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鼹鼠:FBI的秘密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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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游艇派对 (1)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6名漂亮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一艘环游东海岸的游艇上,参加一个香槟酒会。出席这个酒会的男人们都是有组织犯罪团伙的成员;而这些女性宾客,全是便衣的联邦特工。

船上的男嘉宾都是应邀而来,发出邀请者正是一名跟这些犯罪团伙成员打得火热的卧底特工。这次酒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好让战术行动队的特工们秘密潜入两家有组织犯罪团伙的企业里执行任务。所以,现场的游艇其实是联邦调查局所有,这艘游艇是从一起毒品交易中没收充公的物资,之后转移到“舞台管理”项目组旗下专门用于执行特殊任务。

来参加酒会的女性特工,都是专门从西海岸办事处调遣而来,以防在酒会上被辨认出来。而如果男嘉宾中有人试图通过其他船只离开酒会,特工们就会把之前已经安排好的电子代码短信发送到指挥中心,接着,指挥中心就会通知正在执行任务的战术行动队特工们马上离开目标场所。

两个组织的潜入行动都进行得完美无瑕,特工们不仅安装了窃听设备,还拷贝了硬盘内容。但是,却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游艇上的男嘉宾们似乎都被这些友善的女特工给迷住了,他们在游艇上待的时间长了很多。战术行动队的特工执行完任务之后,他们还继续在游艇上耗了一段时间。

“为了稳住这些目标人物,不让他们起疑心,酒会不得不延长了几个小时,即使战术行动队的特工们都已经完全搞定了这两个任务。”路易斯·格瑞弗说道,格瑞弗当时参加了其中一个潜入的任务,“这段插曲的结局是我们为数不多的例外情况:在监视特工和便衣特工可以回家之前,执行潜入任务的特工就已经回到宾馆休息了。”

“当今这个关联世界的一大副产品就是我们无法在外面大张旗鼓地搜集情报,即使我们被赋予了这个权利。”格瑞弗在一次联邦调查局总部的采访中说道,“数据都是经过加密处理的,我们很难找出他们使用的沟通路径,他们躲藏在这个世界的喧嚣之中。所以,最后我们不得不又转回到你们身上,安装一个传声器,获取你们的对话内容。”

格瑞弗起身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拿过来一个联邦调查局使用的最先进的窃听装置,放到我的手上。这个窃听器就是一块邮票大小的电路板,大概有两个25美分银币那么厚。

“这个装置兼做发射器和立体声录音机。”格瑞弗解释道,“它的记录时间长达21小时,它会把加密的数据传送到当地的一个接收器上。在很多情况下,传输的功能不会被启用。因为传输的过程很可能就会暴露我们的任务,所以干吗要即时传输呢?而且,这个设备明显比其他的窃听器大很多。”

格瑞弗还展示了可以藏在手机充电电池板里的微型窃听器。另外,联邦调查局当然也可以直接通过程序获取手机的记录和对话内容。

尽管窃听器都是在联邦调查局工程研究设施中心制作完成,但是把这些窃听器放置到特工们称为“主体”或是“掩体”中的步骤却是在隐蔽的战术行动中心完成。掩体可以是一块电池、一块家具饰板、一个计算器或是一本书。为了避免被怀疑,战术行动中心(以下简称“中心”)的外壳实际上是一个工业检测企业。

“我们把它弄得像模像样,就跟正常的运行的公司没什么两样,会有人开车进来开车出去,机器一直都在运转—所以,邮差、快递人员、城管路过的时候,都会认为这是一家合法的企业。”格瑞弗说道。

除了战术行动队的特工外,中心还要其他55名员工:工程师、木工师傅、机械师以及其他支持人员。我们有一个机械车间、一台高速运转的刻模机以及一台立体平版印刷机,专门用于制造马克杯一类的塑料制品,在这些物品的基座里,就可以藏匿窃听器。包括中心在内的战术行动队整个部门,全年的预算占了联邦调查局83亿美元中的6.2亿美元。联邦调查局还能从国家情报项目上再得到一些额外的资金支持。

在针对巴尔的摩市政厅的一次任务中,为了把开锁的战术行动队特工们隐蔽好,对市政厅砖体外立面拍照取景是必需的第一步。接下来,中心会把包括入口通道和周边环境的图片印在一张油布上。油布的一面涂有塑料,而另一面就是图片的布纹装饰。油布被贴到轻质的塑料管上,这样整副油布就可以像雨伞一样折叠再打开。特工们把收好的油布放到一个加长的运动包里。午夜时分,他们把油布打开,立在离入口处大概两英尺的地方。接下来,就是躲在油布后面执行开门的任务。这块油布与背景融为一体,路人又怎么能发现特工的行动呢?

“我们战术行动队的机械车间制作了轻质的边框能够固定正面,我们的印刷车间则生产了与市政厅正面的实物大小一致的帷帐,”格瑞弗叙述道,“在执行任务之前,我们要训练很多次布置帷帐的办法,让它能够又快又准地立起来。在20英尺开外的昏暗灯光下,你很难看得出它只是一张图片。任务进行得很顺利,那晚的路人都没有发现我们的行迹。”

另一桩任务发生在拉斯维加斯,目标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集团,需要撬开车库的门锁才能进到房间里安装窃听设备。为了这次任务,战术行动队中心设计了一丛灌木作为掩饰。中心的工作人员把灌木的图片印在布料上。之后的处理方式跟前一个市政厅的案子相似,布料被附着在塑料管上,可以像伞一样自如打开和闭合。当这丛“灌木”闭合起来的时候,就好像一个朝下扣着的水杯。因为道路与目标房屋车库的距离大概100英尺左右,再加上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灌木”伪装应该可以很好地迷惑路上行人的视线,但是,特工们仍然没有放松警惕,为了避免惹起怀疑,他们朝着车库门非常缓慢地前进。尽管特工们可以完全躲在伪装“灌木”之后执行任务,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更愿意把“灌木”伪装时刻围在身边,以防有人起疑心的时候,能够掩护他们迅速撤离。

“这丛‘灌木’与其他目标建筑周围的灌木丛所不同的是,那天晚上,周围一片寂静,但是每隔几分钟,‘灌木’丛里都会伸出几条腿,而且很缓慢地不断朝房子靠近。”格瑞弗说道,“谢天谢地,没人看到我们。不然我们绝对有潜力角逐‘美国家庭最佳滑稽搞笑片’。”

如果安装窃听器的目标是一艘游艇,特工们会在执行任务之前在一艘完全相同的模型游艇上进行训练。在潜入那种极其敏感的地方,比如说大使馆或是其他外国政府建筑,战术行动队的特工们可能会分步骤分阶段执行任务。

“你或许可以进入第一道门,然后拍些照片样本,”格瑞弗说道,“之后,你会做一些测量的工作,接下来第二天晚上,你会尝试着能够再进一步,安装传感器。在不同的阶段之前,我们可能需要等待数周的时间,这样才能确认是否引起骚动。”

如果能有一个内线配合,秘密潜入的行动可能会简单得多,但是,这个内部的线人又可能会是双面间谍。

“这就是案件特工需要评估权衡的地方,”格瑞弗说道,“我是否需要发展一个内线,还是我自己秘密行事即可?有些情况下我们可以两件事情都做。我们会开发一个内线,接下来的潜入任务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来检验这名线人,确保他能告诉我们所有东西,同时也顺便核实他的信息。”

战术行动队的特工们还需要查询天气预报,这样有助于选择一个正确的夜晚执行潜入任务。

“信不信由你,我们通常都是尝试在糟糕的天气里工作。”战术行动队首席特工吉米·拉米瑞兹说道,“我们喜欢有雾、寒冷、下雨和下雪的天气,因为通常在这样的天气状况下,人们不会总是想着到外面逛逛。”

但是,雪天也会存在一些问题,“你必须确保在出入目标建筑的时候不留下我们所谓的‘兔子脚印’。”拉米瑞兹说道,“如果雪下得很大,很容易就会留下我们到访的痕迹,所以,这样的天气里,我们就避免执行任务。但是,如果是那种紧急的必须要执行的任务,我们便会先把街上和人行道上的雪扫干净,再开始潜入。”

联邦特工们会“变成”热心的邻居,不仅把目标房屋周围道路上的雪铲除,还会帮助其他邻居清理过道上的冰雪。

另外一个挑战就是跟办事处的特工们一起工作。

“如果跟一个我不是很熟悉的人一起工作的时候,我会格外小心,”拉米瑞兹说道,“他会不会把一根电线落在地板上?弄锁的伙计在用锉刀开锁的时候会不会多留了一些锉屑没搞干净?”

最后一个离开房屋的人承担的责任最为重大。

“你得负责把警报重新设好、关好门,而且要确保没人把螺丝刀和电线给落下,”格瑞弗解释道,“你的责任重大,有时候你还得在睡眠不足的情况下眼疾手快。我可能一整晚都没睡觉,现在正是早上4点或5点的时候。这个还真是让人提心吊胆的。”

但是,被战术行动队的特工们认为是最棘手的威胁,还是所谓的“克拉维茨太太因素”。

“对于技术层面的事情,我们清楚我们可以用什么,我们不能用什么,”拉米瑞兹说道,“但是你没法掌控半夜醒来的克拉维茨太太,她可能会正巧看到街对面发生的事情,然后说道:‘邻居家里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早晨4点30分,在旧金山,特工们刚完成了一个独栋房屋的潜入任务,正准备要离开。“目标建筑两旁的两户邻居出来到院子里,准备打太极,那是他们晨练的项目。”拉米瑞兹叙述道。

还有另外一个麻烦事儿—一个邻居一大早起来就要在院子里摆弄花花草草,可能是想修剪一下篱笆。

“已经离开现场的特工可能就会跑去他们家门口使劲按门铃,多按几次,要足以能够把篱笆附近的邻居或是正在打太极的邻居给吸引过来,让留在目标房屋的特工能够有足够的时间离开现场。”拉米瑞兹说道。

特工们的策略得非常小心,因为谎言总是很容易被拆穿。对于一名特工而言,要想好一句无伤大碍的托词,他可能会跟某人说他是一名高中教师。

“而听到你的托词的人,他们有可能就是一名高中教师,或者他们可能认识一名教师跟你在同一个学校‘任教’。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可能就得说更多谎话了,”拉米瑞兹说道,“所以,你必须得非常小心你的幌子。对此,你需要认真地考虑一下。因为,如果你没能想得周全,导致你在说的时候结结巴巴,那你说出来的话就很难让人相信。”

战术行动队也可能会派一名特工装作比萨快递员,去查看某一目标房屋。当门打开的时候,他就能看到房子里是否安装了报警器,也能瞄一眼报警器的样子。

“目标住户并没有预订比萨。但是,如果他们突然决定想要一些该怎么办?”拉米瑞兹说道,“所以你不能仅仅就带一个比萨的盒子去那里装模作样。你最好也把比萨放在里面,否则目标住户很容易就会起疑心。”

装扮成电话修理员可能会有问题,因为一旦真正的电话修理员出现,两个修理员“撞车”的一幕势必会引来不少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