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嫔妃中,能欢天喜进冷宫的,恐怕只有她一个!
蓝诩聪感慨暗叹着,反过来劝慰她这个做错事的人,“丹丹,你可以先回丹心宫禁足,等朕给你定罪之后,再入冷宫。”
“没必要。”
众人都被她漫不经心的举动震惊,皇后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女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但,无可否认,她越是这样,就越是让蓝诩聪无法忘却。既然她要进冷宫,她这个皇后就成全她。
“来人,将丹妃娘娘送去冷宫。”
冷丝丝从大殿内走出来,瞥了眼立在殿门口的西门少卿,“我宁愿嫁去南掖国,也不想再见到你。”
西门少卿不懂她为何突然如此厌恶他,“丝丝……”
“别再叫我的名字!”她要让黑衣修颐那打她耳光的家伙后悔莫及!
隐身的花妖陛下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扪心自问,他是不是得罪这倒霉鬼,才让她如此大动肝火?
……
冷丝丝在恢弘空旷的冷宫殿柱上,用石子刻下七个大字,“冷丝丝到此一游!”
不是她这个现代人没有什么公德心,实在是这冷宫太冷寂,冷寂的就像恐怖片的独特布景,到处落满尘土。柱子上的垂帘破烂不堪辨不清颜色,而且挂满了蜘蛛网。殿门斑驳,朱红的色彩渗透颓败。
“看来,蓝诩聪家的冷宫从来没有被用过,他宁愿将那些女人拿来暖被,也绝不会放在冷宫内!”
冷丝丝自言自语的唠叨着,又在柱子上留下几个字,“丹妃……炎熹皇朝冷宫第一皇妃。”
写完之后,某花痴兀自赞叹,“啧啧,姑奶奶的笔迹越来越壮阔了!以后,若是有人进来,见到这笔迹,一定会对我膜拜再膜拜!”
“你先膜拜一下本尊吧,若本尊高兴了,一定会将你那几个字弄成大匾挂在冷宫大门上。”
花瓣缭绕飘渺,某花妖陛下妖魅倾城的现身,他环顾着四周,轻轻落地,周身迸发一片耀眼的光芒,整座宫殿顿时变得奢华辉煌。
冷丝丝谢字没说一个,懒散的往柔软的贵妃榻上一躺,打算睡个回笼觉,但是,肚子却又不争气的唱起空城计。
她哀嚎着翻个身,对躺上来的花飞修颐视而不见。一看他那张绝美的脸,就想起黑衣修颐那个瘟神,还是不要看的好。
他不以为意的贴在她背后,伸手拥住她,埋首她颈间贪婪深呼吸属于她的芬芳,轻轻柔柔落下几个吻,引得她心慌意乱的轻颤不已,却又不得不按压着火气佯装不为所动。
“丝丝,怎么了?看在本尊轻身相许的份上,你就不想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打我。”
“谁?”敢打她这无法无天嚣张透顶的倒霉鬼?“本尊绝饶不了他!”
“黑衣修颐。”
她一向对那个瘟神唯命是从,却没想到她含辛茹苦的帮他,他不但不懂知恩图报奉上美男供她享用,还坏她好事,抽她耳光!
“呃……呵呵,是他呀?”花飞修颐无奈干笑着抬手,掌上显现一个宽大的托盘,上面是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精美的蓝边白瓷碟将食物衬托的精致。
背对着他的倒霉鬼冷哼抱怨,“怎么不说话了?黑衣修颐你动不了?我要你自残惩治他,否则,姑奶奶绝不会原谅那家伙!”黑衣修颐就仰仗着没人动的了他,就踩在她头上撒野。
好香,哪里冒出来的香气?
她嗅出清蒸鲤鱼,珍珠鱼丸,鸡丝燕窝汤,菊花里脊,玉笋蕨菜。“修颐,你有没有闻到香气?”
某花妖笑的邪恶,“因为本尊在吃啊!”
她腾身坐起来,正见某只花妖正斯斯文文优雅品尝着一盅鸡丝燕窝汤,“你竟然偷吃!不仗义,有吃的也不叫我一声。”
“本尊以为,你还在生气,生气的人不便用餐,否则会消化不良!”
“切……我才没生气呢!”她死不认账,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好好吃,修颐,和你在一起真好,黑衣修颐那家伙碰哪哪黑,真是晦气。”
见她有了笑意,他才开口问,“本尊与他同心同体,他从来不会轻易出手打人,怎么会出手打你呢?”
“从来不轻易出手打人?他帮你吸纳天地精华,你当然会和他穿一条裤子,他打我可不只一次呢!”
“那你说说,这才他到底为何打你?”
“还不是因为我和鸠离痕……”在话出口之前,她慌忙夹菜塞进口中,“黑衣修颐那家伙一直独断专行嘛,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她打哈哈瞒天过海。
“你和鸠离痕亲热,正好被他撞到吧?”花飞修颐捕捉到她话中的关键,冷绝一笑,“嚣张的花痴就该打,你活该!”
他竟然幸灾乐祸?
“花飞修颐!”
“不必叫那么大声,本尊没有失聪。”
真是气死她了,冷丝丝恶狠狠的卯着那条清蒸鲤鱼泄愤,“你们都一样不可理喻。”
“鸠离痕真有那么好?”
他堂堂花妖陛下,竟然比不上一个凡人的魅力大?西门少卿虽然冷了些,却也绝代风华绝不在他之下,她不是爱他的吗?怎么会对鸠离痕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家伙动情?
“丝丝,别忘了,本尊体内也有夏侯煊的灵魂,你不记得他了吗?感情胜过一切,你怎么可以忘却爱你的人去喜欢鸠离痕?”
她冷丝丝虽说是个花痴,绝不做不靠谱的事,他哪只花妖眼看到她喜欢鸠离痕那个阴险小人了?
见她卖劲儿吃菜不语,他忍不住问,“昨晚你去使者寝宫挑唆发兵,不会是用以身相许换了懿旨吧?”
“我苦口婆心,要挟加利诱,然后再加以身相许!”
“逊!天下做祸水做到你这份上,真是够逊的。你学学人家妲己,学学人家西施……”
她承认自己不是做祸水的料,也压根儿就不想做祸水!这家伙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嘲讽她吧!“该死的花妖,找打!”
……
未央宫的后花园中花团锦簇,太后、蓝诩聪与西门少卿商讨着南掖国发兵之事。
西门少卿看着远处的紫藤花架,心底凄楚阵痛,花架下与她亲热的情景犹在昨日,他的指尖仿佛还带有她肌肤的温度,耳边却响彻她绝情犀利的声音,“我宁愿嫁去南掖国,也不想再见到你。”
他不会给她机会嫁给南掖国,也不会再给她与蓝诩聪独处的机会,今晚,他将带她离开皇宫,离开这纷扰的明争暗斗,去过安宁幸福的日子。
“少卿?少卿……卿儿……”太后唤了几声,西门少卿才回神,“怎么了?刚才哀家摆出的条件,你们没有什么异议吧?”
“朕不同意!”蓝诩聪义愤填膺。
“义母说了什么条件?”西门少卿凝眉,“刚才,我没有听到。”
太后不得不重申,“南掖国发兵在即,少卿挥军迎敌,若是打赢了,丹妃就给少卿处置,丞相一家也安然南迁。条件就这么简单!诩聪,江山是你的,大权稳固,就是万民福祉,你后宫佳丽三千,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
“母后,儿子宁愿不要江山,也要留住丹丹!”蓝诩聪已经双眸通红,“您是看着儿子和丹丹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是儿子唯一爱过的女人,虽然她顽劣不驯,可……”
“诩聪,大敌当前,你还分不清轻重?这可不是一个君王该有的气量。”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听说,丹丹已经与鸠离痕有了肌肤之亲,她再留在你身边,有违宫苑禁忌,不被处死,也应该被贬为庶民!”
僵持良久,蓝诩聪才沉痛的木然点头,“既然如此,朕想知道,西门将军要丹丹留在身边做什么?”
“那是末将的私事,不劳陛下费心。若是陛下答应了条件,末将先告辞。”
“西门将军急着去做什么?”蓝诩聪开始怀疑,他并非因为原莱而憎恶原丹丹,“等等,你……你不会也喜欢丹丹吧?”
西门少卿清冷回应,“末将该去想克敌对策了,希望陛下也能冷静一下。”
……
冷宫的院落早已被花妖陛下用妖术清扫的干干净净,西门少卿从廊檐上飞坠而下时,不经意被殿内传来的灵澈歌声震慑。
殿内檀香袅袅,身着黑色王袍的绝美男子脸色苍白冷绝,坐在宽大的高背椅上,沉静的狂霸之气凛冽散射,冗长的红发瀑布般慵懒的流泻而下,紫眸深邃,温柔含笑,欣赏着冷丝丝的歌舞,难得惬意。
“只有在夜深,你和我才能,敞开灵魂,去释放天真。
把温柔的吻,在夜半时分,化成歌声,依偎你心门。
我祈求星辰、月儿来作证,用尽一生,也愿意去等。
总会有一天,把心愿完成,带着你飞奔找永恒……”
一曲终了,冷丝丝华丽丽的弯身鞠躬,“谢谢桌子,谢谢板凳,非常感谢大家悉心聆听!修颐,你不鼓掌么?”
西门少卿正要推门,却听到两声不太响亮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