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人们都把道恩和伊西多拉当成双胞胎。她们长得确实很像,所以伊尼戈·阿斯蒂尔想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让道恩接电话,这样匪徒可能会把对伊西多拉的着迷转到道恩身上。要是能和罪犯在电话里多聊一会儿,我们就有可能追踪到电话,然后抓住他。当然,这是最为安全的一种做法。不过那名匪徒实在是非常狡猾,即使在和道恩的电话中也不露出丝毫的破绽。那么,我们就只能牢牢地盯住道恩,匪徒如果想要作案,那就必然会现身!不过,这是逼不得已之下才会采取的行动。因为,我们都不愿意让道恩陷入到危险的境地里。
伊尼戈·阿斯蒂尔和我决定在纪念仪式上实施计划。在我们的暗地指挥之下,当地媒体大张旗鼓地报道了这场纪念仪式。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看到道恩出现,因为我们希望凶手在看到道恩后能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另外,计划还需要另外一样东西——件伊西多拉的私人物品。
根据经验,伊尼戈·阿斯蒂尔知道,强奸犯通常都对受害者的私人物品很感兴趣。他们希望保留受害者的东西作为战利品。他选择了一只玩具考拉,这是伊西多拉本该踏入的大学的吉祥物。在纪念仪式当天,我们和特工散布在公墓各个角落,期待着疑犯的出现。
当牧师宣读祷词的时候,道恩和父母紧紧拥抱在一起。虽然道恩是自愿担当诱饵,可是所有人还是为她在心里捏了把汗,毕竟谁都无法预料疑犯会做出什么举动。我们也无法知道绑匪是否真的对道恩感兴趣。或许我们的猜测都是错误的;或许那个绑匪已经离开了这里。但是,小女孩的绑架案,让我们感觉到第二种可能是不存在的。我们现在只有加强了对道恩的保护,因为我们非常担心道恩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按照计划,道恩把鲜花和玩具考拉放在了妹妹的坟墓上。接下来,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了。根据对疑犯的心理分析,伊尼戈·阿斯蒂尔指导了道恩接电话的方法。我们告诉道恩说不要威胁他,不要生气,要表现得很理解他,很同情他,要让他感觉她和他是站在一条线上的。这样就能满足他的控制欲,让他多聊一些时间。只要能够拖延住他,我们就有可能抓到他。我们在小镇和周边地区所有的公话厅都安排了警力或者志愿者。因为单靠警力是无法完成这次任务的。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则严守以待,只要有一点情况,他们都会迅速赶到罪犯可能出现的地方。媒体则有规律而又密集地播放着那天的录像,增加道恩的曝光率。按照伊尼戈的说法,这样绑匪就无法压制自己内心的控制欲望和变态的想法,他一定会再次出现的,就算是有危险他也不会放弃。
在纪念仪式以后,塞恩斯伯里一家严阵以待,我们也随即作出大量的部署。所有的电话都由道恩接听。但是,凶手到底会不会上钩呢?
午夜过后不久,塞恩斯伯里家的电话再次响起来了。一切都在预料当中,打电话的正是凶手,他要求道恩接电话,然后告诉道恩,自己喜欢她,并希望她能够永远和自己在一起。和预期的一样,凶手将注意力指向了道恩。他甚至清楚地对道恩表示,他将会在最近对道恩下手。毫无疑问,道恩的处境非常危险。
“他们不可能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伊西多拉很孤单,想让你去陪她!我们应该在一起,这是一件伟大的事情,我们将永远在一起!”匪徒接着说道,他的话听起来非常有诱惑力,但是那些都是死亡的诱惑。他明知道我们的存在,还敢打电话来,充分说明了这个家伙的张狂。面对凶手的威胁,道恩还是强作镇定,继续和凶手说话,而我们正在抓紧追踪凶手的位置。虽然伊尼戈·阿斯蒂尔成功地让疑犯打来了电话,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会怎样来摆脱追踪。何况,电话是在其他地区打的,追踪起来会非常困难。这次依然像前一次一样,我们再一次找到了他的位置。而当我们赶到时,凶手早已逃之夭夭。有好几次,我们都是差一点儿抓住他。可是,他就好像知道我们要去抓他了,然后到更远的地方去打电话。
不过,我们还是得到了一点消息,在挂断电话之前,匪徒告诉了道恩,克拉丽斯的下落在里奇兰德县。我们马上意识到,我们要对付的这个家伙很可能是个连环杀手。现在,他至少已经杀害了两个人,另外以前很可能也杀过人,而且还会继续杀人。如果我们想阻止他,就必须抓到这个家伙。
根据凶手在电话中提供的线索,我们最终找到了9岁的克拉丽斯的尸体。现在,凶手已经将注意力转到了道恩身上,我们担心她很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到现在为止,这名神秘的连环杀手已经杀害了两个女孩。我们甚至调出了以前的一些悬而未决的案件来进行对比,但是却没有发现雷同的案件,这让我们略微有些欣慰,但是又稍带一些遗憾。因为我们无法找到更多的线索,但是至少现在有两个女孩受害。
由于证据有限,我们和当地警方都一筹莫展。这名罪犯就如同一只老鼠一样,不停地换着自己的洞穴,而我们却没有办法找到他真实的所在。这让我们非常气愤,但是又很佩服他的智商。我甚至在想如果他成为一名探员,有可能是优秀的。我们动用了大量的志愿者和警力,但是却无法完成任务。不过,经过法医鉴定,调查很快就要出现了转机。
南卡罗来纳州执法部门文件鉴别组的组长盖尔对伊西多拉留下的所谓“遗嘱”进行了鉴定。经过几个小时对文件的检验,盖尔终于发现了笔迹,好像是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名字。
盖尔仔细查看了那个名字和电话号码,盖尔能看出区号,还有电话的前三个号码,第三个不太确定,不过第四个数字能看清楚。上面的名字是乔,另外电话区号显示号码属于亚拉巴马州。为了确定第三个数字,我们尝试了所有组合。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名叫乔的人。经过初步鉴定,电话号码属于一个叫乔·谢泼德的人。我们仔细查看了他的电话记录,来电显示嫌疑人曾接到一个来自莱克星顿默里湖的电话。这会不会就是凶手的住址呢?
得到线索之后,我们马不停蹄,首先赶到了阿拉巴马州,找到了乔,但是我们见到的乔和伊尼戈·阿斯蒂尔对凶手的描述毫不吻合。虽然他不是凶手,但是他和凶手是不是有联系呢?从他入手会不会找到凶手呢?我们必须查明他和南卡罗来纳电话的联系。乔解释说那是他父母家的电话。
经过南卡罗来纳警方的确认,电话确实是从乔的父母家打来的。调查人员前往默里湖对当地居民进行询问,结果发现那所房子距离警方发现9岁的克拉丽斯尸体的地点只有两英里。经过了解,乔的父亲安东尼是房屋建造行业的一名电工,这和伊尼戈·阿斯蒂尔的分析结果中的职业完全吻合。
我们回到了南卡罗来纳州,然后找到了乔父母家的住址。当我们正在敲门时,一辆车停在了车道上。乔的父母从车里走了出来,当我们看到安东尼夫妇后,马上意识到他们并不是凶手。安东尼除了职业相符外,其他特征和专家预测的凶手特征毫无关联。
安东尼说他们刚刚度假回来,我们无意间问起他们是否知道最近的两宗命案。在询问过程中,警方发现安东尼夫人的眉头越皱越紧,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我很快意识到我们有可能找到真正的凶手了。接着安东尼夫妇告诉我们,根据我们的描述,他们开始怀疑帮助他们照看房子的人阿道夫·奥尔索普。
阿道夫·奥尔索普的外貌特征和专家的描述非常相似:30多岁,白人,和父母住在一起,有时候帮助安东尼做一些房屋管理方面的工作。几天前,在安东尼夫妇度假回来时,阿道夫·奥尔索普曾去机场迎接。途中,他曾经提到了这两起案件,而且他似乎一直在关注着案件的进展。在平常阿道夫是从来不询问这些事情的,他非常内向,喜欢一个人独自地思考问题。这也是安东尼夫妇非常喜欢他的原因,这次阿道夫表现得非常异常。在回来的路上,安东尼想到阿道夫一提起这件事,嘴角就忍不住笑,他似乎在嘲笑着什么。更为重要的是,在很多人都拼命躲避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却如此关心。如果他与案件毫不相关,为什么会如此热心呢?
据安东尼夫妇说,阿道夫·奥尔索普收藏了有关这两起案子的许多新闻报道,而且在从机场回家的路上还把案件的经过非常详细地告诉了他们。他这种做法确实很奇怪。我们要求到屋里查看一下,安东尼答应了我们的要求。而且我们怀疑凶手在挟持伊西多拉时使用了武器,因此我们询问安东尼是否有枪。安东尼告诉我们他有一支手枪,不过这次他出门旅游并没有携带,而是放在卧室的柜子里。安东尼带我们来到了放手枪的抽屉前,可是,让他吃惊的是,里面的手枪不见了。
阿道夫·奥尔索普的作案嫌疑越来越大。为了进一步确认,我们要求安东尼夫妇听一下凶手的电话录音。到底曾经骚扰伊西多拉一家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他们的看房人呢?我们也在怀疑当中,我们必须尽快地找到他,否则会有更多人受害。
“他们不可能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伊西多拉很孤单,想让你去陪她!”我们给安东尼播放了这一段话,希望他们能够给我们一些答案。虽然打电话者的声音经过了电子处理,可是安东尼还是很快确认出录音中的声音就是阿道夫·奥尔索普的。
“这是他的声音,虽然有些变味,但是从他的口头禅中我们可以听得出来!”安东尼说道。他告诉我们当他听到这段话的时候,他非常害怕。要知道,谁的家中有一个杀人凶手都不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更何况阿道夫有安东尼家中的钥匙。只要阿道夫有些不高兴,甚至会杀了他们夫妇。他们希望我们能够尽快抓住阿道夫,这样他们才可以安心。
我们当时都很兴奋,可是不能表现出来。不过,我们知道案子终于可以破了,凶手总算浮出水面了。安东尼夫妇告诉警方,阿道夫·奥尔索普会在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到他们家工作。与此同时,我们对阿道夫·奥尔索普进行了密切监视。他已经无路可逃。第二天早上,阿道夫·奥尔索普开车来安东尼家工作,他并没有注意到尾随其后的警车,我们迅速通知其他警车在十字路口进行拦截。
1985年6月26日,早上7:19分,我们决定抓捕这个行踪不定、阴险狡诈的凶手。这一次,我们的速度明显比他快了一步。
“前面的车停下来,我们需要进行检查!”我们希望能够安静地抓到他。但是事实上,我们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当阿道夫听到我们的声音之后,非但没有停车,而是加快了速度。好在我们已经在道路上设置了路障,我驾驶着车立刻追了上去。特警队就在后边跟着,我们知道他是一个凶残的罪犯,从他对两个女孩的杀害上就可以看出来。
阿道夫一边开车,一边伸出来一只手,他手中拿着的正是安东尼的手枪。他开始朝我的车不停地射击,希望能够阻挡我的追击。我一边躲避着,一边紧紧地跟在后边。一发子弹打烂了我车子的前挡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