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地址设在民肯公司酒吧里。
这里可容纳近100来人。经过一番简单装饰,会议就别具风味形成了。
会议桌是一条长椭圆形桌,可坐三十来人。旁边就是听众席,包括新闻记者的席位可自由入坐。
李成哲走入会议厅后,人员已来了不少,再过二十分钟九点整,会议就要进行。朱立国老远看见成哲就摇手赶过来。
扩音器有位小姐在喊:“尊敬的各位老师,您们好!携带有论文来不及交的请到吧台赶紧复印资料。”
成哲与朱立国亲切地握手,朱总说:“一路辛苦了。今天到会的学界人士有二十多个。本地新闻界也来了记者,就等着看成果了。”
“预祝会议圆满成功!”成哲微笑着说。
“好吧,去吧台将文稿交给工作人员,就到椭圆桌入席吧!”朱立国说完就忙去了。
整个会议议程是这样的。首先看上交论文的数量而定。并不是每个参加圆桌会议的人,都准备了论文,有些是该方面的专家,起一个评委的作用,有些已经出版了该方面的著作,就没新的观点,尚在求新的路径。一共上交有八篇大作。
前两天每天分别是传阅讨论各四篇,上、下午各两篇。最后一天,是进行学术总结。报销车旅费用,进行集体性聚餐。朱总亲自酬谢并致意。
成哲的文章被安排在第二天上午讨论会上。
第一天的讨论,关于中东巴勒斯坦与以色列的关系问题,一位国际战略问题专家提出的观点与日常人们在电台里媒体里听到的并无二致。
大意是:刀光剑影杀不出和平,恐怖活动炸不出安全,惟有和平谈判才是解决巴以冲突乃至整个中东问题的希望所在。
但事实上,自二战结束至今,发生的50余起局部战争和大规模武装冲突,造成上百万人惨死,数千万人无家可归,都在和谈无效的情况下爆发的。
问题的核心是,双方缺乏和谈妥协的基础。最简单的就是巴以双方都不愿放弃耶路撒冷老城的惟一拥有权;当然,涉及到水资源与巴勒斯坦最终地位等问题也是挺棘手。
以色列建国初与1967年的二次战争取得了成功。作为手握土地的一方,掌握着谈判后主动权。而以色列右冀力量不愿看到巴勒斯坦国的出现,认为将会威胁自己的安全,以色列严重缺水,将水安全置于国家安全同等重要的位置,而占领区能提供水安全凭障。
这种对峙的关系,是会阻碍具有统一性普适性的世界伦理的建立。世界伦理作为一个现时看来超时代不远的人类发展大问题,美国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已有人在构建,被包涵在地球村文化里面。中国则近几年中才有人明确提出,但还没找到有效的途径,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
不能解决这个问题而寄希望于全体经济一体化,做经济奠基的工作,离“地球村”理想相去太远。
下午,一位宗教学家认为,耶路撒冷即是犹太人的宗教圣地,也是穆斯林世界的“古德斯”,意为“圣城”。
而宗教由于它的排他性,构成了彼此间的分离与对峙。视信仰为生命中最崇高的东西的人们往往是坚定的殉教者,为了自己一方宗教的利益,不惜捐躯。
伊斯兰教推行“圣战”,亦加重了彼此间的仇隙。仇恨是个恶性循环的东西,陷足容易,拔出难。只要这种以自己的宗教为惟一可靠的信仰,拒斥其他宗教的心理与教义存在,和平就没有希望,构建世界伦理就永远是句空话。
在与会专家学者中,成哲算是最年青的了。为了避免给人初出茅庐毛躁的感觉,成哲在会上倾向于聆听各方观点。在每篇文章的公共讨论半小时当中,四周听众席上有不少人举手提问,要求论文作者解答。或针对专家们提的观点进行深入探讨,公共时间显得很不够。
一天就在紧张热烈地传阅讨论中过去。成哲领了二天传阅的资料文章跟朱立国匆匆聊了几句,就近回宾馆休息。
九月中旬的南方,已有初秋的凉意。傍晚如水的月光慷慨地布洒,阴柔柔地消解这座城市白日里积聚的阳刚之气。
这是一个神秘女郎倾巢而出的兴奋时刻,她们会找各种理由与籍口掩饰涂抹自己的不幸,抑或她们是真的不幸,谁造就了铁饭碗又摔破不幸沦为肉饭碗,只要前脚跨出道德的门椹,后腿的收缩已无所谓了,以至方有今日的沉沦;悲哀的永远悲哀,在失缺悲壮的岁月里,她们活得坚强而懦弱。
这时芝凤又在干什么呢?上班?在家?购物?成哲正想拨电话,电话铃响了。
“喂,先生,需要上房间按摩服务吗?整晚一仟元,一次性三佰元,也可以二侍一,包你舒服开心满足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一位小姐在电话那头发出了性药味十足的试探,那口吻,简直就想勾你魂魄,掏空你腰囊。
“放肆”。成哲拍地挂上电话。
刚阅读完第二天会议的三篇大作,手机就响了。
“哲,在干嘛啦?没找朋友聊天吗?”芝凤打电话过来了,这是例行性的,不是成哲打,就是芝凤打,彼此间系着一份牵挂。
“没有,难得清静啊!”
成哲听到了酒吧里嘈杂的声响。
“没事就早点睡,啊?我正在上班呢?……很想你……”
“我也想你,回家注意安全。Bye-bye!”
索性,成哲关了灯,拉开窗帷,赤裸地躺在床上,眼睛痴痴地盯着屋顶的水晶罩灯,直到眼皮沉重地匝下,酣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