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从秦皇到汉武:品读《史记》中的两大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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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沟通是渡过危机的关键(1)

【历史追踪】

秦王政八年,上党郡原属赵国的6个城池反叛归赵,并杀害了秦国所派的地方官吏。

相国吕不韦建议由长安君成蟜率兵平定上党叛乱。秦王政准奏。于是成蟜率兵10万前往上党平叛。

当时,随长安君成蟜征战的将领有嬴和、秦敢、嬴准、赵成、嬴悦、司马疾、严重、吕直和公孙错。

出发前,秦王政和吕不韦在灞上的长亭为成蟜设宴饯行。在饮宴中,秦王政有点不放心,他问吕不韦说:“这次作战,粮秣和后勤补给有困难吗?”

“应该没问题。因为各地都设有粮仓和兵站。虽然上党地区去年的收成不好,民间尚在闹饥荒,但军用储粮是比较充足的。”吕不韦回答说。

成蟜率军兵分两路向上党进发。一路由前军都尉秦敢率领攻打蒲鶮,一路由成蟜亲自率领攻打屯留。

成蟜大军长驱直入,未遭遇到任何抵抗。但他进入屯留城后,才发现屯留竟是一座空城,壮年男子早已全部撤走,留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粮仓也早被搬运一空。赵军对秦军采取了“坚壁清野”的战术,田里的农作物能收割的全都收割带走了,来不及收割的就放火烧掉;能征作军用的牲口以及能食用的家畜,也全都带走或隐藏起来。

开始,成蟜和嬴和还想因粮于敌。但是,当他们派军队到处搜查粮食时,不但没有搜到粮食,反而引来了一大群老弱妇孺伸手要吃的。而秦国原先派出的地方官吏,不是被杀,就是被掳走了,地方行政系统处于瘫痪状态。为了维持秩序,成蟜不得不重新建立军政府,派秦军人员兼管地方事务。不过,这些军事人员并不通晓地方政务,军民之间常常会闹出一些不愉快,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此时,赵、魏、楚三国又暗中合作,不断派出小股部队骚扰秦军的补给线,能够抵达前线的军用物资越来越少。

赵国的骑兵则加紧实施游击战,专门伺机攻击秦军的小股部队和后勤设施,弄得秦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得不处处设防,加派兵力警卫。

成蟜和嬴和认为秦军擅长攻击,不宜处处防守,不能将自己置于被动挨打的地位,应该主动攻击赵军。但是,吕不韦否决了他们的请求,要他们全力守住上党。针对他们在上奏中提出的上党物资缺乏,希望后方迅速补充一事,吕不韦批复说,后方会尽快增加补给,但前方也应该就地设法解决粮食问题。

在前线秦军严重缺粮之际,赵军忽然大举反攻。赵将扈辄率领20万大军消灭了秦军的外围部队,一举包围了屯留和蒲鶮,切断了两城之间的联系。赵军形成合围之势后,并不急着攻城,他们采取了围而不攻的战术,想让秦军活活被饿死。

成蟜和嬴和不断派人到咸阳求救,但吕不韦迟迟不发救兵,只是要他们固守。成蟜的军队陷入了内无粮草、外无救兵的绝望境地。

一晃半年过去了,赵军虽然也虚张声势地攻过几次城,但除了增加城内守军的伤亡,严重破坏秦军的士气外,他们并没有强行攻下城池的意图。很明显,他们想让秦军在饿得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投降。

成蟜召集诸将议事,嬴和鼓起勇气,以非常悲壮的口吻当着众人的面对成蟜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得不道出我的肺腑之言了。如果公子认为我有罪,有扰乱军心之嫌,即使判我车裂之刑,将我五马尸,那么我也心甘情愿。”

“嬴将军请讲。”成蟜说。

“公子,奸相吕不韦擅权误国,有意延误和中断我军的补给,又不准我们进攻,也不让我们撤退。现在我们被围,又不派兵援救。这明明是要借助敌人之手,消灭我们这支忠心保卫王室的军队。公子,今天赵国派使者来议和。使者带来了赵王的书信,上面说天下人都知道嬴政是吕不韦的儿子,只有公子才是先王真正的血脉……”嬴和悲愤地说。

“不要这样说王兄!”成蟜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传言在秦国也是尽人皆知,恐怕只有公子和大王不知道,因为没有人敢向你们提起。”赵成插嘴说。

“赵王信上还说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成蟜居然要嬴和继续说下去。

“赵王说,只要公子答应两国修好,他愿意联合各国支持公子登位,除掉擅权欺上的吕不韦。”

“那不是谋反吗?”成蟜沉思地问。

“差不多,不过大家认为是应该除掉吕不韦父子,恢复秦国玉室的正统。”

“那不行,传言怎可当真!即使是真的,王兄也是先王亲自选定的接班人,他当然是正统“都到这种时候了,公子还说这种话,是不是太……”嬴和苦笑着说。

“不,谋反不行!各位要记得,各位的家属都还留在秦国。”成蟜语带威胁地说。

成蟜的话音刚落,大家都鼓噪起来,甚至还抽出剑要求立即采取行动。

成蟜连忙喝住,等众人都插剑入鞘后,才无奈地叹口气说:“大家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公子,事到如今,只有与赵国议和,让赵国把粮食运来再说。”

“先运粮,后议和,这是我最起码的条件。”成蟜为了维持主帅的面子,就这样说了一句。

而远在咸阳的秦王政此时正秘密地接见了成蟜派回的使者,他从使者的口中得知上党的将士正处在危机之中。以往,他每次问吕不韦,吕不韦都说占据了屯留、蒲鶮两地的秦军正在整顿,重组地方政府,没有发生重大的战争。

于是,秦王政召集群臣,宣布亲政,并要御驾亲征。

出发前,秦王政任命吕不韦和蒙武共同掌管政事,桓齿乞全权负责运送粮料、后勤补给、准备增援军队等军政事务;另派李斯为长吏,专事负责对敌情报的搜集,策反敌国大臣和将军,并负责维护国家机密,随时查缉通敌谋反的军民,对大臣及地方官吏进行秘密考核。

秦王政的这一举措,奠定了政军分离,以及情报系统直属秦王的基础,不像以前,凡事都要经由丞相。

秦王政亲自率领10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杀向上党。一路上,他只遇到赵国和魏国军队象征性的抵抗,但在行军布阵上,他的军事天赋却让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将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正在他连战皆捷,急着赶去救助成蟜时,却得到了成蟜反叛的消息。秦王政非常痛心,因为成蟜发布了一项檄文,除了声讨吕不韦专权误国,结党营私,淫乱后宫等罪状外,把他也牵扯进去了,说他是吕不韦的儿子,不配继承秦国王位,只有他成蟜才是先王的血胤,才最有资格成为秦王。

看到那篇檄文,秦王政将刻着檄文的竹简劈得粉碎,立即挥师加速向上党进发。

不久,他从李斯那里得到了正确的情报,说成蟜是被逼的,而且如今已成了傀儡,实权完全在嬴和手里。

于是,秦王政立刻率军包围了嬴和。秦王政下令围城,10万精兵除了侧翼用部分兵力警戒,防止赵魏的奇袭外,全都参加了围城行动。他的主要目的是让城内的叛军看看他的的军威,最好是知难而降。

在巡视完攻击准备后,秦王对一切都感到非常满意。他派人到城楼下放声大喊:“大王要长安君说话。”

随后,秦王政将马一夹,向城楼下驰去。中军都尉想拦阻,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率领护卫跟了上去,紧紧护卫秦王。

城楼上一阵骚动,有人喊:“真的是大王亲自到了!”

随即,秦王政又对叛军将士喊话,对他们晓以厉害,希望他们识清形势,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划清界限,重新站到朝廷的立场上来。他的话在守城将士中引起了反响,城上一阵骚动,军心显然有了动摇。

一会儿,成蟜出现在城楼上。虽然他全身甲胄,却显得萎靡不堪,身边跟着嬴和诸将。在对话中,成蟜觉得对不起嬴政,从城楼跳了下去,摔了个半死。

秦王政一边令人救成蟜,一边下令攻城。一时之间,鼓声雷动,号角齐鸣,杀声震天,一场惊天动地的攻城战开始了。成蟜一走,叛军失去了号召力。有人打开城门,纷纷投降。嬴和等人见大势已去,纷纷横剑自刎。不到两个时辰,战争就结束。

秦主政下令毁城,将屯留人口全部迁往临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