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换业务因使参与交易的各方都能不同程度地获取利益而备受青睐。通常,筹资者的规模、收益能力、信用级别各不相同,同时不同筹资场所上信息的对称性程度也不同,其结果不仅使不同的筹资者在同一筹资场所的筹资成本存有差异,而且使同一筹资者在不同的筹资场所筹资成本也有很大差异。一般来说,从银行借款时,银行有能力审查企业资信,而且期限短,优良企业的筹资优势较之一般企业并不明显;但是购买公司债券的一般投资者,作为债权人审查企业的能力是有限的,优良企业对债权人支付的风险费(risk premium)比一般企业要少得多。同样的道理,国际金融市场较之国内金融市场,对筹资者之间存在着的信用能力的差别反应要强烈、敏感得多。如果市场是完善的,那么不同的市场对两个筹资者资信的相对评价应该是一致的。然而,现实经济中不同的市场对两个筹资者资信的相对评价总是存在着不一致,互换正是旨在借助各个筹资者的比较优势来对市场之间的这种差异进行套利,并将这部分好处分配给有关各方,这正是互换业务具有吸引力的原因所在。
互换业务实际上是指运用互换这种技术进行包括筹措资金在内的一系列财务活动,因此也称其为互换融资(swap finance)。企业在日常的财务管理中,总是力求保持适当的资产负债结构,以达到安全性、流动性和收益性的最佳组合。一般而言,资产具有较大的流动性和可转换性。与资产不同,债务一旦形成就必须履行下去,直至到期为止。因此相比之下,资产可以流动,而负债基本没有流动性可言,互换业务就是基于寻求使债务与资产一样可以互相交换而产生的交易方法。随着商品互换和股权互换的产生,互换业务的概念正在经济、金融领域中不断地延伸。
熟悉和掌握互换业务的商业银行,已经跨入了一个新的业务时代。第一,互换业务拓宽了商业银行的经营收益。借助于互换业务,商业银行充分发挥了其巨大的信息优势和活动能力,既分享了在不同金融市场之间的套利,又获得了撮合交易的手续费。由于互换业务交易的起始金额巨大,因此互换业务交易收入相当可观。第二,互换业务丰富了商业银行风险管理的手段。互换业务有利于商业银行规避不利的市场条件和管制,它是比较利益原理在国际金融领域的运用,既可降低商业银行的筹资成本,又可扭转其浮动利率负债和固定利率资产造成的结构上的劣势,从而有助于银行的稳定经营。第三,互换业务促进了商业银行提供全面的金融服务。目前欧洲债券市场上债券发行的70%~80%均与互换业务多有联系。通过提供优越的互换业务交易方案,商业银行可以获得承担企业债券发行的业务,并进而设计出适合于互换业务目的的债券。商业银行以互换业务作为有力的依托,正跻身于各种直接融资服务领域。
3.互换业务的特点
互换是一种场外交易活动,所以它有着较大的灵活性,并且能很好地满足交易双方保密的要求。因此,互换业务有两个特点:
(1)是可保持债权债务关系不变;
(2)是能较好地限制信用风险。
一般而言,互换业务以企业的债务作为交易对象更受到法律制约。作为债务交换的互换交易,真正处理的只是债务的经济方面,而对原债权债务人之间的法律关系没有任何影响,即可以保持债权债务关系不变,这是互换交易的主要特点。
由于互换交易是对于方之间通过一份合同成交,双方相互交换资金,所以一旦一方的当事人停止了支付,另一方的当事人也可以不履行义务,因此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单个协议的信用风险。
4.互换交易类型
互换的种类有利率互换、货币互换、商品互换和股权互换等。商业银行经常进行的互换交易主要是利率互换和货币互换。
(1)利率互换
利率互换(interest swap)是指两笔债务以利率方式相互交换,一般在一笔象征性本金数额的基础上互相交换具有不同特点的一系列利息款项支付。在利率互换中,本金只是象征性地起计息作用,双方之间只有定期的利息支付流,并且这种利息支付流表现为净差额支付。利率互换是交易量最大的一类互换,它的类型主要有三种。
①息票利率互换(coupon swap),即从固定利率到浮动利率的互换。
②基础利率互换(basis swap),即从以一种参考利率为基础的浮动利率到以另一种参考利率为基础的浮动利率的互换。
③交叉货币利率互换(cross-currency interest rate swap),即从一种货币的固定利率到另一种货币浮动利率的互换。
(2)货币互换
货币互换(currency swap)是指双方按约定汇率在期初交换不同货币的本金,然后根据预先规定的日期,按即期汇率分期交换利息,到期再按原来的汇率交换回原来货币的本金,其中利息的互换可按即期汇率折算为一种货币而只作差额支付。货币互换实际上是利率互换,即不同货币的利率互换。
5.互换的交易程序
(1)选择交易商
互换使用者之间的直接交易,往往因高昂的搜寻成本、缺乏流动性和具有一定的信用风险等问题而难以成功,因此,互换使用者一般都倾向于借助互换交易商来完成互换交易。互换交易商都是活跃在利率和货币互换市场上的大银行。使用者在选择互换交易商时,除了需要比较他们的信誉外,还需要比较他们收取的利率差价或佣金。在交易量最大的利率互换市场上,交易商提出的互换价格用利率来表示,以基点为单位。如果利率用美元来表示,那么固定利率通常以同期限的美国政府票据的收益率为基础,按半年复合计算方法计算的年收益率标价,l年确定为365天;浮动利率通常以伦敦同业拆放利率为基础,按年拆放利率标价,1年确定为360天。
(2)参与互换的使用者与互换交易商就交易条件进行磋商
通常,双方在电话中就互换的利率、支付的时间、互换的期限等主要问题达成口头协议后,在24小时之内用电报、电传、信件的方式加以确认。双方经过确认以后,需要正式签署互换文件,互换才正式在法律上生效。互换交易的协议是采用国际互换交易协会(international swap dealers association,ISDA)拟定的标准文本——利率和货币互换协议(interest rate and currency exchange agreement,简称主协议,1987年版)。在主协议项下,交易双方的每一笔互换均受主协议条款和条件的约束,有了这样一个主协议,交易双方对于每一笔交易仅需有一个信件或电传,确认每笔互换交易日、生效日、到期日、利息、金额、结算账户等,即可迅速成交、履行合约。因此,主协议中所明确的权利和义务,对交易者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如果协议中的条款和条件或不妥当之处,对交易某一方必定会不利,也许会造成潜在的经济损失,熟悉主协议和互换确认的各项内容,特别是有关的主要条款,是交易者的必备条件。
(3)互换交易的实施
互换交易的实施主要是一系列款项的交换支付。
该公司外债付息是每半年(每年6月30日和12月31日)按年利率7%支付。第一次利息交换清算是7%的固定利率和8%的LIBOR之差额;第二次的利息交换清算是7%的固定利率与6%的LIBOR之间的差额。
所以,第一次利率互换,它应收取的利率是7%,应支付的利率是8%,两者之间的差额1%是应付的,所以该公司应支付银行利息50万美元。第二次利率互换的LIBOR利率低于固定利率,所以该公司收取的利息为50万美元。
6.互换业务的定价
互换的定价主要涉及利率和汇率的确定。典型的一笔利率互换价格是指市场一定期限的浮动利率与一个固定利率的交易,而以固定利率表示利率互换价格。典型的一笔货币互换价格是用交换货币的远期汇率来表示,而远期汇率是根据利率平价理论,计算出两种货币的利差,用升水或贴水表示,加减于即期汇率。此外,在相当的货币互换交易中,本金交换的通常做法是用即期汇率,期间的利息互换又是根据相应货币的利率互换价格来进行结算。因此货币互换从本质上讲也是种利率互换,以利率互换来说明互换的定价具有一般代表性。
利率互换价格决定于一个固定利率的报价状况,而浮动利率是根据市场利率决定的,一般是使用6个月LIBOR。固定利率往往是指一定年限的国库券收益率加上一个利差作为报价。例如,一个5年期国库券收益率为8.2%,利差是68个基本点,那么这个5年期利率互换的价格为8.88%。按照市场惯例,这是利率互换的卖价,其意是按此价格,报价人愿意出售一个固定利率而承担浮动利率的风险。如果是买价,就是一个5年期国库券收益率8.2%加63个基本点,即为8.83%,其意是按此价格,报价人购买一个固定利率而不愿承担浮动利率风险。由于债券流通市场上有不同年限的国库券买卖,因此国库券的收益率是组成利率互换定价的最基本部分,而利差的大小主要取决于互换市场的供需状况和竞争的程度。利率互换价格中的利差,是支付浮动利率的对于方抵补风险的一个费用。利差一般是50个基本点到70个基本点。不同的报价人根据各自头寸情况、市场供需情况,以及交易对手的国别、信用风险的不等,可以有不同的报价。
利率互换参考价格可以直接从路透终端机中得到。由于互换经常被用来满足客户的特殊需要,因此互换的定价往往因交易而异,而理解互换定价的关键又是套利。这种套利是基于不同资信级别的借款人之间的成本差异而产生的。通常,高资信的借款人在固定利率与浮动利率两个市场上都具有筹资优势,但更倾向于发挥自己在固定利率市场上的比较优势;低资信借款人在两个市场上都不具有绝对优势。但倾向于发挥自己在浮动利率市场上的比较优势。按照同一债务到期日和同一融资方式,不同资信级别的借款人的融资成本总是存在一个差异——资信利差(quality spread)。在任何一个给定的融资时期,它都是市场对借款人之间资信差异的一个度量,重要的是,这种资信差异随时问推移有放大的趋势,即低资信借款人的筹资成本曲线较高资信借款人的筹资成本曲线要陡。
如果某一AAA级资信的借款人能够按照LIBOR-30bps的利率发行6个月的商业票据CPJ和按照8.95%的固定利率进行5年期筹资,同时,某一A级资信的借款人能够按照LIBOR+60bps的利率发行6个月的商业票据(CP2)和按照10.55%的固定利率进行5年期筹资,那么,在浮动利率市场上,两者的资信利差是90个基本点,在固定利率市场上,两者的资信利差是160个基本点,从而两个市场问的资信利差差异(quality spread differential,QSD)为70个基本点。一般认为,资信利差差异是互换交易的利益源泉,正是对此差异的套利导致了各交易对手方筹资成本的节约。如果对手方“1”是高资信借款人,在互换中支付浮动利率。对手方“2”是低资信借款人,在互换中支付固定利率。
由此可见,利率互换定价的实质,是如何根据交易各方的力量分割套利所得。分割的比例则取决于双方筹资需求的强烈程度对比、信誉实力对比等。如果银行作为互换的一方,还要视银行自身的互换组合情况,一般银行本身只要有可冲销的互换头寸,总是倾向于较低的报价成交,反之则要求较高的报价作为不相匹配风险的补偿。通常,相对于直接采用浮动利率筹资而言,高资信借款人通过互换创造了复合的浮动利率借款;相对于直接采用固定利率筹资而言,低资信借款人通过互换则创造复合的固定利率借款。
7.我国发展互换业务的可能性探讨
互换业务在我国的发展将取决于以下条件:
(1)经济主体融资渠道多元化
互换是交易各方充分利用在不同市场上筹资的比较优势来实现利益共享,经济主体如果面临直接、间接、国际、国内等多重融资渠道的选择,必然有利于发现自己的比较优势,创造出潜在的互换机会。我国的一些银行、企业已有了债券融资、境外融资的经历,这是我国开展互换业务的基础。
(2)金融市场的的发达程度
金融市场的发展不仅为拓宽融资渠道创造出付息形式各异的债务工具,而且为开展互换的金融机构提供了套期保值和定价的场所。互换是一组远期合约的批量式组合,其定价需要发达的现货、期货、远期、期权市场所产生的连续的收益曲线。尽管我国金融市场不是很发达,但由于互换是个国际性很强的业务,因此,国内金融市场的欠发达并不会严重阻碍互换业务的开展。
(3)商业银行获取金融信息的能力
互换银行需要与大型机构有密切的关系,熟悉其财务状况、筹资能力及需求信息,同时还要精于分析,深谙金融行情,善于捕捉有利可图的交易机会。我国商业银行长期与各大企业有密切的联系,有望提出满意的互换方案,但是在国际金融市场上,与发达的商业银行比,信息获取能力则尚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