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极快而准确的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抱着雪儿转身奔离。
她忽然想起那首歌,“明明爱很清晰,却要接受分离,我只剩思念的权利……原来我的心还没答应可以放弃了你……”
泪如雨下,她屏住呼吸,加快脚步。
“喵……”雪儿暗自感慨,主子真是贪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也就罢了,临别还要偷香。只怕这一吻,会让纯纯的希王子痛苦一辈子。
……
“陛下,大皇妃来的信。”
“噗……”一大早,冷丝丝的漱口水在华车外喷成一道美丽的彩虹。“大皇妃的信?”
原谅过于激动的她,差点说成大黄蜂。
人未见,信先至,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可见一斑。
塔里斯拿着帕子帮她擦了擦唇角,才慢条斯理接过信。
没等拆开,冷丝丝先一步抢过去,抽出厚厚的一叠信纸,火速浏览一遍,“看吧看吧,我预料的事果真发生了,塔里斯,你死定了!”
他幽冷一笑,真是冤枉,什么都没做,就被判死刑。“到底怎么了?”
冷丝丝皮笑肉不笑的调侃,“恭喜你,你的曼谒国皇宫竟然传来这么多喜讯,而且样样都事关你的二十几位侍妾皇妃!”
“不会这么巧吧?”塔里斯面色,只是换了换身体,老天有必要如此考验他吗?
摆手示意侍从退下,他做了个深呼吸,才说,“信里说了什么?”
冷丝丝清了清嗓子,“你的五皇妃已有四个月身孕,母子平安,期盼你这个父皇快快归来。
你的十一皇妃已经诞下龙嗣,还是男婴!恭喜你,皇位后继有人。
你的十四皇妃也已被诊出有喜,约莫估计,是塔里斯前往凌阙国之前播下的种。”
他慷慨接下冷丝丝蹙邪的眸光,却不知该如何应付。莫名其妙就这样有了三个孩子?真叫人哭笑不得。
“后面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那信纸足足有五页,他有点担心,接下来的事会叫他无法承受。
“呵呵,奉劝你做好思想准备。”
冷丝丝卖个关子才汇报,“你的十八皇妃因妒恨其他皇妃有孕,过度忧郁,跳海自杀,葬礼在半月前结束,特此禀报一声。
你的二十一皇妃因为长期受冷落,趁你出宫这段时间,和她的贴身护卫私奔出宫,还在搜捕中。
你的二十二皇妃也有了身孕,但是,孕期只有半月。显然,是给你戴了绿帽子,所以,大皇妃擅自决定将她关押起来,等你回宫之后发落。
你的二十三皇妃……与你弟弟泰瑞亲王私通,被丞相撞到,哈哈哈……恭喜你,还有个弟弟!哈哈哈……”
塔里斯揉揉额角,他倒是期盼所有侍妾皇妃都能红杏出墙。一封糟糕透顶的信!不过,能让她一展笑颜,这封信也算值。
“就这些吗?”
冷丝丝翻翻白眼,他到底是不是正常人?这些已足以让一个心脏病人死去七八次,他倒是镇静,深蓝的眸竟波澜不惊。
“塔里斯陛下,你打算如何面对这二十几位皇妃,当然,还有已经生下来和未生下来的孩子?你该不会要带着我远走高飞,让他们还未出世就没有父亲吧?”
塔里斯现在虽是金发蓝眸版萧靖然,却仍是修颐的花瓣。不久,这尘世间的一切,将与他再也无关。冷丝丝的笑凝固。
“怎么了?”他将几页纸抽走,将她揽进怀中,“你知道的,我是你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夙,至于那些皇妃还有塔里斯的家人,我会给她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知道。”
他从不会让她失望,可他英年早逝,终是让她不忍。
他宠溺抱着她晃了晃,“别胡思乱想了,明天便能抵达海边,用过早膳,我带你去骑马,上了船,恐怕要五六天才能抵达曼谒岛呢。”
“听你的。”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高高兴兴舍命陪君子。
……
从早膳开始,冷丝丝便心不在焉,也难得如此安静。
塔里斯担心她想不开,便凝注她的一举一动,却不小心沉醉于她的绝美中。
她一袭雪缎长裙,外罩金丝薄烟翠绿纱,腰肢纤细,宛若描画,裙角飘逸曳地,动静间如风拂扬柳婀娜多姿,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澄澈的眸中荡漾着淡淡愁思,鬓边的几缕碎发,越让她气韵脱俗,惹人爱怜。
她已围着那匹雪花骢转了两圈,细软无骨的手抚在马背上,白皙的仿若透明。
“凝?”见她没反应,他只得将汗血宝马拴回来,“凝,你会骑马?”
“不会,只是瞧着这匹马有点眼熟,像西门少卿的座驾。那天,少卿身着银亮的铠甲,英姿飒爽,骑在马背上,神风烈烈,举世无双……我就站在他的马前吃着两串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冷丝丝话语悠悠,两行泪不知不觉滑落,手僵在马背上,怔了一下,转头看着一旁立着的塔里斯,见他面色低沉,她慌忙抹掉泪。
“塔里斯,对不起。”
“对不起?你似乎没有说错什么。相反,我还应该感谢你的胡言乱语,让我知道了西门少卿其人。”
该死的,他竟然不知道她心里装了这么多人?昨晚她梦中呓语,叫什么厄斯兰。
他竟意外发现,自己从未走进过她的世界……那个真正属于她的世界,有孟婆义母,阎王义兄,璃泉,以及花妖,她只字未提。
他总是忽略,她其实不是苒凝,而是冷丝丝,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冷丝丝。
昨夜她叫的厄斯兰若是她的爱人,那么西门少卿定然也是,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没有等到冷丝丝的答案,他顿时愠怒暗生。她不说,是认为他没有资格过问吗?
“还要去骑马吧?”
“去。”
“你要骑那匹雪花骢?”大概是要回忆与西门少卿的过去,他是不是该回避?
“不,我不会骑马。”
“你……不会?你和西门少卿……”他抬高音量,却气急的语塞。
可以想见,她拿着两串糖葫芦站在西门少卿的马前时,他随手将她拉上马背,共乘一匹,驰骋而去……举世无双的将军与倾城美人,好一对儿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
冷丝丝悔得肠子惨绿,却不知该如何说清楚,她总不能说,他是那只花妖的花瓣!可这家伙打翻了一堆的醋坛子,该如何收场?
“塔里斯,那是我上辈子的事,再也回不去了。”
冷丝丝一句“上辈子”让塔里斯安心不少。本着博大的男子胸襟本想安慰她两句,张了张口,一想到那个什么举世无双的西门少卿,他又硬生生把好话全部咽了回去。
若她年纪轻轻香消玉殒,做了苒凝之后,是不是还会遇上西门少卿?
“西门少卿在凌阙王朝?”只要他存在便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有必要亲手处理掉这个隐患。
“他……也死了。”
太好了!太好了!塔里斯不着痕迹的扯了下唇角,真想放鞭炮庆贺情敌英年早逝。
走过来拥住她,“别再想他。”他不允许一个死人占据她的心。
“塔里斯,我爱你,这一世,你是我唯一认真爱的人!”她相信,情话开解醋意的良药,“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
尽管听着顺耳,他却还是冷若冰山,“少奉承。”
“好啦,去骑马。”
“我想吃马肉。”尤其是这匹雪花骢,看着碍眼。
“马肉?”冷丝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眼前的白马,“不准,这匹马碍着你了?”
说着,她戳戳他漂亮的额头,“要爱护动物懂不懂?再说,这匹马千里迢迢,运物载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犯得着和一匹马争风吃醋吗?切……小气男!”
骂他小气男?她心里装了一堆的男人,她倒是大气的很!
冷丝丝牵着那匹汗血宝马走出马圈,“喂,醋坛子,你还要不要骑马了?”
“不准叫醋坛子!”怎么说他都是堂堂曼谒国君,醋坛子这个绰号真不怎么样。
“呵呵,不过我喜欢你吃醋,这说明你爱我,对吧!”
“自作多情!”他冷哼,抱着她跃上马背,策马,不疾不徐的奔向远方。
“塔里斯,我们好像迷路了。”
“不是好像,是真的迷路。”他纠正她的说辞。
日暮西沉之后,这片树林就忽然被浓雾笼罩,树冠浓郁,遮云蔽月,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火把也只是能照亮眼前。
塔里斯下马,看了看前面的树。
“半个时辰前,我亲手折断的这个树枝……我们竟在原地转了两圈?”
“不如,就在这里生火,等天亮再找路。”
冷丝丝环顾四周,忍不住哀叹,若是修颐在就好了,他动一动手指头,便能带他们离开。
塔里斯抱她下马,把火把给她,“凝,你在这边捡柴生火,我去打猎。”
“万一你迷路回不来怎么办?”
“我就在不远处。”他扯下身上的披风,给她罩在身上,“你呆在原处,不要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