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从秦皇到汉武:品读《史记》中的两大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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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必须设置危机预警方案(1)

【历史追踪】

庄襄王死后,秦王政即位,将母后赵姬奉为太后,移住别宫。赵太后孤身无偶,与吕不韦旧情蒙发,两人常常私通,纠缠不休。随着秦王政的日渐长大,吕不韦害怕隐情暴露,大祸临头,就为自己找了一个替身。此人名叫嫪毐,原是市井无赖,为人阴诈。吕不韦先把他招为自己的舍人,然后推荐给太后,拔掉须眉,假充宦官,进入太后宫中。

嫪毐侍奉太后,深得太后宠爱,于是两人大胆地同居到一起。不久,赵太后怀孕,恐被人发觉,就诈称自己受神灵指示,应当隐居避人,于是移居雍(今陕西凤翔)地故宫。在雍地,赵太后与嫪毐先后生下了两个孩子。赵太后所掌政务,一切都由嫪毐决断。

在赵太后的纵容和支持下,嫪毐公然养士,拥有门客1000余人,家僮数千人,朝中官员争相交结,不少重要官员,如卫尉王竭、县卒领军内史刘肆、官骑领军佐弋张竭、中大夫令陈齐等都甘愿为其充当党羽。嫪毐集团成为仅次于吕不韦的秦国又一股政治势力。

这样,在秦王政亲政以前,秦国形成了两个与君权相对立的政治集团。一个是吕不韦的吕氏集团,一个是嫪毐的后党集团。这两个集团的存在都将不利于他亲政之后施行君主权力。

公元前239年,秦王政20岁,按照秦国的惯例,第二年要为他举行加冠典礼,加冠后,他便要亲自听政。而就在这一年,吕不韦公布了他的《吕氏春秋》一书,嫪毐在赵太后的支持下,也裂土封侯。

《吕氏春秋》是一部杂家著作,以关东儒家学说为基础,杂糅诸子百家的学说,试图创立一种新的思想体系,囊括各派的思想和学术,结束百家争鸣的局面。该书反对君主独裁,主张君道无为,天下为公,德治教化,华夏一统。这些思想大多与法家思想和法家的政策相对立的。吕不韦颁布此书的根本目的在于:一方面为秦国的统一奠定新的理论基石,另一方面是迫使秦王政就范,改变秦国的法家思想,按照吕不韦的蓝图去统一和治理天下。这对即将亲政的秦王政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刺激。君权和相权的矛盾日益白热化。

而与此同时,嫪毐也在加紧扩充自己的实力。这一年,他在赵太后的支持下,被封为长信侯,先得到了山阳(今太行山东南一带)作为自己的封地,后来又把河西(今陕西东南部)和太原(今山西中部)二郡更为毐国。他甚至与太后密谋,只要秦王政一死,就扶持私生子继承王位。在赵太后的支持和纵容下,嫪毐放纵欲为,宫室、服舆、苑囿、弛猎一概逾制,眼里根本没有国家和君主。

他召集了许多宾客,在长信侯府尽情玩乐,并邀请王公贵族、朝中大臣在里面日夜嫖赌。朝中很多亲贵大臣都在嫪毐府上赌过钱,喝过酒,找过女人。嫪毐以此为把柄,把他们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在朝中织起了广泛的人际关系网,并买通了不少侍中、郎中做他在秦王周围的耳目。他的势力急剧膨胀。

有一天晚上,嫪毐做庄,通过做手脚赢了所有人的钱。一个年轻的郎中不解事,怀疑骰子是假的。结果,他被嫪毐一阵猛打。

年轻郎中宁死不屈,拔出佩剑,瞪大了眼睛说:“本人在宫中侍奉皇上,王侯将相见得多了,一个小小的长信侯也不见得吓得住我!”

“混帐东西!”嫪毐平日受惯谄媚,哪受得了这种话,“你们还不将他拿下!”

结果,这个年轻武士很快被捆得五花大绑。

嫪毐哈哈大笑,不分青红皂白,先给了他一顿拳打脚踢,然后说:“小子,别跟你老子瞪眼睛,你说你见的王侯将相见得多了,你可知道我这个王侯跟别的王侯不一样,老子是当今秦王的假父!你服不服气?将这小子吊起来给我狠狠地打!”

在此之前,朝野上下早已对嫪毐和太后的关系讳莫如深,现在由嫪毐酒后吐真言,亲口证实,旁观者无不哗然。

很快,那个年轻的郎中就向秦王政报告了这件事情。

其实,秦王政早已对嫪毐的一举一动进行了监控,如今见嫪毐如此放肆妄为,便立即加快了除掉嫪毐的步伐。他派人在咸阳散播传言,说秦王已经接到密报,对长信侯嫪毐在府中聚赌一事正高度关注。并进一步散布传言,说有人密告嫪毐并非宦者,他假冒宦者进宫,是想对秦王和太后图谋不轨,秦王对此非常震怒。

嫪毐得到消息后,寝食难安,胆战心惊,他让宫中那些眼线窥伺秦王政的反应,却发现秦王政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不久,咸阳城中又传言:长信侯宫室之美,车驾之华丽,服饰之精致,全都在王宫之上,同时,长信侯府中的家仆和舍人,全都接受了军事训练,这显然有谋反的企图,秦王近日内即将对长信侯采取行动。

这一下可算是击中了嫪毐的要害。他找到吕不韦辩白,说他根本没有谋反的意思。没有想到反而招致了吕不韦的一顿讽刺,笑话他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秦王政不露声色,一切和往常一样,并决定按预定计划到秦国故都雍城的蕲年宫举行冠礼。这更使得嫪毐日夜疑惧,如坐针毡。他和自己的心腹商议,与其坐等秦王治罪,不如先发制人,废掉秦王,然后再立自己的私生子为王。

嫪毐的计划得到了太后的支持,他从太后那里取得了玉玺和军令符,以此调动军队,准备“劫持秦王政”。

在咸阳城,秦王政也在盘算着如何讨伐毐国,捉拿嫪毐。不过,这一切都是瞒着吕不韦进行的,由国尉桓齿奇秘密发号施令,调兵遣将。

但是,就在他们筹划消灭嫪毐时,嫪毐却率军包围了咸阳,声称“大王被劫”,要杀进咸阳城。而当时,咸阳大部分军队都被昌平君带去毐国捉拿嫪毐去了,咸阳城的防守非常空虚,幸亏王翦见机行事,下令所有虎贲军都退入内城防守,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秦王政怎么也没想到嫪毐会主动攻到咸阳来,他亲自登上城楼观察敌情。国尉桓齿奇、郎中令秦德、虎贲军中尉蒙雄及王翦等人前呼后拥,极力护驾,以备随时抵挡飞来的流矢。

秦王政命秦德对叛军喊话,希望他们不要被嫪毐所欺骗,干这种犯上作乱的事。

见秦德如此离散军心,长信侯嫪毐在城下大声叫喊道:“大王被奸人所挟持,不要听他的鬼话,赶紧攻城!”

为了揭穿嫪毐的谎言,秦王政亲自向卫尉王竭喝问道“王竭,难道你连寡人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

“不错,是皇上!”王竭对周围的将士们说。

“不要听他的,他已经被劫持。我奉太后之命前来救驾,赶快攻城!”嫪毐向王竭等人大吼。

接着,嫪毐又命他所带来的门客和家僮放箭。箭像蝗虫似的飞往城楼,但执盾卫士以盾牌紧密护卫着秦王政。

嫪毐见伤不了秦王政,便带着数十骑冲到王竭前面,厉声喝问:“王都尉,为什么不攻城?”

“君侯,未弄清楚大王状况之前,不便攻城。”王竭口气也非常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