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老夫子诠解三国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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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张飞夜战马超是否属实?

《三国演义》第六十五回写的是“夜战马超”,这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情节。说的是益州牧刘璋被刘备所攻,向汉中张鲁求救。张鲁遣马超进攻葭萌关,张飞请命前去迎战。二虎相遇,展开一场恶斗。斗了二百余合,不分胜负。这时,天色已晚,但两人都杀得兴起,不想就此收兵,而非要比个输赢。于是,两军点起千百个火把,二将又苦斗一番。这真是一场奇妙的战斗:雄关之前,夜幕之下,火光闪闪,鼓声阵阵,一个虎须大汉和一个锦袍将军杀得难分难解,多么壮观的场面啊!它把张飞、马超的威猛形象写得活灵活现。

不过,这是小说的艺术情节,读者可不要把它当作历史事实了。依有关史籍来看,当刘备进攻刘璋之时,刘璋并未向张鲁求救,张鲁也不曾派兵支援刘璋。《三国演义》虚构刘璋割地求救于张鲁,只不过是为了引出马超。谈及马超,《三国志·蜀书·马超传》是这样写的:“(马超)奔汉中依张鲁。鲁不足与计事,内怀于邑。闻先主围刘璋于成都,密书请降。先主遣人迎超。”裴松之注引《典略》说得更具体:“(张)鲁将杨白等数害其能,超遂从武都逃入氐中,转奔往蜀。”由此可见,马超在张鲁手下很不得志,而且受到张鲁的某些心腹的忌恨,于是逃离汉中,辗转投奔刘备。他根本就没有带兵进攻葭萌关,又怎么可能与张飞交战呢?

那么,罗贯中为什么要虚构这个情节呢?这是因为马超作为三国时期的一员猛将,其勇武闻名遐迩,连曹操都曾惊叹:“马儿不死,吾无葬地也。”他后来成为蜀汉的大将之一,自然会受到“尊刘”的罗贯中的尊崇。然而马超又是一个悲剧人物:建安十六年(211年),他与韩遂等起兵反曹,在渭南之战中惨败,其父马腾与宗族二百余人皆被诛杀;建安十八年(213年),他攻占陇上郡县,又被杨阜等起兵打败,妻子被杀,势穷力竭,不得不投奔张鲁;建安十九年(214年)归顺刘备之后,他虽然地位比较显贵,先后任平西将军、左将军、骠骑将军,但因不是刘备嫡系,并未真正受到重用。一世英雄,却落得家破人亡,报仇无路,其心情之悲苦是可以想见的。罗贯中出于对这位虎将的同情,精心设计了马超大战张飞的故事,使其英武形象再一次焕发出夺目的光彩。同时,这个情节也为张飞形象添上了精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