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急的打量着她,的确发现她身上的衣装有些散乱,发髻也歪歪斜斜,“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
“当然是鸠离痕打的,我们玩了一种刺激的游戏。”冷丝丝挥开他的手,“我可是很怕母后的毒蛊,所以就用最简单的法子引鸠离痕上钩。那个王子殿下也真是的,只半个时辰就搞定了,呵呵,回头见。”说完,她脚底抹油,心里舒爽了不少。
不过,今晚,她打算不进丹心宫。
如果未央宫是太后镇守的深渊,丹心宫就是蓝诩聪烧热的火坑,一旦迈进去又要水深火热。
正巧路过大殿,她悄悄溜了进去,一步一步迈向高高在上的龙椅……
……
在丹心宫等了一夜的蓝诩聪,闷着一肚子火气冲出宫门,“这该死的女人总是踩着鼻子上脸,朕不严惩她一次,她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后面跟随的小太监劝解着,示意轿辇抬过来。
“臣妾给陛下请安。”
蓝诩聪正要步上轿辇,就看到皇后恭顺的跪在脚边,身后还跟着十几个随从。
“皇后?这么一大早就给朕请安?昨晚没有翻过牌子,你怎么知道朕夜宿丹心宫的?”
“陛下忘了,臣妾是这后宫之主,陛下是臣妾的夫君,若是连自己夫君的行踪都找不到,臣妾岂不是失职?”
皇后笑容温婉柔媚,却让人听着话里有话,听在蓝诩聪的耳朵里,更是大有捉女干在床的意味儿,让他本就低落的心情更是一落千丈。
“皇后,你若想说什么,大可以说出来,不必一大早来触朕的霉头!”
“陛下息怒,臣妾是要告诉陛下一件不光彩的家事,希望陛下严惩!”
巧了,刚才他正念叨着严惩丹妃呢。“你说来听听,不过要简明扼要,朕还要早朝。”
“臣妾听说,昨晚,丹妃娘娘宿于侍者寝宫”
“什么?”蓝诩聪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却又不得不相信,因为他苦等了一夜,也没有见到原丹丹的身影,这是不争的事实。“你确定她在侍者寝宫……和鸠离痕在一起?”
“是,臣妾昨晚关照宫里的太监往侍者寝宫送些糕点进去,他不小心撞见的,鸠离痕正巧将……将丹妃……”
蓝诩聪火冒三丈,“快说,将丹妃怎么样了?”
“什么?鸠离痕……敢动朕的人,你有种!朕要将整个南掖国夷为平地,让你这上不了台面的王子殿下无家可归!”蓝诩聪叫嚷着,拳头握的咔咔直响。
“皇后,朕命你速去使者寝宫,将原丹丹带回来软禁丹心宫,如果她胆敢离开半步,打断她的腿!”
皇后恭谨叩首,“臣妾遵旨。”
蓝诩聪的轿辇离去,皇后才缓缓扬起唇角,对身后的一众随从摆手,“咱们也该忙了,哀家要好好的惩治原丹丹,最好让那个剑人生不如死!”
蓝诩聪的刚要进入大殿,就见群臣拥堵在殿内议论纷纷,对着龙椅上指指点点。
他举目望去,却见有人整躺在龙椅上睡的正香,身上还盖着一条金黄的锦被。
谁这么大胆竟然睡在龙椅上?还睡的如此踏实?
蓝诩聪气急失笑,哼哼,这一大早的插曲还真不少,今儿到底是什么日子?
“咳咳……”蓝诩聪压着怒火,威严的咳嗽两声。
大臣们纷纷让道,本要行大礼,被蓝诩聪抬手制止。
他疾步走上台阶,站到龙椅近前,本是想打发龙威,将睡在龙椅上的人大卸八块,在看到那恬静绝美的睡容时,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奇怪,他苦等一夜的丹妃怎么会睡在这儿?
她睡姿娇憨,吐息如兰,头上的贵妃冠歪歪斜斜……
蓝诩聪欣喜不已,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红润的脸颊,心里闷着的怒火也消散大半。
“丹丹,快醒醒!”
听到蓝诩聪温柔的轻唤,站在台阶下的西门少卿忍不住抬眸一凛。
昨晚,冷丝丝怄火离开未央宫,他找了一夜,却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躲到了这儿来。
蓝诩聪不想打扰她的清梦,一想到昨晚在丹心宫苦等一夜的事,却忍不住想训斥她。刚才,皇后也借机造谣生事,诬陷她夜宿使者寝宫。这皇宫里的风吹草动都是因她而起,若不严加管教,她根本不会收敛嚣张的气焰。
冷丝丝慵懒的翻个身,锦被滑下椅子,感觉眼皮上打来的光线忽闪,她凝眉睁开眼睛。
“蓝诩聪?你……你还想怎么样啊?我都躲到这儿来了?你还要我侍寝?难不成你要在龙椅上……”
在她不堪入耳的话脱口之前,蓝诩聪忙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指了指台阶下尴尬的群臣,“现在是早朝,丹丹,你暂且回丹心宫吧。”
她无奈掰开他捂在嘴上的手,打了个大哈欠,让出一点空位,“你们谈你们的朝政,我还困着呢。”
蓝诩聪无奈的坐在龙椅一侧,冷丝丝却泥鳅似的见缝插针,正好枕在他的腿上,拥住他结实的腰际,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蓝诩聪被她这依恋的姿态撩拨的柔情满怀,贪恋凝视着她风雅绝俗的俏脸,宠溺一笑,她就像个撒娇的孩子,却又媚于语言。
他终是不忍扰了她的清梦,忍不住放低声音开口,“今日免朝,各位爱卿,若有事,可拟写奏章呈递,都散了吧!”
西门少卿想要走上去,却又不得不收住脚步。
那该死的女人明明知道他就在台阶下看着,却还如此放肆的对蓝诩聪投怀送抱,根本就是在挑衅他的耐心。
“陛下,末将有军情禀报,十万火急。”
蓝诩聪抬眸,“你先去未央宫吧,朕随后就去。”
西门少卿怕露出破绽,迟疑着应声,“末将……遵命。”
又看了眼蓝诩聪怀中的女人,他才握着拳头狂冷转身,唇角却漾出一丝苦笑,为何她就在身边,却如天涯两隔?为什么他有种即将失去她的不祥预感?
昨晚在使者寝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变得如此决绝,如此无情?
大殿的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转头的一瞬,他看到蓝诩聪正俯首吻住她的唇。
“丝丝,是我做错了吗?”西门少卿像是被人抽离魂魄似的,麻木不仁的往未央宫走去。
身旁隐匿身型的紫袍红发妖男无奈安慰,“少卿,你没有错,是她受伤太多……”只可惜,西门少卿听不到他的话。
就在回廊拐角处,西门少卿差点撞到气势汹汹的皇后,“皇后千岁。”他适时行礼。
皇后也及时刹住脚步,“西门少卿?这么早就退朝了?你要去未央宫吧?”
“正是。”
“陛下呢?”
西门少卿深邃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陛下,他……与丹妃,在大殿上……”
“与丹妃在大殿上?这个昏君!”皇后火急火燎的奔向大殿。
无视门口护卫与太监的阻拦,她直接推门进去,正见高高在上的陛下与千娇百媚的丹妃在龙椅上搂搂抱抱,好不亲热。
刚才去了使者寝宫没有抓到人,却没想到这个剑人竟跑来这里,侍寝一次就一跃成为正二品贵妃,蓝诩聪一见她就失去理智,如今竟然连早朝不都上了……再这样下去,她这个皇后之位也得让出去了。
“臣妾参见陛下!”她妒恨丛生的跪下,“陛下,丹妃昨晚夜宿使者寝宫,又一早扰乱朝堂,请严惩丹妃!”
蓝诩聪顿时恼怒,“皇后,你放肆,擅闯大殿,竟然还信口雌黄?滚出去……”
“陛下,臣妾所说句句属实,昨晚丹妃的确夜宿使者寝宫,与鸠离痕完事之后,她才跑来大殿的。”
蓝诩聪迅速推开怀中的女人,狂怒质问,“丹丹,你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我倒是觉得没有必要,昨晚,我的确是去了使者寝宫和鸠离痕亲热来着。”她倒是宁愿让这个佳丽三千的皇帝厌恶她,也免得整天逃来逃去。
蓝诩聪气急,“你……身为后宫正二品贵妃,不恪守妇道,反而和南掖国王子……你真是要气死朕才甘心!”
“既然丹妃娘娘供认不讳,陛下便下旨圣裁吧!”皇后趁火打劫。
“是啊,赶紧的把我打进冷宫,我也乐得清静。”冷丝丝慵懒的扯掉头上沉甸甸的贵妃冠,“脖子好痛好酸,整天戴这玩意儿,很容易落枕,终于可以拿下来了。”
蓝诩聪疑惑审视着冷丝丝潇洒除冠的样子,心底一阵揪痛,他心里清楚,她从心底厌恶他的碰触,才甘愿冒大不韪,做出这样千夫所指的事。
“丹妃,你这是做什么?”她又要当众扯掉锦袍?
想起前些日子她跳入湖中舍身相救的一幕,蓝诩聪忍不住放柔声音,“朕命令你,马上把衣服穿好!只要你说实话,朕定会从轻发落。”
“姑奶奶懒得解释,这身行头太沉重,我早就厌了,还有……蓝诩聪你,实在不对我的胃口!”
她鄙夷的甩掉锦袍,拆散高束的发髻,潇洒的甩了甩直垂膝盖的长发,只当身上的衣服是裹胸礼服,招摇晃过人前,惊艳妩媚的一笑,“真是轻松自在,有哪位好心的宫女姐姐给我带路吗?我要去冷宫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