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欧也妮·葛朗台(名师1+1导读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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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资产者的面貌(6)

葛朗台太太看上去干瘦无比,肤色暗沉黄得如木瓜一样,做事动作迟缓,手脚不够麻利,一看就是长时间忍受痛苦和磨难的相貌身子骨显得很粗大,鼻子、脑门、眼睛都显出“大”的特点。乍一看上去就会让人联想起那种没有汁液和滋味的干果子,尝起来就像棉花套一样让人难以下咽。和葛朗台洁白的牙齿形成鲜明对比,葛朗台太太的牙齿黑黄而稀疏,脸部干瘪,嘴角上满是皱纹,下巴尖尖的向上翘起,就如一只木底的拖鞋似的。这个女人的脾气性情好到了极点,不愧娘家是拉贝特利耶家族。能说会道的克罗旭神甫总是找机会奉承她,告诉她当初的她长相并不难看,而可怜的葛朗台太太竟然天真地相信了。她就像天使一样温柔善良,可是她又像是一只渺小的蚂蚁那样自己的命运控制在别人手里,任人摆布。她拥有着极为罕见的虔诚内心,总是一副心平气和的谦恭神态,心肠又好,大家都很同情她,也很尊重她。她每次出门,丈夫给她的零花钱绝不会超过六法郎。这个女人虽然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姣好容颜,但她的嫁妆和继承的遗产却能让人眼睛放光,足足有三十万法郎。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总是自觉卑微,无法挺胸做人。善良多思的淳朴天性,使她地位卑微却从不抱怨或发牢骚,更不敢主动开口要钱,哪怕只要一个铜板。克罗旭公证人每当要她在各种文书上签字的时候,她从不多问一句话,总是默默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她的一举一动都受着自己内心深处的自尊情感的支配,这种自尊虽很愚蠢,而且还经常被丈夫误解和伤害,但她仍用自己宽大的胸襟来包容一切。她经常穿的一件发绿的丝质连衣裙,一穿就几乎是一年一条棉质的大围巾松松地系在脖子上,头上戴的草帽是自己亲手缝制的,腰间系着塔夫绸的围裙,灰黑的颜色,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黯淡无光,了无生气。她的鞋总是穿很久才会有破损,因为她几乎不怎么出门,走路很少。总的来说,她简直就是无欲无求。葛朗台先生偶尔会想起自己上次给太太六法郎的零花钱已经过去太长时间了,内心就会有点歉疚,于是就会在出售当年收成的合约上写上要买主给他太太一点佣金的文字。这样那些荷兰人或比利时人在买了葡萄酒之后会给葛朗台太太四五个金路易,这也成了葛朗台太太年收入中最大的一笔了。可是钱刚一拿到手,丈夫便会用各种借口向她借几个子儿用用,仿佛他们的钱袋是两个人共有似的。这个可怜的女人被忏悔神甫灌输了太多的可悲思想,她打心底里认为丈夫就是自己头顶的天,是她命运的主宰,如果她有机会能为自己的丈夫做点什么,那就仿佛是对她的恩赐似的,是她人生中的一大乐趣。因此整个冬天过完,她的那几个埃居就会所剩无几,都拿来还给丈夫了。每次葛朗台要给她零花钱去买些针线或女儿的衣着的时候,总是从口袋里掏出五法郎,当把自己的口袋仔细扣好之后,还会假惺惺地对妻子说:“亲爱的夫人,你呢,你这个当妈妈的不想要点什么吗?”葛朗台太太就总是维护着自己可怜的自尊轻声回答说:“哦,我嘛,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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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生生”、“瞥”等词语准确生动地写出了葛朗台太太的胆小怯懦,在家里毫无地位和尊严,也从侧面体现出葛朗台在家里的专制和冷酷。【用词准确】

对葛朗台太太的外貌描写生动细腻,真实再现了葛朗台太太在生活中所遭受的各种磨难。【外貌描写】

通过对葛朗台太太衣着的描写真实写出了她生活的单调乏味,毫无变化,缺少生机和活力,也表现了葛朗台的吝啬。【外貌描写】

葛朗台太太这种无私的高尚品质对丈夫来说毫无用处!葛朗台一直觉得自己对妻子很慷慨大方呢。如果有哲学家遇到了像拿侬、葛朗台太太和欧也妮这样的人,那么他肯定会对上帝的本性产生怀疑,绝对会认为这些人的存在是对上帝善良宽容本性的嘲讽。在大家第一次谈到欧也妮终身大事的那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葛朗台让拿侬到自己房间里拿了一瓶黑茶藨子酒,但是下楼时她不小心差点摔倒了。

这件事让她的主人很是生气,大声训斥说:“蠢猪,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难道你也会像别人那样站不稳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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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朗台对拿侬的差点摔不仅倒毫不关心,反而是一顿训斥和咒骂,体现出他冷酷无情和刻薄的性格特征。【语言描写】

拿侬委屈地解释说:“先生,是您楼梯的这级台阶不牢固了才这样的呀。”

“是呀,拿侬说得对,”葛朗台太太接过话来说,“昨天,欧也妮也差点从那个地方崴脚呢,你真的早该找人来修理修理了。”

“这样吗?”葛朗台看着脸色苍白的拿侬,便转换语气说,“今天正好是欧也妮的生日,你去拿酒又差点摔倒,那么你也一起来喝一杯酒,压压惊吧。”

“好呀!我还真是该喝一杯酒呢,”拿侬在听了主人的话后说道,“如果是别人拿酒,说不定连瓶子都摔碎了,而我就算真的摔倒了,宁愿摔着自己也不会让酒洒出来的。我会把酒瓶举得高高的。”

葛朗台听了她的话,一边给她倒了一小杯酒一边叹了一口气说:“哎,我可怜的拿侬呀!”

然而欧也妮却很关切地问:“摔着你了吗疼不疼说话时满脸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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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也妮简单的话语里充满了真挚的关切之情,体现出对拿侬的担心,说明欧也妮性格的善良和纯真。【语言描写】

“小姐,没呢,当时我腰杆子一挺,就又站稳了。”拿侬脸上带着自豪的表情说。

葛朗台这时打断他们的话说:“那好吧,趁着欧也妮的生日,我就答应给你们修修楼梯,你们这些人也真是,难道不知道走楼梯时踩边上那些还比较结实的地方吗?”

葛朗台刚一说完就起身去面包房拿修理工具去了,他拿着照明的蜡烛,从面包房里找来了木板、钉子和其他工具。而他妻子、女儿和女佣当时就被留在原地,没有了蜡烛照明,只有壁炉里的熊熊灶火还让人可以隐约辨识屋里的东西。

“需要我们帮忙吗?”当拿侬听见他修理楼梯叮叮当当的响声时,大声地问道。

老箍桶匠听见问话也大声地回答说:“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还能应付得了。”

葛朗台投入地修理着这段被虫蛀坏了的楼梯,还忘情地吹起了口哨,完全沉浸在对年轻时代美好时光的回忆里。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三位克罗旭先生来拜访了。

拿侬出去开门,从小铁栅栏往外看,便高声询问:“克罗旭先生,是您来了吗?”

“是的,拿侬,开门吧!”年轻的庭长回答道。

拿侬敞开大门,三位克罗旭先生借助从壁炉里射出来的火光才好不容易看清了通往正厅的入口。

拿侬闻到了花香才恍然大悟说:“噢,对了,今天是欧也妮小姐的生日,你们是来庆贺的。”

“对不起,诸位,请稍等,”葛朗台听见他的朋友们进了门,就大声喊了一句,“我马上来!我正在修理楼梯的台阶呢,这几级台阶坏了,得好好修理一下。”

“你就接着忙吧,不必招呼我们,葛朗台先生,小小烧炭匠,在家也是个市长。”庭长自鸣得意地用了一句谚语,希望大家能领悟其中所包含的奥妙,结果除了他自己大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这时候葛朗台太太和欧也妮起身迎客,年轻的庭长在屋子里黑暗的掩饰下对欧也妮小姐轻轻地说:“小姐,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很荣幸能给你祝福,我祝你年年快乐,岁岁健康。”

送上祝福之后,他还献上一大束鲜艳馨香的鲜花,这些鲜花即使是有钱恐怕在索漠城也难以买到。把花束递给欧也妮,然后他温柔地托起她的双肘,颇有绅士风度地在欧也妮脖颈两边各亲吻了一下。这个举动让欧也妮羞得满面通红,不知所措。庭长当时的模样像颗生锈的大铁钉那样碍眼,他在心里还洋洋得意地认为这就是求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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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当时庭长的样子想象成一颗“大铁钉”,体现出作者想象力的丰富,也贴切地写出了他当时的不合时宜。【比喻修辞】

“各位不必拘于礼节,”葛朗台这时走进来说道,“庭长先生,您就像平时过节一样,不必拘束。”

“礼节关键时刻也不能少,而且舍侄和令爱在一起,那还不是天天都像是节日!”克罗旭神甫笑着说,并且也不忘献上一大捧花束。

克罗旭看似随口说的一句话却暗中显示出他对葛朗台的奉承和想要和葛朗台攀亲的动机,他的虚伪和狡猾可见一斑。【语言描写】

神甫走到欧也妮身边,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手。克罗旭公证人则中规中矩、毫不客气地吻了吻姑娘的两颊,并感慨道:“真是时光飞逝呀,一年十二个月又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只要觉得哪句玩笑话特别有趣,葛朗台便会一直说下去,没完没了。他把手里的蜡烛放回座钟前面,屋子里顿时明亮了起来,他有些兴奋地对大家说:“既然今天是欧也妮的生日,那么我们也索性点亮所有的灯,让大厅里灯火通明吧!”

说完他就很小心地把烛台上的其他枝子一一拿下来,重新安装到烛盘上。这时候拿侬递过来缠绕着纸卷的新蜡烛,葛朗台把它插入洞眼,然后固定、点燃,这连串动作熟练而利索。然后他走到妻子的身边坐下来,眼光一一扫过这几位客人、女儿和这两支蜡烛。克罗旭神甫身材矮胖,浑身都是肥肉,看起来圆墩墩的;他戴着一顶红棕色的假发,看上去显得脑袋都有些扁平;整张脸看起来像个嗜赌如命的老太婆。他坐在那里,把套着带有银搭扣大皮鞋的双脚往前一伸,似乎是不经意地问道:“噢,今天是欧也妮小姐的生日,格拉桑一家还没来庆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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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克罗旭神甫独特外貌的描写充分显示出他是多么丑陋和让人恶心,尤其是像“嗜赌如命的老太婆”,暗示了作者对此人的厌恶之情。【外貌描写】

“嗯,还没来。”葛朗台用不带任何情感的语调回答道。

“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他们应该不会忘记,会来吧?”老公证人习惯性地晃动着他那张漏勺般的大麻脸,接着问道。

“我想他们应该会来的,也快来了。”葛朗台太太用柔和的语调回答道。

“今年的葡萄收成如何,您的葡萄应该收完了吧?”德·蓬风庭长转换了一个话题接着问葛朗台。

“已经收完了!”葛朗台老头边说边站起身来,他在宽大的厅堂里昂首挺胸,一副很有气势的样子,踱过来踱过去,一会儿又信心满怀地补充了一句说,“所有葡萄都收完了!”正说在兴头上,忽然,他从那个通向厨房的门,一下子瞥见了大个子拿侬正点着一只蜡烛,准备坐在灶膛前纺麻,不和他们一起来参与这喜庆的活动。于是他腿脚利索地一下子跨入走廊,在那里大声喊道:“拿侬,你来和我们一起热闹不好吗?赶快过来,把灶火熄了,蜡烛也灭了!真是的,屋子这么大,难道盛不下你吗?”

“一下子”、“跨入”两个简单的词语生动地写出了葛朗台为了让拿侬节省蜡烛而急切和生气的心理,形象地表现了守财奴的本性。【动作描写】

“对不起,先生,我是看见您有贵客来访,我在那里不合适。”

“你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大家不都是上帝创造出来的吗?”葛朗台大声说着话,说完又重新来到庭长身边,语气平缓地对他说:“您地里的收成都出售完了吗?”

“还没有,说实在的,我想等等再出售。今年的酒质特别好,过两年味道会更美。大家都明白,只要有葡萄酒卖,大家就都商量好,定一个统一的价格再卖。今年那些精明的比利时人可别再想和我们斗了。如果他们现在嫌贵不买,那么将来肯定会后悔,并且还是得回头买回去。”

“这一做法很对,只是我们一定要咬住价格不放才行。”葛朗台说这话时那冷酷的语调让庭长忍不住想要发抖。

“他现在说这样的话,可到时候他是否暗地里偷偷把自己的葡萄酒卖掉呢?”克罗旭心里没底,不知葛朗台先生说这话的真实意图,不免在心里犯了嘀咕。

正在这时,门口的槌子声响了起来,是格拉桑一家子来拜访了。葛朗台和克罗旭神甫刚刚开始的谈话就这样被打断了。

先进来的是德·格拉桑太太,这个女人身材矮小、丰腴,性格活泼开朗;她的皮肤总是白里透红,显示着健康的颜色。她曾经在外省度过一段清修般的生活,向来洁身自好,由于保养得好,所以她四十多岁了仍然看起来像年轻姑娘一样。她们这种女人就好比玫瑰花,虽然已经过了旺盛的季节,但看着仍然相当有愉悦感,花瓣仍有若有若无的残香,只是花瓣缺少了生气和亮色。她在自己的衣着上相当花费心思,所有的行头几乎都跟随潮流趋势,从巴黎辗转托运而来。在穿着打扮上,她绝对是索漠城的时尚风向标。在家举行各种晚会对她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她的丈夫是一名军人,曾当过帝国禁卫军的军需官,后来他在奥斯特利茨一役受了重伤,不得不退伍回家休养。他的生活习惯一直受着军人率直风度的影响,不过对葛朗台先生仍然保持着相当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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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比喻的修辞手法把女人比作“玫瑰花”,生动形象地写出了四十多岁女人的独特魅力,虽然不再鲜艳,但风韵犹存。【比喻修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