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黑与昼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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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私奔往事 (2)

于是,采取“缓兵之计”,自己在这头稳住成哲与潘梅,让其他亲友开车去当地派出所“以有人拐骗妇女”报案,想先强行将女儿带回家去再说。

这一举动,被关注这件事的诗人发现,遂立马告诉了成哲。成哲当机立断先行逃离,再去派出所澄清。于是使了一个金蝉脱壳,声东击西计,才成功逃离潘父与其姑母的监视。

这时的潘梅,连上厕所都有其姑母在后监视。情况紧急,成哲对其姑母要求单独与潘梅谈两分钟,然后赶紧将情况告诉了潘梅。潘梅也着急。

于是,成哲叫潘梅等待机会,从屋后往山上逃走,有诗人在等她,自己会随后跟来。成哲主动地与潘父及其姑母打交道,并邀请入室谈点重要事,对方以为自己的缓兵之计将得逞,谈话有利于稳定局面,就欣然入室。

也就这当儿,潘梅已到屋后,由诗人引路逃走。才谈了几分钟,潘父感觉不对头,问潘梅去哪里了?成哲告诉他,她正在楼上哭呢?

于是,潘父及其姑母赶紧上楼去了。而成哲逃之夭夭,走时,不忘拿了些招待用的水果,迅速跟上了诗人。

由于对方的报案,道路已被封锁,时近傍晚,成哲仨人只好绕山路,去诗人家避风头。

那是十月底的天气,天空已下起了毛毛雨。潘梅穿着城里人的高跟鞋随后跟着,在荆棘丛生的山林里穿行。裤子已被露水打湿。好不容易才翻过山头。

诗人被这种浪漫、疯狂、真挚、无视一切坚难险阻的爱情所感染,不无感慨地说:“成哲,你这辈子负不起她了。这就是糟糠之妻啊?”

这句话,李成哲多年后常常回忆,面对有限的爱与无限的孤独,聊以自慰。

下山丘不远,就是诗人的家。站在山丘包上,远望群山,雪峰山脉巍峨倾行,锐不可挡,满天的细雨吓得四下飘散。成哲发现诗人家门前的路口,也停了车辆,马上明白,这是派出所的。

怎么办呢?只有等待天黑以后,方能下山了!

这片山丘包是一片荒草芜生的坟地。阴寒的风雨与漫天的黑夜交织袭来,只身着件麻料西装的成哲禁不住浑身打抖。潘梅把成哲的西装衣领竖起,然后一声不响紧紧抱成团,静静地倾听大地的呼吸,倾听黑夜的哭诉。

诗人下去探风后,又拿着手电筒上来了。事情果如所见,派出所来人只简单地问他,有没有看见成哲与潘梅。诗人否决了。但就此,得另找地方落宿与解决晚餐。

在泥泞崎岖的山路上,好不容易仨人才下了山丘,沿山下的铁路线往诗人的朋友家走去。

家里情况怎么样了呢?成哲决定,明天一大早就派诗人回家问个明白。黑夜路上,成哲想着:好事多磨,如果当初潘梅早写好“告父母书”,准备好行李,自己可能径直去了省城,那就鞭长莫及了。

第二天,诗人带来了情况,说派出所的人告诉家里只要成哲与潘梅去澄清是自由恋爱就没关系了。于是,在成哲父亲的陪同下,四人去了当地派出所。

派出所及时将澄清的情况通告了冷城公安局,然后意示成哲没事了,可以走人,并祝愿俩人幸福。同时,也明确告诉他,冷城公安局与潘父正驱车赶来了。

潘梅不停地催促成哲一走了之。

可成哲这时受了父亲的影响。李世涂告诉儿子,赶来了正好,这么一桩大喜事,为什么要躲藏呢?敞开谈清楚,不就行了嘛!只要潘梅铁心跟你,潘家会妥协的。

在李老看来,成哲已与潘梅同居,想必对方也只能认了。可潘父不是这么看的。现代人的眼界在观念上已不计较这些,而顾于功利。就这么一念之差,本来可以万事大吉的,眨眼间便……。

对方来人除警察外,还有请的保镖。潘父乘巧地拿出两条金装白沙烟甩给派出所所长。目的是,让冷城警察单独与成哲了解情况。然后,由潘父强行将潘梅带走。等成哲走出办公室时,只见到李世涂孑然一人站在办公楼的道上,走道里异常空廖,才知道,潘父已强行带走了潘梅。

成哲差点昏倒过去。

看着年迈的父亲,只得打起精神惶惶然跑出派出所,但小镇大街上什么也没有,空荡荡地,一抬头,只见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高高挂在电线上随风苦苦挣扎。

这一刻,成哲完全绝望了。

成哲干脆辞了报社的工作,在家静养。不久,潘梅来了信。李世涂一看信物的内容,就对潘梅的文才品德大为赞赏,觉得丢了儿媳妇乃自己一手造成的,对成哲深表歉疚。

可成哲又怎么舍得去怨自己满脸皱纹的老父呢?所有悲痛,仅能一人忍受。

这封信,潘梅有段心语,让成哲常常自叹弗如:“……对不起,成哲,当初你听我的意见,带我走了,也就没有今天的结局,因此,我恨你;现在,面对因自己而生病的家母,与已有病患的父亲,我哪还有力量信心去反抗呢?我只能接受命的安排。

如果,我现在在你身边,我会毫不犹豫跟你走;可我现在,在父母亲身边,他们已不再是往日威权相待,对我充满天伦之爱。

况且,他们有病,身为人女,我也得在身边端茶送药,不得不在家里。我不能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父母痛苦的基础上……。”就是这段话,成哲将潘梅像圣女一样,永葆心间。

一段情缘就此灰飞烟灭。

冬天来临了。

成哲在家足足待了二个月,之后仍不甘心,力请诗人去冷城探消息。这时的潘梅被父母软禁在外婆家,一月之久后,与史郎也分手了。

一波一折,潘梅此时心灰意冷已激情不再。当第二年成哲漂流在沿海做记者时,二人曾通过电话。潘梅安慰鼓励成哲,说不久去沿海看他。尔后就再无消息。

人生,在时间轨道上愈走愈遥远。两轨相交,只是犯了一个美丽的错。

有一个极度的秘密,成哲自身都无法理解,在丝许遗憾背后,成哲大为庆幸,以此解缓心头对她的欠疚与负罪。

就在回家的第一晚,二人毫无顾忌的涉入爱河。这是一位冰肌玉肤冰清玉洁的女孩,从无人染指过。

在黄淡的灯光下,潘梅的玉体就是一付上帝完美的雕塑。扉红的腮桃,樱桃小嘴,在黑幽如井的双眼下发出诱人的光芒。小巧的鼻子,圆缓上翘。

俯视着颈下起伏跌涨的山丘。这是一对大如鸡蛋,状似富士山,坚挺如磐的乳房。艳红的乳蒂灿烂醒目。任凭成哲将手轻轻抚过,肌肤的高弹性有如弹簧。

在第一次尝试着进入时,被一张结实的大网阻隔了。潘梅双手抓紧成哲的臂膀,痛苦求着。出于对潘梅地宠爱,成哲怜惜得不愿见到她一丝苦痛,一念之间就放弃了努力。也就保全了潘梅的少女之身。

这是成哲,也是潘梅的初次交媾。

虽然放弃了努力,但身心依然答到了空前的喜悦、满足与幸福。

有谁又会相信这个故事呢?

这是一个永久的秘密。

就当作是不幸中的大幸,破碎中的完美吧!成哲永远祝福她幸福永存。

正像潘梅写给成哲信的末尾,如是说:再见了!我亲爱的郎君,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换取你的幸福,我愿意所有的不幸降临我身上,只为了能承担你一丝苦痛;再见了!我亲密的爱人,今生难聚守,来世待郎君,我在下一个轮回永久守候你!再见了!人生路漫,风雨飘摇,请一路多珍重!珍重!!!!

你的爱人:潘梅诀笔。

此情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成哲喟然长叹。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朱立国走了过来。

“哦,想点俗事,怎么样?走吧!”

“好的。”

出口就在三米远处,李成哲怀着沉重复杂的心情走着,在跨出门的最后一瞬间,成哲蓦地回首,满厅的人载歌载舞,没有那隐隐期待的目光,只有那盘旋的乐曲与舞姿在不停地转动,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