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溟希正走出来,“咦?你们回来了?父王不放心,非要让我带人出去找你们呢。”
几个护卫讶异不已,易芷悠诡异的看了眼冷丝丝,“蝉,你说……刚才那阵风,是不是一阵妖风?”
冷丝丝忍不住大笑,那的确是一阵妖风,所谓的妖风四起也不过如此,她总算见识到了,也不枉认识那只妖娆的花妖。
……
遇到刺客的事,晚膳时已经在整个易王府传扬的绘声绘色沸沸扬扬。
易王召集人手去打探到底是哪路恶贼敢动他两个宝贝女儿,又吩咐王府加紧巡视小心防卫。当然,两个被追杀的郡主也被禁足,禁止在外出逛街,哪怕是在院子里走动,也要有护卫守护。
冷丝丝心血来潮,想要习武防身,从书阁拿来一本武功秘籍研读了一番,在她鄙视为瘟神的黑衣修颐的指导下,有板有眼的开始了她短暂而神圣的习武生涯。
她的白色衣裙上已经被他写满了字,挺腰,仰首,肩放平……
头顶仿佛有一群乌鸦飞过,“照这样的龟速练,我连一点皮毛都学不成,两条腿就直接断掉了,今天逛街已经很快要累毙了,如果不是遇到刺客,我才懒得伤筋动骨。黑衣修颐,你直接传给我一点妖术防身就可以了嘛!”
她嗲着声音发牢骚,就在支撑不住,即将摔倒时,拖着两条打颤的腿摇摇晃晃蹲坐在椅子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姑奶奶不是习武的料子,你还是饶了我吧!”
他耸肩,其实,真的懒得教她。白天另一个他会保护她,晚上,他会守护在她身边,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于是,冷丝丝的习武生涯就此告终,短暂的程度,大概能打破上下五千年之武林记录。
“你能不能告诉我,今天刺杀我和易芷悠的人是谁?”
他又在她的衣襟上留下一行字,“不必去管闲事,让夏侯煊全心全意的爱上你,才最重要。”
提起夏侯煊那个移情别恋的家伙就来气,才几天没见,竟然有了个未婚妻?“好啦,就当我对牛弹琴。”她打了个哈欠,准备沐浴安寝。
却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蝉,睡了吗?”易溟希的声音。
她看了眼黑衣修颐,隔着门板问,“什么事?”
“二夫人亲手炖的燕窝,我正顺道,就给你端过来了,趁热喝吧。”易溟希在门外说。
“哦。”冷丝丝刚要开门,整个门板却突然变成了枯槁的灰色,松松垮垮的向外倒去,冷丝丝忍不住惊叫,易溟希迅疾闪身躲开,才幸免于难。
“黑衣修颐,你到底要做什么?”冷丝丝对踩在门板上的黑衣男人大嚷,“我说过多少次,不要毁坏东西……你拆掉我房门,让我如何安心住在幽蝉阁?”万一有人来劫色怎么办?她刚经历一场生死大劫,心肝脆弱着呢。
“夏侯煊?”
易溟希震惊怀疑的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不,他是紫眸,又气息冰冷诡异的不像人,不是夏侯煊,“你……是夏侯烽的鬼魂?”
“你的汤不只会毒死她,还会让她灰飞烟灭,永不超生!”黑衣修颐在易溟希的白袍上留下一行字。
易溟希端着汤的手失控晃动,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在拉扯。
啪啦……盛放燕窝的汤盅碎裂迸射出去,易溟希迅速丢掉托盘后退,以防瓷片伤到自己。
飞溅在地上的汤汁发出嘶嘶的声音,一股墨绿色的烟升腾而起,形成一个可怖的骷髅幽魂嘶吼着袭向冷丝丝,黑衣修颐迅疾抬手,璀璨的黑色亮光从指尖溢出直刺过去,烟雾消失。
“易溟希,你……你真是父王的好义子哈?亏我平时还拿你当兄长,你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毒害我?”
冷丝丝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亦敌亦友的俊秀男人,又想起生前冷爸对她的叮嘱,长得太帅的男人,不是没心没肺,就是黑心黑肝……此时,再次应验。
今儿真是倒霉到了狗血淋漓的程度,先是夏侯煊移情别恋,又遇到拦路刺杀的劫匪,易溟希这个义兄也背叛毒害,她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倒霉鬼!
“蝉,我不知道这汤会……”易溟希懊悔的不知怎么解释才好。
冷丝丝厉声打断他,“你是说二夫人要害死我吗?她有本事弄到这样诡异的毒药吗?哪个亲生母亲会害自己的女儿?到底是谁给你的毒药?说!否则我让夏侯烽的鬼魂带你入十八层地狱。”
果然是夏侯烽的鬼魂,怪不得她一直疯疯癫癫。
易溟希紧张的退了一步,他宁愿和神仙较量,也不和恶鬼过不去。
“是……是一个蓝衣人,他出现的时候,周身带着水珠,问我……”易溟希不想再说下去,一旦全部招认,对她的痴心也暴露无疑,他不想在她面前矮一截。
毫无疑问,那个蓝衣人就是璃泉,冷丝丝与黑衣修颐交换眼神,还好有惊无险。
见易溟希不再说话,冷丝丝冲上去揪住他的胸襟,“你还给我了嗦?说,他到底问你什么?那不是个好神仙,你看不出他满身邪气吗?”
“我哪知道他是不是好神仙?他问我是不是想得到你?是不是想杀夏侯煊,所以……他就给了我两包药,一包给你,一包给夏侯煊,我没想到神仙也会骗人!”
“你说……一包给夏侯煊?你给他服用了?”
她真是少根筋,怎么不想想他是为了得到她才下药的?易溟希挫败的叹口气,“这个时辰应该已经服用,我收买了夏侯府家的厨子……”
“如果夏侯煊发生什么不测,我不会放过你!”她猛然推开他,黑衣修颐披风一挥,她被一股浓黑的光包裹,眨眼间身影消失。
“易芷蝉,你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眼里除了夏侯家的两兄弟,就不能多看一眼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易溟希对着空气声嘶力竭的抓狂咆哮。
……
“夏侯煊?夏侯煊?”
冷丝丝冲进夏侯府正堂,没有见到夏侯煊的人影,心里更是担心,奇怪,怎么关键时刻,黑衣修颐也不见了?
“郡主?您怎么来了?”楠儿拉住她,“您要找少主?大家都在偏厅用宴呢,还有一群江湖上的帮主、庄主,大侠,盟主……对了,还有盟主女儿……郡主,您慢点?这样突然闯进来,很失礼,老夫人又会苛责您了。”
楠儿拉不住她,只能跟过去。
“夏侯煊……”冷丝丝进入偏厅就见夏侯煊端着酒杯正要喝,慌忙奔过去将酒杯打到地上。
赵雪雁坐在夏侯煊身边,震惊的起身,“易芷蝉,你没死?”
冷丝丝不禁心生警觉,赵雪雁怎么会莫名其妙蹦出这样一句疑问?
她知道璃泉给易溟希毒药,还是她了解刺杀的事?
想气从下山的路上莫名奇妙飞出的几个黑衣人,心中顿时恍悟,难道……刺杀她和易芷悠,是赵雪雁这个武林盟主女儿的阴谋?以争风吃醋为理由,还真是能讲得通。
“你要做什么?”夏侯煊剑眉紧锁,诧异的任由冷丝丝紧张的上下打量,她的关切与温柔像是一道暖流涌到心底,让他也跟着莫名激动紧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这儿还有贵客呢,如果有事,让楠儿添副碗筷坐下来谈吧。”
冷丝丝旁若无人的将他拉到一边,“不要吃任何东西,不要喝任何东西,什么都不要碰……”
“易芷蝉,你闹够了没有?不要以为你是易王府的郡主,就无法无天,这是煊儿的订婚宴,你不让他吃不让他喝是何居心?”
端坐于上座的夏侯夫人威严怒斥。
订婚宴?
他们还不是未婚夫妻,赵雪雁就像开屏孔雀似的,恬不知耻到处炫耀自己是夏侯煊未婚妻,还害她这个绝代郡主不争气的当街大哭了一场,这个女人还真是欠修理!
“你……是和赵雪雁的订婚宴?”冷丝丝问的不是别人,而是当事人夏侯煊。
她不相信自己会留不住这个已经倾身相许的男人,就算输,她也不会输给背地里下黑手的赵雪雁!
“是。”夏侯煊言简意赅,躲闪她清澈的水眸。
“她派了刺客刺杀我,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你还要她做妻子?”
他幽深的眼眸凝重微眯,抿唇凝重的问,“你有证据?”
“她刚才说……易芷蝉没死,还是惊讶的疑问,你不觉得奇怪吗?难道我很该死吗?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和大姐去庙里上香时,遇到了十几个武林刺客。”
她环顾四周,打量着在座的“贵客”,故意强调武林。
“易芷蝉你……你含血喷人!”赵雪雁厉声狡辩,俏丽的脸却涨的通红。
“姑奶奶口齿清丽,有没有含血,大家都看的一清二楚?反倒是有些人,一心虚就容易结巴,雪雁姑娘便是其中之一吧。再说,我易芷蝉一个堂堂郡主,会打人骂人,可不会喷人,喷人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