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鼹鼠:FBI的秘密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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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战术行动中心(1)

联邦调查局工程研究设施部门的入口怎么看都像一个罗马角斗士的头盔,方形的眼洞直勾勾地盯着每一个来访者。匡蒂科联邦调查局学院的前台是一个光滑亮丽的两层楼建筑,只有通过这里才能进入两幢更高的由玻璃和红砖建成的建筑,看着一样地令人生畏。来访者必须通过背景调查,才能进入。

二楼就是战术行动队的腹地。但是,这个行动队里最为神秘的部分—战术行动中心,也就是部署秘密潜入任务的地方—却是隐蔽在弗吉尼亚一个高度机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特工们把它简称为“中心”。

除了制造窃听和追踪的设备,工程研究设施部门也要开发开启门锁、关掉警报以及监控设备的办法。举个例子来说,该部门斥资100万美元专门研究如何破解以色列具有高度安保能力的模帝乐锁具产品线。模帝乐锁具正是以防盗和防钻而出名。

为了能够跟专做警报系统的公司齐头并进,战术行动队的特工们就会去参加商业报警系统公司开办的学校,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他们不会暴露自己的特工身份。如果他们暴露了自己联邦特工的身份,这些企业肯定会把他们扫地出门。特工们可能还会去电梯学校和卡车驾驶学校学习。在执行一次秘密潜入之前,除了隐蔽在办公建筑中以及躲藏在电梯上方,特工们还学会了如何操纵电梯,避免让电梯停在他们正在忙于植入窃听设备的那一楼层。

除了为联邦调查局执行秘密潜入任务之外,战术行动队也帮助其他部门执行类似的任务。比如,如果缉毒署和国家安全局需要截取外国大使的对话内容或是窃听毒品交易中的嫌疑犯对话,战术行动队的特工们就会挺身而出。在一些涉及他国的案子中,如果联邦调查局跟踪的目标符合多方的利益,那么这些国家就会同意战术行动队的特工秘密进入海外的目标地址安装相关的设备。在办理俄罗斯有组织的犯罪案件过程中,就是这么干的。

偶尔,能够接触到顶级机密的国会成员或是行政官员也会要求听取战术行动队的工作汇报。联邦调查局通常会提个借口拒绝这样的汇报,或是如果必须给他们汇报的情况下,联邦探员就给出尽量少的细节信息。当联邦探员们给奥巴马总统的管理和预算办公室主任皮特·奥斯扎克汇报的时候,就没有透露太多细节。但是在联邦调查局局长的批准之下,局长高级助理路易斯·格瑞弗授意现在执管这个部门的特工接受了我的采访:战术行动队首席特工克莱·普锐斯以及负责战术行动队支持中心的部门助理—由于他的工作的隐秘性,所以这里我们就暂且称呼他为吉米·拉米瑞兹。

其中的一次采访是在工程研究设施部门西二楼的会议室进行的。在这个楼层,特工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制造窃听设备,开发能够解除警报和电脑安全系统的程序。较新的东面楼层主要是专注于信息和邮件的解码,以及解除电讯通讯的加密代码。跟坚毅强硬的外立面不同,内部的环境是另一番景象:轻快、明亮、宽敞。

拉米瑞兹说,在他14年战术行动队的工作生涯中,他执行过超过5000次的秘密潜入行动。现在他领导这个部门,偶尔也会参与执行一些很难搞的任务。

“我倒是非常情愿出去执行潜入的任务。”拉米瑞兹说道。

与外国情报机构作对是最大的挑战,因为外国情报机构没那么容易进入,他们通常都会布置机关来侦测那些异常的进入。当一名敌方国家的情报人员来访美国的时候,联邦调查局总是希望能够将这名情报人员手提电脑上的硬盘内容给拷贝下来。而情报人员最有可能将手提电脑留在自己下榻的宾馆。尽管情报人员通常不应该在没有安全保障的电脑上检索或提到那些敏感的信息,但是他们也是人,他们就会有人性的弱点—他们也会有疏忽的时候。抑或他们在进入目标国家之前就会把敏感信息给删除掉,如果是这样的情况,联邦调查局能够通过特殊的技术恢复磁盘内容。

为了跟踪敌方国家的情报人员,联邦调查局会在同样的宾馆开一个房间。拉米瑞兹从盯梢的特工那里得到消息:目标任务已离开宾馆房间,去出席一个会议—特工们随即进入情报人员的房间。

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搜查行李。作为侦测异常进入的一个办法,情报人员或许会在行李箱上绑一条绳索,然后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打结。或者他们可能会让一个拉链扣半开着。特工们在执行这样的任务时,就必须确保每一样东西都要回归原位。

“我们专门有一个小组的特工,叫做‘盖口和封条’小组,他们的工作职责首先就是要将所有的物件按原样拍照存档。”拉米瑞兹说道,“他们还需要找到放置在特殊物件上的头发和纤维—我们称这样的圈套叫做间谍情报技术。在我们移动电脑前,我们务必要确定我们是否能够按原样将它放回去。他(情报人员)有可能按照某种特殊的方法放置他的眼镜和电脑。这些方法没必要很娴熟,但是必须要有效才行。”

正当特工们在拍照的时候拉米瑞兹听到宾馆房门上有一些动静。

“我轻轻走到房门那里,从猫眼望出去,看到一个符合目标人物描述的男人。”拉米瑞兹说道。

拉米瑞兹赶快让案件特工过来确认。

“真他妈的背!”特工说道,意味着这个男人确认就是目标人物。

“不可能,”拉米瑞兹说道,“跟踪目标的特工刚跟我确认,目标人物在一辆火车上。”

而事实上,盯梢的特工莫名其妙地把目标给跟丢了。按照联邦调查局的术语,盯梢小分队被称作“钥匙保管员小组”,他们的工作任务就是确保钥匙保管员能够“在包里”。如果盯梢特工把目标跟丢了,他们就会说目标“掉出包了”。在这个案子中,目标人物绝对是“掉出包了”。

“他们可能是把目标跟会议上的其他人混淆了,然后还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还在继续跟踪着目标。或者就是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把目标给跟丢了,”拉米瑞兹说道,“他们可能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很快就会找到目标,尤其在类似的案子上,他们不愿意在无线电上承认他们丢了目标。我告诉他们丢了目标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我们现场的特工必须得知道实情。请不要再对我们隐瞒实情了。现在目标人物正打算进房间,而我们一堆人都在这里。”

那名情报人员继续在门上试他的钥匙—因为进入房间后,拉米瑞兹对门做了些手脚:他们将工程研究设施部门开发的一个装置设置在门上,这样就能应对出现在任务还没完成或是特工们没有撤离之前,主人回来的情况。同时,拉米瑞兹马上用无线电通知在这个宾馆里的一名西班牙特工。让这名西班牙特工假装是宾馆的维修人员,巧遇这名情报人员遇到开门的问题。拉米瑞兹还强调让这名特工满口西班牙语迷惑情报人员。

“那名特工后来用间间断断的英语单词告诉情报人员,宾馆的锁具出现一些问题。”拉米瑞兹说道,“特工还要求情报人员千万不要告诉管理层,否则他肯定会被炒鱿鱼。特工不停地道歉,还说要请情报人员喝一杯咖啡。我们的队伍里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才。他把情报人员带走了一段时间,足够我们撤离现场。”

通常为了获得一次入室的机会,特工们可能会通过电话发射塔或是地下保管室制造一些很大声响的静电脉冲信号。当目标人物打电话给电话维修服务公司报告电话问题的时候,特工们就会通过描笔式电子记录器看到目标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接着,特工们就会接起电话,假装是电话公司的工作人员。他们承诺维修小分队将会立即出发,到达指定地点,查看并解决问题。由特工乔装的维修人员会身着电话公司的制服出现在目标人物家中,这个看似维修电话的过程,实际上是特工们在报错电话上或是在附近电话线盒子里安装窃听设备的过程。

在布鲁克林发生的一个黑手党的案子中,拉米瑞兹和普锐斯正在试图找到办法能够进入目标公寓。普锐斯当时已经执行过两百来次秘密潜入行动。那名目标男子住在一幢三层楼赤褐色砂石建筑的第二层。圣诞节前三天,特工们发现目标人物开始往返地下室去取一些圣诞节用的装饰物品。他们给目标人物的每次活动都计了时。在目标人物一次突然去地下室的空当中,特工们潜入公寓安装了麦克风。但是安装在目标人物电话里的麦克风却给电话线路造成了一些麻烦。

“我们正在着手解决这个问题,因为每次他接电话的时候,就不停地发牢骚,不停地谩骂,抱怨电话根本用不了。”49岁的普锐斯说道。

黑手党成员把他遇到的问题报给了电话公司,当然,联邦调查局是很乐意出面解决这种事情的。

“当他给电话公司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截获了他的电话,实际上,他是在跟我们说话。”普锐斯接着说道。

“您好,先生,我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吗?”接线的特工问道。

“是的,我那破电话机用不了了。”黑手党成员说道。

“我们立马为您解决问题。”特工回复道。

“我们穿上伪造的电话公司制服,坐上伪造的电话公司工作卡车,”普锐斯叙述道,“目标人物就站在旁边看着我们修电话。我们找了个借口说要把电话拆开方便修理。接着,我们把老的那个麦克风拿了出来,换上一个新的,解决了电话的问题。”

“你们还真行啊!”目标男子称赞道。

最终当联邦调查局逮捕这名黑手党成员的时候,“他的态度立马发生了180度转变,”普锐斯说着,“‘你们什么都没有!’去你的!”

特工们给他播放了他的对话录音片段。

“他只能选择坦白和配合。”普锐斯说道。

通常在决定如何处理狗时,特工们都会提前进行测试。目标建筑里的狗并不像警犬或是军犬那样,它们可能会乱咬,虽然不至于与那种专门接受过训练会疯咬的狗相提并论,但还是会弄出不少动静。一旦狗发起狂来,联邦特工们就得想法让它安静下去。

“通常如果是我做评估的话,我会需要知道狗的确切重量,”拉米瑞兹说道,“因为如果我给它的药物过量,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我还得想法子让它最后能够醒过来。如果药量不够,有一些狗就会变得狂躁不堪,甚至更为严重。当然,它只是在做它的本职工作,保护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