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路路通觉得脊梁骨发凉。不过,他对主人的信任却丝毫未减。
现在,想个什么办法让福格先生待在车厢里不出去,以免他和那个上校碰上呢?这应该不难,因为福格先生是个生性不好动、好奇心也不强的人。不管怎么说,便衣警察以为找到了一个办法,因为,没过多大会儿工夫,他就对菲利斯·福格说:
“先生,在火车上这么待着,会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也会觉得时间太长。”
“确实如此,”福格先生回答,“不过,时间还是在分秒不停地过着。”
“在邮船上,”便衣警察接着说,“您常打惠斯特牌吧?”
“对,”菲利斯·福格回答,“不过,在火车上就困难了,没有牌,也没有搭档。”
“噢!那还不好办,牌可以买,美国的火车上什么都卖。至于搭档,如果碰巧夫人……”
“没问题,先生,”那年轻女人立即接过话茬,“我会打惠斯特牌。英国的教育里有这项内容。”
“我呢,”菲克斯接着说,“我正想练练,打得好点儿。好吧,我们三个人来,缺一个,算是‘明家’……”
“就照您说的办,先生。”菲利斯·福格说。能够打他喜欢玩的惠斯特牌,即使是在火车上打,他也高兴。
路路通被派去找列车员,一会儿就回来了,带来两副牌,一些筹码,还有一张铺着台布的小桌子。应有尽有,一样不缺,他们开始玩牌。阿乌达夫人的牌技还可以,甚至还受到了生性严格的菲利斯·福格的表扬。至于那位便衣警察,那可是个高手,和菲利斯·福格旗鼓相当。【成语:“旗鼓相当”言简意赅地表现了两个人的牌技水平相当。】
“现在,”路路通心里说,“我们把他拖住了,他不会出去活动了!”
上午11点,火车来到了太平洋和大西洋分水岭的一个点上,这里就是帕斯-布里热,海拔7524英尺,是穿越落基山脉的铁路的最高点。再过200英里左右,旅客就要到达直抵大西洋的大平原了。在平原上修铁路,那就容易多了。
12点半,旅客们曾一度瞥见哈利克要塞,那是这一带的制高点。再过几个小时,火车就穿过落基山了。因此,完全可以希望火车在通过这段难走的地段时不发生任何事故。雪停了,天干冷干冷的。被火车头吓得飞起来的大鸟向远方飞去。平原上没有猛兽,既没有熊,也没有狼,放眼望去,一片荒凉。【景物描写:通过写“干冷”的天气,被火车“吓”跑的大鸟和没有一丝生气的原野,形象地表现出火车经过的地方荒凉的特点。】
在车厢里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顿午饭之后,福格先生和他的两个牌友接着又打起了还没打完的惠斯特牌。就在这时,汽笛声骤然响起,火车停了下来。
路路通把头探到车厢门外,看不出来为什么要停车,附近没有车站。
阿乌达夫人和菲克斯不禁担心起来,怕福格先生想下车。可是,福格先生只是对仆人说了句:
“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路路通飞快地下了车。大约有40名旅客离开了自己的位子,这其中就有斯坦普·W.普罗克特上校。
火车停在了一个信号灯前面,信号灯已经变成了禁止通行的红色。车长和司机都已经从车上下来,正在和一个巡道工激烈地争论着什么,那巡道工是下一站梅迪辛博站的站长派来迎火车的。有几个旅客走近他们,也参加了讨论——这几个人中间,有上面提到过的那个普罗克特上校。他说话声音很大,而且还蛮横地指手画脚。【成语:形象地描绘出上校说话时放肆的样子。】
路路通走近那一群人,听到巡道工在说:
“不行!没办法,过不去!梅迪辛博桥摇晃了,已经承受不住火车的重量。”
他所说的桥是一座吊桥,横跨在距离火车一英里远的一条激流上。据那个巡道工说,桥快塌了,好几条铁索都断了,根本不可能试着通过,太危险。巡道工说不能过,一点儿都没有夸张。另外,就美国人大大咧咧的习惯而言,可以说,他们要是一谨慎起来,就到了不谨慎就等于发疯的地步了。
路路通不敢去通知主人,就在那里听着,咬紧牙关,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比喻:用“石像”比喻路路通,生动、形象地刻画出路路通此时既想不出办法又不能通知主人的神态。】
“可是,不管怎么说,”普罗克特上校大声说道,“我想,我们总不能就这样站在雪地里等着生根吧!”
“上校,”车长说,“我们已经打电报给奥马哈车站,让他们调一列车过来,不过,那车不可能在6点钟之前到达梅迪辛博。”
“6点!”路路通叫了起来。
“大概得6点,”车长回答,“而且,我们徒步走到车站也需要时间。”
“徒步走!”所有的旅客都叫了起来。
“可是,车站离这儿有多远啊?”有人问车长。
“12英里,在河对岸。”
“在雪地里走12英里!”斯坦普·W.普罗克特大声说道。
上校接着就是一通骂,骂铁路公司,骂列车长;路路通气得要命,差点儿就跟着他一块儿骂起来。这里遇到的是有形的障碍,这一次,主人的钞票不管用了。
旅客们普遍感到失望,晚点不说,还不得不在满是雪的平原上走十几英里。因此,吵嚷声,喊叫声,咒骂声响成一片,如果菲利斯·福格没被惠斯特牌吸引住,他的注意力肯定早被吸引过来了。
然而,路路通觉得必须把情况告诉主人,于是,他垂着头朝车厢走去。【神态描写:“垂着头”写出了路路通此时毫无办法的沮丧心情。】就在这时,火车司机,一个地道的美国佬——名字叫福雷斯特提高了声音说道:
“先生们,每个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从桥上?”一个旅客问。
“从桥上。”
“坐在火车里?”上校问。
“坐在火车里。”
路路通止住了脚步,贪婪地听着司机说的话。【形容词:生动形象地表现出路路通渴望听到问题得到解决的消息。】
“可是,桥要塌了呀!”列车长说。
“不要紧,”福雷斯特说,“我相信,把车速提高到最大限度,就有可能冲过去。”
“真是活见鬼了!”路路通说。
可是,有相当多的旅客立即被这个想法吸引住了。这项提议尤其让普罗克特上校感到高兴,这个人爱头脑发热,觉得这件事可行。他甚至提到,工程师们曾经想象过,让火车以最快的速度跨越“没有桥梁”的河流,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到了最后,跟这个问题有关的人都站到了火车司机一边。
“我们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能够过去。”一个人说。
“百分之六十。”另一个人说。
“百分之八十!……百分之八十!”
路路通愣了,虽然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只要能够过得了梅迪辛博河,什么办法都想试试,但司机的这个建议还是让他觉得太“美国式”了。
“还有,”他想,“有一件做起来很简单的事,这些人怎么就没想到呢?”
“先生,”他对一位旅客说,“司机建议的办法,我觉得有点儿冒险,可是……”
“有很大的成功机会!”那人答道,说完就背过脸去。【动词:形象地写出了那个旅客不愿意听路路通说话的样子。】
“我知道,”路路通又对另一个旅客说,“可是只要想一想……”
“用不着想,没这个必要!”那美国人耸了耸肩说,“司机说了,能够过去!”
“那当然,”路路通附和着,“能够过去,不过,更为谨慎的办法也许是……”
“什么?谨慎!”普罗克特上校大喊大叫地说,偶然听到的谨慎这个字眼让他跳了起来,“高速前进,听明白了!高速前进,懂不懂?”
“我知道……我懂……”路路通一再地说,谁也不想让他把话说完,“不过,有个办法,即便不说是更谨慎——既然你们觉得这个字眼刺耳——至少也可以说是更合乎情理……”
“谁在说话?”“说什么呢?”“有什么可说的?”“那个说‘更合乎情理’的人要干什么啊?”你一言,他一语,嘁嘁喳喳,叫个不停。可怜的小伙子不知道跟谁说话是好了。
“你是不是害怕了呀?”普罗克特上校问他。
“我?害怕?你开什么玩笑!”路路通叫了起来,“那好,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法国人不比美国人胆小!”【语言描写:写出了路路通内心不服输的心理。】
“喂,全体乘客,上车了!”列车长喊道。
“好!上车,”路路通重复了一句,“上车了!立刻上车!但你不能不让我这么想:人先徒步过桥,然后火车再过,这更合乎情理!”
可是没人听他的,也没人想知道他的想法有没有道理。
旅客们又都回到车厢里,路路通也重新坐下,对刚才发生的事,他一声没吭。打惠斯特牌的人还在全神贯注地打牌。
机车用力地拉了一声汽笛,【拟人:将机车比拟成司机,形象地写出了机车拉笛启动的样子。】司机把车往后倒了倒,倒了大约一英里。
随着汽笛的第二次鸣叫,火车开始前进,慢慢的,速度越来越快,一会儿就快得吓人了。只有不住的轰鸣声在辽阔的大地上传得很远,活塞速度达到了每秒进退20次,轮轴冒起了青烟。可以说,以时速100英里前进的火车,给人的感觉是:整个火车对铁轨已经没有了重量,速度把重量抵消了。
火车像闪电一样,嗖的一声就过去了,【比喻:把火车比作“闪电”,形象地表现出了此时火车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最高速。】车上的人什么也没看见,可以说,火车是从此岸跳到彼岸的。火车在狂奔,司机在冲过车站5英里之后才把火车停住。
让人感到吃惊的是,火车刚刚通过,早已糟朽了的桥就轰然倒塌,一头栽进了梅迪辛博河。【动词:“栽”字准确地描写出了大桥轰然倒塌的样子。】
写一写,练一练
A.幸运 B.运气
1.有时候,( )真的是会影响到人们对事情的判断。
2.喜欢微笑的人,总是能够得到( )女神的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