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中国近代历史大事详解:浩劫风暴卷(1969-1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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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邪潮再起(3)

6.“黑画”展览。早在19ll至1973年间,周恩来多次指示,宾馆布置的美术作品,要有民族风格和时代风格,要体现我们国家的艺术水平;工艺美术品只要不是反动的、丑恶的、黄色的东西,都可以组织生产和出口。根据这一精神,有关部门当时集中了一批国画作者,突击创作了两千余幅宾馆布置画,上海市革委会主要负责人逐幅审查通过。但是“批林批孔”运动一开始,江青一伙便不遗余力地要把这些画与“批林批孔”连在一起。根据江青的指示,文化部把北京饭店的几百幅布置画收集起来,举办了一个所谓“黑画展览”。在画展的前言里写道:“这些黑画的产生是得到某些人公开鼓励和支持的”,并组织数万人参观批判。接着,上海也开始大批“黑画”、“对美术领域中的复辟逆流,进行反击”。上海《文汇报》、《解放日报》作为“重磅炮弹”,同时以通栏标题抛出一篇题为《一本地地道道“复礼”、翻案画册——评〈中国画〉的长文。然后,上海市革委会又批示两报:“批判《中国画》的版面还要继续搞几版”,“版面可标通标《深批‘克己复礼’,击退美术界的复辟潮流》,以和北京即将发表的文章相衔接”,并在上海筹办了“黑画展”。江青一伙以批“黑画”为名,横扫全国很多省市,其目的正如他们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为了“批后台”,形成对周恩来的巨大攻势。

“批林批孔”运动在全国的开展,大大冲击了工农业生产和国民经济的发展。使林彪事件后经过艰苦努力刚刚趋向稳定的政治局势和有所发展的国民经济,重新遭到严重破坏。工农业生产再次下降。据1974年1至5月统计,全国工业总产值只比去年同期增长1%,在这5个月中,前3个月还能勉强做到逐月略有增长,从4月份开始急剧下降。同3月份相比,四五两个月的平均产值分别下降6%和3%。1至5月累计,全国重点煤矿欠产835万吨,比去年同期下降6.2%;钢欠产188万吨,比去年同期下降9.4%;化肥欠产185万吨,比去年同期下降3.7%;铁路货运量欠运2100万吨,比去年同期下降2.5%;全国财政收入比去年同期减少5亿元,财政支出比去年同期增加25亿元。这一时期,收支相抵,支大于收3.5亿元。而去年同期是收大于支27.4亿元。

毛泽东虽然批准发动“批林批孔”运动,但决不希望再度出现动乱局势。因而,从运动一开始,他就对江青等人的这些做法表示并不完全同意,有的还作了批评和制止。如1974年1月24日到25日,江青一伙背着党中央召开“批林批孔”动员大会,会后,江青、姚文元等修改、整理了会议的讲话录音准备下发,被毛泽东制止。江青等人的阴谋活动,也遭到了老一辈革命家的抵制和揭露。1月30日,叶剑英写信给毛泽东,反映了自己对“批林批孔”运动的看法,毛泽东及时了解了有关情况,2月15日对叶剑英的来信作了批示,指出“小谢、迟群讲话(指迟群、谢静宜在“批林批孔”动员大会讲话的整理稿)有缺点,不宜向下发。”毛泽东后来还批评他们说:“有意见要在政治局讨论,印成文件发下去,要以中央的名义,不要用个人的名义,比如也不要以我的名义,我是从来不送什么材料的。”毛泽东还扣压了江青等人准备在全国播放的1月25日大会的录音带。3月20日,他又在致江青的信中批评说:“过去多年同你谈的,你有好些不执行,多见何益?有马列书在,有我的书在,你就是不研究。……你也是个大事不讨论,小事天天送的人。”

4月10日,中共中央发出通知,规定:“批林批孔运动在党委统一领导下进行,不要成立战斗队一类群众组织,也不要搞跨行业、跨地区一类的串连。”7月1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抓革命、促生产的通知》,重申“我们的干部,绝大多数是好的和比较好的”,规定不准揪干部,不准打人抓人,要求“擅离职守的领导干部”“必须返回工作岗位”。对于有关劳动、工资等经济政策方面的问题,一律放到运动后期统筹解决;《通知》批评了所谓“反潮流”的歪风,指出:“那种不作阶级分析,笼统地讲什么‘只要造领导的反就是反潮流’的说法,是错误的。有的人不批林,不批孔,不上班,不劳动,……继续搞跨地区、跨行业的串连,拉山头,打内战,还把这种行为说成是‘反潮流’的革命行动,这是对反潮流的严重歪曲。还有的人散布什么‘不为错误路线生产’的谬论,公然煽动停工停产。对于这些错误言论,必须加以批驳。对于幕后操纵者,要发动群众揭发批判。”《通知》要求各级党委要认真检查一次国民经济的执行情况,定出增产节约的有效措施。

5月18日,中共中央发出通知,就批林批孔运动中几个政策问题作出了规定:(1)“当前,要注意掌握党的政策,注意严格区别和正确处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以利于团结95%的干部,团结95%的群众,争取批林批孔的更大胜利,争取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的新胜利。”(2)“在运动中,广大群众揭发批判了许多同林彪反党集团有关的人和事,这是完全必要的。继续把这方面的问题搞清楚,也是完全必要的。但是,领导上必须注意清查的范围应限制在同林彪反党集团阴谋活动有关的问题,不要扩大化。”(3)“确定陆、海、空军的军(不含省军区、警备区、科研单位、军事院校,含野战军)以下领导机关和部队,在批林批孔运动中,一律坚持正面教育。”(4)“加强马克思主义的理论队伍……逐步地造就一支宏大的理论队伍,使全党全军能文能武。各级党委都要把这个问题当作坚持马克思主义、反对修正主义的百年大计认真抓起来。”(5)“我们的党、国家机关、人民解放军基本上最好的……各级党委应当结合学习毛主席、党中央的历次指示,认真地总结自己的经验,分析形势,加强领导、争取批林批孔运动和各项工作的新胜利。”

7月,根据毛泽东的意见,中共中央为遭到林彪迫害的杨成武、余立金、傅崇碧平反,恢复名誉,重新安排了他们的工作。

当毛泽东意识到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等人特别是江青利用“批林批孔”运动进行篡权时,进一步对他们进行了严厉的批评。7月17日,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告诫江青:“江青同志,你要注意呢!别人对你有意见,又不好当面对你讲,你也不知道。不要设两个工厂,一个叫钢铁工厂,一个叫帽子工厂、动不动就给人戴大帽子。”“你也是难改呢。”并当众宣布:“她不代表我,她代表她自己。”总而言之,她代表她自己。毛泽东还说:“她算上海帮呢!你们要注意呢,不要搞成四人小宗派呢!”这是毛泽东第一次提出“四人帮”的问题。

9月29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为贺龙同志恢复名誉的通知》,决定为遭到林彪迫害于1969年6月9日病故的贺龙同志彻底平反,恢复名誉。

10月11日,中共中央为召开四届人大发出《通知》。《通知》转述了毛泽东的意见:“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已经八年。现在,以安定为好。全党全军要团结。”此后,“批林批孔”运动的声浪逐步减弱,到1975年2月18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学习毛主席关于理论问题的重要指示的通知》,要求把这个学习和批林批孔紧密结合起来后,基本上不再单独提“批林批孔”,这场运动终于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