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展国强后,我们把他埋在一间废弃的仓库里,后来大江集团把这个仓库买下来,在地面浇筑了厚厚的水泥,把仓库给封了。
老鬼手里还有一张王牌,就是展国强的老婆白洁和大江集团的董事长吴伯求私通的奸情。有了这张王牌,我们没费什么事就把白洁和吴伯求赶走了,不过为了牵制白洁,老鬼留下了展国强的女儿展楚翘。
接着我们又把大江原来的员工全部解散,这样大江集团就彻底属于我们了。那时候我们的日子太风光了,成了有头有脸的人物,花钱如流水,没钱用了就去财务支,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吃了上顿愁下顿了。
可是好景不长,过了一年,吴伯求又回来了。这老家伙玩了一个花招,他拿出一份合同,是当初他和展国强签的合同,合同注明吴伯求是大江的合法拥有人,随时可以收回公司。
我们怎么能让他收回公司,我们派了杀手想干掉他,吴伯求早有防备,处处都有防范,还请了保镖,我们无从下手。
后来吴伯求主动讲和,说大江集团随我们经营,不再收回了,虽然他名义上还是大江的董事,但公司的事他不再过问了。
开始老鬼还担心吴伯求在耍什么阴谋,可暗中观察了很久也找不到疑点,吴伯求真的不再理会大江的经营,除了展楚翘他谁都不关心。
后来我们就不把吴伯求放在心上了,哪里知道吴伯求早就怀疑老鬼是假冒的,一直在暗中搜集证据。他隐藏得太好了,把我们都瞒住了,如果不是他后来主动找上我,我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这么多事情。
在我们的胡乱经营下,大江到了快破产的边缘。老鬼又开始干上老行当了,他用大江集团作掩护,偷偷从泰国进口毒品,通过哥哥的关系找下家销货。我们把赚来的钱贿赂市里的一些领导,接到了几单大工程。大江黑白两道都赚钱,很快就壮大起来。
后来我们的贩毒网被警方破获了,哥哥打死了追捕他的警察,逃到泰国去,我也跟着过去了。泰国没国内这么好混,一年前罩着我们的老大被打死了,在那次混战中,哥哥也被人打死了。
我东躲西藏了一段时间,看着国内风声没那么紧了,就潜回国内,找老鬼要回以前他欠哥哥的一百万。
谁知大江集团在老鬼的盲目扩张下,资不抵债,都要破产了,拿不出那一百万,为此我和老鬼翻了脸。
吴伯求通过黄利杰找到我,要我杀了老鬼,事成后给我五十万,还把大江集团的股份分给我一部分。我虽然恨老鬼,但毕竟有交情,一时下不了手。
谁知我们暗中做的一切,早被老鬼知道了,玩计谋谁也玩不过他啊!老鬼知道吴伯求有一笔巨款,要我把这笔款子搞到手,然后我俩平分。
为了能拿到这笔巨款,我杀掉了黄利杰、郭珍珍这些知情者,还绑架了吴伯求。吴伯求真是嘴硬,我对他用尽各种手段,他就是不肯说出密码,我只好把他杀掉分尸了。
老鬼说展楚翘可能知道密码,他愿意把展楚翘送给我。我以前就垂涎展国强的这个女儿,可老鬼不让我碰,现在他送给我,我真是求之不得。老鬼说,女人的骨头没吴伯求那么硬,我用点手段,她肯定就全说了。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我刚进房就被你们抓了。
赵四喜说完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仰起脸直瞪瞪地看着天花板,面带苦涩:“哥哥,你在下面等我,我很快要去下面和你会合了。”
6.残酷的真相(下)
暮色四合,高大的落地幕窗映照出白洁单薄的身影,她站在窗前,夕阳即将落下,天边最后一抹红混合着紫和金,一层叠着一层,流光溢彩,在建筑物上投下点点金光,映照得窗玻璃也镀上了一层通透的光芒。
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罪人当诛得以告慰死去的灵魂。白洁侧过脸,桌上供着吴伯求的遗像,他眼神温柔地望着她,仿佛在说,小洁,我总有一天要离开你,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这是吴伯求和她最后通话时说的话,现在还回响在她耳边,她那时才知道,是自己错怪了吴伯求。吴伯求知道展国强是假冒的,所以才执意回去查明真相,他一直瞒着她,是不想让她卷入这危险之中。
难道自己从没有疑心过吗?作为一个妻子,直觉往往是最准确的。自从那次展国强出差回来,白洁就觉得丈夫的行为不太对劲。
展国强很爱自己,看她的眼神总是温柔的,可是他出差回来后,脸色阴暗,对她不理不睬,平日里他躲避着她的眼神,但当她背过身,又能感觉到他在背后窥视着她。
白洁担心丈夫知道她和吴伯求的私情,因此心怀忐忑,就没把展国强的异常往心里去。果然没几天,“展国强”就把她和吴伯求私通的证据展示出来,逼着白洁离婚。事已至此,白洁无话可说,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带走展楚翘,可是“展国强”坚决不同意。
白洁见识了“展国强”的凶狠和变态,是在他们最后一次争吵上。
展楚翘在贵族学校上学,只有周末才回家,平时家里只有夫妇俩和保姆同住。那天“展国强”支使走保姆,家里只剩他和白洁两个人。他俩又一次为展楚翘的去留吵了起来,白洁不记得当时说了一句什么,“展国强”突然暴怒,拽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猛地撞向墙壁。
白洁的头被撞得生痛,脑袋嗡嗡响,她在家也是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她尖叫着:“展国强,你还是不是我老公?”
这一句话更是火上添油,“展国强”眼神凶狠,脸上的横肉挤成一团,他下手更重了,一拳一拳打在白洁身上。白洁像一个沙包,被他扔过来,又推过去,根本就无从反抗,只能像面团一样任他蹂躏。
她的眼睛已被打肿了,耳朵嗡嗡直响,像有人用竹签在扎她的耳朵和眼睛,她不敢叫,只要一叫,“展国强”就打得更凶。
“展国强”把白洁拖到床上,开始剥她的衣服,白洁用最后一点力气,拼命抗争,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哪里抵抗得过一个成年男子?当“展国强”进入她身体时,白洁的下身一阵剧痛,她听到“展国强”在狞笑:“让你看看‘展国强’是什么人。”
白洁又羞又恨,恨不能所有的意识都离她远去,再也不用承受这种痛苦了,后来她真的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洁慢慢醒来,“展国强”已经离开了,床上一片凌乱。她觉得浑身上下都痛,勉力支起身体,掀开被子,吓得差点尖叫起来。
她的大腿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被褥,床边放着一张血书,用棉签蘸着血水写成:不答应,就再来一次。
白洁绝望得浑身发抖,这不是人,这简直是一个疯子。
现在想到这些,白洁仍觉得恶心。如果她当时没有被吓住,坚持留在A城,说不定就能早日戳穿那个人的身份。都怪自己太怯弱了,把幼女留在这么一个恶魔的身边。
后来她在吴伯求的安排下去了英国,在那里生下了Jack。生下Jack后没多久,吴伯求就重新回到了A城,说要和妻子办离婚手续,可离婚手续总也办不下来,这一拖就是十几年。
白洁实在等不下去了,Jack十八岁时,白洁便领着他回国。回到国内,白洁才知道吴伯求一直在骗她,他说妻子不愿离婚只是一个借口,他根本就无心离婚。不仅如此,吴伯求还阻止她和女儿见面,把她寄给展楚翘的东西收起来,并编出各种谎言欺骗展楚翘。
白洁气愤不已,和吴伯求大吵了一架后就彻底分手了,她独自一人心灰意冷地回到英国。
最近她接到吴伯求的电话,吴伯求在电话里回忆了两人之间的感情,说第一次见到白洁便念念不忘,为了能让她过上好日子,才出资给展国强开公司,原以为只要时时见到她就满足了,可最后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白洁听了开始觉得感动,后来觉得不对劲了,吴伯求的语气沉重,像在作最后的道别。
“伯求,你是不是有事?”她问道。吴伯求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有一封信寄给你,你收到信后,一定要好好收着,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就把信交给警方。”
白洁听着心里发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洁,我总有一天要离开你,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这是吴伯求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白洁再打过去时,吴伯求已经关机了。
她那时是多么傻啊,她真的是错怪了他,如果不是为了她和楚翘,他原本不用理会这件事的。
过了几天,白洁果真收到一封信,她打开信。
小洁,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也许已不在人世,我并不想把你牵连进去,因为对方实在太凶残狡猾。
我已经把收集到的证据交给相关部门,但那些证据只能证明他经济上有问题,却不能证明我心中的一个最大的疑问。如果我死了,希望你把这封信交给警方,因为这件事的真相不但关系到你我,还关系到楚翘。
就在你怀孕时,我回国处理一些事情,一天我的一个老朋友神色严肃地来找我,他是省医院的外科主任,姓李,也是和展国强私交很好的医生。
老李告诉了我一件非常蹊跷的事,最近展国强做了一次手术,他没有去大医院找相熟的医生做手术,而是去了一家私人诊所。恰巧那家诊所的医生也是老李的朋友,见过展国强几面,可展国强却好像根本不认识他。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展国强做的是阑尾手术,展国强在楚翘两岁时就割掉了阑尾,难道一个人会有两个阑尾吗?
我当时还不相信,问老李是不是看错了,老李说绝对不可能,那家诊所的病历和摄像头都可以证明展国强。联想起展国强的种种反常,我心里有了疑问。
我开始暗中调查,我调查到展国强并不是他父母的亲生孩子,而是养子,展国强的父母为了掩盖他的身份,搬了好几次家,真实的出生地已经无法查到了。
当然我的调查是很小心的,展国强和黑社会有联系,他几次想加害我,多亏我请了保镖,才幸免于难。为了迷惑他,我和他定下了互不干涉条例。我的调查是隐秘而小心的,这一查就是十几年。
在真相没有查清楚前,我是不能和你结婚的,因为不知道哪天我就死于非命,我不能拖累你。而且你也最好不要和女儿有接触,你越远离楚翘,她才能越安全。
展国强很提防楚翘,他在外面养了几个私生子,打算把大江的钱留给他的儿子。为了楚翘的将来着想,我替她攒下了一笔钱,可是楚翘似乎对我有了误会,这还请你从中调解一下。
最近我的计划出了问题,我怕展国强会察觉到我的行动,万一我出事了,你就把信中的证据交给警方,你千万不要去调查,因为那个人可能真的不是你和我认识的那个展国强了。
看到这,白洁的手一抖,那张薄薄的信纸仿佛有千钧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无力地靠在墙上,用手捂住胸口,她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
一连几天,白洁都在拨打吴伯求的电话,但那边的电话总是关机。白洁决定马上收拾行李回国,她一定要救吴伯求,可是她还是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