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
伏隆
按后汉书伏湛传湛子隆字伯文少以节操立名仕
郡督邮建武二年诣怀宫光武甚亲接之时张步兄
弟各拥强兵据有齐地拜隆为太中大夫持节使青
徐二州招降郡国隆移檄告曰乃者猾臣王莽弒帝
盗位宗室兴兵除乱诛莽故群下推立圣公以主宗
庙而任用贼臣杀戮贤良三王作乱盗贼纵横忤逆
天心卒为赤眉所害皇天佑汉圣哲应期陛下神武
奋发以少制众故寻邑以百万之军溃散于昆阳王
郎以全赵之师土崩于邯郸大彤高胡望旗消靡铁
胫五校莫不摧破梁王刘永幸以宗室属籍爵为侯
王不知厌足自求祸弃遂封爵牧守造为诈逆今虎
牙大将军屯营十万已拔睢阳刘永奔迸家已族矣
此诸君所闻也不先自图后悔何及青徐群盗得此
惶怖获索贼右师郎等六校即时皆降张步遣使随
隆诣阙上书献腹鱼其冬拜隆光禄大夫复使于步
并与新除青州牧守及都尉俱东诏隆辄拜令长以
下隆招怀绥缉多来降附帝嘉其功比之郦生即拜
步为东莱太守而刘永亦复遣使立步为齐王步贪
受王爵冘豫未决隆晓譬曰高祖与天下约非刘氏
不王今可得为十万户侯耳步欲留隆与共守二州
隆不听求得反命步遂执隆而受永封隆遣间使上
书曰臣隆奉使无状受执凶逆虽在困囗授命不顾
又吏人知步反畔心不附之愿以时进兵无以臣隆
为念臣隆得生到阙廷受诛有司此其大愿若令没
身寇手以父母昆弟长累陛下陛下与皇后太子永
享万国与天无极帝得隆奏召父湛流涕以示之曰
隆可谓有苏武之节恨不且许而遽求还也其后步
遂杀之时人莫不怜哀焉五年张步平车驾幸北海
诏隆中弟咸收隆丧赐给棺敛太中大夫护送丧事
诏告琅邪作冢以子援为郎中
来歙
按后汉书本传歙字君叔南阳新野人也六世祖汉
有才力武帝世以光禄大夫副楼囗将军杨仆击破
南越朝鲜父仲哀帝时为谏大夫娶光武祖姑生歙
光武甚亲敬之数共往来长安汉兵起王莽以歙刘
氏外属乃收系之宾客共篡夺得免更始即位以歙
为吏从入关数言事不用以病去歙女弟为汉中王
刘嘉妻嘉遣人迎歙因南之汉中更始败歙劝嘉归
光武遂与嘉俱东诣洛阳帝见歙大欢即解衣以衣
之拜为太中大夫是时方以陇蜀为忧独谓歙曰今
西州未附子阳称帝道里阻远诸将方务关东思西
州方略未知所任其谋若何歙因自请曰臣尝与隗
嚣相遇长安其人始起以汉为名今陛下圣德隆兴
臣愿得奉威命开以丹青之信嚣必束手自归则述
自亡之势不足图也帝然之建武三年歙始使隗嚣
五年复持节送马援因奉玺书于嚣既还复往说嚣
嚣遂遣子恂随歙入质拜歙为中郎将时山东略定
帝谋西收嚣兵与俱伐蜀复使歙喻旨嚣将王元说
嚣多设疑故久冘豫不决歙素刚毅遂发愤质责嚣
曰国家以君知臧否晓废兴故以手书畅意足下推
忠诚遣伯春委质是臣主之交信也今反欲用佞惑
之言为族灭之讨叛主负子违背忠信乎吉凶之决
在于今日欲前刺嚣嚣起入部勒兵将杀歙歙徐杖
节就车而去嚣愈怒王元劝嚣杀歙使牛邯将兵围
守之嚣将王遵谏曰愚闻为国者慎器与名为家者
畏怨重祸俱慎名器则下服其命轻用怨祸则家受
其殃今将军遣子质汉内怀他志名器逆矣外人有
议欲谋汉使轻怨祸矣古者列国兵交使在其间所
以重兵贵和而不任战也何况承王命藉重质而犯
之哉君叔虽单车远使而陛下之外兄也害之无损
于汉而随以族灭昔宋执楚使遂有析骸易子之祸
小国犹不可辱况于万乘之主重以伯春之命哉歙
为人有信义言行不违及往来游说皆可案覆西州
士大夫皆信重之多为其言故得免而东归
赵岐
按后汉书本传岐字邠卿京兆长陵人也初名嘉生
于御史台因字台卿后避难故自改名字示不忘本
土也岐少明经有才艺娶扶风马融兄女融外戚豪
家岐常鄙之不与融相见仕州郡以廉直疾恶见惮
年三十余有重疾卧蓐七年自虑奄忽乃为遗令囗
兄子曰大丈夫生世遁无箕山之操仕无伊吕之勋
天不我与复何言哉可立一员石于吾墓前刻之曰
汉有逸人姓赵名嘉有志无时命也奈何其后疾瘳
永兴二年辟司空掾议二千石得去官为亲行服朝
廷从之其后为大将军梁冀所辟为陈损益求贤之
策冀不纳举理剧为皮氏长会河东太守刘佑去郡
而中常侍左悺兄胜代之岐耻疾宦官即日西归京
兆尹延笃复以为功曹先是中常侍唐衡兄玹为京
兆虎牙都尉郡人以玹进不由德皆轻侮之岐及其
从兄袭又数为贬议玹深毒恨延熹元年玹为京兆
尹岐惧祸及乃与从子戬逃避之玹果收岐家属宗
亲陷以重法尽杀之岐遂逃难四方江淮海岱靡所
不历自匿姓名卖饼北海市中时安丘孙嵩年二十
余游市见岐察非常人停车呼与共载岐惧失色嵩
乃下帷令骑屏行人密问岐曰视子非卖饼者又相
问而色动不有重怨即亡命乎我北海孙宾石阖门
百口埶能相济岐素闻嵩名即以实告之遂以俱归
嵩先入白母曰出行乃得死友迎入上堂飨之极欢
藏岐复壁中数年岐作囗屯歌二十二章后诸唐死
灭因赦乃出三府闻之同时并辟九年乃应司徒胡
广之命会南匈奴乌桓鲜卑反叛公卿举岐擢拜并
州刺史岐欲奏守边之策未及上会坐党事免因撰
次以为御寇论灵帝初复遭党锢十余岁中平元年
四方兵起诏选故刺史二千石有文武才用者征岐
拜议郎车骑将军张温西征关中请补长史别屯安
定大将军何进举为敦煌太守行至襄武岐与新除
诸郡太守数人俱为贼边章等所执贼欲胁以为帅
岐诡辞得免展转还长安及献帝西都复拜议郎稍
迁太仆及李傕专政使太傅马日磾抚慰天下以岐
为副日磾行至洛阳表别遣岐宣扬国命所到郡县
百姓皆喜曰今日乃复见使者车骑是时袁绍曹操
与公孙瓒争冀州绍及操闻岐至皆自将兵数百里
奉迎岐深陈天子恩德宜罢兵安人之道又遗书公
孙瓒为言利害绍等各引兵去皆与岐期会洛阳奉
迎车驾岐南到陈留得笃疾经涉二年期者遂不至
兴平元年诏书征岐会帝当还洛阳先遣卫将军董
承修理宫室岐谓承曰今海内分崩唯有荆州境广
地胜西通巴蜀南当交趾年谷独登兵人差全岐虽
迫大命犹志报国家欲自乘牛车南说刘表可使其
身自将兵来卫朝廷与将军并心同力共奖王室此
安上救人之策也承即表遣岐使荆州督租粮岐至
刘表即遣兵诣洛阳助修宫室军资委输前后不绝
时孙嵩亦寓于表表不为礼岐乃称嵩素行笃烈因
共上为青州刺史岐以老病遂留荆州曹操时为司
空举以自代光禄勋桓典少府孔融上书荐之于是
就拜岐为太常年九十余建安六年卒先自为寿藏
图季札子产晏婴叔向四像居宾位又自画其像居
主位皆为赞颂囗其子曰我死之日墓中聚沙为囗
布簟白衣散发其上覆以单被即日便下下讫便掩
岐多所述作着孟子章句三辅决录传于时
郑众
按后漠书本传众字仲师永平初辟司空府以明经
给事中再迁越骑司马复留给事中是时北匈奴遣
使求和亲八年显宗遣众持节使匈奴众至北庭虏
欲令拜众不为屈单于大怒围守闭之不与水火欲
胁服众众拔刀自誓单于恐而止乃更发使随众还
京师朝议欲复遣使报之众上疏谏曰臣伏闻北单
于所以要致汉使者欲以离南单于之众坚三十六
国之心也又当扬汉和亲夸示邻敌令西域欲归化
者局促狐疑怀土之人绝望中国耳汉使既到便偃
蹇自信若复遣之虏必自谓得谋其群臣驳议者不
敢复言如是南庭动摇乌桓有离心矣南单于久居
汉地具知形埶万分离析旋为边害今幸有度辽之
众扬威北垂虽勿报答不敢为患帝不从复遣众众
因上言臣前奉使不为匈奴拜单于恚恨故遣兵围
臣今复衔命必见陵折臣诚不忍持大汉节对毡裘
独拜如令匈奴遂能服臣将有损大汉之强帝不听
众不得已既行在路连上书固争之诏切责众追还
击廷尉会赦归家其后帝见匈奴来者问众与单于
争礼之状皆言匈奴中传众意气壮勇虽苏武不过
乃复召众为军司马
伊籍
按三国蜀志本传籍字机伯山阳人也少依邑人镇
南将军刘表先主之在荆州籍常往来自托表卒遂
随先主南渡江从入益州益州既定以籍为左将军
从事中郎见待亚于简雍孙干等遣东使于吴孙权
闻其才辩欲逆折以辞籍适入拜权曰劳事无道之
君乎籍即对曰一拜一起未足为劳籍之机捷类皆
如此权甚异之后迁昭文将军与诸葛亮法正刘巴
李严共造蜀科蜀科之制由此五人焉
陈震
按三国蜀志本传震字孝起南阳人也先主领荆州
牧辟为从事部诸郡随先主入蜀蜀既定为蜀郡北
部都尉因易郡名为汶山太守转在犍为建兴三年
入拜尚书迁尚书令奉命使吴七年孙权称尊号以
震为卫尉贺权践阼诸葛亮与兄瑾书曰孝起忠纯
之性老而益笃及其赞述东西欢乐和合有可贵者
震入吴界移关候曰东之与西驿使往来冠盖相望
申明初好日新其事东尊应保圣祚告燎受符剖判
土宇天下响应各有所归于此时也以同心讨贼则
何寇不灭哉西朝君臣引领欣赖震以不才得充下
使奉聘叙好践界踊跃入则如归献子适鲁犯其山
讳春秋讥之望必启告使行人睦焉即日张旍诰众
各自约誓顺流漂疾国典异制惧或有违幸必斟诲
示其所宜震到武昌孙权与震升坛歃盟交分天下
以徐豫幽青属吴并凉冀兖属蜀其司州之土以函
谷关为界震还封城阳亭侯九年都护李平坐诬罔
废诸葛亮与长史蒋琬侍中董允书曰孝起前临至
吴为吾说正方腹中有鳞甲乡党以为不可近吾以
为鳞甲者但不当犯之耳不图复有苏张之事出于
不意可使孝起知之十三年震卒子济嗣
宗预
按三国蜀志本传预字德艳南阳安众人也建安中
随张飞入蜀建兴初丞相亮以为主簿迁参军右中
郎将及亮卒吴虑魏或承衰取蜀增巴丘守兵万人
一欲以为救援二欲以事分割也蜀闻之亦益永安
之守以防非常预将命使吴孙权问预曰东之与西
譬犹一家而闻西更增白帝之守何也预对曰臣以
为东益巴丘之戍西增白帝之守皆事势宜然俱不
足以相问也权大笑嘉其抗直甚爱待之见敬亚于
邓芝费袆迁为侍中徙尚书延喜十年为屯骑校尉
时车骑将军邓芝自江州还来朝谓预曰礼六十不
服戎而卿甫受兵何也预答曰卿七十不还兵职六
十何为不受邪芝性骄傲自大将军费袆等皆避下
之而预独不为屈预复东聘吴孙权捉预手涕泣而
别曰君每衔命结二国之好今君年长孤亦衰老恐
不复相见遗预大珠一斛乃还迁后将军督永安就
拜征西大将军赐爵关内侯景耀元年以疾征还成
都后为镇军大将军领兖州刺史时都护诸葛瞻初
统朝事廖化过预欲与预共诣瞻许预曰吾等年逾
七十所窃已过但少一死耳何求于年少辈而屑屑
造门邪遂不往
董恢
按三国蜀志董允传注引襄阳记曰恢字体绪襄阳
人入蜀以宣信中郎副费袆使吴孙权尝大醉问袆
曰杨仪魏延牧囗小人也虽常有鸣吠之益于时务
然既已任之势不得轻若一朝无诸葛亮必为祸乱
矣诸君愦愦曾不知防虑于此岂所谓贻厥孙谋乎
袆愕然四顾视不能即答恢目袆曰可速言仪延之
不协起于私忿耳而无黥韩难御之心也今方扫除
强贼混一区夏功以才成业由才广若舍此不任防
其后患是犹备有风波而逆废舟楫非长计权大笑
乐诸葛亮闻之以为知言还未满三日辟为丞相府
属迁巴郡太守
孙干
按三国蜀志本传干字公佑北海人也先主领徐州
辟为从事后随从周旋先主之背曹公遣干自结袁
绍将适荆州干又与麋竺俱使刘表皆如意指后表
与袁尚书说其兄弟分争之变曰每与刘左将军孙
公佑共论此事未尝不痛心入骨相为悲伤也其见
重如此先主定益州干自从事中郎为秉忠将军见
礼次麋竺与简雍同等顷之卒
简雍
按三国蜀志本传雍字宪和涿郡人也少与先主有
旧随从周旋先主至荆州雍与麋竺孙干同为从事
中郎常为谈客往来使命先主入益州刘璋见雍甚
爱之后先主围成都遣雍往说璋璋遂与雍同舆而
载出城归命先主拜雍为昭德将军优游风议性简
傲跌宕在先主坐席犹箕踞倾倚威仪不肃自纵适
诸葛亮已下则独擅一榻项枕卧语无所为屈时天
旱禁酒酿者有刑吏于人家索得酿具论者欲令与
作酒者同罚雍与先主游观见一男女行道谓先主
曰彼人欲行淫何以不缚先主曰卿何以知之雍对
曰彼有其具与欲酿者同先主大笑而原欲酿者雍
之滑稽皆此类也
赵咨
按三国吴志孙权传黄初二年权遣都尉赵咨使魏
魏帝问曰吴王何等主也咨对曰聪明仁智雄略之
主也帝问其状咨曰纳鲁肃于凡品是其聪也拔吕
蒙于行阵是其明也获于禁而不害是其仁也取荆
州而兵不血刃是其智也据三州虎视于天下是其
雄也屈身于陛下是其略也 按注吴书咨字德度
南阳人博闻多识应对辩捷权为吴王擢中大夫使
魏魏文帝善之嘲咨曰吴王颇知学乎咨曰吴王浮
江万艘带甲百万任贤使能志存经略虽有余闲博
览书传历史籍采奇异不效书生寻章摘句而已帝
曰吴可征不咨对曰大国有征伐之兵小国有备御
之固又曰吴难魏不咨曰带甲百万江汉为池何难
之有又曰吴如大夫者几人咨曰聪明特达者八九
十人如臣之比车载斗量不可胜数咨频载使北人
敬异权闻而嘉之拜骑都尉咨言曰观北方终不能
守盟今日之计朝廷承汉四百之际应东南之运宜
改年号正服色以应天顺民权纳之
沈珩
按三国吴志孙权传注吴书曰珩字仲山吴郡人少
总经艺尤善春秋内外传权以珩有智谋能专对乃
使至魏魏文帝问曰吴嫌魏东向乎珩曰不嫌曰何
以曰信恃旧盟言归于好是以不嫌若魏渝盟自有
豫备又问闻太子当来宁然乎珩曰臣在东朝朝不
坐宴不与若此之议无所闻也文帝善之乃引珩自
近谈语终日珩随事响应无所屈服珩还言曰臣密
参侍中刘数为贼设奸计终不久囗臣闻兵家旧
论不恃敌之不我犯恃我之不可犯今为朝廷虑之
且当省息他役惟务农桑以广军资修缮舟车增作
战具令皆兼盈抚养兵民使各得其所览延英俊奖
励将士则天下可图矣以奉使有称封永安乡侯官
至少府
冯熙
按三国吴志孙权传注吴书曰权遣立信都尉冯熙
聘于蜀吊备丧也熙字子柔颍川人冯异之后也权
之为车骑熙历东曹掾使蜀还为中大夫后使于魏
文帝问曰吴王若欲修宿好宜当厉兵江关县旍巴
蜀而闻复遣修好必有变故熙曰臣闻西使直报问
且以观衅非有谋也又曰闻吴国比年灾旱人物雕
损以大夫之明观之何如熙对曰吴王体量聪明善
于任使赋政施役每事必咨敬养宾旅亲贤爱士赏
不择怨仇而罚必加有罪臣下皆感恩怀德惟忠与
义带甲百万谷帛如山稻田沃野民无饥岁所为金
城汤池强富之国也以臣观之轻重之分未可量也
帝不悦以陈群与熙同郡使群诱之以重利熙不
为回途至摩陂欲困苦之后又召还未至熙惧见迫
不从必危身辱命乃引刀自刺御者觉之不得死权
闻之垂涕曰此与苏武何异竟死于魏
陈化
按三国吴志孙权传注吴书曰以尚书令陈化为太
常化字元耀汝南人博览众书气干刚毅长七尺九
寸雅有威容为郎中令使魏魏文帝因酒酣嘲问曰
吴魏峙立谁将平一海内者乎化对曰易称帝出乎
震加闻先哲知命旧说紫盖黄旗运在东南帝曰昔
文王以西伯王天下岂复在东乎化曰周之初基太
伯在东是以文王能兴于西帝笑无以难心奇其辞
使毕当还礼送甚厚权以化奉命光国拜犍为太守
置官属顷之迁太常兼尚书令正色立朝劝子弟废
田业绝治产仰官廪禄不与百姓争利妻早亡化以
古事为鉴乃不复娶权闻而贵之以其年壮囗宗正
妻以宗室女化固辞以疾权不违其志年出七十乃
上疏乞骸骨遂爰居章安卒于家
纪陟
按三国吴志孙囗传元兴元年晋文帝为魏相国遣
昔吴寿春城降将徐绍孙彧衔命赍书陈事势利害
以申喻囗甘露元年三月囗遣使随绍彧报书曰知
以高世之才处宰辅之任渐导之功勤亦至矣孤以
不德阶承统绪思与贤良共济世道而以壅隔未有
所缘嘉意允着深用依依今遣光禄大夫纪陟五官
中郎将弘璆宣明至怀 按注吴录曰陟字子上丹
阳人初为中书郎孙峻使诘南阳王和令其引分陟
密使令正辞自理峻怒陟惧闭门不出孙休时父亮
为尚书令而陟为中书令每朝会诏以屏风隔其座
出为豫章太守 于宝晋纪曰陟璆奉使如魏入境
而问讳入国而问俗寿春将王布示之马射既而问
之曰吴之君子亦能斯乎陟曰此军人骑士肄业所
及士大夫君子未有为之者矣布大惭既至魏帝见
之使傧问曰来时吴王何如陟对曰来时皇帝临轩
百僚陪位御膳无恙晋文王飨之百寮毕会使傧者
告曰某者安乐公也某者匈奴单于也陟曰西王失
土为君王所礼位同三代莫不感义匈奴边塞难羁
之国君王怀之亲在坐席此诚威恩远着又问吴之
戍备几何对曰自西陵以至江都五千七百里又问
曰道里甚远难为坚固对曰疆界虽远而其险要必
争之地不过数四犹人虽有八尺之躯靡不受患其
护风寒亦数处耳文王善之厚为之礼 吴录曰璆
曲阿人弘咨之孙权外孙也璆后至中书令太子少
傅
晋
梁明
按晋书秃发乌孤载记乌孤死弟利鹿孤立使记室
监曲梁明聘于段业业曰贵主先王创业启运功高
先世宜为国之太祖有子何以不立梁明曰有子羌
奴先王之命也业曰昔成王弱龄周召作宰汉昭八
岁金霍夹辅虽嗣子冲幼而二叔休明左提右挈不
亦可乎明曰宋宣能以国让春秋美之孙伯符委事
仲谋终开有吴之业且兄终弟及殷汤之制也亦圣
人之格言万代之通式何必嗣己为是绍兄为非业
曰美哉使乎之义也
张淳
按晋书张轨传轨子实实子骏骏遣傅颖假道于蜀
通表京师李雄弗许又遣治中从事张淳称藩于蜀
托以假道焉雄大悦雄又有憾于南氐杨初淳因说
曰南氐无状屡为边害宜先讨百顷次平上邽二国
并势席卷三秦东靖许洛扫氛燕赵拯二帝梓宫于
平阳反皇舆于洛邑此英霸之举千载一时寡君所
以遣下臣冒险通诚不远万里者以陛下义声远播
必能愍寡君勤王之志天下之善一也惟陛下图之
雄怒伪许之将覆淳于东峡蜀人桥赞密以告淳淳
言于雄曰寡君使小臣行无迹之地通北蛮之域万
里表诚者诚以陛下义矜戮力之臣能成人之美节
故也若欲杀臣者当显于都市宣示众目云凉州不
忘旧义通使琅邪为表忠诚假途于我主圣臣明发
觉杀之当令义声远着天下畏威今盗杀江中威刑
不显何足以扬休烈示天下也雄大惊曰安有此邪
当相放还河右耳雄司隶校尉景骞言于雄曰张淳
壮士宜留任之雄曰壮士岂为人留且可以卿意观
之骞谓淳曰卿体大暑热可且遣下吏少住须凉淳
曰寡君以皇舆幽辱梓宫未反天下之耻未雪苍生
之命倒悬故遣淳来表诚大国所论事重非下吏能
传若下吏所了者则淳本亦不来虽有火山汤海无
所辞难岂寒暑之足避哉雄曰此人矫矫不可得用
也厚礼遣之谓淳曰贵主英名囗世土险兵盛何不
称帝自娱一方淳曰寡君以乃祖乃父世济忠良未
能雪天人之大耻解众庶之倒悬日昃忘食枕戈待
旦以琅邪中兴江东故万里翼载将成桓文之事何
言自娱邪雄有惭色曰我乃祖乃父亦是晋臣往与
六郡避难此都为同盟所推遂有今日琅邪若能中
兴大晋于中州者亦当率众辅之淳还至龙鹤募兵
通表后皆达京师朝廷嘉之
俞归
按晋书张轨传轨子实实子骏骏子重华遣使上疏
曰季龙自毙遗烬游魂取乱侮亡睹机则发臣今遣
前锋都督裴恒步骑七万遥出陇上以俟圣朝赫然
之威山东骚扰不足厝怀长安膏腴宜速平荡臣守
任西荒山川悠远大誓六军不及听受之末猛将鹰
扬不豫告成之次瞻云望日孤愤义伤弹剑慷慨中
情蕴结于是康献皇后诏报遣使进重华为凉州牧
是时御史俞归至凉州重华方谋为凉王不肯受诏
使亲信人沈猛谓归曰我家主公奕世忠于晋室而
不如鲜卑矣台加慕容皝燕王今甫授州主大将军
何以加劝有功忠义之臣乎明台今且移河右共劝
州主为凉王大夫出使苟利社稷专之可也归对曰
王者之制异姓不得称王九州之内重爵不得过公
汉高一时王异姓寻皆诛灭盖权时之宜非旧体也
故王陵曰非刘氏而王天下共伐之至于外裔不从
此例春秋时吴楚称王而诸侯不以为非者盖外裔
视之也假令齐鲁称王诸侯岂不伐之故圣上以贵
公忠贤是以爵以上公位以方伯鲜卑外裔岂足为
比哉子失问也曰吾又闻之有殊勋绝世者亦有不
世之赏若令便以贵公为王者设贵公以河右之众
南平巴蜀东扫赵魏修复旧都以迎天子天子复以
何爵何位可以加赏幸三思之猛具宣归言重华遂
止
陈
萧干
按陈书本传干字思惕兰陵人也祖嶷齐丞相豫章
文献王父子范梁秘书监干容止雅正性恬简善隶
书得叔父子云之法年九岁召补国子周易生梁司
空袁昂时为祭酒深敬重之十五举明经释褐东中
郎湘东王法曹参军迁太子舍人建安侯萧正立出
镇南豫州又板录事参军累迁中军宣城王中录事
谘议参军侯景平高祖镇南徐州引干为贞威将军
司空从事中郎迁中书侍郎太子家令永定元年除
给事黄门侍郎是时熊昙朗在豫章周迪在临川留
异在东阳陈宝应在建晋共相连结闽中豪帅往往
立寨以自保高祖甚患之乃令干往使谕以逆顺并
观虚实将发高祖谓干曰建晋恃崄好为奸宄方今
天下初定难便出兵昔陆贾南征赵佗归顺随何奉
使黥布来臣追想清风仿囗在目况卿坐镇雅俗才
高昔贤宜勉建功名不烦更劳师旅干既至晓以逆
顺所在渠帅并率部众开壁款附其年就除贞威将
军建安太守天嘉二年留异反陈宝应将兵助之又
资周迪兵粮出寇临川因逼建安干单使临郡素无
士卒力不能守乃弃郡以避宝应时闽中守宰并为
宝应迫胁受其署置干独不为屈徙居郊野屏绝人
事及宝应平乃出诣都督章昭达昭达以状表闻世
祖甚嘉之超授五兵尚书光大元年卒谥曰静子
北魏
许谦
按魏书本传谦字元逊代人也少有文才善天文图
谶之学建国时将家归附昭成嘉之擢为代王郎中
令兼掌文记与燕凤俱授献明帝经从征卫辰以功
赐僮隶三十户昭成崩后谦徙长安苻坚从弟行唐
公洛镇和龙请谦之镇未几以继母老辞还登国初
遂归太祖太祖悦以为右司马与张衮等参赞初基
慕容宝来寇也太祖使谦告难于姚兴兴遣将杨佛
嵩率众来援而佛嵩稽缓太祖命谦为书以遗佛嵩
曰夫杖顺以剪逆乘义而攻昧未有非其运而显功
无其时而着业慕容无道侵我疆埸师老兵疲天亡
期至是以遣使命军必望克赴将军据方邵之任总
熊虎之师事与机会今其时也因此而举役不再驾
千载之勋一朝可立然后高会云中进师三魏举觞
称寿不亦绰乎佛嵩乃倍道兼行太祖大悦赐谦爵
关内侯重遣谦与佛嵩盟曰昔殷汤有鸣条之誓周
武有河阳之盟所以藉神灵昭忠信夫亲仁善邻古
之令轨歃血割牲以敦永穆今既盟之后言归其好
分灾恤患休戚是同有违此盟神祇斯殛宝败佛嵩
乃还明年慕容垂复来寇太祖谓谦曰今事急矣非
卿岂能复致姚师卿其行也谦未发而垂退乃止及
闻垂死谦上书劝进太祖善之并州平以谦为阳曲
护军赐爵平舒侯安远将军皇始元年卒官时年六
十三赠平东将军左光禄大夫幽州刺史高阳公谥
曰文
张济
按魏书本传济字士度西河人也父千秋慕容永骁
骑将军永灭来奔太祖善之拜建节将军赐爵成纪
侯随从征伐累着功绩登国末卒济猎涉书传清辩
美仪容太祖爱之引侍左右与公孙表等俱为行人
拜散骑侍郎袭爵先是姚兴遣将攻洛阳司马德宗
雍州刺史杨佺期遣使乞师于常山王遵遵以状闻
太祖遣济为遵从事中郎报之济自襄阳还太祖问
济江南之事济对曰司马昌明死子德宗代立所部
州镇迭相攻击今虽小定君弱臣强全无纲纪臣等
既至襄阳佺期问臣魏初伐中山几十万众臣答三
十余万佺期曰魏国被甲戎马可有几匹臣答中军
精骑十有余万外军无数佺期曰以此讨羌岂足灭
也又曰魏定中山徙几户于北臣答七万余家佺期
曰治在何城臣答定都平城佺期曰有如许大众亦
何用城为又曰魏帝为欲久都平城将复迁乎臣答
非所知也佺期闻朝廷不都山东儿有喜色曰晋魏
通和乃在往昔非唯今日羌寇狡猾频侵河洛夙夜
忧危今此寡弱仓库空竭与君便为一家义所无讳
洛城救援仰恃于魏若获保全当必厚报如其为羌
所乘宁使魏取臣等欲分向扬州佺期曰蛮贼互起
水行甚难魏之车马已据滑台于此而还从北道东
下乃更便直晋之法制有异于魏今都督襄阳委以
外事有欲征讨辄便兴发然后表闻令朝廷知之而
已如其事势不举亦不承台命太祖嘉其辞顺乃厚
赏其使许救洛阳后迁谒者仆射报使姚兴以累使
称旨拜胜兵将军频从车驾北伐济谋功居多赏赐
奴婢百口马牛数百羊二十余口天赐五年卒
燕凤
按魏书本传凤字子章代人也好学博综经史明习
阴阳谶纬昭成素闻其名使人以礼迎致之凤不应
聘乃命诸军围代城谓城人曰燕凤不来吾将屠汝
代人惧送凤昭成与语大悦待以宾礼后拜代王左
长史囗决国事又以经授献明帝苻坚遣使牛恬朝
贡令凤报之坚问凤代王何如人凤对曰宽和仁爱
经略高远一时之雄主常有并吞天下之志坚曰卿
辈北人无刚甲利器敌弱则进强即退走安能并兼
凤曰北人壮悍上马持三仗驱驰若飞主上雄隽率
服北土控弦百万号令若一军无辎重樵爨之苦轻
行速捷因敌取资此南方所以疲敝而北方之所常
胜也坚曰彼国人马实为多少凤曰控弦之士数十
万马百万匹坚曰卿言人众可尔说马太多是虚辞
耳凤曰云中川自东山至西河二百里北山至南山
百有余里每岁孟秋马常大集略为满川以此推之
使人之言犹当未尽凤还坚厚加赠遗及昭成崩太
祖将迁长安凤以太祖幼弱固请于苻坚曰代主初
崩臣子亡叛遗孙冲幼莫相辅立其别部大人刘库
仁勇而有智铁弗卫辰狡猾多变皆不可独任宜分
诸部为二令此两人统之两人素有深雠其势莫敢
先发此御边之良策待其孙长乃存而立之是陛下
施大惠于亡国也坚从之凤寻东还太祖即位历吏
部郎给事黄门侍郎行台尚书甚见礼重太宗世与
崔元伯封懿梁越等入讲经传出议朝政世祖初以
旧勋赐爵平舒侯加镇远将军神元年卒
于什门
按魏书本传于简字什门代人也太宗时为谒者使
喻冯跋及至和龙住外舍不入使人谓跋曰大魏皇
帝有诏须冯主出受然后敢入跋使人牵逼令入见
跋不拜跋令人按其项什门曰冯主拜受诏吾自以
宾主致敬何须苦见逼也与跋往复声气厉然初不
挠屈既而跋止什门什门于群众之中回身背跋被
囗后裆以辱之既见拘留随身衣裳败坏略尽虮虱
被体跋遗以衣服什门拒而不受和龙人皆叹曰虽
古烈士无以过也历二十四年后冯文通上表称臣
乃送什门归拜治书侍御史世祖下诏曰什门奉使
和龙值狂竖肆虐勇志壮厉不为屈节虽昔苏武何
以加之赐羊千口帛千匹进为上大夫策告宗庙颁
示天下咸使闻也
李顺
按魏书本传顺字德正赵郡平棘人也父系慕容垂
散骑侍郎东武城令治有能名太祖定中原以系为
平棘令年老卒于家赠宁朔将军赵郡太守平棘男
顺博涉经史有才策知名于世神瑞中中书博士转
中书侍郎始光初从征蠕蠕以筹略之功拜后军将
军仍赐爵平棘子加奋威将军世祖将讨赫连昌谓
崔浩曰朕前北征李顺献策数事实合经略大谋今
欲使摄前驱之事卿以为何如浩对曰顺智足周
务实如圣旨但臣与之婚姻深知其行然性果于去
就不可专委世祖乃止初浩弟娶顺妹又以弟子娶
顺女虽二门婚媾而浩颇轻顺顺又弗之伏也由是
潜相猜忌故浩毁之至统万大破昌军顺谋功居右
转拜左军将军后征统万迁前将军授之以兵昌出
逆战顺督勒士众破其左军及克统万世祖赐诸将
珍宝杂物顺固辞唯取书数十卷世祖善之至京论
功以顺为给事黄门侍郎赐奴婢十五户帛千匹又
从击赫连定于平凉三秦平迁散骑常侍进爵为侯
加征虏将军迁四部尚书甚见宠待沮渠蒙逊以河
西内附世祖欲精简行人崔浩曰蒙逊称蕃款着河
右若俾遐域流通殊荒毕至宜令清德重臣奉诏褒
慰尚书李顺即其人也世祖曰顺纳言大臣固不宜
先为此使若蒙逊身执玉帛而朝于朕复何以加之
浩曰邢贞使吴亦魏之太常苟事是宜无嫌于重尔
日之行岂吴王入觐也世祖从之以顺为太常策拜
蒙逊为太傅凉王使还拜使持节都督秦雍梁益四
州诸军事宁西将军开府长安镇都大将进爵高平
公未几复征为四部尚书加散骑常侍延和初复使
凉州蒙逊遣中兵校郎杨定归白顺曰年衰多疹旧
患发动腰脚不随不堪拜伏比三五日消息小差当
相见顺曰王之年老朝廷所知以王祗执臣礼别有
诏旨岂得自安不见上使也蒙逊翌日延顺入至庭
中而蒙逊箕坐隐几无动起之状顺正色大言曰不
谓此叟无礼乃至于是今则覆亡之不恤而敢凌侮
天地魂神逝矣何用见之将握节而出蒙逊使定归
追顺于庭曰太常既雅恕衰疾传云朝廷有不拜之
诏是以敢自安耳若太常曰尔拜尔跽而不祇命是
乃小臣之罪矣顺益怒曰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
下周王赐胙命曰伯舅无下拜而桓公奉遵臣节降
而拜受今君虽功高勋厚未若小白之勤朝廷虽相
崇重未有不拜之诏如便偃蹇自大此乃速祸之道
非图久安之计若朝廷震怒遂相吞灭悔何及哉蒙
逊曰太常规之以古烈惧之以天威敢不翘悚敬听
休命遂拜伏尽礼礼毕蒙逊曰夫恃德者昌恃力者
亡朝廷顷来征伐屡克境宇已博但当循理此民亦
足兴治然专务讨击恐不可常胜顺曰昔太祖廓定
洪基造有区夏太宗承统王业惟新自圣上临御志
宁四海是以戎车屡驾亲冒风霜灭赫连于三秦走
蠕蠕于漠北辟土开边隶首不纪僵尸截馘所在成
观除荡暴虐存恤黎庶威震八荒声被九域自古以
来用兵之美未有今日之盛是以遐方荒俗之氓莫
不翘足抗手敛囗屈膝天兵四临昭德罚罪何云恃
力夫圣王之用兵也面南征则北狄怨面东征则西
戎怨天子安得已哉蒙逊曰诚如来言则凉土之民
亦愿魏帝远至何为复遽驿告警不舍昼夜意君之
所言殆为虚事顺曰苗民叛帝舜而亲暴君有扈违
后启而从逆主咸慑逼于近地牵制于凶威自古而
然岂独凉民也顺既使还世祖问与蒙逊复往之辞
及蒙逊政教得失顺曰蒙逊专威河右三十许年经
涉艰难粗识机变又绥集荒陬远人颇亦畏服虽不
能贻厥孙谋犹足以终其一世前岁表许十月送昙
无谶及臣往迎便乖本意不忠不信于是而甚礼者
身之舆敬者行之本未有无礼不敬而能久享福禄
以臣观之不复周矣世祖曰若如卿言则效在无远
其子必复袭世袭世之后早晚当灭顺对曰臣略见
其子并非才俊能保一隅如闻敦煌太守牧犍器性
粗立若继蒙逊者必此人也然比之于父佥云不逮
殆天所用资圣明也世祖曰朕今方事于东未暇营
西如卿所言三五年间不足为晚且停前计以为后
图既而蒙逊死问至世祖谓顺曰卿言蒙逊死今则
验矣又言牧犍立何其妙哉朕囗凉州亦当不远于
是赐绢千匹囗马一乘进号安西将军宠待弥厚政
之巨细无所不参崔浩恶之顺凡使凉州十有二返
世祖称其能而蒙逊数与顺游宴颇有悖慢之言恐
顺东还泄之朝廷寻以金宝纳顺怀中故蒙逊罪衅
得不闻彻浩知之密言于世祖世祖未之信太延三
年顺复使凉州及还世祖曰昔与卿密图期之无远
但以顷年东伐未遑西顾荏苒之间遂及于此今和
龙既平三方无事比缮甲治兵指营河右扫荡万里
今其时也卿往复积岁洞鉴废兴若朕此年行师当
囗以不顺对曰臣畴日所启私谓如然但民劳既久
未获宁息不可频动以增劳悴愿待他年世祖从之
五年议征凉州顺议以凉州乏水草不宜远征与崔
浩廷诤浩固执以为宜征世祖从浩议及至姑臧甚
丰水草世祖与恭宗书以言其事颇衔顺后谓浩曰
卿昔所言今果验矣浩曰臣之所言虚实皆如此类
初蒙逊有西域沙门昙无忏微有方卫世祖诏顺令
蒙逊送之京邑顺受蒙逊金听其杀之世祖克凉州
后闻而嫌顺凉土既平诏顺差次群臣赐以爵位顺
颇受纳品第不平凉州人徐桀发其事浩又毁之云
顺昔受牧犍父子重赂每言凉州无水草不可行师
及陛下至姑臧水草丰足其诈如此几误国事不忠
如是反言臣谗之于陛下世祖大怒真君三年遂刑
顺于城西顺死后数年其从父弟孝伯为世祖知重
居中用事及浩之诛世祖怒甚谓孝伯曰卿从兄往
虽误国朕意亦未便至此由浩谮毁朕忿遂盛杀卿
从兄者浩也皇兴初顺子敷等贵宠显祖追赠顺侍
中镇西大将军太尉公高平王谥曰宣王妻邢氏曰
孝妃
李孝伯
按魏书本传孝伯赵郡人也高平公顺从父弟父曾
少治郑氏礼左氏春秋以教授为业郡三辟功曹不
就门人劝之曾曰功曹之职虽曰乡选高第犹是郡
吏耳北面事人亦何容易州辟主簿到官月余乃叹
曰梁叔敬有云州郡之职徒劳人耳道之不行身之
忧也遂还家讲授太祖时征拜博士出为赵郡太守
令行禁止劫盗奔窜太宗嘉之并州丁零数为山东
之害知曾能得百姓死力惮不入境贼于常山界得
一死鹿谓赵郡地也贼长责之还令送鹿故处邻郡
为之谣曰诈作赵郡鹿犹胜常山粟其见惮如此卒
赠平南将军荆州刺史柏仁子谥曰懿孝伯少传父
业博综群言美风仪动有法度从兄顺言之于世祖
征为中散世祖见而异之谓顺曰真卿家千里驹也
迁秘书奏事中散转侍郎光禄大夫赐爵南昌子加
建威将军委以军国机密甚见亲宠谋谟切秘时人
莫能知也迁北部尚书以频从征伐规略之功进爵
寿光侯加建义将军真君末车驾南伐将出彭城刘
义隆子安北将军徐州刺史武陵王骏遣将马文恭
率步骑万余至萧城前军击破之文恭走免执其队
主蒯应义隆闻大驾南巡又遣其弟太尉江夏王义
恭率众赴彭城世祖至彭城登亚父冢以望城内遣
送蒯应至小市门宣世祖诏劳问义恭率并遣自陈
萧城之败义恭等问应魏帝自来以不应曰自来又
问今在何处应曰在城西南又问士马多少应曰中
军四十余万骏遣人献酒二器甘蔗百梃并请骆囗
世祖明旦复登亚父冢遣孝伯至小市骏亦遣其长
史张畅对孝伯孝伯遥问畅姓畅曰姓张孝伯曰是
张长史也畅曰君何得见识孝伯曰既涉此境何容
不悉畅问孝伯曰君复何姓居何官也孝伯曰我戎
行一夫何足致问然足与君相敌孝伯曰主上有诏
太尉安北可暂出门欲与相见朕亦不攻彭城何为
劳苦将士城上严备今遣赐骆囗及貂裘杂物畅曰
有诏之言政可施干彼国何得称之于此孝伯曰卿
家太尉安北是人臣不畅曰是也孝伯曰我朝廷奄
有万国率土之滨莫敢不臣纵为邻国之君何为不
称诏于邻国之臣孝伯又问畅曰何至忽遽杜门绝
桥畅曰二王以魏帝壁垒未立将士疲劳此精甲十
万人思致命恐轻相凌践故且闭城耳待休息士马
然后共治战囗囗日交戏孝伯曰令行禁止主将常
事宜当以法裁物何用废桥杜门穷城之中复何以
十万夸大我亦有良马百万复可以此相矜畅曰王
侯设险何但法令而已也我若夸君当言百万所以
言十万者正是二王左右素所畜养者耳此城内有
数州士庶工徒营伍犹所未论我本囗人不囗马足
且冀之北土马之所生君复何以逸足见夸也孝伯
曰王侯设险诚如来言开闭有常何为杜塞绝桥之
意义在何也此城守君之所习野战我之所长我之
恃马犹如君之恃城耳城内有具思者尝至京师义
恭遣视之思识是孝伯思前问孝伯曰李尚书行途
有劳孝伯曰此事应相与共知思答曰缘共知所以
仰劳孝伯曰感君至意既开门畅屏人却仗出受赐
物孝伯曰诏以貂裘赐太尉骆囗骡马赐安北蒲萄
酒及诸食味当相与同进畅曰二王敬白魏帝知欲
垂见常愿面接但受命本朝忝居藩任人臣无境外
之交故无容私觌义恭献皮囗褶一具骏奉酒二器
甘蔗百梃孝伯曰又有诏太尉安北久绝南信殊当
忧悒若欲遣信者当为护送脱须骑者亦当以马送
之畅曰此方闲路甚多使命日夕往复不复以此劳
魏帝也孝伯曰亦知有水路似为白贼所断畅曰君
着白衣称白贼也孝伯大笑曰今之白贼似异黄巾
赤眉畅曰黄巾赤眉不在江南孝伯曰虽不在江南
亦不离徐方也孝伯曰向与安北相闻何以久而不
报畅曰二王贵远启闻为难孝伯曰周公握发吐餔
二王何独贵远畅曰握发吐餐不谓邻国之人也孝
伯曰本邦尚尔邻国弥应尽恭且宾至有礼主人宜
以礼接畅曰昨见众宾至门未为有礼孝伯曰非是
宾至无礼直是主人囗囗无待宾调度耳孝伯又言
有诏程天祚一介常人诚知非江南之选近于汝阳
身被九枪落在囗水我使牵而出之凡人骨肉分张
并思集聚闻其弟在此如何不遣暂出寻自令反岂
复苟留一人畅曰知欲程天祚兄弟集聚已勒遣之
但其固辞不往孝伯曰岂有子弟闻其父兄而反不
肯相见此便禽兽之不若贵土风俗何至如此世祖
又遣赐义恭骏等囗各一领盐食九种并胡豉孝伯
曰有后诏凡此诸盐各有所宜白盐食盐主上自食
黑盐治腹胀气满末之六铢以酒而服胡盐治目痛
戎盐治诸疮赤盐驳盐臭盐马齿盐四种并非食盐
太尉安北何不遣人来至朕间彼此之情虽不可尽
要复见朕小大知朕老少观朕为人畅曰魏帝久为
往来所具李尚书亲自衔命不患彼此不尽故不复
遣信义恭献蜡烛十梃骏献锦一匹孝伯曰君南土
士人何为着屩君而着此将士云何畅曰士人之言
诚为多愧但以不武受命统军戎陈之间不容缓服
孝伯曰永昌王自顷恒镇长安今领精骑八万直造
淮南寿春亦闭门自固不敢相御向送刘康祖首彼
之所见王元谟甚是所悉亦是常才耳何意作如此
任使以致奔败自入境七百余里主人竟不能一相
拒抗邹山之险彼之所凭前锋始得接手崔邪利便
尔入穴将士倒曳出之主上丐其生命今从在此复
何以轻脱遣马文恭至萧县使望风退挠也彼之民
人甚相忿怨言清平之时赋我租帛至有急难不能
相拯畅曰知永昌已过淮南康祖为其所破比有信
使无此消息王元谟南土偏将不谓为才但以其北
人故为前驱引导耳大军未至而河冰向合元谟量
宜反囗未为失算但因夜回归致戎马惊乱耳我家
悬瓠小城陈宪小将魏帝倾国攻围累旬不囗胡盛
之偏裨小帅众无三旅始济翮水魏国君臣奔散仅
得免脱滑台之师无所多愧邹山小戍虽有微险河
畔之民多是新附始慕政化奸盗未息示使崔邪利
抚之而已今虽陷没何损于国魏帝自以十万之师
而制一崔邪利乃复足言也近闻萧县百姓并依山
险聊遣马文恭以十队迎之耳文恭前以三队出还
走彼大营嵇元敬以百舸至留城魏军奔败轻敌致
此亦非所恤王境人民列居河畔二国交兵当互加
抚养而魏师入境事生意外官不负民民亦何怨知
入境七百里无相捍拒此自上由太尉神算次在武
陵圣略军国之要虽不预闻然用兵有机闲亦不容
相语孝伯曰君藉此虚谈支离相对可谓遁辞知其
所穷且主上当不围此城自率众军直造瓜步南事
若办城故不待攻围南行不捷彭城亦非所欲也我
今当南欲饮马江湖耳畅曰去留之事自适彼怀若
魏帝遂得饮马长江便为无复天道孝伯曰自北而
南实惟人化饮马长江岂独天道畅将还城谓孝伯
曰冀荡定有期相见无远君若得还宋朝今为相识
之始孝伯曰今当先至建业以待君耳恐尔日君与
二王面缚请罪不暇为容孝伯风容闲雅应答如流
畅及左右甚相嗟叹世祖大喜进爵宣城公兴安二
年出为使持节散骑常侍平西将军秦州刺史太安
三年卒高祖甚悼惜之赠镇南大将军定州刺史谥
曰文昭公孝伯体度恢雅明达政事朝野贵贱咸推
重之恭宗曾启世祖广征俊秀世祖曰朕有一孝伯
足治天下何用多为假复求访此人辈亦何可得其
见赏如此性方慎忠厚每朝廷大事有不足必手自
书表切言陈谏或不从者至于再三削灭囗草家人
不见公廷论议常引纲纪或有言事者孝伯恣其所
陈假有是非终不抑折及见世祖言其所长初不隐
人姓名以为己善故衣冠之士服其雅正自崔浩诛
后军国之谋咸出孝伯世祖宠眷有亚于浩亦以宰
辅遇之献替补阙其迹不见时人莫得而知也卒之
日远近哀伤焉孝伯美名闻于遐迩李彪使于江南
萧颐谓之曰孝伯于卿远近其为远人所知若此
成淹
按魏书本传淹字季文上谷居庸人也自言晋侍中
粲之六世孙祖升家于北海父洪名犯显祖庙讳仕
刘义隆为抚军府中兵参军早卒淹好文学有气尚
刘子业辅国府刑狱参军事刘彧以为员外郎假龙
骧将军领军主令援东阳历城皇兴中降慕容白曜
赴阙授兼著作郎时显祖于仲冬之月欲巡漠北朝
臣以寒甚固谏并不纳淹上接舆释游论显祖览之
诏尚书李欣曰卿等诸人不如成淹论通释人意乃
囗停行太和中文明太后崩萧颐遣其散骑常侍裴
昭明散骑侍郎谢竣等来吊欲以朝服行事主客执
之云吊有常式何得以朱衣入山庭昭明等言本奉
朝命不容改易如此者数四执志不移高祖囗尚书
李冲令选一学识者更与论执冲奏遣淹昭明言未
解魏朝不听朝服行礼义出何典淹言吉凶不同礼
有成数元冠不吊童孺共闻昔季孙将行请遭丧之
礼千载之下犹共称之卿远自江南奉慰不能式遵
成事方谓义出何典行人得失何其异哉昭明言二
国交和既久南北皆须准望齐高帝崩魏遣李彪通
吊于时初不素服齐朝亦不以为疑那得苦见要逼
淹言彪通吊之日朝命以吊服自随而彼不遵高宗
追远之慕乃逾月即吉彪行吊之时齐之君臣皆已
鸣玉盈庭貂珰曜日百寮内外朱服焕然彪乃行人
不被主人之命复何容独以素服闲衣冠之中求责
虽高未敢闻命我皇帝仁孝之性侔于有虞处谅暗
以来百官听于冢宰卿岂得以此方彼也昭明乃摇
膝而言三皇不同礼亦安知得失所归淹言若如来
谈卿以虞舜高宗为非也昭明遂相顾而笑曰非孝
者宣尼有成责行人亦弗敢言希主人裁以吊服使
人唯赍囗褶比既戎服不可以吊幸借缁衣以申
国命今为魏朝所逼违负指授还南之日必得罪本
朝淹言彼有君子也卿将命折中还南之日应有高
赏若无君子也但令有光国之誉虽复非理见罪亦
复何嫌南史董狐自当直笔既而高祖遣李冲问淹
昭明所言淹以状对高祖诏冲曰我所用得人仍囗
送衣给昭明等赐淹果食明旦引昭明等入皆令
文武尽哀后正侍郎高祖以淹清贫赐绢百匹十六
年萧颐遣其散骑常侍庾荜散骑侍郎何宪主书邢
宗庆朝贡值朝廷有事明堂因登灵台以观云物高
祖囗淹引荜等馆南瞩望行礼事毕还外馆赐酒食
宗庆语淹言南北连和既久而比弃信绝好为利而
动岂是大国善邻之义淹言夫为王者不拘小节中
原有菽工采者获多岂眷眷守尾生之信且齐先主
历事宋朝荷恩积世当应便尔欺夺宗庆庾荜及行
者皆相顾失色何宪知淹昔从南入而以手掩目曰
卿何为不作于禁而作鲁肃淹言我舍危囗顺欲追
踪陈韩何于禁之有宪亦不对王肃归国也高祖以
淹曾宦江表诏观是非乃造肃与语还奏言实时议
纷纭犹为未审高祖曰明日引入我与语自当知之
及銮舆行幸肃多扈从囗淹将引若有古迹皆使知
之行到朝歌肃问此是何城淹言纣都朝歌城肃言
故应有殷之顽民也淹言昔武王灭纣悉居河洛中
因刘石乱华仍随司马东渡肃知淹寓于青州乃笑
而谓淹曰青州间何必无其余种淹以肃本隶徐州
言青州本非其地徐州间今日重来非所知也肃遂
伏马上掩口而笑顾谓侍御史张思宁曰向者聊因
戏言遂致辞溺思宁驰马奏闻高祖大悦谓彭城王
勰曰淹此段足为制胜舆驾至洛肃因侍宴高祖戏
肃曰近者行次朝歌闻成淹共卿殊有往覆卿试重
叙之肃言臣前朝歌为淹所困不谓此事仰闻听览
臣尔日失言一之已甚岂宜再说遂皆大笑高祖又
谓肃曰淹能制卿其才亦不困肃言淹才词便为难
有圣朝宜应叙进高祖言若因此进淹恐辱卿转甚
肃言臣屈己达人正可显臣之美高祖曰卿既为人
所屈欲求屈己之名复于卿太优肃言淹既蒙进臣
得屈己伸人此所谓陛下惠而不费遂酣笑而止乃
赐淹龙囗上马一匹并鞍勒宛具朝服一袭转谒者
仆射时迁都高祖以淹家无行资囗给事力送至洛
阳并赐假日与家累相随行次灵丘属萧鸾遣使囗
驿马征淹车驾济淮淹于路左请见高祖囗驾而进
之淹曰萧鸾悖虐幽明同弃陛下俯应人神按剑江
涘然敌不可小蜂虿有毒而况国乎深愿圣明保万
全之策诏曰此前车之辙得不慎乎淹曰伏闻发洛
已来诸有谏者解官夺职恐非圣明纳下之义高祖
曰此是我命卿不得为干斧钺淹曰昔文王询于刍
荛晋文听舆人之诵臣虽卑贱敢同匹夫高祖优而
容之诏赐绢百匹高祖幸徐州囗淹与闾龙驹等主
舟囗将泛泗入河溯流还洛军次碻磝淹以黄河峻
急虑有倾危乃上疏陈谏高祖囗淹曰朕以恒代无
运漕之路故京邑民贫今移都伊洛欲通运四方而
黄河急峻人皆难涉我因有此行必须乘流所以开
百姓之心知卿至诚而今者不得相纳囗赐骅骝马
一匹衣冠一袭除羽林监领主客令加威远将军于
时宫殿初构经始务广兵民运材日有万计伊洛流
澌苦于厉涉淹遂启求囗都水造浮航高祖赏纳之
意欲荣淹于众朔旦受朝百官在位乃赐帛百匹知
左右二都水事世宗初司徒彭城王勰曰先帝本有
成旨淹有归国之诚兼历官着称宜加优陟高祖虽
崩诏犹在耳乃相闻选曹加淹右军领左右都水仍
主客令复授骁骑将军加辅国将军都水主客如故
淹小心畏法典客十年四方贡聘皆有私遗毫厘不
纳乃至衣食不充遂启乞外禄景明三年出除平阳
太守将军如故还朝病卒赠本将军光州刺史谥曰
定
朱长生 于提
按魏书本传朱长生及于提并代人也高祖时以长
生为员外散骑常侍与提俱使高车至其庭高车主
阿伏至罗责长生等拜长生拒之曰我天子使安肯
拜下土诸侯阿伏至罗乃不以礼待长生以金银宝
器奉之至罗既受献长生曰为臣内附宜尽臣礼何
得口云再拜而实不拜呼出帐命众中拜阿伏至罗
惭其巨下大怒曰帐中何不教我拜而辱我于大众
夺长生等献物内之丛石之中兵囗之曰汝能为我
臣则活如其不降杀汝长生与于提瞋目厉声责之
曰岂有天子使人拜汝夷我宁为魏鬼不为汝臣至
罗弥怒绝其饮食从行者三十人皆降至罗乃给以
肉酪惟长生与提不从乃各分徙之积三岁乃得还
高祖以长生等守节远同苏武甚嘉之拜长生河内
太守于提陇西太守并赐爵五等男从者皆为令长
孟威
按魏书本传威字能重河南洛阳人颇有气尚尤晓
北土风俗历东宫齐帅羽林监时四镇高车叛投蠕
蠕高祖诏威晓喻祸福追还逃散分配为民后以明
解北人之语囗在著作以备推访永平中自镇远将
军前军将军左右直长加龙骧将军出使高昌还迁
城门校尉直阁将军沃野镇将正光初蠕蠕主阿那
归国诏遣前郢州刺史陆希道兼侍中为使主以
威兼散骑常侍为副远畿迎接阿那之还国也复
以威为平北将军光禄大夫假员外常侍为使主护
送之前后频使远蕃粗皆称旨复加抚军将军普泰
中除大鸿胪卿寻加骠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天平
三年卒赠使持节侍中本将军都督冀瀛沧三州诸
军事司空公冀州刺史子恂嗣
阴道方
按魏书阴仲达传仲达弟周达周达子遵和遵和兄
子道方性和雅颇涉书传深为李神囗所知赏神囗
为前将军荆州刺史请道方为其府长流参军神囗
曾使道方诣萧衍雍州刺史萧纲论边事道方风神
沉正为纲所称正光末萧纲遣其军主曹义宗等扰
动边蛮神囗令道方驰传向新野处分军事于路为
土囚村蛮所掠送于义宗义宗又传致襄阳仍送于
萧衍囚之尚方孝昌中始得还国既至拜奉朝请转
员外散骑侍郎孝庄初迁尚书左民郎中修起居注
永安二年诏道方与仪曹郎中王元旭使于萧衍至
南兖州有诏追还安东将军光禄大夫领右民郎中
太昌初卒年四十二人士咸嗟惜之赠抚军将军荆
州刺史
鹿悆
按魏书本传悆字永吉济阴人父生在良吏传悆好
兵书阴阳释氏之学太师彭城王勰召为馆客尝诣
徐州马疫附船而至大梁夜睡从者上岸窃禾四束
以饲其马船行数里悆觉问得禾之处从者以告悆
大忿即停船上岸至取禾处以缣三丈置禾束下而
返初为真定公元子直国中尉恒劝以忠廉之节尝
赋五言诗曰峄山万丈树雕镂作琵琶由此材高远
弦响蔼中华又曰援琴起何调幽兰与白雪丝管韵
未成莫使弦响绝子直少有令问悆欲其善终故以
讽焉母忧去职服阕仍卒任子直出镇梁州悆随之
州州有兵粮和籴和籴者靡不润屋悆独不取子直
强之终不从命庄帝为御史中尉悆兼殿中侍御史
监临淮王彧军时萧衍遣其豫章王综据徐州综密
信通彧云欲归款综时为萧衍爱子众议咸谓不然
彧募人入报验其虚实悆遂请行曰若综有诚心与
之盟约如其诈也岂惜一人命也时徐州始陷边方
骚扰综部将成景囗胡龙牙并总强兵内外严固悆
遂单马间出径趣彭城未至之间为综军主程兵润
所止问其来状悆答曰兵交使在自昔通言我为临
淮王所使须有交易兵润遂先遣人白龙牙等综既
有诚心闻悆被执语景囗等曰我每疑元略规欲叛
城将验其虚实且遣左右为元略使入魏军中唤彼
一人其使果至可令人诈作略身在一深室诡为患
状呼使户外令人传语时略始被衍追还综又遣腹
心梁话迎悆密语意状令善酬答引悆入城诣龙牙
所时日已暮龙牙列仗举火引悆曰元中山甚欲相
见故令唤卿又曰安丰临淮将少弱卒规复此城容
可得乎悆曰彭城魏之东鄙势在必争得否在天非
人所测龙牙曰当如卿言复诣景囗住所停悆在外
门久而未入时夜已久星月甚明有综军主姜桃来
与悆语曰君年已长宿又充今使良有所达元法僧
魏之微子拔城归梁梁主待物有道乃举手上指今
岁星在斗斗吴之分野君何为不归梁国我令君富
贵悆答曰君徒知其一未知其二法僧者莒仆之流
而梁纳之无乃有愧于季孙也今月建鹑首斗牛受
破岁星木也逆而囗之君吴国败丧不久且衣锦夜
游有识不许言未及尽引入见景囗景囗曰元中山
虽曰相唤不惧而来何也答曰昔楚伐吴吴遣囗由
劳师今者此行略同于彼又曰游历多年与卿先经
相识仍叙由缘景囗便记引悆同坐谓悆曰卿不为
刺客也答曰今者为使欲返命本朝相刺之事更卜
后图为设饭食杂果悆强饮多食向敌数人微自夸
矜诸人相谓曰壮士哉乃引向元略所一人引入户
内指囗令坐一人别在室中出谓悆曰中山有教与
君相闻悆遂起立使人谓悆曰君但坐悆曰家国王
子岂有坐听教命使人曰顿首君我昔有以向南且
遣相唤欲闻卿事晚来患动不获相见悆曰且奉音
旨冒险祗赴不得瞻见内怀反侧遂辞而退须臾天
晓综军主范勖景囗司马杨等竞问北朝士马多
少悆云秦陇既平三方静晏今有高车白眼羌蜀五
十万齐王
阙
一字
陈留崔延伯李叔仁等分为三道径
趣江西安乐王鉴李神领冀相齐济青光羽林十万
直向琅邪南出诸人相谓曰讵非华辞也悆曰可验
崇朝何华之有日晏令还景囗送悆上戏马台北望
城垒曰何此城之固良非彼军士所能图拟卿可语
二王回师改计悆曰金墉汤池冲甲弥巧贵守以人
何论险害还军于路与梁话誓盟契约既固未旬综
果降诏曰日者法僧父子顽固自天长恶不已窃城
外叛职此乱阶遂使彭宋名藩翻为贼有虽宗臣名
将挥戈于泗滨虎士雄卒剑于汴渚然高墉峻堞
非可易登广涘深隍实为难践是用日昃忘食中宵
愤惋者也而衍都督豫章王萧综体运知机欲归有
道潜遣密信送款于都督临淮王于时事同夜光能
不按剑殿中侍御史监军鹿悆不惮虎口视险若夷
便能占募入验虚实誓盟既固所图遂果返地复城
息我兵甲亦是悆之力焉若不酬以荣禄何以劝厉
将来可封定县开国子食邑三百户除员外散骑
常侍俄出为青州彭城王劭府长兼司马寻解长兼
广川人刘钧东清河人房须反劭遣悆监州军讨之
战于商山颇有所捷将统皆劭左右擅增道级妄请
赏帛悆面执不与劭弗从悆勃然作色曰竭志立言
为王为国岂悆家事不辞而出劭追而谢焉窃勋者
放言噂欲加私害悆闻而笑之不以介意先是萧
衍遣将彭群王辩率众七万围逼琅邪自春及秋官
军不至而两青士马裁可万余师次郧城久而未进
劭乃遣悆南青州刺史胡平遣长史刘仁之囗监勒
诸将径赴贼垒大破之斩群首俘馘二千余级肃宗
嘉之玺书劳问永安中入为左将军给事黄门侍郎
又以前赏悆入徐之功未尽增邑二百户进爵为侯
虽任居通显志在谦退迎送亲宾加于畴昔而自无
室宅常假赁居止布衣粝食寒暑不变庄帝嘉其清
素时复赐以钱帛及东徐城民吕文欣杀刺史元大
宾南引贼众屯栅曲术诏悆使持节散骑常侍安东
将军为六州大使与行台樊子鹄讨破之文欣党重
以购之文欣同逆人韩端正斩文欣送首魁帅同死
者十二人诏书褒慰还拜镇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
寻诏为使持节兼尚书左仆射东南道三徐行台至
东郡值朱仲远陷西兖向滑台诏与都督贺拔胜
等拒仲远军败还京普泰中加征东将军转卫将军
右光禄大夫兼度支尚书河北五州和籴大使天平
中除梁州刺史时荣阳民郑荣业等聚众反围逼州
城悆不能固守遂以城降荣业送悆于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