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你在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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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失恋小讨论(2)

她不说这话还好,只瞬间林念之眼泪啪啪地往下落,看来是触动了伤心处:“可我真的有点爱他,他人好,温柔,细致,而且让我感到激情和快乐。我真的搞不懂,男人是怎么想的,他们想要干什么?”

兰珊适时地递上面巾纸,没有吭声。她没有经验,只好闭嘴。郭贝蕾像是遇到了她的强项,不管林念之受得了受不了,一味地把话语像机关枪扫射一样,扫了过来。

“好了,林大作家,你爱他什么?就是他在做爱上有点技巧,让你有几次高潮罢了,什么爱不爱的,你是受不了他先离你而去。”

林念之唯唯诺诺地低语:“可我就是爱他呀,真的是爱。我想要的是爱情,真正的爱情,为什么就又没有了?”

“你被自己的爱情小说搞糊涂了,你们那根本不是爱,是性快乐。清醒点,大小姐,这年头还奢望什么你死我活的爱情。”郭贝蕾又提高声音,故意要与莎拉·布莱曼一起给这房子制造噪音一般。

“可我真的痛苦。我觉得挨不过去了,要死了,你们知道吗?我哭了两天,没吃没喝,哭了睡睡了哭,简直绝望透了。你们说,他凭什么甩我?”林念之用面巾纸清了清鼻子,此刻面前的地板上已雪花般散落着她用过的面巾纸。她再清了清嗓子,声音似乎有点沙哑:“你们说说看,他凭什么?他难道不爱我,仅仅是玩?可干吗不去找二十岁的小女孩去?”

郭贝蕾向兰珊吐了吐舌,转身到洗手间,在那里听不到林念之的唠叨声,只有莎拉·布莱曼的歌声能穿透墙壁。郭贝蕾仔细听了听,是《战争不再》,她直磨到《求主重怜曲》才走了出来,可林念之像祥林嫂一样还在诉苦:

“他凭什么离开我?我们很快乐,很和谐,而且他也这样说呢!可他为什么要离开?”

郭贝蕾身经百战,根本不把林念之的失恋当回事,开始还耐心地劝,过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

“什么爱情不爱情,罗亦夫说爱你了吗?男人爱一个女人,就会给这个女人金钱和时间,他给了你什么?对,这三个月他是陪着你,那是因为你也可以给他带来肉体的快乐。男人嘛,总是容易厌倦的,何况他是搞保险的。依他的投机心理,他也不会跟比他大五岁的女人周旋太久。你别忘了,他是农民。”

林念之愣得嘴巴张了张,低声说:“可他帅气得很,一点都不土气。”

“不土气怎么了?再怎么也改不了他农民的本性,他肯定是急功近利,又没有品味的。”

“别那样说他,贝蕾。不管怎么说,我也爱他。”

郭贝蕾越说话越粗:“爱个狗屁,根本不是爱。我明白得很,只是性的快乐罢了。有时做爱多了,以为性爱就是爱情,我就不会有这样愚蠢的想法。”

“可我,真的很伤心,他甩了我。”林念之生气般地站起来,眼泪没有了,脸上是让人捉摸不定的冷漠。

“对了,这正是问题的关键。你是心理不平衡,如果是你甩了他,你就不那么痛苦了。就当作那样吧。”贝蕾打开一个食品盒,拿起一块巧克力放到了嘴里。兰珊始终没发一言,她把碗盘收拾到厨房,默默地洗了,然后又不声不响地坐在沙发上,看郭贝蕾这样说林念之,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一开始就不赞同你跟个小你五岁的男孩子谈恋爱,年龄小,不可靠。”

还没等林念之回话,郭贝蕾又抢去了:“狗屁,这跟年龄没关系,别听没恋过的人瞎掰,是念之不该这样认真。”

兰珊不同意了,把胖胖的圆脸一抬:“谈恋爱不认真,干什么认真呀,哪像你男朋友处了一个营,最后还没把自己嫁出去。”

郭贝蕾面对比自己小的兰珊,不去计较,笑了笑说:“我就没打算嫁人,倒是你,是我们这个城市的老大难。”

兰珊气得脚一跺,快要掉泪了。林念之本来心里就够烦的,看着她们斗嘴,鼻子都要气歪了:

“哎,我说,姐妹,是我失恋,你们也不安慰我,倒来添乱。”

郭贝蕾双手夸张地抱了抱头:“好,大小姐,诉苦吧,祥林嫂。”

林念之根本不管郭贝蕾说什么,知道自己道出来会轻松些,她又忍不住说道:“我就是想不通,当初他可是口口声声说爱我,说要照顾我,给我温暖。人怎么这么可怕,说变就变,一转眼爱就没了,而人也像蒸发了一样,从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们说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有问题?”

林念之像是真的受了伤,一会儿声音激昂,宛如好斗的母鸡,一会儿音量小得气若游丝,仿佛被什么重物击垮了一般。她的两个好友看着她心痛,兰珊拉住她的手,静静地看她:“别那么伤心,过去就好了。再说,有我们呢。”

郭贝蕾自由散漫、狂傲惯了,晓得软言求劝只会让念之更悲伤,在她看来失恋的疗伤就是要不留情面地打击:“什么爱情呀,这世上有爱情吗?男人说我爱你,宝贝,那只是为了把你搞上床。新鲜劲一过,什么情呀、爱呀、温柔的,都像高潮一样哗哗地落潮了。我说,念之,你还写小说呢!这点都不懂,对爱情能当真吗?对男人能当真吗?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没谈过恋爱。男人的嘴脸也见过了吧,还为这个无足轻重的罗亦夫伤心掉眼泪,真是不值。”

林念之把长发往后拢了拢,手指头塞到了嘴里。她一紧张,一有心事就这样,稚气得像小孩子。她不看郭贝蕾,只一味咬指甲:“贝蕾,你不知道,这次我真有点上心了,我感觉自己爱上他了。这两天我的心像针扎般的痛。”

“不要说爱他,现在你要对自己不停地说,不爱他,你也是玩。

对保险公司的业务员你还当真呀,你的品味哪去了?还不如你去年处的画家,新潮又有艺术品味,而且那个律师也不错了,你还不是把人家甩了。你是当事者迷,小说写得犯糊涂了。你现在对他还有依恋,那是因为你的荷尔蒙这两个月分泌得过多,还没有撤退。其实只是时间问题。我都能想象,即使现在罗亦夫不离开,不出一个月你也要把他甩了。你这人我清楚,不会长时间忍受这样平庸的男人。你说对不对?”

林念之被郭贝蕾说得哑口无言,眼球茫然地转了几转:“也许你说的对,可这会儿就是心里不舒服,脑子转不过来。怎么也轮不到他甩我,对不对?我想这次我被他击垮了。”

“你不会垮的,念之,你那么有魅力,美丽,又有才华,你还会和以前一样吸引男人的。”兰珊穿的是粉红色套裙,凯撒牌子,坐在沙发上显得有点古板,连她说出的话也规整得有板有眼,“我一直好崇拜你呢,别消沉,念之,你这样我会受不了的。”

“别酸了,兰珊。念之这些年是被男人宠坏了,围着她转,送花,请吃饭,适时地爱上一把。她都被捧到雾里了,哪曾想着男人也会甩她。我说的对不对,念之?这些年你是骄傲得有点自恋,忘了只要是人都有失败的时候,三十二岁了,失恋次把算得了什么!”

林念之脸色比方才好看多了,向后扩了扩手臂,询问地看着她们俩儿:“好,就算这样,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说……”

“你……”

郭贝蕾、兰珊像要抢头功似的,争着说话。郭贝蕾年龄大,有了大姐的风范,向兰珊做了个请的手势。兰珊想了想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忘掉那个罗亦夫。”

“鬼都知道,问题是怎么做?”郭贝蕾总爱抢别人话。

“你急什么?听我慢慢说嘛,念之最好立刻离开这个城市,到外面去度假,云南、新疆都可以的。旅行见的多了,也就忘了这段不快的感情,等她一个月回来,定是个焕然一新的林念之。”

林念之笑了笑:“的确,旅行我也是挺想去的,可是上个月接了晚报的专栏,每天要有篇文章,而且又是求别人开的,怎好中途变卦,不行。”

看着郭贝蕾一脸的坏笑,念之就晓得她不定出什么馊主意,踢了踢她胖乎乎的脚丫:“知道你没什么好话,说吧。”

郭贝蕾故意不去看她,理了理头发,这才看着林念之笑了笑说:“其实,兰珊的点子不错,旅行是治疗失恋最好的药了,没想到没恋爱过的兰珊也有好点子哟。可是你现在走不了,再好的药用不上也是水中月、镜中花,白搭。我想呀,有个最便当、最实用的办法不妨试试。”

“什么办法,快说。”兰珊似乎比林念之还着急。

“丢了’男人还得用男人补,最好给你找个性伴侣,别谈什么爱情,让身体先别空着。女人身体空着就徒增烦恼和伤悲。”

兰珊吓得嘴巴张得老大,林念之脸一红:“瞎胡闹,找性伴侣,太恐怖了。没爱怎么可以呢?我不行,绝对不行。”

郭贝蕾此刻神采飞扬,修长的穿着褐色丝袜的腿向上抬了抬,直给林念之抛了个媚眼。“有什么不行的?这年代,笑贫不笑娼。你看那些人模人样的已婚女人,对找婚外情、一夜情热衷得很。看你老土的,还作家呢?人家上海那些女作家,多会生活,赚钱玩乐两不误。

你该解放思想,向人家学习了。”

林念之狠劲地摇摇头:“前几天还跟罗亦夫在一起,现在就要换个人,我接受不了。不像你什么样的男人都行,我得先有爱。再说,这也忒快了。”

“就是,让念之静养几天,好好想想,交男朋友可不是上街买东西,说买就买。”兰珊向来纯真保守,绝不赞同郭贝蕾的点子。

“好了,算我没说,那你就继续痛苦吧,别再给我们抱怨,年龄不大,像个腻歪歪的小怨妇,让人看着都没心情。你好好想想,如果想通了,从我的‘后备箱’给你划拉个男朋友,包你满意。”

郭贝蕾口无遮拦的话再次惹笑了林念之:“我才不要你的呢,再好的也是你用过的。我们可不想跟你共享男友。”

郭贝蕾冷不丁又踢了一下念之的小腿:“还没脱离水深火热的苦海,就挑三拣四的。你有什么好的男士介绍给我,我不嫌。”

林念之夸张地举了举右手又指指自己:“好的我才不舍得呢,留给自己用了。”兰珊笑得前仰后合:“真有你们的,不害臊,不就是失恋一回嘛,瞧,搞的像是缺少男人的三八婆。”

“我们才不像你,假正经,假修女。我们要的是真实的快乐。”郭贝蕾并不生气,也许时间长了,她也懒得跟兰珊说教,不一路人,说不通的。正说着,郭贝蕾充满青春气的F4音乐的手机铃声欢快地响起了。郭贝蕾看着手机,向念之她们眨了下眼,马上换上了娇滴滴的声音,“呵,杨老板呀,什么,你在唐朝夜总会。我嘛,跟女友在一起了。吃饭呀,我这里走不开。什么?王区长也在,好吧。不用司机接了,我打车过来。”郭贝蕾潇洒地关了手机,对她们摊摊手,“抱歉,我要走了,还是趁年轻多快乐一把吧,及时行乐,才是正理。何况陪那些老家伙们吃顿饭还有钱赚。念之,凡事想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多的是。”郭贝蕾说着已站起身,向门廊走去,突然转过头问:“兰珊,你走不走,我可以把你捎到政府路。或者,你跟我一起去,见见世面。要不,念之也一起去吧。”

兰珊摇摇头:“我陪念之呆会儿,你不用管了。”

林念之笑着对兰珊说:“不用,谢了。你还是跟贝蕾走吧,要不一会儿下班高峰期你又要挤中巴。我没事的。”

“真的,你真没事?”兰珊看林念之一脸的平静,想或者让她一个静静也好。

林念之点点头,兰珊这才走到门口不急不慢地换鞋,惹得郭贝蕾在旁边直催。

谢天谢地,她们总算走了。莎拉·布莱曼歌声不知什么时候停的,屋里静得像夏季平静的湖面,这时林念之甚至能感到自已长裙的摇曳声。还好,卢敏秋今儿没来,否则她那张律师利嘴不定说出什么刻薄的话来呢。唉,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四个女人。奇怪,一下午电话都没响一下,莫非大家都晓得我失恋了,故意冷落我。林念之心里乱乱的,无聊地把电话听筒拿起,没错,是正常的长音。

这一会儿,林念之有些落寞,手机也不想打开,真是寂寞又无聊。给晚报的稿子还没写,编辑说最晚明早八点要。林念之感到又沮丧又有压力。男朋友消失而去,而稿子还得写,生活还得继续。

林念之脱掉了漂亮的海蓝长裙,这在G2000店里买的名品也没赢得女友的注意和赞扬。往常不管她们谁穿件新衣服,大家都要品评一番,看来她失意的心情影响了大家。林念之换了身舒服的家居服,坐到床上,笔记本电脑也从实木的写字桌上搬到了床上。

她打开电脑。

原本是要写稿子的,可她不由自主地点开了Internet。

两天没上网,该有些邮件吧。她迫切地想看到来自德国魏玛的邮件。特别在这一刻,她失恋的心急需远方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