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明天去找胡一刀,看看能不能搞点情况。警察局还是那些事,查查户口,抓个小偷,发个良民证,维持一下治安等等,再就是配合鬼子和警备团干些勾当,坏事做的不多,但好事也没有做多少。张福涛也还是那样,除了抓小偷非常卖力,对别的事情都不大感兴趣,也不怎么祸害老百姓。他跟刘世铎胡一刀关系一般,有事办事,没事绝不跟两人多说一句话,但跟佐佐木关系非常好,刘世铎和胡一刀轻易也不敢惹他。你问这干嘛?莫非想动他?”陈财主说。
“我就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也不打算动这个张福涛。您刚才说啥良民证?那是啥玩意?”强子非常奇怪。
“噢!你不问我还差点忘了,你们没有良民证,任何时候都进不了镇子。明天我问胡一刀搞几张良民证,他是镇长,手上掌握一些良民证。再去找找那个张福涛张局长,让他也给办几张良民证。张福涛跟我认识多年,只是交道不多,没有太深的交情,但也没有什么过节,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你们就在这里呆着,哪都不敢去,没有良民证,搞不好就被鬼子抓起来,到时候我也不一定能保出来。”
“我们哪都不去,就在这里等您。哎!老爷,您给我们这新衣裳挺不错的,再给我们搞点好吗?我们实在没有像样的衣裳,跟叫花子确实没啥两样。对了,这次我们给钱,去年弄那么多钱一分都没花,到时候多给您老人家些大洋,把去年的棉衣钱也补上。”
“唉……啥钱不钱的,做几件衣裳能花几个大洋啊?还不够请鬼子汉奸一顿饭的。只是这么多衣裳一下做不出来,得给我点时间,做好了一点一点带出去,就跟去年一样。你们都去睡觉,我准备一下明天的礼物,见胡一刀可以不拿东西,见张福涛可不能空手去……”
“让您老破费了,回头我们都给您老人家补上……”
第二天,强子几人在陈生旺的房间里窝了一天,连院子也没敢出。陈生旺跑出跑进忙乎着,一方面要照顾生意,更重要的是观察外面的情况,不让任何外人进入院内,有找陈财主的一律都打发了。
掌灯时分,陈财主终于回来了,脸上挂着笑容:“强子,你们几个等急了吧?没办法啊,啥事情都不能直截了当的问,只能绕圈子来,折腾了一天,总算没有白跑,基本都办妥了。瞧,这是十个良民证,这次只能搞这么多了,以后再慢慢搞……”
“够了够了,陈老爷,真是谢谢您,谢谢您……”强子拿过良民证仔细看着,三河和悟慧也都看着良民证,一脸的惊喜。
“强子,良民证上面的名字都填好了,村子也填好了,到时候根据良民证上的地址姓名给鬼子汉奸报告就是了。”陈财主喝了一口茶。
“陈老爷,鬼子有啥动静?警备团这几天在干啥?”强子问。
“鬼子没啥大的动静,还是那样,整天忙乎着保护公路,向前线运送各种物资。警备团这几天非常忙,从各个据点炮楼抽调老兵和军事素质好的精干士兵到镇上集训,同时从各地招募人员充实各个据点炮楼。据胡一刀讲,刘世铎准备把被你们打垮的那个营重新组建起来,任命许老西为营长,以倪家堡子炮楼为依托,跟你们对着干。现在这个营基本组建起来了,这两天正在镇上强化训练,估计十天半月以后就能拉到倪家堡子。”
“许老西为营长?他把炮楼都丢了,咋还能升官?这个刘世铎真是大草包,打败仗还能升官,听都没听过!再说一个营的兵力也不够啊,上次一个营被我们打的满地跑,再来一个营还不是给咱们送武器弹药来了?”
“警备团带过兵的就那么几个人,不用咋办?许老西上下活动了一番,信誓旦旦一定要干掉游击军,否则提头来见!刘世铎就答应再给许老西一次机会,并且任命他为主力营营长。现在刘世铎只能拼凑起来一个营的兵力,其他部队还要把守各个炮楼据点,无法集中起来。胡一刀说鬼子好像让警备团先跟游击军纠缠,日本人随后可能要出马,因为浦田队长让胡一刀也要做好准备,一旦蟒山有战事,他的保安队随时都要随皇军出动。”
“我就说嘛,要是没有鬼子撑腰光凭警备团一个营根本不敢去蟒山,两个营也不敢。保安队有多少人?他们也能打仗?”
“保安队还是八九十号人,一个长枪队一个短枪队。长枪队清一色的日式武器,有一挺轻机枪和一具掷弹筒。短枪队清一色的二十响,出门都骑自行车,威风的很。他们维持治安吓唬老百姓都是拿手好戏,打架也都是好手,要说打仗就不行了,去年我带他们去野猪林就是例证,要是打仗行你们也拿不走大洋!胡一刀说让保安队去蟒山主要是练兵,摸摸游击军的脾气,以后说不定就靠保安队对付游击军了。”
“啥?保安队对付咱们?这也……也太小看咱们了吧?几百鬼子拿不下咱们,那么多警备团也打不过咱们,区区几十个不会打仗的汉奸就……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三河一脸的惊愕。
“胡一刀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定。他当然清楚游击军的厉害,不会傻到用鸡蛋碰石头,只是还不清楚浦田的真实用意。这事暂时不用管,有情况我会及时给你们报信的。现在要防备警备团,这次是下了决心要跟你们死磕,一定要小心。”
“陈老爷,您放心,就算警备团全部都来也不怕,蟒山那么大,到处都能藏下咱游击军,就是没有鬼子汉奸的立足之地!哎!老爷,这良民证就是从张福涛那里搞的吧?”强子又问。
“问胡一刀要了五个,又问张福涛要了五个。张局长忙得很,晚上才回的家,我就在他家一直等着。他见我提着礼物,也不好推辞,就问我有何事?我说没啥大事,主要是来看看局长,顺便办点小事。张福涛就问我办啥事,能办就办,办不成也没办法。我说如今时局动荡,生意越来越难做,日本人还有警备团以及其他一些人不时到铺子游荡,搞得生意没法做。还望局长能够体恤民情,切实维持治安,让小民能够正常做生意,说完掏出一包大洋递给张福涛。”
“啊?送钱了?多少大洋啊?心疼死我了!”三河表情非常夸张。
“多少?一千大洋,少了能行吗?那张福涛假意推脱了几下,最后还是接了,说警察局正缺经费,就算我资助警察局的。还说治安这事好办,以后每天派几个警察到铺子执勤,发现有图谋不轨的人立即逮捕!我急忙说不用不用,以后有啥事警察局能给我撑腰就够了,不敢派人来,铺子站几个警察生意还咋做啊?还有一件事想请局长帮忙,最近店里准备找几个徒弟,可是没有良民证,想请局长帮忙弄几个,事情办成还有重谢!”
“还有重谢?这……这又要花大洋了?”
“那当然了,现今不花钱能办成事吗?张局长一听办良民证,还有重谢,眉开眼笑,当即从包里拿出五个良民证,提笔就把我说的名字和村子写上。我马上掏出五百大洋递过去,每个良民证一百大洋。”
“妈的,这个张福涛也太他娘的黑了,办这么个纸片片就要一百大洋,简直是……哎!老爷,您不是说这个张局长不怎么祸害老百姓吗?咋这么心黑啊?”强子问道。
“瞧你小子说的,我是普通老百姓吗?我是日本人的保长,镇长胡一刀的心腹高参,大名鼎鼎的陈记商行老板,人家不吃我吃谁啊?在张福涛眼里,我这种人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反正也吃不完,不吃白不吃,跟日本人做一次生意啥都有了。我是一次在饭馆请人吃饭时偶尔听隔壁人这么说的,向店小二一打听才知道是张福涛带几个警察在隔壁吃饭,边吃边跟几个警察说笑。所以我见张福涛要带礼物,还要多带,不给钱他是绝对不会给我办事的。”
“是这样啊!看来这个张福涛是个爱财如命的主,以后我们如果有啥事情找他帮忙就请您老爷出马,多给他些大洋,估计事情就能办成,是不是这样啊?”
“那要看啥事情了,他只是一个警察局长,跟刘世铎不一样,跟胡一刀也不一样,有些事情能办,有些事情他就办不到。”
“瞧您老爷说的,当然是他能办到的才找他,办不到的绝不会浪费大洋。老爷,您以后多跟这个张局长走动走动,有事就找他,没事也可以去看看他,多给他送点大洋,这钱我们出,您看这样行吗?”
“你这臭小子,绕来绕去还是把老爷我给绕进去了。我精明了大半辈子,一直明哲保身,关键时候不做对不起祖宗的事情。可是遇到你小子以后就完全变了,先是违心的跟胡一刀来往,成了他的左膀右臂,现在又要跟张福涛交往,这可都是大汉奸啊!要是哪天我被人当汉奸给办了,那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