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个时候,阿道夫看到了前面道路设置的路障,他加快了速度,试图想冲过去。
“打他的轮胎,对!”站在路障旁边全副武装的特警拿起手中的枪对准了阿道夫所开的车的轮胎。我们是幸运的,几发子弹击中了他所开汽车的两只前轮胎。阿道夫的车立刻偏向了一边,然后重重地撞在旁边的电线杆上,整个车的前部立刻冒起了白烟。
阿道夫这个时候并没有放弃逃跑,他立刻推开门跳了下来,然后躲在车子的后边,试图负隅顽抗。而这个时候,特警队也已经赶到,立刻把他包围了起来。
“放下武器!”我大声喊道。两发子弹打在了他的车子上,我们希望能够让他自己走出来。但是阿道夫决定负隅顽抗,他大声地喊道:“你们这是在谋杀!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出来吧!我们已经找到了证据。”这样的人让我有些反感,在我的抓捕工作中,一些人往往会抵抗,他们非常嚣张,甚至在抵抗的时候,诉说着他们所犯过的事情。
“不!我要见我的律师!”阿道夫依然不放弃最后的希望,他大声喊道。
“我们有逮捕令,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不希望阿道夫走上绝路,因为那样做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我拿着枪一点点地靠近,而我的同事大声喊着掩护着我的行动。
“你们这些可恶的人!”阿道夫突然站了起来,刚好看到我正在靠近,立刻举起手中的枪向我射击。但是他手中的枪在这个时候卡膛了。而一直严守以待的狙击手也叩响了手中的扳机,子弹精准地打在他的枪上。
而我则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扑上去。阿道夫略微反抗了两下后选择了放弃。
阿道夫·奥尔索普已经被我们拘留。可是,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给他定罪,以免他再次行凶杀人。
根据联邦调查局心理专家提供的确凿证据,南卡罗来纳警方以涉嫌绑架、谋杀以及袭警罪为由逮捕了阿道夫·奥尔索普。可是现在,我们必须确认他就是谋杀伊西多拉和克拉丽斯的凶手。莱克星顿的律师雷内·巴夫接手了这起案件。作为一名检察官,他决心一定要给这个用恐怖言语威胁受害者家属的恶魔定罪。
雷内·巴夫说,在他还没看到阿道夫·奥尔索普之前,他就很讨厌这个人。而且,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接手的最受公众关注的一个案子——至少那个时候在南卡罗来纳是最受关注的。他对自己说,一定要利用手头的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虽然指控的证据很确凿,可那些都是间接证据。在南卡罗来纳州,犯人的供认能够保证法庭做出最大量刑。雷内·巴夫必须确保阿道夫·奥尔索普不会再危害其他任何人的生命,而这就需要他供认罪行。他们再次请来了我们帮忙。我们对审讯室进行了布置,希望能让他良心发现。
比如,我们贴了一张地图,上面标出了他电话打出的地点;另外还有受害者的一些照片,这样他在环顾房间的时候,就可以想起受害者。我们在桌上还放了一些指纹卡片,一些写有他名字的笔记本或者文件夹。这些都能让他觉得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他已经无路可逃。呃,这样的话,他的心理防线可能就会崩溃。
在我们准备对阿道夫·奥尔索普进行审讯时,其他人则搜查了安东尼的住宅。在随后的12个小时里,刑侦小组对房子的每个细微之处都进行了仔细搜索,希望能找到线索。就像心理分析专家所预测的,房间内井然有序,收拾得很干净,可以说一尘不染,尤其是阿道夫·奥尔索普居住的那间屋子。
但是,尽管如此,刑侦小组还是发现了异常。他们从床上干净的被褥下找到了一个肮脏的薄床垫,在床垫下面还有一本色情杂志和一把枪,而这把枪并不是安东尼丢失的点38手枪,而是一把鲁格手枪。另外,一名调查人员从地毯上找到了一缕金发,这根金发正好位于吸尘器无法吸到的地方。它是不是伊西多拉无意间掉落的呢?
当调查人员继续在安东尼家搜索证据时,我们针对阿道夫·奥尔索普的审讯工作也开始了。首先,我们让阿道夫·奥尔索普感觉很舒服。按照伊尼戈·阿斯蒂尔的指示,我们以一种轻松的方式和疑犯进行交谈。我们假装很理解他,以便让他说出事实。我们向疑犯提到了一些指向他犯罪的证据。而且一有机会,我们就向他提起受害人。
可是,阿道夫·奥尔索普简直是刀枪不入。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提出要见伊西多拉的姐姐道恩和她的母亲希尔达。难道他已经受到良心谴责,想对受害者的家属表示忏悔吗?我们同意了他的要求,并询问了道恩和希尔达,她们两个愿意见这个杀害自己妹妹的凶手。
希尔达和道恩尽量平复了激动不安的心情。最后,她们走进审讯室,见到了杀死伊西多拉的凶手。她们一走进去,阿道夫·奥尔索普嘴里就开始咕哝起来。阿道夫·奥尔索普说他感到很抱歉。老实说,当时看到他的样子,我也觉得他实在不像那个杀死伊西多拉的凶手。他说的话不着边际,道恩一直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听他说话。他一直在找各种理由,并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后来,希尔达说了一句最不可思议的话,她说:“我知道是你杀了我女儿,可是我很坦白地告诉你,我并不恨你。”听到这句话后,阿道夫·奥尔索普哭了。我们相信他的精神防线已经溃败了,我们应该能够得到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可是,阿道夫·奥尔索普最多也只是流眼泪而已,他还是没有供认自己的罪行。经过几个月的搜集证据,雷内·巴夫终于依靠这些证据逐渐拼凑出了1985年5月31日所发生的一切。那天,阿道夫·奥尔索普在送母亲去看医生之后,偶然遇到了伊西多拉。年轻女子身上的一些东西迅速调起了他的情欲,他当时就选择了跟伊西多拉进行告白,但是伊西多拉并没有理会,只是把他当成了普通的追求者,两个人交谈了两句话之后,阿道夫更是不能自拔。在伊西多拉离开停车场后,阿道夫·奥尔索普就一直跟在后面。强烈的欲望已经让他抛却了所有的自我约束观念,他变成了一个捕猎者。
伊西多拉对于背后的危机始终一无所知,她把车开上车道,然后下车取信。阿道夫·奥尔索普抓住这个机会,出其不意地绑架了伊西多拉。他威胁伊西多拉要是不跟他离开的话,就会选择杀害他的父母。而伊西多拉为了自己的父母,则选择了安静离开。两个人离开之后,他把伊西多拉带到了安东尼夫妇的住宅,随后,阿道夫·奥尔索普佯称要在家里看棒球比赛,取消了和朋友的聚会。当时,他已经把伊西多拉绑在了床上。证据显示,伊西多拉曾经遭到了强奸。在杀死伊西多拉之前,阿道夫·奥尔索普强迫她写下了“遗嘱”。
在伊西多拉失踪12个小时后,他把伊西多拉带到那片树林中,找到了一副棺材,然后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嘴和鼻子,让她窒息而死。调查人员断定伊西多拉死于凌晨4:58,也就是阿道夫·奥尔索普声称伊西多拉成为他一部分的时间。
证据在法庭上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不到一个小时,12名陪审员一致裁定阿道夫·奥尔索普谋杀伊西多拉的罪名成立。此外,雷内·巴夫还对阿道夫·奥尔索普谋杀克拉丽斯进行了指控,阿道夫·奥尔索普同样被宣判有罪。
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塞恩斯伯里一家总算能开始新生活了。当时感觉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这个坏蛋再也不会对人们做什么了,也不能再伤害其他人了。现在,阿道夫·奥尔索普为他的疯狂罪行付出了终极代价。1996年10月4日,他在南卡罗来纳的电椅上接受了死刑。
在他坐上电椅的前一刻,我通过某些渠道见到了他。我来这里,是为了确定某些东西。犯罪心理学家对我说了一些让人不可思议的东西,我需要这名即将坐上电椅的罪犯为我解答一下。
“阿道夫·奥尔索普·”看着面前这个稍显消瘦的年轻人,我试探着问道。
他显得很沮丧,或者说非常消沉。听到我叫他的名字,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是的,我就是阿道夫·奥尔索普。你是谁?”
“我是FBI探员,乔治·帕伦特。”我低声回答道。
阿道夫思索了一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我想起来了,我的判决书上,似乎就有你的名字?”作为本案的主要调查人员之一,所有呈上的证据里几乎都有我的签名,这是为了确保证据的来源可靠性,以及如果出现问题时其主要负责人。
我点了点头,问道:“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阿道夫摇了摇头:“我脑子里很乱,什么都没想。”
“不害怕吗?”
阿道夫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得到什么让我吃惊的消息,我决定直接进入正题:“你为什么要杀害伊西多拉?”
阿道夫依然摇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做。”
我玩味地看着他,这个答案倒是让我比较惊奇。不过,这显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难道你就是因为在路上看到了她,然后就杀死她?我查看过你的病例,你并没有任何精神上的疾病。否则的话,法庭也不会对你处以现在的判决。”
阿道夫眼神中一阵茫然,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那天我见到了她(我明白,这是说的伊西多拉),她是那么美丽。我忽然不可自制的跟上了她。在见到她走下车的时候,我意识到,我或许可以和她谈谈。于是我走了上去,但她似乎并不愿意和我说什么,而是选择逃跑。于是……”
“于是你就抓住了她,并将她绑架。”我接着将他没有说完的话补完。我大致能够推想出当时的情况。伊西多拉恐怕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一直跟着她的陌生人,在她停车取邮件的时候,见这个陌生人朝她走了过去。于是,她非常害怕,或许还做出了什么反应。从而刺激到了阿道夫,于是悲剧发生了。
其实关于伊西多拉,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通过接触,我们都明白到这个名叫阿道夫的罪犯对她怀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里面,之后之所以杀掉伊西多拉,恐怕也是某种“意外”。当然,这里的“意外”并不是什么意外事故之类的,而是罪犯心理变化产生了这种结局。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为什么会选择绑架并杀害那名9岁的女孩儿。
“那么克拉丽斯呢?你应该不会对她产什么什么爱慕之情吧?”
听到这话,阿道夫似乎有些愤怒,但这情绪也只是维持了片刻。之后,他低着头想了良久,才缓缓说道:“在杀了伊西多拉之后,我很害怕,但是似乎又很兴奋。那种感觉难以描述。它就像毒品一样吸引着我,让我有种再干一次的冲动。然后……”
“为什么选择克拉丽斯·”我打断了他,问道。
“我只是在街上看到了她,然后就下意识跟着她过去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这个答案跟犯罪心理学家分析结果相同。像阿道夫这样的罪犯第一次犯罪或许并不是有意而为之,但随着第一次犯罪的结束,他们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那种醉人的诱惑会让他们沉沦,那种心理上的快感会让他们无法自拔。然后,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更多的犯罪行为随之发生,这是一种效应。
得到答案后,我离开了南卡罗来纳,开始了我的下一个工作。
在莱克星顿,虽然人们经常会想起伊西多拉和克拉丽斯,但是生活却依旧在继续。借助于高超的技术和坚定的决心,南卡罗来纳执法部门和我们联邦调查局最终侦破了这起令人义愤填膺的案件,从而为这场猫鼠游戏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