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证下来了,陌鲟可以走了。
她是半夜的飞机,敲敲走的。送的人只有汪沈复。就连何净都不知道陌鲟走得那么匆忙。
汪沈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抱着她,安慰她,说,我等你回来。
在大洋的彼岸,有一个人在等你。
汪沈复拜托了在美国的学长照顾陌鲟。陌鲟突然就觉得美国其实也挺美好的了。
她回想了这几天的不愉快,只好拜托时间还有距离,产生不一样的美丽。
在飞机上,身边都是陌生的面孔,陌鲟不是自来熟,只好戴上眼罩睡觉,就算睡不着,也当假寐。
“What’sthis?Is’tyour?”
“No.It’snotmine.”
“Oh.Itisaphoto.Look,therearetwobeautygirls!”
“Yeah.Oh,behindthephotohassomeChinese,whataboutmean?”
“Letmesee……eh,themeaningis‘Sorry,Iloveyou.Mo.’.Yeah,justthis.”
“Couldyougivemeyourhands’photo?Itismaybemine.”
“Ok.Hereyouare.”
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的女孩洋溢着青春的面孔无所顾忌的大笑着。一个是陌鲟,一个是汪沈宥。拍照的是梁慧中。大学里的游侠三剑客,一个有真才实学的功夫,一个有不饶人的嘴上功夫,还有一个冷冷淡淡的在收拾残局。姐妹三人,现如今也不过风雨飘摇。
背后的字迹是汪沈宥的,她对她说:对不起,我爱你。六个字,包涵了两个人大学五年的所有情感,那么浅显易懂的字眼,还不是被破坏得遍体鳞伤。
陌鲟回忆那天白天汪沈宥说的话。
“小陌,我爱你。可是,我不能失去花让,他是我的精神支柱。你不爱他,就把他让给我好吗?你走得远远的,不要让他找到你。好不好?”
陌鲟看着相片,来回翻转,拿起一旁的笔写上:我也爱你。
“这位女士,你是到俄亥俄留学生?”一个绿眼棕发的老外操着蹩脚的中文跟陌鲟说话,听起来竟然是那么的亲切。
“嗯。是的。”
“专业是?”
“外科医生。”
“Yeah真棒啊小姑娘。很高兴认识你,我叫Jack,请问小姐芳名?”
听到这里陌鲟就觉得好笑了,虽然他的英语很蹩脚,但是知道的还挺多。
“你可以叫我Rose。”这真的是陌鲟的英文名,却不知道怎么那么凑巧。不过这个老外好像没有想象中的惊喜。
“我是到中国的大学教英语的志愿者,你是第一次出国吗?”
“嗯。”害得陌鲟虚惊一场。
“不知道能不能和你交个朋友?你知道我的中文,不是很行,我们还可以沟通交流。”
“呵呵。”
“聊得很开心么?你进去吧,这里太吵了不方便休息。这位先生,你随意,我们先走了。”
突然出现的花让让在聊天的陌鲟目瞪口呆,帅气的老外明显被花让的气场瞬间压倒了,只好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不知道这是您太太。”老外黯然的退回自己的座位。
“来。”花让的一个字一举手一投足仿佛都有魔力一般,陌鲟被施了迷魂咒,站起身任花让来着自己走进头等舱。
花让手里就是陌鲟的手,软软的小小的,暖极了。不是说女人都是前辈子折翼的天使么?怎么她的手脚都是那么暖的呢?
陌鲟还沉浸在自己混沌的世界里。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大半夜的花让会知道自己就在今天上飞机?也许是巧合呢。
陌鲟想不通就不打算继续想下去了,对于这一方面陌鲟很迟钝。回转过神来就发现眼前的场景早已变换了,而且自己的手还被别人抓着。
“请你放手。”
“你好像有些晕机,我刚才牵着你过来你一直都处于混沌状态,我怕你跌倒所以……”
“现在我已经坐下了!”
“哦。你要不要喝水?”
“我要睡觉,你随便。”陌鲟知道挣扎也是无用,但不如好好享受。反正真实如的生活她都体验过了,这些又算些什么。眼不见为净。再塞上耳机,耳不闻为清。
“好。你睡吧,待会吃饭叫你。”花让温柔的声音被阻挡在耳机之外,飘荡在机舱里,头等舱的客人都模模糊糊听到像是丈夫哄妻子的呓语,让梦境明亮了很多。
花让睡不着,机舱已经熄灯了,只有些暗淡的灯光。璀璨的是窗外的夜空,美丽不可方物。可是,再美的景也没有眼前的在淡淡发光的脸庞诱人目光。
他是怎么爱上陌鲟的呢?陌鲟长的很标致。小巧的鼻子挺秀着,让人有想咬一口的冲动。嘴巴在睡觉的时候微张着,应该是睡姿不正确,头过于仰了所以不自觉的嘴巴就张开了,花让知道有监控器,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吻了吻,了她有些干涸的嘴唇。陌鲟的眉毛轻拧着,似乎是自己有些惊了惊她,所以就蹙起了远山眉,眼球也在来回滚动,花让真怕她醒转过来骂自己流氓,不过她大概是真的累了,所以睡得比较沉,动了动换了个轻松的姿势继续睡觉。陌鲟的头枕到了花让的肩上,也只是碰了碰就要掉下去了,花让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的摆正她的头,用自己的肩和头轻轻夹住她欲下滑的小脑袋。
这会子花让想起了花凌菡—难道自己是因为花小菡才会喜欢陌鲟的?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变态吧!
花让很快消灭了自己这个恐怖的想法。
可是,仔细想来,却是真的找不到可以解释的理由。身边的漂亮女人不计其数,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的就被这张容颜诱惑到?可是,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是让他一见钟情的?是啊,他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竟然还会有一见钟情的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第一眼就到她的时候,她微笑着对自己打招呼,一说话就知道是南方人,软言糯语的和花凌菡嬉笑。不似于容越的端庄典雅,想来应是江南的女孩,总是那么让人想入非非。
也许就是那样被抓住了眼神,揪住了心口,她的一颦一笑就那样烙在自己心口了。想抓,可是又不能出手,那样轻飘飘的,怎么能经得住自己的大手?
那也不想放手。在花让的字典里没有放手这两个字,在花让的人生里更是没有,所以就得好好布局,想想怎么抓住这只小兔子。
本来就是信十足,花让没有在情场失败过。问题是他还没有真正爱过谁,只有别人往自己怀里撞自己不想要就推开,现在追人还是头一次。说出去真没人相信这是花让真正意义上的初恋—三十好几的初恋,青春期到来的也太晚了吧。可这也不能怪他,在他生活的环境,所有丑陋的一面都被花父狠狠的撕开过给他看,逼着他认识人的内心。自己带回家的女孩,还只是朋友而已,就跟自己的爸爸勾搭上了,那样残忍的现实,谁有那么强大的消化系统消化掉?虽然后来知道真相后还是不能释怀,所以,不是他青春期到来的晚,而是自己的青春期在还是萌芽状态的时候就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扼杀了。只好重新埋回土里慢慢生长。花让是个慢性子,因为有足够的把握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大东西,所以就不急不缓的慢慢来,急死太监皇上还在铭温茶。所以说花让的手下都是得有足够强大的内心支持才能在急速前进中掌握好老板的习性,知根知底才能长命百岁。这一点,高小飞同学是深有体会的。
他刚开始对于陌鲟也是采取了慢慢来的惯性姿态,这样的爱情才能细水长流,可是他似乎过于高估自己了,本以为掌握的资料已经够齐全的了,可是半路却杀出那么多程咬金。只好一个个解决掉,这样才有更多的道路通向陌鲟的内心,占据一席之地。
现在倒好,本来就不怎么看好的前景,又得搭上自己年轻是做过的傻事。
外部条件好解决。内心的阴影就不是武力智力能轻易达到的范围。
花让是被乘务员甜美的声音唤醒的。陌鲟还靠在自己肩上,睡得很香。花让示意乘务员,让她不要打扰到自己的爱人。
乘务员看着眼前这对年轻夫妇,心里无限艳羡。想到自己的前途,渺茫的就像空中之城。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那么好的运气,遇到那么善良的对方,简单的为自己织网,打造一片专属的安身立命之所,安全得就像你强健的臂弯。
“小懒猪,起来吃早餐了哦。”没有真正听到这声音的人真不敢相信这是花大少的真声!高小飞做梦也想不到现在的花让温顺得就像自己邻居养的一只温顺的苏牧。
“嗯……”陌鲟还想懒床。不知道自己正赖在花让的肩膀上,舒服得不想离开。
“你要吃什么呢?牛奶,还有全麦面包好么?”这会花让是真把陌鲟当花小菡了。
“嗯。”陌鲟翻了小脑袋,把脸埋在花让的脖子里,呼吸间全是难耐的痒。
“小家伙。”花让没想到熟睡中的陌鲟竟是那么的可爱,他期待不已。
陌鲟很郁闷,醒来的时候流的口水湿了花让的肩膀。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他故意把自己的头搬到他肩上的!
陌鲟没想到花让给自己点的餐竟然那么幼稚!虽然很健康,但是自己想吃寿司!不知道是谁那么狠,把机舱里存的寿司都订下了。只好乖乖的喝牛奶吃面包。同乘们都认为她怀了孕,吃的都是那么健康的食物,这位妻子在幸福中忘我的撒娇。
陌鲟还是觉得自己很丢脸,吃完了就继续睡。戴上熊猫眼罩打算睡
“别闹了行不行啊!”花让一会儿在陌鲟耳边吹气,一下又挂她的鼻子,然后捏住不让她喘气,一下又捋她的刘海,就差翻开她的眼罩了。
“快到了。”花小让及其委屈的说。
“那不是还没停吗?”陌鲟有起床气,更何况是被别人吵醒的。
“花太太,虽然怀孕了嗜睡,但是花先生也在旁边忙了很久了,基本上都没有睡过整觉哦。花太太你真幸福,小宝宝也一定很可爱!”美女乘务员在旁边微带指责的跟自己温言细语。
可是,她什么时候成了花太太了!什么时候怀孕了!什么什么都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