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参仙圣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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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遇外天怪方信天外天 访大贤庄才知贤人贤(1)

话说步出大殿,仁宝吹声口哨,两鸟展翅飞来,落在他的肩上。六参娃纵身腾云奔西而行。兄弟六个边走边谈论着方才宫廷里发生的事情,不时发出欢笑声。

忽然,憨宝高喊一声:“哥哥们,你们看———”

众兄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上空祥光闪耀,一位身披鹤氅、白发银须的长者,驾着彩云从九霄飞下。

六参娃意欲上前去和长者说话,忽从天外刮来一团黑雾,瞬间弥漫开来,遮住了天空。黑雾里,一个庞然怪物,张着血盆大口,从背后猛向长者追来。

仁宝疾呼:“众兄弟,快用宝!”

参娃们各从囊中取出惩恶神针和驱邪宝珠,抛向空中。棵棵神针刺进了怪物的眼睛。怪物两手捂眼,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

银发长者,安然无恙。宝珠光芒四射,驱散了黑雾。

六参娃收回神针,见那怪物眼里流着鲜血,卷起一团黑雾,飞旋而上。六兄弟紧追不舍,直上重重云天,巨怪跃出三十三重天外,便不见了踪影。再追赶时,却冲不出三十三重天外,只好收回宝珠,返回长者身边。

银须长者见他们过来,拱手谢道:“若非众娃相救,老夫被这怪物活吞也!”

众参娃问:“神仙老爷爷,可认得此怪!”

长者道:“此怪老夫从未见过,想必是天外之怪,入我天界捣乱。”

众参娃道:“常听人说天外有天,果真不假!”

灵宝道:“我觉得这天就够大的了,怎么会想到这天外还会有天!”

憨宝道:“可不是,在莲花山时,我天天看着头顶那片天,还认为天就那么大呢!”

长者道:“这不怪你们!娃娃闻听过潭中之鳖的故事吗?”

众参娃道:“没听说过,爷爷快给我们讲讲!”

长者说声“好”,随即笑着讲述道:“一只大海龟到海岸上闲玩,经过一个深潭,一脚踏在了潭口上。听到潭下一个弱小的声音在哀鸣:‘不好了,天没了!’那海龟挪开脚步,伸颈探向潭中,看见一只小鳖在水面上欢呼:‘有天了,有天了!’海龟笑着问潭中之鳖:‘你可知天有多大?’潭中鳖道:‘这还用问,天就像潭这么大。’海龟耻笑道:‘你每日只会坐趴在潭中看天,可不就能见到潭大个天!你说的那个天,还没有我这一只脚大:刚才就是我这只脚盖住了潭口。’潭中鳖不服气地反问:‘那你说天有多大?’海龟骄傲地昂起头答道:‘天就像海那么大!’潭中鳖问‘海有多大?’‘海,可纳百川,汇集江河,深难见底,宽难见边,多少个潭也赶不上一个海大。’海龟这话让正在天上飞的鲲鹏听见了,笑道:‘海再大,也没有天大!四海加起来,只不过是天下一角,我扶摇而上,便是九万余里,可见天之高远。你等只在潭中看天,海中观天,不到天上游天,怎知天有多大!’潭中鳖和大海龟听了无言以对,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六参娃听长者讲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

智宝道:“这天外之天不知有多大呢!”

长者笑道:“可不是吗,这真是个难猜的谜!”

仁宝问:“神仙爷爷可是从天宫来的!”

银须长者道:“老汉乃上界太白金星是也!早有灶君状告:尘世间一刁泼之妇,两脚蹬他脑门,手持烧火棍,指天画地,满腹怨恨;诅咒苍天,亵渎神灵,甚是狂妄。玉帝恼怒,特派老汉下界查访。”

义宝不解地问:“区区一民间凡妇,咋会惊动玉皇大帝?”

太白金星道:“仙娃有所不知,此人虽是凡妇,但与众不同,其子乃天上文曲星下凡,年纪尚幼。如无慈母教导,如何成为贤臣,辅佐朝廷?此事决不可小视也!”

众参娃点头,请求跟随仙翁同往。

太白金星欣然应允。

六兄弟随太白金星说笑着乘风而下,走进一个风景如画,花果飘香的山庄。太白金星将身一摇,六参娃面前出现一位道翁:

头顶金冠戴,身上鹤氅披。

足下云履蹬,手中玉尘提。

额间白眉扬,胸前银须拂。

明眸透神光,皓齿露仙气。

好个老道翁,谁见不称奇。

参娃六宝见了,拍手大笑。道翁又将手中玉尘向六参娃一拂,说声:“变!”六参娃立刻变成了六个道童:

丫髻冲天翘,道袍氅怀飘。

一双凤眼睁,两道剑眉挑。

胖足穿芒履,细腰束环绦。

形似哪吒美,貌如金童娇。

六小俏道童,天下难寻找!

道翁向道童们笑道:“你们六兄弟都是贫道的徒儿了!”

六参娃你看我,我看你,发出一阵欢笑。

道翁叮嘱道:“仙娃们,一会儿便要与这尘世之人打交道了。切莫忘了,在人面前,你们要尊老汉为师父,还要看老汉的脸色行事!”

参娃六宝齐声道:“师父,徒儿们记住了!”

道翁曰:“咱们向前走吧!”

说罢迈步前行,六个小道童跟在身后。穿过一片果园,走到一棵石榴树旁,见两个须眉皆白的老汉坐在树下聊天。

道翁向前搭话道:“烦问老哥,此地可叫大贤庄?”

两老汉抬头一看,是位道翁领着六个道童,忙起身让座道:“正是!敢问道长师徒,来山庄办何事?如有用老汉之处,尽管吩咐!”

道翁言道:“谢谢二位老哥!贫道久闻大贤庄之名,这次是特领徒儿们来访贤的。有缘先遇见二位老哥。二位如此高寿,对庄里乡亲之事,定会了如指掌,正好请教!”

两老汉道:“道长不必客气,若是不嫌絮叨,尽管问好了!”

未等道翁开言,憨宝抢先问道:“这庄为啥叫大贤庄?”道翁曰:“问得好,此庄缘何有‘大贤’之名?”

两老汉道:“说来话长,请道长和各位小高徒坐下,容我俩从头细说。”道翁和众参娃说声“好”,全都围坐在树下。俩老汉你一言我一语,讲起了在这山村已经流传了几代人的一个故事———

这个山庄远离州县,先前只有几十户人家,祖辈不识字,无人读过书。家家种田务农为生,可人人懒得出力。怕流汗水,难得丰收。尽管土地肥沃,收获的粮食却年头吃不到年尾。无粮时,只能忍饥挨饿。好在这里果树满山,村民们饥饿难忍时,便上树摘鲜果吃。吃够了,就躺在树荫下睡大觉。

一天,几个外地人从这山庄路过。抬头望,遍山鲜果,好生眼馋,啧啧称赞;低头瞅,农田荒芜,无人管顾,连连摇头;进庄见,满街村民,个个无精打采,破衣烂衫……禁不住声声感叹。

其中一人,锦衣纨绔,穿行于村民中,旁若无人,大发感慨:“花果之乡,难觅宝地,此乃神仙向往之佳境!不想竟住着一群懒豚!可惜!可惜!”

这句话惹怒了他身旁一个少年,厉声责问那人:“有感而发,岂能恶语伤人?”

那人道:“吾骂愚蠢村民,与尔何干?”

少年道:“我祖上曾居住此地,怎说你骂村民与我无干!”

那人张口结舌,不敢再说什么。

少年仰天长叹一声,发誓道:“待我发财之时,一定回来,让乡亲们脱胎换骨,改容换貌!”

这位发誓之人名叫吴欲,在外乡的一富商家当小伙计。这日吴欲和伙计们随主人到附近县城做生意,途经此地。行走间,他听见富商身旁那个秀才转文辱骂乡亲,心中气愤不平,忍不住当场诘问,随后仰天长叹,发出豪言。

时隔不久,吴欲随富商乘商船到海外做生意,船行海上,突遇风暴,一时昏天黑地。商船不能行进,只好停在一个荒凉的海岛边。富商与众伙计们个个愁眉苦脸,守在船上,心里惦记着不知何时才能与家人团聚,不停地在唉声叹气。独有吴欲自小父母双亡,又无兄弟姐妹,孤身一人,没什么牵挂。看那风暴一时半会不会停止,待在船上觉得无聊,便只身拎条铁棒,上岛闲逛。

他穿过一片礁石,看见一只大海龟向他爬来。他迎了过去。那海龟竟张嘴叼着他的裤角,向前爬去。他觉得很奇怪,就跟那海龟朝前走。走了不远,猛见前面有亮光闪耀。那大海龟向他叫了两声,忽然不见了。吴欲急朝那亮光闪烁处奔去。走近一看,是个巨大的死海蚌,蚌壳的缝隙里透出亮光。吴欲弯下身去,将铁棒插入壳缝,用力一撬,“嘎吱”一声,巨蚌分裂成了两扇大贝壳。两颗硕大的明珠露了出来,放射出耀眼的光芒,把荒岛映得通明。吴欲见是奇宝,忙脱掉长衫,把两颗明珠裹了起来,放进一扇大贝壳里。随手捡了些海螺、好看的贝壳盖在了包裹上面,又将另一扇贝壳摞在上面。然后,慢慢将两扇大贝壳拖到了泊船的地方。他用铁棒在贝壳的一头捅了个洞儿,系上绳索。

转眼间,风平浪静。他许以厚酬,求船主将贝壳拴在船后拖走。船主应允。商船启锚前行,到达一座繁华的大都市靠岸。船主告诉他,这里叫吉祥国。

众人跟大商贾先上岸。

吴欲将大贝壳拖上码头,从贝壳里掏出包裹,抱在怀里。这时,不少人好奇地走过来,围着大贝壳观看。其中一个身着官服的人问吴欲:“这大贝壳卖不卖?”吴欲点头说卖。那人道:“请客商莫走,等某回来,无须多时。”

说完,转身而去。

不多时,便见那人返回,身后跟着几十人,簇拥着一个王爷装扮的人走了过来。他看了看大贝壳,对吴欲说道:“这贝壳不管卖多大价钱,本王也买了。客商可随本王到到府上取钱。”

言罢,当即命随从将贝壳抬回王府。王爷和那人,领着吴欲跟在后面。进了王府,王爷让吴欲坐下,笑问道:“客商所带来的真正宝贝绝非是这个大贝壳吧?”

吴欲知道遇到了行家,瞒不过去,便打开包裹,现出两颗硕大的明珠。立刻,王府一片辉煌。吴欲道:“这便是我带来的宝贝。”

王爷惊异地连声叫道:“奇宝,奇宝!千载难觅,得来非易!”

吴欲问:“王爷怎知我定会带来奇宝?”

王爷道:“试问天下之人,谁见过如此之大的贝壳?异物必生奇宝,不难推测。只是不知客商从何处得来?”

吴欲便向王爷讲了荒岛遇蚌的情景。

王爷道:“奇宝乃天赐,客商乃大富大贵之人也!明日本王要将这明珠献给国王,做我吉祥国镇国之宝。还想奏请国王,留客商在本国做个掌管钱财的官员,但不知客商意下如何?”

吴欲辞谢道:“我乃一介布衣,没想自己大富大贵,只想发笔大财,回归故里,造福乡亲,别无它求!”

王爷沉吟片刻,赞赏道:“好个造福乡亲,别无它求!人各有志,本王也不强求你!这明珠价值连城,无法用数字计算!本王给你黄金百锭,白银百万两。客商今非昔比,带如此之多的金银,如何与来时的同伴一起返回?本王借客商王府豪宅一所,一应生活用品俱全,家丁、奴仆皆王府之人。客商暂且在此屈住些时日,随便到外走走看看,也能长些见识。之后,本王寻机奏请国王,派遣官船,专送客商荣归故里。客商以为如何?”

吴欲点头道:“王爷如此盛情,小人敢不从命!”

王爷随即吩咐身边的总管:马上去给吴欲兑付金银,领他到豪宅安歇。

吴欲随总管去府库领收了金银,将其用箱笼装好,上锁,存放在豪宅。拿出白银百两,回到船上,分送给船主和众伙计,告诉他们巧遇亲人,在此留住几日,不能与伙计们同船而返了。说罢,告别众人,下船回到王府,暂住下来。

一日,吴欲独自上街闲逛,见不远处围着一圈人,不时发出大声喊叫。他走上前去,挤进人群,一看,是两个少年和尚在中间场地上比武卖艺。两人各执一根大棍,那棍舞得似风车飞转,如蛟龙腾旋,水泼不进,针插不进。看得人眼花缭乱,喝彩声不断。舞了一阵儿,两武僧歇手。一老和尚手端个化缘的斋盘,走向围观的人群,众人却一哄而散。两少年武僧上前追赶,老和尚喝道:“不得无礼!”随后两手合掌,念道:“阿弥陀佛!”

吴欲走向前去,深施一礼,问道:“听长老口音,不是本地人,因何流落此地?”

老和尚叹气道:“老衲本是内地云崖寺的方丈,寺院建在一座山上。一日午时,晴天响起一声霹雳,石崩山裂,寺院随之崩塌。幸亏老衲与众僧都不在寺内,脱得性命。从此,无地容身,老衲只得让弟子们分头云游四方,各处化缘,好重建庙宇。老衲自与两个小徒儿搭商船,来到这里化缘。没想到非但没化到银两,连回家的盘缠也没有了。没法子,只好领两个徒儿在此比武卖艺,让施主见笑了。”

说罢,长老黯然泪下。

吴欲道:“长老不必忧伤,本人亦非此地人,论起来与长老还是乡亲。长老这点难事算不了什么!请长老与二位高徒随我走吧!”

随即领着三人来到一家客店,让三人先在此安歇。他转身回到王府豪宅,取出百两白银,返回客店,交与长老,叮嘱道:“请长老与二位高徒住在这里,等我音信,咱们好同归故里。”

长老感激不已,点头答应。

时隔不久,王爷叫总管来请吴欲叙话。见了面客套两句,王爷笑着告诉他:“国王得了那两颗明珠,无比欢喜,观赏不够,将其视为吉祥国的大吉之兆。国王今日已准奏派官船送客商回乡,明日即可起航。”

吴欲一听大喜,谢过王爷,便去客店告诉了长老。

长老师徒闻言,高兴万分。当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吴欲领着王府家丁将装金银的箱笼运到码头。长老和两个少年和尚已等在那里,一齐动手,把装金银的箱笼搬进船舱。

然后,吴欲返回王府,向王爷告别。王爷派王府总管到码头送行。

数只官船扬帆前行,一路顺风。数日后,到达海内码头靠岸。吴欲一行四人下船,众差役将船上箱笼卸下。吴欲拿出百两白银酬谢。众差役笑纳,即日返航。

吴欲等一行四人,雇了十几辆马车,装载箱笼,径直奔往离懒人山庄最近的云县城里。吴欲和长老同坐在前头的马车上,两少年武僧骑马断后。马车奔驰到县城大街上,前面一群人挡住了道路。马车只好停下。吴欲跳下马车,走上前去,原来是一个纨绔子弟领着几个无赖在纠缠过路的父女俩。

那长者儒家风度,温文尔雅;女儿窈窕妩媚,貌若貂婵。少女被纨绔子弟伸出的双臂拦住,羞得慌忙躲闪,却难以脱身;长者让众无赖团团围住,救不了女儿,气得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