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至尊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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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而城外,子默的五万军队已修建起一座巨型的双环工事。

工事的双环构造相同——外侧都是深两步半,宽六步的堑壕,紧贴着堑壕的是高五步的寨墙,墙后每隔一百步就建有一座箭楼。

两道双环工事之间,扎起了二十五座大营,互为犄角。

韩肖身边的飞续忧心忡忡地看着敌人的双环工事,然后缓缓说道:“当敌人还在修筑工事的时候,我们就几次进攻,但都失败了。如今,他们的工事修建完毕了,因此,我们得胜的难度就又加大了几分。”

“军师该不会是怕了吧?”韩肖淡淡一笑。

“哪里的话,我飞续是什么人,左庶长应该也清楚。”飞续也淡淡一笑。

韩肖拍了拍飞续的肩膀:“我知道你是最优秀的,一起加油吧。”

七十四,幽怨的公主

然后,韩肖又转过了身子,对着守在城楼上的士兵们振臂高呼道:

“如果有一天,你们发现自己的右翼没有友邻部队;左翼没有掩体;后方也没有生力军;但是,你们依旧会发现,你们的左庶长,正坚定地站在你们的前列!”

“左庶长威武!左庶长威武!左庶长威武!”士兵一齐发出了震撼人心的高呼。

“左庶长威武……”城楼上也有一个文气的女子喃喃地念着这五个字,她头上的云鬓盘成了环形,穿着鹅黄色的长裙,整个人亭亭玉立,不是西王母的大孙女“清娥”又是谁呢?

看着韩肖那高大、英武的背影,清娥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她自己亲眼所见,以及从斥候们那里听说到的种种……

当初奶奶告诉羽琳,韩肖已经背叛她了,而羽琳,却很坚定地认为这是有原因的。

清娥曾经对羽琳的坚定感到困惑,因为,换作自己的话,是完全不敢产生这份坚定的,毕竟,逐日王给韩肖开出的条件太有诱惑力了,是江山,是整个江山啊!

但是,他居然拒绝了。

这不光让奶奶目瞪口呆,也让清娥感慨万千。

再一次见到韩肖,是在怀沙群岛,那个时候,他已经回到羽琳的身边。

羽琳不简单啊,但是,韩肖也不简单啊。

还记得奶奶临死前,请羽琳来城主府商议要是的情景,当时,一路上,这个死神一样的男人就一直跟着自己,警觉地按着血色长刀。

“如果我们要对羽琳不利的话,你就会毫不犹豫地向我下手的,我知道,只要有你在,那么,就没有人可以伤害羽琳,没有人。”清娥这样想着,不知为什么,忽然感到嘴边有一丝淡淡的苦涩。

“姐,你已经是‘第很多次’看着韩肖发傻了!哈哈,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我却看得清清楚楚哟。”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清娥的身边响起,来的是她的三妹“玉芝”。

玉芝依旧穿着白衣,可爱甜美得就像是一只白孔雀。

“你,该不会喜欢上了韩肖吧?哈哈。”玉芝冲姐姐吐了吐舌头。

清娥拍了下玉芝的脑袋:“臭丫头,一边去,姐姐喜欢谁还不用你来操心呢。”

让我们再把视线转移到项都府城楼的对面。

在双环工事的一座箭楼中,希诚满脸忧色地看着他的少帅,缓缓开口说道:“没想到包围了敌人这么久,他们的士气还是居高不下。”

“哎,现在朝廷等于是在两线作战,而后勤给养大多都送到陛下那边去了,其实,我还真是有苦说不出呢。

要是再不赶紧把项都给拿下,我真怕血虎军的那些饭桶要哗变了。”子默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赤甲军在子默面前单膝跪倒说:“报!安公主求见!”

安公主求见?!

子默刹那间目瞪口呆。

“我没有听错吧?”他一再地问那个前来通报的赤甲军说。

在重复得到,同一个肯定的答案后,子默带着希诚大步走下箭楼。

而他迎面遇到的,不是那位让他魂牵梦绕的少女又是谁呢?

带着一队禁卫军的安公主“东皇霜”穿着紫色的绮罗,由内而外地散发着一股幽怨而清寒的气息。

“见过安公主。”子默向东皇霜抱拳行礼。

“但是公主,我虽然不知道您来这的动机是什么,可战场实在不是您应该来的地方,我想,公主还是回帝都吧。”尽管,这位少帅多么希望能见到东皇霜,但是,一想到现在前线的情况如此危急,他就忍不住苦口婆心劝了起来。

东皇霜幽幽地叹了口气,垂着头说:“没想到我和羽琳,就这样越走越远了,真地没有想到。”

说着,她又认真地看着子默的眼睛,哀求道:“我要去见见羽琳,我要问问她,究竟是不是鬼迷了心窍,为什么要踏上争霸的路。

是的,最初是我父皇对不起她,把她逼到了南海。但是,但是她既然已经当上了什么精魅王,那就应该知足了,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地北伐呢?”

子默面对东皇霜那天真的话语,除了苦笑以外,别无他法。

“你怎么去见她呢,你根本就见不到她呀。”子默好言相劝,“而且即使你见到她,她还会听你的话吗?”

“那就让她用‘凤凰魂魄’把我这个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姐妹轰死吧,如果她下得了手的话。”东皇霜倔强地反驳着。

“呵呵呵……”子默发出了突兀的笑声,“但如果她把你当作人质抓起来,然后要挟我退兵呢?”

东皇霜听子默这样一说,马上六神无主。这个内向的少女看着天空中那轮孤寂的月亮叹了口气,突然就把一只胳膊靠在了一座箭塔上,然后把她的头也放过去,肩膀耸动着,小声抽泣了起来。

子默看着东皇霜单薄的背影,知道这个涉世不深的女孩儿的内心中,正饱受着煎熬。

一边是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甚至还当过她嫂嫂的童年好友;另一边则是自己的父皇和兄长。

这三个人,不论是哪一个受到了伤害,都可以让女孩儿脆弱的心裂成碎片。

但是,要这三个停下纷争,显然,根本不可能了,所以,女孩儿以后必将面对更大更多的痛苦。

争权夺利的人啊,你们为什么总是要把一些无辜的人也牵扯进来,让他们为你们哭泣,为你们神伤呢。子默也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他看着项都城,用低沉的声音大喊了一句:“让见鬼的战争早点结束吧!”

“少帅,既然项都强攻不下,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智取呢?”希诚转过了半个脸,看着子默。

“你有好办法?”少帅的眼睛一亮。

“谈不少好办法,但最古老的计策,也许也最有效。”希诚认真地说。

“这话怎么讲?”子默问。

“让我去做您的内应吧,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希诚的眼睛里放出了异样光芒,他忽然就单膝跪倒在了子默的面前。

七十五,军师的演技

两天后,项都城主府。

飞续一边整理公文,一边对韩肖说道:“今天上午,士兵们抓到了一个在项都城外徘徊的可疑份子,他穿戴整齐,而且从他手中的官印来看,他是子默身边的长史。”

“那他来干什么?”韩肖抱着血色长刀问。

“他说,不久前子默杀了他的哥哥‘德明’,因此,他要来投降我们。”飞续搁下了手中的笔,忽然又饶有趣味地看着韩肖,“不过我身边的主簿生病,我正好缺一个人手呢。”

韩肖皱了皱眉头:“所以,你想把那个希诚安排在自己身边?”

“对,就是这个意思。”飞续拿起了批阅公文用的大印,在一块竹简上用力一按,然后笑了,“这样我才好试探他呀。”

韩肖听着也笑了。

就这样,我们的军师身边出现了一个脸色发黄的随从,而且他待这个随从很好,不论去哪儿,都带着他。

甚至于某一天,他还把这个名叫“希诚”的家伙带进了城主府的书房。

当时书房中就只有韩肖一个人,他那双无瞳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飞续,那种眼神,好像,他传飞续来,就是为了要对后者大发雷霆。

“啪!”韩肖把一卷竹简扔在了飞续的眼前,大骂道:“亏你想出了这样的筹粮办法,还好,我发现得早,没有让它成功执行!”

飞续缓缓地弯下腰,把韩肖扔在地上的竹简捡了起来:“左庶长一直就对我这个军师很有想法吧?你是不是觉得,公主这么器重我这个只会高谈阔论的书生,简直是一个重大错误?”

“我没这么想,公主既然让你和我共同处理大小事务,那么,自然有她的道理。”韩肖毫无表情地说。

“左庶长当然是最了解公主的人。”飞续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韩肖。

“这是废话。”韩肖哼了一声。

“左庶长既然这么了解公主,那么,就更加应该设身处地地为她考虑才对!”飞续叹息着说,“如今公主生病,项都又被包围,在这种非常时刻,如果我们不采取非常办法的话,只怕军队就要断粮了!”

说到这里,飞续嘴角带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左庶长自然明白如何上阵杀敌,但是,左庶长却未必明如何敛财聚粮吧?”

韩肖爆发出了一阵大笑:“筹集粮草是大事,但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把军官的位置都卖给城中的流亡贵族就可以了!

照你这么个筹法,只怕等我们有了粮草之后,就没有可以去冲锋杀敌的战士了!难道你不怕,你将要提拔的这些纨绔子弟,一上战场就出卖你吗?”

“我当然怕!但是,难道流亡贵族的子弟就都是纨绔子弟了吗?应该说,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好的。

而我们这样做,在得到了大量军官的同时,又可以得到粮草,这总比让全军将士都饿着肚子上阵要好得多吧?”飞续耸了耸肩,怔怔有词地说。

“你自己也是个贵族子弟,你当然会这么说!

这句话吧。”韩肖“嘭!”地一拳擂在了案桌上,把上面的书卷都震得跳了起来,“但我这样告诉你好了,我向来蔑视权贵,尤其是那种因为世家门第而自以为是的杂碎,明白吗?”

飞续也毫不退让地争辩道:“够了,左庶长你好好想一想,我们在项都是客,是客!

当地的贵族还不看好我们呢。如果我们再不拉拢流亡贵族的话,公主不要说什么扩张地盘了,就是搞点粮草,都比登天难。

公主不是说了要‘人和’吗?那什么叫人和?现在我飞续所要做的,就叫做‘人和’。我们要在项都站稳脚,当然要博取贵族们的欢心,否则,我们就等着朝廷把我们剿灭好了!”

“滚出去,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反正你这个荒唐的提案我会反对到底的!”韩肖低下了头,用食指猛地向大门上一点,“滚!”

飞续抬起脚,气呼呼地走了,希诚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心中却飞快地转动起了一个小算盘。

他在暗想:“也许,我应该把敌军中这一文一武两个人闹翻的事,飞鸽传书告诉少帅,这对我们来说可真是个天赐良机啊。”

然而希诚所没有想到的是,更大的“良机”还在后面。

第二天的下午,飞续把自己身边的,三个最信任的随从召到了府中宴饮。

当然,希诚也是其中之一。而另两位,一个是头发打卷的白鸟族年轻人“家宇”,一个是矮矮胖胖的人族老者“可尧”。

酒过三巡,飞续忽然说道:“光是喝酒不够快乐,不如就让我的鹤卫们跳舞助兴!”

希诚笑了起来:“早就听说风流公子飞续手下的鹤卫不光能征惯战,而且能歌善舞,今天能够一饱眼福的话,倒也是一件幸运的事。”

飞续轻轻地拍了拍手,随后,一众少女像白云一般地飘到了大厅中央,轻舒粉臂,款扭蛮腰,婷婷袅袅舞蹈了起来……

她们越跳越快,直看得希诚、家宇、可尧三人目不暇接。

鹤卫中有一个领舞的女子,她身裹粉纱,脑后耸了一圈白羽,正舞到可尧桌边的时候,只听见“叮当!”一声,飞续的酒樽掉落在地上!

听到飞续的暗号,领舞的女偏将立刻拔下一把暗藏在发髻中的针刀,抵在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可尧脖子上。

紧接着,所有的鹤卫们都抽出了贴身的匕首,将锋利的刀刃对准了希诚、家宇、可尧三人。

“三位不必担心,我只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情。”飞续温柔一笑,然后起身关上了大厅的门。

大厅中的气氛异常诡异,一盆世人用来祈求吉祥的圣火在角落里燃烧着,偶尔有火星跳出来,但很快,就在无声中熄灭了。

飞续在坐席上摆了个很随意的姿势,故意说:“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了,那些被收买的黑甲军将领,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们三个中,有几个内贼,或者都是内贼,我都清清楚楚。”

七十六,为你凯旋

家宇的身体颤抖着,厉声道:“内贼?你别血口喷人,我绝对不会是内贼!”

“你别这样激动嘛,否则,就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飞续悠然地喝了口酒,然后话锋一转,

“其实呢,我从来就对雄才大略的诸王之皇充满了敬佩!辅佐羽琳,那只是老师白鸟王硬塞给我的苦差。

现在,我又和韩肖那个有勇无谋的匹夫闹翻了,我倒真是希望‘内贼’,能把我推荐给子默少帅呢!”

飞续此话一出口,希诚三人大眼瞪小眼,异口同声地惊呼道:“你想背叛宁公主?”

我们的军师拨弄着酒樽上的云雷纹,点点头:“是啊……所以我警告你们:

既然今天,我把自己的想法说穿了,那么,你们三个人,就必须在这儿服下,我马上就会送给你们的‘妖仙丹’,跟我合作到底。否则,让宁公主知道了,我们就只有鱼死网破的结局了!”

可尧的白胡子一翘,把手中的酒樽砸在了地上:“真是无耻,亏宁公主还拜你为军师!‘妖仙丹’是什么东西?”

“当然是好东西,如果你们不听话,它就会让你们全身腐烂而死!”飞续转起了酒樽,把头转向了家宇,“家宇,你我都是年轻人,你劝劝这位思维陈旧的老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