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如果时光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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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米兰新娘的微暗低诉

/仇星

我想,时间是最出色的上妆师,浓烈了我,平淡了你。如果这一切交由我来剪辑,我会在记忆里关闭你的色彩通道,只允许我的色彩通行。我不会一帧一帧地还原过去,然而我会如实地忠于过去。那将永不会是过期的废旧胶片,我看着它们渐行渐远,心里有着微凉的眷恋。清醒之后,又会迎来新鲜的人生定格。尽管“REC”已经停止,而场记也已经打下了下一场场景更换,主角变更的纪录。然而,任凭谁,都无法剪断每一帧写满爱的故事。

可人生不是电影,你不能强调它必须要有多么戏剧化才称得上艺术。我觉得,最出彩的往往是最朴素的情感,不带一丁点名利的。比如,我爱米兰。

我爱米兰不是因为它如何走在时尚前端,不是为了让多数女人狂热Gucci,范思哲。尽管最初它是以这样的形式存活在世人眼中。米兰于我,有一种混入血液的特殊又微妙的感情。米兰它是一座城池,也是一个名字。一个如同刺青镌刻在我心房的名字,每日任凭血液来回循环冲刷,也洗不去它的痕迹。黑发红血米兰心,米兰如同神话,缔造了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足球王朝。我是米兰的死忠。套用李银河一句很俗的话,爱你如同爱生命。

说不上对米兰这种微妙的感情来自于哪里,总之在记忆之初,它就突兀地存活在那里,经久不息并且难以撼动。并且只爱AC米兰。圣西罗球场是我的梦想地。当年舍甫琴柯离开米兰去切尔西的时候,哥哥告诉我这个消息,我竟然还浑然不知。我忙发信息问张四,他告诉我是真的,他也很伤心。张四是我高中时代的球友,也是我的同桌。我们当初一块混迹于教室最后一排,一起沉醉在米兰情结之中。我爱上舍瓦也是在他的影响下。当年他虽然不屑巴乔,却还是为我买了自传。礼尚往来我也给他买过巴蒂画传。每逢一三五猜丁壳决定谁去买体坛周刊。当时虽然已是高三,却没人放弃足球。不像现在,无事可做却无人再问津。张四说他这一生一定要去米兰看看,我说我也是。挚爱米兰仿佛成了我生命里的一份事业。都说红血黑发米兰心。热爱米兰的人们都有那样一颗柔软优雅心,这是米兰带给我们的情绪。而现在这个地方,没人会再和我谈论足球谈论米兰谈论我挚爱的事业我爱的球员。我变成了半职的米兰人。我恼怒。为什么不能让我安心地看完一场球赛。

舍瓦走的时候揉碎了我的心。这个7号红黑巨人,在米兰过了最好的七年。他已经融入每个米兰人的生命和期盼。他还是红黑战袍的时候,带领乌克兰攻入世界杯,世界杯结束的时候,他就披上蓝色战袍了。他在米兰获得了一切,几乎所有俱乐部的最高荣誉都得到了,意甲联赛,欧冠,欧洲超级杯,欧洲足球先生,所有的一切。在米兰,他认识了他现任老婆克里斯汀,而传闻他的离开也是他老婆怂恿。在伤害了每个米兰人之后他来到了切尔西,然而盛景不复,他在切尔西状态低迷,没有什么突出的成绩。去年夏天,舍瓦被租借回米兰,却也尴尬到坐冷板凳的地位。这种境地,如同一个抛弃发妻转投新欢的男子,在新欢那里疲惫不堪又回到发妻这里找安慰。而此时,发妻已抛下过往,有了新宠。男子肠断无比。群众这时不再同情只会冷眼旁观。谁多少都有那么点小小的报复心。

亚平宁男人多数都有硬质俊朗的脸部线条,天生优雅。在米兰,有了太多让人铭记在心的名字。范巴斯滕,巴乔,因扎吉,卡卡,还有前段时间卸誉而去的马队。马尔蒂尼,米兰两代功臣,世界最好的左后卫之一。让人念念不忘无比挚爱他的原因,不只因为他娴熟出色的技术,还有他对于AC米兰无法掩埋的忠诚。从16岁效忠米兰开始,他忠心耿耿至退役,带领米兰进入了王朝巅峰,缔造了一代伟大的米兰王朝。忠诚,是他人性最大的光辉。也是让无数球迷折腰的重要因素。亚平宁男人就是这样让人有无数挚爱他们的理由。

同志们那么必然可以预想,我男友也必须同我一样死忠米兰,热爱这个城市,以及伟大的圣西罗球场。不然他怎么能够在我刚烈执拗抑郁爆发的时候,安抚住我的情绪呢?这样的男子,与我的生存轨迹必然十分吻合,我们会是最亲密的战友,也会是最神奇的对手。我们相交的桥段必然会是如下场景。

我对你咬牙切齿,你对我耐心耗尽。我们唇齿相依却势不两立。不是你拜倒就是我被收服。我猜不透你要上演什么戏码,你也看不穿我要玩的套路。谁都不在谁的设计之内。

我们相互亲吻之后却还诋毁谩骂。我们眉目动情之后却还暗藏杀机。我们说着情话之后却还要抽对方一个满地找牙的嘴巴。我们暧昧,我们动情,我们对对方无比憎恨和不耻。

我摸不中你的命门,你也打不到我的死穴。我们每日每夜。让我睡眠不足,眼袋突起,眼睛生疼。我重蹈覆辙忧心忡忡心急如焚茶饭不思日思夜想寝食难安。

我该集中火力地感谢你。感谢你的美好瞬间,感谢你给的精神鸦片,感谢你骑车飞驰带来的随想,感谢你的一个嘴巴。我该回去天真畅想。我们回见。我候着。

可惜,热爱米兰的人未必都如我一般神经末梢盘根错节。相反很少男人会审美异常喜欢一个事儿妞。所以这也许只能是我的一场疯狂幻象。

记得N年前我跟一个朋友说过,将来我若结婚,就要带着我男人去米兰圣西罗球场,红颜白纱绿茵红黑战袍。看我深爱的米兰,接受米兰人的祝福,做个米兰新娘。再让我微暗低诉继续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