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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序一(2)

卿:谦虚有时是故意虐待自己,大不可必,只要情感的纯度高,便是最美的。看了你诸多的作品,包括散文诗,诗歌,故事,小说,你的天赋就在键盘上等你点缀,每个小说家都能讲故事,可你讲故事讲出了资深的底蕴,这是能耐,不一般的能耐。杨,你是善于讲故事的那个超凡脱俗的女子。

杨:杰克,你为我写的序,读者们喜欢极了,每句话每个字,都是那样的澄净,沉静,不大声疾呼,没有奋力争辩,蕴味中运筹着善意。从中我能领受文字中与故事里的缺陷,我都悄悄地修订了。

卿:我不说世界,我只说在中国这这样一个浮躁的大环境里,一部分写文字的人只是愉悦自己。而你能保持着冷静,沉淀下来专心搞创作,太不易了。你的文字与你的容貌一样,叫人过目不忘。真是难得。现在关心文学的人寥寥无几,这是很可怕的,人们的精神在不断地萎缩,出现了严重的断层。杨,记住,不要跌入网络文学,那里浅显,大多作品没有思想。

杨:也不能一竿子打下,一船人落水。我不完全赞同你的看法。我的作品也在网络上刊登,是不是很浅显?没深度,没质量?

卿:你误解了,你的作品是刊登在网上,并不是为网络赶写劣质的小说,那样的小说是没有生命力。看完会被垃圾一样的丢弃。

杨:我会找寻很特殊的故事,切入点也要新颖独特,再诠释出有意味的思想,感化读者。杰克,你对我的这种做法有何见教?

卿:你的作品对人类今日的处境有着深切的关怀,你的远行系列,之所以有着熟虑深思的诊断,而且对未来的忧患给人启发,你的意义并不限于对我们当前面临的问题有着敏锐的洞察,比这种洞察更重要的是你那富于拯救性的智慧。你的作品并不故弄玄虚、不渲染象征性表现,然而处处都呈现着生命的象征性隐喻意味。你对生存现实的指认,句句戳穿荒诞的真相,其意外性往往使人顿感匪夷所思,然而又不得不折服你的深刻。你凭借着充满创造力的想象把握住了被我们时代遗忘的可能性,《避席》是,《布达拉宫红》是,《此行莫恨天涯远》是,《世界在我这里没有尽头》更是。

杨:《我的康巴汉子》是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是我在西藏发生的故事,它很美,可你在《避席》的评价中,不屑地说它是文学的边角料,看到这句,我心中一惊。杰克,怎么会这样对待《我的康巴汉子》?

卿:你的《我的康巴汉子》。呵呵,什么你的,我的。中国式的绕口令,这个害人不浅的康巴。康巴汉子的主要危险,是取得了辉煌成就,就越来越非人化了,这种非人化倾向极具象征性的表现为爱的沦丧和性放纵,因为恰恰是性爱这一人类最亲昵、最人性和最具个人色彩的关系中,人们正日益致力于性与爱的分离;而你通过故事的渲染,将自己压抑的情感获得肉体的释放,从某种程度上讲,你是不道德的,你最后的消失,是不想担当后果。你的走逃避了焦虑,逃避了两性关系中固有的情感内涵,比如爱、关怀、相互尊重,以及与之俱来的道德承诺,如勇气、责任和对自己与康巴命运的担当。你用“走”、“行走”这样的借口,为你的宿命做了遮挡。所有的读者都被你骗了。读者们把康巴汉子的故事当成了宝,不停地为你开解,为你找出离开的理由,这个故事丧失了固有的意义内核和价值取向。

(又一轮的沉默,杰克·卿站了起来,取出了一本书翻阅着,不再理我。我顿住了,没人这样说出我内心深处的困顿,杰克·卿不但直言不讳地说了,而且把我杨银娣的口才、思维被打入了忧死的状况。是的,渴望爱,被爱,重新找寻使自己生命具有支撑的爱情,对于女人来说,“爱情”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一生都有这样的渴望。可我已经脱离了女人与男人爱情的范畴,杰克·卿击中了我要害,狠狠扎了一针,那针头是兽医手中握着的巨号大针。能说出有着这样非凡意义的话,是我见识了经历了太多奇闻意外后,杰克·卿给了的另一种击溃,比我开翻车,被马撞,手指被车门夹的痛更剧烈。想到这里,我抬眼看到杰克·卿,他正在微笑看着我,我起身走了过去,用西方的礼节给了他一个拥抱,说:“你是世界上最坏的男人,最可怕的品论家,我用的是三个口的“品”,你懂得的。你叫我心生恨意。我不想让人懂我,懂我有何意义?”杰克·卿把我推开,双手扶着我的胳膊说:“你想诱惑我,这么近的气息,我可比康巴理智。”说完,松开了手,笑出了好听的声音,这声音在这里不好形容。我极其抗衡着内动的祈望。杰克·卿露出了深邃的目光,收敛了那笑。)

卿》杨,瞧你,面对康巴这样很难让人抵御的温情的高原原始男人,你都逃跑了;常人怎么可能不被你的情所燃烧?抵御一词在你这都用不上,用着魔最合适。”

杨:杰克,您是赞扬我,还是……

卿:赞扬不是,更不能用诋毁。面对你这样的女人,我怀疑是上帝采用特殊的人来完成特殊的事情。

杨:此话怎讲?

卿,我看了你所有撰写的故事,面对你的神魔,我有种要放弃一切,来研究你。

杨:我值得你放弃一切?

卿:不是值得不值得,而是你的特殊,你知道吗,女人可以漂亮,但不一定气质;可以有气质,但不一定有眼光;可以有眼光,但不一定有文采;可以有文采,但未必修养很好;可以修养好,但不一定能心存大善,大德。

杨:那我不成了神女了!(笑)

卿:如果你是神女,也就罢了。可你不是,你是神与魔兼得。神,我们会仰视;魔,我们会着迷,会躲避。如果不了解你,人们会仰羡,会默默地追随,我站在男人的角度看你,刚接触你的时候,我会觉得这女人气质很好,看上去很舒服,可你身上的气场一股股地阻止着我继续接近,这就是魔。等我远看你时,你居高临下的气质,让人望而却步。还有,你远行系列中的图片,女人图片可以照得很美,更可以在电脑上ps,使得图片更美,更悬拟;可你的图片不是用美来形容,而是一种意象在里面,一幅幅图片如同深厚的油画,图片里的故事与你的文字紧紧地系在一起,有着超常的拉力和吸引力。杨,你知道吗?你的读者未必看你的文字,他们在看你的神态,看你的气质,看你的衣着搭配,她们甚至会找寻相似的服饰悄悄地模仿你穿在身上,走在商场,街上,走路时是疑惑的,不安的。她们穿不出另类,独特,她们穿出的是也许滑稽,甚至丢掉了她们原本的特质。

杨:杰克,您是研究心理学的吗?怎么这样具象的透彻?原来是这样的,我有点郁闷,我希望她们看我的文字,看文字里的故事。

卿:别奢望,你以为每个人都懂文字的意义吗?NO!懂文字的人寥寥无几。这个世界看热闹的多于知识的渴望。杨,不去郁闷,你的远行系列和小说慢慢会被发现,现在或以后,再或者百年以后会有人研究,探讨的。不但研究你的文字,研究你的人,还会研究你的服饰,研究你的家庭背景,这一切不是你的意志能左右的事情。继续激发你的天赋,撰写故事,给人们一种未见的美,就不辜负天造你的一切。

杨:杰克,您与我导师说辞很像。有一次我与我的导师聊天,他看着我大约一刻钟,把我都看毛了,我不明白他怎么会这样看我。看完之后他神情很怪异地说:你要是生在古代,就是青楼名妓!当听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眼睛滞在导师的脸上,我奇诡导师平时很神圣的一个天人,怎么会开这样的玩笑。

卿:你的导师是民间的高人,他懂周易阴阳。至于他的说辞对不对我们不去研讨,其实学术和民间有着巨大的冲突,我刚才的说法是来自心理推理,你的导师有着特异功能。

杨:是啊,我的导师是研究玄学心理学的,他的思维与常人不一样,我在《此行莫恨天涯远》中的《贺兰雪》一文里与他的对话,叫人折服,他的每一句都哲理,深刻。

卿:我与你的导师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暂且不谈他,还有他对你过去的定义和现在的定义。你的远行系列,已经和你本人融合得天衣无缝,宁静深沉,透澈着一种独立的气质。里面藏着的爱是经年累月的沉默,好像藏着一个疼痛的伤口,没有纱布可绑。痛苦的沉思,沉思的倾诉;你的人从此天涯淡泊,你的书哲理明示。人生哪有恒长的厮守?银娣,还是我在《此行莫恨天涯远》里说的:银娣,一个人,就一个人。走吧,把世界的故事丢给我们。

杨:听君一番刻骨的话语,如星辰凝望,如月色满杯,我还奢求什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