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陌生又有些熟悉,是肩负一种神圣使命的责任感让他年轻的心激动不已?还是面对无法理解的事物从心底产生的无名恐惧?或者是即将亲手解开旷世之谜的不安与躁动?小伊万诺夫一时无法加以分辨。他偷偷扫了一眼院长,那位睿智老人的神色看上去并不比自己轻松。
“在死亡的门前,我们要思量的不是生命的空虚,而是它的重要性。”一句非常富有哲理的话在小普利什凯维奇的脑海里突然蹦了出来,“是哪位先哲说的?苏格拉底还是亚里士多德?管他呢,总之我即将看到生命重要性的例证。”
简单处理完伤口,大团长阿纳托利院士拿起咖啡桌上的文件:“1945年4月,苏军攻克柏林后,在总理府地下指挥所希特勒的密室中发现了一批文件和珠宝、古董,当即被秘密运回苏联。贝利亚组织了苏联几位世界级专家对这批珠宝古董逐件进行鉴定,1951年冬整理出一份数十万字的详细报告,古克尔特传说中的神器贪欲之枪‘迦耶伯格’和《黑暗编年史》副本就在其中。”
他打开文件夹从里面取出两张照片,递给根纳季院长。小伊万诺夫侧身望了过去。这是两张12寸大小的黑白照片,已经泛黄的相纸表明它产生的年代久远,但是影像保留的十分清楚。第一张照片是一本放在桌子上的古书,装帧朴实无华,厚厚的封面似乎是用某种动物的皮革制作的,正中有一行类似图画又像是符号的文字。第二张照片是古书中的一页,有着粗布纹理的莎草纸上写满了封页上那种文字。
根纳季院长带上花镜长时间仔细端详着手中的两张照片,小伊万诺夫清晰的听到他沉重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放下照片走到十字架前跪在花岗岩地板上,双眼注视着圣像右手在胸前画着十字,消瘦的背影轻轻颤栗着祈祷着。
片刻之后,院长站起身来走回座位,这位年长的智者看上去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坚定的而忧郁的目光、紧紧民抿在一起的双唇暗示着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小伊万诺夫对《黑暗编年史》一书有所耳闻,隐约记得很小的时候祖父曾提起过,这是一部传说中可以操纵人类灵魂的神秘之书,当时只是当作睡前故事来听。难道这种叫人匪夷所思的书真的存在?
阿纳托利院士察觉到他的疑惑,认真解释道:“《黑暗编年史》大约成书于公元前五千年的美索不达米亚,用楔形文字写在666块泥板上。传说这部书记载了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全部巫术、咒语和仪式,乌鲁克的国王吉尔伽美什得到了这部书,命人将它誊写到莎草纸上,而刻在泥板上的原书却渐渐被历史湮灭了。
赫梯人攻陷古巴比伦城抢走了《黑暗编年史》副本,然后它又被古埃及人抢走了。亚述人占领埃及后,这本妖书下落不明。”
阿纳托利院士停了下来,疲惫的用双手揉着太阳穴。“黑”事件后他几乎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高强度高节奏的工作使年近七旬的大团长感到十分疲惫。
小伊万诺夫将一杯咖啡送到大团长手上,院士喝了几口咖啡继续着话题。
小伊万诺夫听得入了迷,他的思绪被大团长的讲述带进那些从不曾触及的遥远的年代。
“直到1845年,一名普鲁士探险家发掘了拉美西斯宫,在主殿废墟下的一间密室里,再次发现了密封在纯金匣中的《黑暗编年史》副本,并把它带回去献给了铁血宰相俾斯麦。
1870年普法战争期间,普鲁士军队中出现一支直接听命与俾斯麦的“黑衣军团”。这些战士行动迅捷无比,对敌人冷血无情,擅长夜战和徒手作战。俾斯麦下野后,《黑暗编年史》副本随之失去踪迹。”
“我不能理解,大团长阁下。这样一本极其邪恶的书,贝利亚怎么会需要它?而您又要它做什么?”阿纳托利院士话音刚落,巴根纳季院长马上提出自己的强烈质疑。
“对权利、统治有着病态贪婪的人,《黑暗编年史》副本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贝利亚得到《黑暗编年史》副本后,参与鉴定的专家纷纷离奇死亡,唯一一名幸存者阿贝尔教授被流放到西伯利亚阿尔泰地区的一处金矿当了矿工因为他是贝利亚的表亲。《黑暗编年史》副本和研究资料并没有上缴苏共中央,这本书的所有信息被全部删除了。”
大团长士停顿了片刻,会客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大团长充满血丝的双眼,缓缓掠过院长和小伊万诺夫的脸庞:“贝利亚被秘密处死2年后,阿贝尔教授回到了莫斯科,他给苏共中央写了一封密信,结果再次被抓进监狱,他的信被扔进一大堆类似的档案中数十年无人过问。通过那位朋友,元老院得知了这样一个秘密:阿贝尔教授在密信中指出,《黑暗编年史》副本中写着拉斯普欣的名字、身份和他复活的时间!或许,我们可以从这本书里了解到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找出制约他的正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