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代人,尤其是城市里的人来说,要静坐两个小时,恐怕是一件痛苦万分的事情,可是对于我们修行之人来说,这两个小时却是很短暂的,正如那些寺院里面的僧人,很多人不明白说为什么那些和尚能够在一个蒲团上面坐那么久,一动也不动的,其实他们这可不是白坐在那里,而是在“悟”。至于他们悟的什么,怎么悟,咱们日后在叙,毕竟人生在世,要悟的东西甚多,而他们就是在悟这些东西,待到完全参透之时,便是成仙得到之日,不过这过程,哪里那么容易。
当然,我现在打坐,并非在悟,而是将这件事情的前后串联起来,接近一年的时间修炼那本秘录,对于静心来思考问题这一方面,我还是有些心得了,至少不似从前冒冒失失的了。
如此想着,眨眼便到了一点多钟。
我睁开眼睛,悠悠此时也在一张凳子上面打坐,灵体微微离开凳子,悬空而立,看样子练得还挺认真。我伸了个懒腰,刚刚想叫一声悠悠,结果这小鬼头却是突然眼睛一睁,看着闹闹的那个卧室,对我道:“哥哥,来了”
我也看向那个卧室,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悠悠的感觉应该不会失误,当即也立马起身,从包里面掏出一道聚魂符,跟在悠悠的身后。
这是半吊子告诉我的方法,意念本就是一个玄之又玄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比鬼魂还要难办,用这个聚魂符,只是为了抓住那一丝意念,使其附着在符纸之上,然后在用其他手段找到闹闹的魂魄。
我小步跟着悠悠进入了闹闹死亡的卧室之中,刚刚想问悠悠在哪个方向,悠悠却突然身体一转,朝着门外而去,说跑了。
我一愣,不过也立马反应过来,跟着悠悠跑了出去,只见悠悠停在了门前,双手握拳,发出微微的蓝色幽光,对我道:“林开哥哥,那个意念就在这间屋子,躲起来了”。
我将符纸放到胸前,问能不能将它找出来?悠悠闭着眼睛感应了一会儿,摇头,说不行,那张纸上面的东西我还没有全部学会,只能感应到它的存在,它如果刻意藏起来,我找不出来。
我点点头,让悠悠守好,自己则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应起了周围的浑沌之气。
气场是一个很微妙的东西,闭上眼睛细细的感觉,默念着金刚萨锤普贤法身咒,仿佛置身于一个圆形空间之中,一圈圈的气流以本我为中心流动,而就是这一圈圈晃动的气流之中,却是出现了一股不和谐的气流,一直停在原地,丝毫未动。
就是它了!东南方位,为巽地,难怪悠悠找不到。
找到位置后,我猛一睁眼,手中的聚魂符也随之而出,飞出了一段距离后,直直的停在了空中,随即一声小孩的声音响起,一个似有似无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而那道聚魂符正好贴在了这影子的胸前。
“闹闹”。
我喊了一声,可是却没有得到回应,闹闹的这一丝意念已经及其微弱了,随时可能湮灭,那时候就真的是什么线索也没有了。
想到这里,我立马取出了一个小碗,念了一遍半吊子所教的心咒,将碗朝着闹闹,低喝一声“收”,闹闹霎时变作一道白光,进入到了碗中,我又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八卦镜扣在碗口,这才算是完事。
弄好后,我对悠悠说行了,她朝我飞过来,说了句奇怪。
我心中好奇,以为悠悠发现了什么端倪,便问她什么奇怪?悠悠飘在空中,道:“这次的事情太简单了,我和芸萱姐姐在一起时,她说每次你出门做的事情,全都是危险的,每次都是九死一生,所以这次我才觉得奇怪,而且,芸萱姐姐还叫我和她一起走,带我去好玩的地方,说跟着你,净受苦了。”
悠悠说完后,我是好气又好笑,这个扇仙,莫不是打入我方内部的奸细,竟然全在悠悠面前说我坏话了,竟然还想拐走悠悠,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直接扔了,要是哪天她真的将悠悠给拐走了,那我岂不是连哭都找不着地啊?
我心中是越想越觉得不安全,不行,以后得时刻提防着点着芸萱,不能让她给悠悠传播跟着我不安全的这种思想了,免得破坏了我林开哥哥在悠悠心目之中的伟岸现象......
正想着,悠悠坐到我肩膀上面,说林开哥哥,你放心吧,芸萱姐姐以前就一直叫我跟她走呢,我不会跟着她的,我要一直和林开哥哥在一起。
这小鬼头,总还算是懂事。听到悠悠的话,我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
走出小区后,我给沈大姐打了个电话,她果然还没有睡,说和丈夫一直在家等我的消息。我本来是想先休息一晚上,叫他们明天再看结果的,可是听见沈大姐担忧的语气,便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拦下了一辆野出租车,直接到了沈大姐租住的小区,和今天下午一样,沈大姐和他的丈夫站在小区门口,看见我下车后,连忙跑过来,问我怎么样了?我说事情弄好了,这里说话不方便,进屋说。
进了屋子后,我拿出了碗,放在茶几上面,说这里面,就是闹闹的那一丝意念,我可以让你们见闹闹一面,不过这可能是最后一面,明天我会做法找到闹闹魂魄的方位,那时候,他的这一丝意念就会融入符中,灰飞烟灭,从此,你们,和他,也就再无联系了。
沈大姐夫妇听后,犹豫了很久,问还有其他办法吗?我摇头,说没有。要想找到闹闹的魂魄和凶手,只有这一个办法,而且就算不这样做,闹闹的这一丝意念也很快会消失了,到时候,照样如此。
听我说完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后,沈大姐夫妇最后点了点头。
我答应下来,说明天中午我再来,到时候你们再见闹闹一面。
二人连连道谢,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便决定出去先找一家宾馆住下,这二人请我就在家里住下,我还是拒绝了,他们的房子也不大,而且我还需要买一些东西,便出去找了一间宾馆住下。
临走时我又摸出两道符给了沈大姐夫妇,说你们最近被闹闹的这一丝意念搅的神魂不稳,虽然大灾大难的不会发生,但是难免有一些小病痛之类的事情,这两道符纸随身带着,二十一天后再取下来烧掉。
进了宾馆的房间后我将背包放在沙发上面,感觉眼皮很沉,匆匆的洗了个澡便倒在了床上。
虽然睡得比较沉,可是第二天我还是早早的起了床,毕竟闹闹的事情耽搁不得。
洗漱完毕后我便带上东西到菜市场买了一只大红公鸡,随后便提着到了沈大姐的家中。
这二人似乎是一晚上都没有合眼,我又安慰了他们几句,和他们一起出去吃了早饭后便开始坐等十二点的到来。
沈大姐的精神一直有些萎靡不振,倒是他的丈夫精神好一些,和我聊着天,他似乎对玄学方面十分的好奇,不过这也方便不少,至少不用干坐着没事干,我也就给他讲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知识。
到了十二点后,我叫沈大姐搬了张桌子到天台上面,找了一张黄布铺上,摆上闹闹生前玩过的那一套积木,又找到两个纸杯,装上五升米,摆了一个简易的蘸坛,将装着闹闹那一丝意念的碗放在了正中。
这是半吊子给我的方法,毕竟是茅山正派的招子,比我奶奶留下的那本秘录中的方法简洁不少。不过这个半吊子,每次都是我问一点他说一点,像挤牙膏一样,下次回来我非得叫他把茅山的那些正统法术教我一些。
弄好之后,我看了看太阳,又等了两分钟,那阳光正照射到碗中时才将公鸡提起来交给沈大姐,让她把鸡杀了。沈大姐拿着鸡,有些害怕,说她不敢,我刚想说话,沈大姐的丈夫便说他来。
我摆摆手,说不行,沈大姐是闹闹的母亲,十月怀胎之中,和闹闹血脉相连,因此她来杀这只鸡的话你们都可以看见闹闹,如果你去的话,就只能你一个见到。
听完我的话后,沈大姐咬着嘴唇,拿起菜刀,闭着眼睛,划上了公鸡脖子,那鸡不断的扑腾,我将鸡从沈大姐手中拿过来,把血滴入碗中。
那鸡血进入碗中后,如同被煮沸一般,不断的冒着小泡,我将鸡放在地上,揭下了碗中的那道符纸,掏出火机点燃后扔入了碗中,碗中的鸡血如同是汽油一般,竟然轰的一声燃烧了起来。
等到火焰停下之后,碗中覆盖了一层灰白色。我看了一眼,说成了,又叫沈大姐夫妇生出手来,分别在二人手上扎了一针,血滴入碗中后,一道白光升起,当然,沈大姐夫妇是看不见的。
滴完血之后,沈大姐问我怎么样了,我双手背在身后,抬了一下头,说来了。
沈大姐夫妇看过去,只见那蘸坛之上,赫然出现了一团白气,慢慢凝结成了一个小孩的模样。
“闹闹!”
“闹闹!”
沈大姐夫妇终于没有控制住,泪眼朦胧的喊着。而此时那团白气中已经出现了一个穿着米老鼠童装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