开了眼睛。
此时,他看到前方不远处,一个小小的姑娘,骑着一匹枣红大马,威风凛凛、耀武扬威,带领着身后足足差不多三十余人,均骑着大马,朝着大枣树方向浩浩荡荡而来。
他立刻心生不满,嘟囔道:这是谁呀,这么大的阵仗!倒像是天王老子似的!却原来的卢嘶叫却是为了这个!想到此心中便低叹道:的卢啊的卢,你从小也是跟着我走了不少的地儿,怎么见了这么个阵仗,还是提不起精气神儿来!也就这么点儿出息!
想罢,他便来了精神,一跃而起,一个鹞子翻身,骑到的卢马儿身上,立马横身挡在这小姑娘前行的路上。他将眼儿细细地朝着前方那小姑娘的脸上细细瞧了一番,眼波流转,心中便有了结论:这个小姑娘是个绝色,容颜身姿只怕比他的表妹芍药还美上五分!可看这小姑娘的神情甚是倨傲,便有心激将她一番,何况这是在他滇国的地盘上!
果然,看着前方一个骑着马儿的傲慢家伙,立了马挡着路儿,马上的小姑娘似是大大的不爽了,她挺直了身子,驻着马儿,对着端坐在的卢昂着头的他大声呵斥道:“你是何人?见了我的马儿,怎么还不让道?”他听了,更是觉得好笑,坐在马上晃晃悠悠地说道:“这晴天白日的,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究竟是谁挡了谁的道儿?可是奇了?”
他这话一说完,细细瞧着小姑娘的神情,果不其然,小姑娘的面色是大大的不悦,她一个极其漂亮的翻身下马,只几步,就来到他的马下,她抬着头儿看着端坐在马上高大威武的他,提高嗓音道:“你到底是谁?”言语之中,是掩饰不住的好奇之色。完羌轩辕一手扯过缰绳,一手支住下巴,睥睨着她,慢慢悠悠地说道:“这个么,告诉你也无妨!你只需说说你是谁?在这荒郊野外,却带着这么多人儿,你这黄毛丫头,用得这这么显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