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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经子解题(20)

《审应览》 言人主应物,不可不审。其道在因人之言,以责其实,而不为先。下标七目:曰《重言》,言人主之言不可不慎。曰《精喻》,言慎密之道。曰《离谓》,言名实不副,为乱国之道。曰《淫辞》,言名实不副者,上不可无以察之。曰《不屈》,言察士应物,其辞难穷;然不必为福。曰《应言》,盖即举察士应物之辞。曰《具备》,言立功名者自有其具;说与治之务莫若诚。此览言人君听说之道,多难名、法家之言,以其能变乱是非也;而归结于臣主之务,莫若以诚,可谓得为治之要矣。

《离俗览》 言世以高行为贵,然以理义论,则神农、黄帝,犹有可非,微独舜、禹。盖极言理论与实际,不能相合,戒作极端之论也。下标七目:曰《高义》,言君子之所谓穷通与俗异,故不苟受赏逃罪;人之度量,相越甚远,不可不熟论。言以求众人之道驭非常之人,则必失也。曰《上德》,言用人者不可徒恃罚;曰《用民》,言用民者亦不可徒恃威。其理甚精,足箴法家过任威刑之失。曰《适威》,言立法必为民所能行。《管子》所谓“下令于流水之原”也。曰《为欲》,言民之可用,因其有欲;治乱强弱,由其使民之术不同。甚精。曰《贵信》,言信立则虚言可以赏,六合之内,皆为己府,而不患赏之不继矣。甚精。曰《举难》,戒求全。此篇承前览,前览言听言之术,此览则言用人之术也。

《恃君览》 言人之生恃乎群;群之所以不涣,恃乎群中之人,皆以群为有利;群之能利其群之人,以君道立也。此等原君之论,法家常主张之。然又曰:“君道以利立,故废其不然而立其行道者。德衰世乱,然后天子利大下。”则又儒家“汤、武革命,应天顺人”之说矣。固知九流之学,流异源同也。下标七目:曰《长利》,言天下之士,必虑长利。利倍于今,而不便于后,弗为也;安虽长久,以私其子孙,弗为也。又谓贤者不欲其子孙恃险久存,以行无道,亦廓然大公之论。曰《知分》,言达乎生死之分,则利害存亡弗能惑。理颇近庄、列。曰《召类》,言祸福自来,众人不知,则以为命,其实皆有以召之。按上篇言理,偏重自然;故以此篇继之,以见事虽有非人力所能为者,然人事仍不可失也。曰《达郁》,言人身精气郁则病;一国亦然,郁则万恶并起。理极精。曰《行论》。言人主之行与布衣异,势不便,时不利,则当事仇以求存。何者?执民之命,不得以快志为事也。可破宋以后气矜之隆,不论利害之失。曰《骄恣》,言亡国之主之失。曰《观表》,言人心难测,圣人过人以先知。先知必审征表。众人以为神,以为幸,而不知其为数之所不得不然也。此览推论国家、社会所以成立之原,由于众以为利,因博论利害之理,及人所以知利害之术;并及立君所以利民,戒人主不可以国自私,真廓然大公之论。

《开春论》 言贤主不必苦心焦思,在能任贤。下标五目:曰《察贤》,义如其题。曰《期贤》,言世主多暗;人君有明德,则士必归之。曰《审为》,言身重于天下;今人多趋利而忘其身。盖因下篇言爱类,故先及此也。曰《爱类》,言仁者必爱其类。贤人往来王公之朝,非求自利,欲以利民。故人主能务民,则天下归之。曰《贵卒》,言智者之异于人,以其能应变于仓促之间。此论承前论:前论言人主利民之道,此论言贤人皆以利民为务,因及人君用人之方。

《慎行论》 言计利者未必利,唯虑义则利。下标五目:曰《无义》,极言义之利。曰《疑似》,言知必求其审;故疑似之务,不可不察。曰《壹行》,言人之行义,当昭然与天下以共见,使人信之。如陵上巨木,人以为期,易知故也。乘船者为其能浮而不能沉;贤士君子,为其能行义而不能行邪僻也。曰《求人》,上篇言壹行在己,故言求人以该其义也。曰《察传》,言得言不可不察。数传而白为黑,黑为白矣。故闻言必熟论,必验之以理。如“夔一足”、“穿井得一人”等,皆可以理决其无者也。此论实为破除迷信之根。此论承前二论:前二论皆言利,恐人误见小利,故此论极言以义为利之旨;利之为利易见,义之为利难知,故极言知之贵审;既知义则必行之,故又极言行之贵壹也。

《贵直论》 言直臣之可贵。下标五目:曰《直谏》,言非贤人不肯犯危谏诤,故人主当容察之。曰《知化》,言恶直言者,至其后闻之则已晚。曰《过理》,言亡国之主,皆由所乐之不当。曰《雍塞》,言亡国之主,不可与直言。曰《原乱》,举祸乱因壅塞而生者以为戒。前论言知贵审而行贵壹,知及行必借人以自辅,故此论承之,极言直臣之可贵也。

《不苟论》 言贤主必好贤。下标五目:曰《赞能》,言进贤之功。曰《自知》。言人主欲自知,则必得直士。曰《当赏》,言赏罚爵禄,人臣之所以知主;所加当,则人为之用。曰《博志》,言有所务,必去其害之者;贤者之无功,不肖者害之也。曰《贵当》,言治国之本在身,治身之本,在得其性。所谓性者,则自然之道也。此论亦承前论,前论言直臣之可贵,此论则言人主当用贤去不肖。人主之于贤臣,固不徒贵知之,必贵能用之也。而以用人之本,归结君心,则《孟子》所谓“唯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一正君而国定”者也。

《似顺论》 言事有貌相似而实相反者,因言循环之道。下标五目:曰《别类》,言剖析疑似之事,因推论智识有限,故圣人不恃智而因任自然。极精。曰《有度》,言必通乎性命之情,则执一而万物治。所谓性命之情者,即今所谓真理也。曰《分职》,言君当守无为之道,使众为之。曰《处分》,言物各异能,合众异正所以为同,故贵因材授任;然立法则必为人之所共能。曰《慎小》,义如其题。此篇承前,前论以知人、用人归束于君,故此篇又总论君道也。

《士容论》 言诚则人应之,无待于言,言亦不足谕人。下标五目:曰《务大》,言务大则小自该。戒人臣欲贵其身,而不知贵其主于天下。与《谕大》篇有重复处。曰《上农》,言导民莫先于农。农则朴,朴则易用;农则重,重则少私义;少私义则公法立,可以战守。(义与《商君书》同。下言男女分职之理,义颇合于《孟子》;言制民之产之法,又与儒家言大同。亦可见九流之学之本无不合也)曰《任地》,曰《辨土》,曰《审时》,皆农家专门之言,不易解。(与《亢仓子》同。《亢仓子》伪书盖取诸此)此论亦承前。前五论皆言人君之道,此论则言臣民之务也。

十五、尸子

此书虽阙佚特甚,然确为先秦古籍,殊为可宝。按《汉志》:杂家,“尸子二十篇。名佼,鲁人。秦相商君师之。鞅死,佼逃入蜀。”《史记·孟荀列传》:“楚有尸子。”《集解》:“刘向《别录》曰:楚有尸子,疑谓其在蜀。今按《尸子书》,晋人也,名佼。秦相卫鞅客也。商君被刑,佼恐并诛,乃逃亡入蜀。自为造此二十篇书,凡六万余言。”《索隐》谓:“尸子名佼,晋人,事具《别录》。”按裴骃、司马贞及见《别录》及《尸子全书》,所知较详,说当不误。“晋”、“鲁”形近,今《汉志》作鲁人,盖伪字也。其书二十篇,《隋/唐志》皆同。宋时遂残缺。王应麟《汉志考证》,李淑《邯郸书目》存四卷。馆阁书目只存二篇,合为一卷,其本又不传于后。清时所行,凡有三本:(一)为震泽任氏本;(二)为元和惠氏本;(三)为阳湖孙氏本。汪继培以三本参校,以《群书治要》所载为上卷,诸书称引与之同者,分注于下;其不载《治要》、散见诸书者为下卷;引用违错及各本误收者,别为存疑附于后。实最善之本也。今所传刘向校上《荀子》语,谓尸子著书,“非先王之法,不循孔氏之术”;刘勰谓其“兼总杂术,术通而文钝”。据今所辑存者,十之七八皆儒家言,刘向《校序》本伪物,不足信。此书盖亦如《吕览》,兼总各家而偏于儒。其文极朴茂,非刘勰所解耳。今虽阙佚已甚,然单词碎义,足以取证经子者,实属指不胜屈。今姑举其最要者数条。如《分篇》:“天地生万物,圣人裁之。裁物以制分,便事以立官。”“君臣,父子,上下,长幼,贵贱,亲疏,皆得其分曰治。爱得分曰仁,施得分曰义,虑得分曰智,动得分曰适,言得分曰信;皆得其分,而后为成人。”“明王之治民也,事少而功立,身逸而国治,言寡而令行。事少而功多,守要也;身逸而国治,用贤也;言寡而令行,正名也。”“君民者苟能正名,愚智尽情。执一以静,令名自正,令事自定。赏罚随名,民莫不敬。”《发蒙篇》:“天下之可治,分成也;是非之可辨,名定也。过其实,罪也;弗及,愚也。是故情尽而不伪,质素而无巧。”“故陈绳则木之枉者有罪,措准则地之险者有罪,审名分则群臣之不审者有罪。”“是故曰:审一之经,百事乃成;审一之纪,百事乃理。名实判为两,合为一。是非随名实,赏罚随是非。是则有赏,非则有罚。人君之所独断也。”“明君之立也正,其貌庄,其心虚,其视不躁,其听不淫,审分应辞,以立于廷,则隐匿疏远,虽有非焉,必不多矣。”“明君不用长耳目,不行间谍,不强闻见;形至而观,声至而听,事至而应。近者不过,则远者治矣;明者不失,则微者敬矣。”实足以通儒、道、名、法四家之邮。又如《分篇》:“夫弩机损若黍则不钩,益若□则不发。言者百事之机也,圣王正言于朝,而四方治矣。”实《易·系辞传》“言行者君子之枢机”一节绝好注脚。又如《仁义篇》:“治水潦者禹也,播五种者后稷也,听狱折衷者皋陶;舜无为也,而天下以为父母,爱天下莫甚焉。”亦足与《论语》“无为而治者,其舜也欤”相补足。此外典制故实,足资考证者尚多,不及备举也。

十六、鹖冠子

此书历代著录,篇数颇有异同。《汉志》:道家,“《鹖冠子》一篇。楚人,居深山,以鹖为冠。”《隋书·志》、《唐书·志》皆三卷。《四库》所著录,为宋陆佃注本,卷数同。《提要》云:“此本凡十九篇。《佃序》谓韩愈读此称十六篇,未睹其全。佃,北宋人,其时韩文初出,当得其真。今本韩文乃亦作十九篇,殆后来反据此书,以改韩集。此注则当日已不甚显,唯陈振孙《书录解题》载其名。晁公武《读书志》则但称有八卷一本,前三卷全同《墨子》,后两卷多引汉以后事;公武削去前后五卷,得十九篇。殆由未见佃注,故不知所注之本,先为十九篇欤。”按《汉志》只一篇,韩愈时增至十六,陆佃注时,又增至十九;则后人时有增加,已绝非《汉志》之旧。然今所传十九篇,皆词古义茂,绝非汉以后人所能为;盖虽非《汉志》之旧,又确为古书也。第七、第八、第九、第十四、第十五诸篇,皆称庞子问于鹖冠子,第十六篇称赵卓(悼之借字)襄王问于庞煖,第十九篇称赵武灵王问于庞煖;则庞子即庞煖,鹖冠子者,庞煖之师也。全书宗旨,原本道德,以为一切治法,皆当随顺自然。所言多明堂阴阳之遗。儒道名法之书,皆资参证,实为子部瑰宝。

《博选》第一 此篇言君道以得人为本,得人以博选为本。

《博选》第二 此篇言贤者处乱世必自隐,戒人君不可不察。

《夜行》第三 此篇言天文地理等,皆有可验。“有所以然者:然,成也。随而不见其后,迎而不见其首;成功遂事,莫知其状。故圣人贵夜行。”夜者,暗昧之意。第十九篇“《阴经》之法,夜行之道”,同义。《管子·幼官篇》,“若因夜虚守静”之夜,亦当如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