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学校的要求,我必须一个月回学校一次,将自己的毕业设计成果上交到指导老师手里,我们班的毕业设计统一归VB(Visual Basic)老师指导,这是一个教书风格比较死板的女老师,个头一米八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没男朋友,但为人还不错,偶尔也会风趣一回,可能是她的海拔太高,让很多男人仰视,所以很难找到合适的男朋友,有一次在课上她说到她大学时的趣事,她喜欢上一个男生,又不知道对方的联系方式,借着偶遇的机会,谎称手机没电了,借那男生的手机一用,以此弄来了对方的联系方式,但后文如何,就没有交代了,估计是没成,否则现在恐怕也该结婚了。
爱情这东西究竟有何魔力,即便是那么死板又不可爱的人都无法抗拒。我一直在追寻着答案,却还是找不到。一个月回学校那么一回,班上还能坚持成双成对的情侣已经很少了,有些见过家长一回,便被家长斩了姻缘。
陈亮亮和薛小萍便有此遭遇。他们和我关系都不错,当我得知他们因为家里的关系而分手,感觉很可惜,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却敌不过家里人的阻挠,他们并非是我见到的第一对因为家里原因而分手的,我们舍长何瑞和她的泰州女友也是因为家人阻挠而不得不分手。我写了一首歌《为何》,送给那些分手的人。
“你说你还记得,我的蜜语甜言,
你说你还保留着,我给的相片。
你说你不会忘记,你发的誓言,
你说你不曾停止,对我的思念。
再次和你见面,是在你的婚礼,
你还是那么美丽,勾起我美好回忆。
只是你的新郎,却不是我自己,
你早已违背,你当初的诺言。
为何要伤害我,你放开了我,
让我承受着孤独和寂寞。
为何要背叛我,你欺骗了我,
让我变得懦弱和沉默。”
这首歌写得很快,是拿着吉他边弹旋律边想歌词的,大多数时候,我的脑子转动得并不快,只有思绪来的时候,有强烈的创作冲动时,脑子才会加速运行。虽然靠灵感吃饭是件极其不靠谱的事情,但没有灵感时,文字就跟牛鬼蛇神没什么区别,在脑海里张牙舞爪,交乖讨厌。
没灵感的时候,我懒得出奇,能不动尽量不动,而身上的肉也越堆越多了。
我倒是有些怀念在学校里的生活了,虽然学校的操场跟烂泥一般,但偶尔也要踢上一场球,虽然健身房的器械又少又破,但每个星期都会去做一次健身,虽然学校的篮球场场地都不平整,但隔三差五也要去打一会球,出出汗,人便舒服多了,看着体内多余的脂肪一点点排出去,自然开心,但现在却越来越胖了。
对于不动,我可以找出一百种理由来,懒人似乎都有不少理由作为借口,且特别理直气壮,却没有一条理由真正站得住脚的,我本不该这么懒的,但懒虫在体内迅速繁殖,占据了我的身体,占据了我的大脑,将懒虫驱除出体内,才开始动起来。一旦动起来,刚开始时会是刹不住车的感觉,瞬间加速到一百码,但起速越快,灵感用得也越快,等到灵感用尽,懒虫又开始繁殖起来,系统则进入到不动的状态来。
如何才能治疗“懒”病,多年来一直在寻找药方,听闻江湖上有剂猛药能药到病除,即“压力”,但这剂药到了我身上,不但一点用都没有,反而让自己病得更厉害了,起初只是懒,用了药之后便开始头疼,脑子里一塌糊涂,乱糟糟的,像是得了精神疾病,几股势力在厮杀缠斗,谁都不服谁,斗个你死我活,怎是一个惨烈了得?
放松下来,做个深呼吸,不是所有的良方都适合自己,慢慢来,总会找到的。
三个月并不算漫长,却是度日如年,每过一日,离真正的离别就近一日,你恨不得能将时间回拨,但时间怎会逆流?每月回学校那么一回,总要和分别有近一个月的同学好好聚一聚,聚一聚并不一定是在饭店里,也可能是在宿舍,宿舍里已经空了很多床位,我们宿舍,隔壁宿舍,加起来已经没多少人了,靖江帮那帮家伙还是泡网吧的时间长一点,走了一个网神还不够,网仙等人对毕业论文一点都不操心,他们对于能否拿到毕业证书一点都不在乎,只在乎今天是不是玩够了,爽够了,至于明天怎么样,明天再说吧。
在某些方面,我倒是很佩服他们的,离毕业论文交付时间可就只有那么点了,我天天为毕业论文的事操心,这帮人怎么就能这么淡定呢?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帮人在做什么,网游,网游对他们来说是不可缺的粮食,比吃饭还重要,其实我也玩过一段时间的网游,不过是试水,想看看自己究竟会不会上瘾,结果这玩意儿根本就不能让我上瘾,说戒就戒,很干脆,没有任何痛苦的成分在里面,可见我对这玩意儿有免疫力,可见这玩意儿并非有十足的魔力和魅力,是什么能让他们没日没夜扑在上头,仿佛是一项伟大事业,必须要全身心投入其中,才能完成大业。
我在他们眼里是属于异类,或者是非人类,一个人不吃喝嫖赌,也不打游戏,活着还有啥乐趣可言,但人生难道非要沾上这些才叫有乐趣?我从不当面辩驳,道不同不相为谋,再多的辩驳也是无用。
幸好这类人并不属于多数,时间久了,看着也不会那么不顺眼,而是同情。我总说自己是个空虚寂寞的人,仔细想想,他们才是,如果一个人不空虚寂寞,又何必找这些东西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和寂寞?一个人如何能缺了身体和精神上的抚慰,但都不是堕落的借口。像“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一类的说辞,完全是站不住脚,一旦陷入,要拔出来谈何容易?
人一旦学会了自律,就越来越懂得如何才能让自己清醒,吃喝嫖赌这类被我视为洪水猛兽的东西只能是麻痹一个人,而不能让一个人清醒起来。沉迷其中,何其可悲?
多少年后,他们也总该会厌倦这种生活而回归到正常中来吧。
同学一场,我是真心希望他们能早日回到正常中的,但这种希望,又不能说出来,说出来,我真的就成了戆大(傻瓜)了 。我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呆呆的,但总不能真做了戆大吧。
我只是不够聪明而已。
难得回学校一回,有时间一定要去找丁明玉的,他现在是吉他学会的一把手,但对我还是老样子,我们是朋友,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临近毕业,且加上之前跟刘小涛的恩怨,照理说,不会再打听吉他学会的事了,但无奈对于吉他的喜爱和对学会的关心,还是要打听打听,吉他学会的发展是越来越差了,我看不到丁明玉嘴里说的差是有多么差,仔细回想一下,成立之初的吉他学会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大多数学员没有吉他,或者有了吉他连一段《欢乐颂》都不会弹奏,这难道不能说是差到极点吗?只不过那时候会里还有我和丁明玉罢了,自我们之后,吉他学会还出过哪一个像点样的学员?
从学会成立一开始就注定了它的命运是多舛的,忙碌的会长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打理学会,我想多做些事,却被夺了职权,这种不团结的团队怎么做得好事情,迟早要解散的。与其苟延残喘,不如早日斩断,但真的解散这团队,肯定是不舍得的。丁明玉作为继任者,没有权利这么做,也不会这么做。
来不及为昨天唏嘘,我又要离开这学校。每每短暂的停留,总是留下太多的伤感,舍不得离去,却又不得不离去,留下,不过是徒增伤感。
回到大姐家里,得到的是温暖,是家的感觉,走出这家门,就感觉是到了另一座城市,这本不是自己的家乡,这里很少能听到乡音,我也还未能适应这边的语言环境,出去买东西总是说着一口普通话,而得来的回应有时候则是浓郁的泰兴方言,一些上了年纪的菜农不会说普通话,和他们交流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我需要很吃力去辨别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听不懂的时候,会让对方再说一次,说慢些,再细细琢磨对方要表达的意思,这是件交乖头疼的事情,但我不能强求对方能说普通话,我没有剥夺对方说方言的权利,那是他们家乡的文化,我一个外乡人,做不到融入不要紧,起码要尊重这方言。
每每那个时候,就会很想念自己的家乡,小辰光(小时候),我的家乡很少有外乡人,就是有,经过多年的生活,融入到我们的生活中来,久而久之,他们的乡音被磨得差不多了。这些年,涌入****的外乡人多了起来,就像很多****人涌入外地讨生活一样,为了生计,远离家乡,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每天要对付的是有色眼镜,还有嘲讽,欺生的现象到处都有,无非就是地域的偏见所引起的,人们总觉得自己的家乡是最好的,来讨生活的外乡人一定是又穷又没素质,甚至认为这些人手脚不干净的,来这个地方一定是有目的的,明里暗里提防着外乡人,外乡人的心里如何能舒畅起来,到哪都觉得被人看不起。
有人用加倍的勤奋和努力去改变当地人对他的看法,有人则是真如一些人看待的一般,来到这个城市只是想捞一把的。哪都有这样的人,谁能说自己的家乡就没有人是手脚不干净的?
但可悲的是大人总是教育自己家的孩子,不要跟外地人在一起玩,那些刚波宁会教坏你的,帮帮忙,不要一棒子把外乡人都打死打烂好吗,诚然有些心怀诡异的外地人到了这个地方只是为了坑蒙拐骗,但只是少数,人可以有警惕心,但不能过了头。如此这般教育孩子,那才是真把人教坏了。
我们要有一颗明辨是非的心,也要有一颗识别好坏的心。
扔掉那些世俗的偏见吧,别把异乡来的人都当坏人。
我幸运很少被人当作坏人,毕竟像我这么老实的人,怎么看都很难和坏人联系起来。只有那么一次,被班里女生当作最有可能成为马加爵,每次想到这个,心里就不服气,凭什么认为我最有可能成为马加爵,我不就是内向了些,社交方面差了些,可没有科学证明这类人就会杀人放火,我可是守法的好公民,再有类似的言论,我可以告你们诽谤。
这并非是玩笑,我是认真的,我向来是个认真的人,所以一点都不可爱。我坚持我的认真,坚持我认为对的东西,那是我的原则,但回到现实中去,我一个人的力量又是何其藐小,如果一个人说你可能成为马加爵你都要去告她诽谤,那这个人就真的应该去看病了。
我是一个认真的胆小鬼,这是很矛盾的结合,说到底自己是太懦弱,怕得罪人,但内心对正义又极其渴望,我只恨自己的力量太小,小到连蚂蚁都无法撼动。
我能做好的只有自己。在外地上学、生活的这么些日子,恪守自己的原则,少管闲事,但见到需要帮助的人得伸出自己的援手,可能这种帮助本身是很小的,但不以善小而不为,在公交车上看到有年纪大的或者带着小孩的,自己有座位时一定让给他们,谁都有年纪大的时候,想想自己的父母,让个座自己又不会少一块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