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美人鱼脚尖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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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她的笑容还是那样的清丽美好,只是那一头泼墨般的黑发换做了海藻般蜷卷的栗色破浪,黑框眼镜也不见了,原本的T恤长裤也换成了一水素蓝花纹的纯棉长裙。一直以来,只要她出门就不离身的红色书包也变成了做工精致的白色拎包。不过一个月没见,她的身材也变的比以前匀称了许多。以前,他只是觉得章暖雪看上去很舒服,曾戏称她是“最有潜力美女”,当时只是逗她。而现在的她像是被精雕细作过的美玉,真正显现出了自己的潜力,让他倍感惊喜。

若说前段时间的她是他眼里一只安静的黑猫,那么现在,她已然变成美人鱼,透着公主一般的矜贵,大方之气。

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快出去啊,你挡着外面的人的路了。”顾赟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出去。出来以后他看着章暖雪说:“小雪啊,你这段时间干嘛的,怎么把自己变成这样了?”

“不好看吗?”她扬起脸,孩子般的笑。就像以前她藏起他的资料,仰起头,笑着对他说,一根巧克力换你的资料。

“好看。真的。可是……”他蹙眉,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陌生,有点陌生的感觉。”

“唔,可我还是我啊。”她还是笑,然后兀自把包递给他,空出双手伸进他的衣袋里,掏出来钱包翻了翻,然后坏坏的笑:“顾大少爷,小女子今天没钱了,你请我吃饭吧。”然后把钱包合起来,抓在手心,一副“要么请我吃饭,要么休想拿回钱包”的架势。这样的她立马把顾赟刚刚感受到的“陌生感”一扫而空,他心花怒放,他心爱的章暖雪回来了。

“钱包你拿去吧,想干嘛干嘛,打个电话把穆夕和纪芷彦也喊来吧,她们都很担心你呢。”

“好啊,我打电话,你挑一下吃饭的地方。”把钱包递还给他,她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他安静地看着她,她回来了,真好,虽然她看上去好像变得跟人疏离了,但是对以往的好朋友,似乎比以前更好了。可是,这样是不是意味着她的自我保护意识会越来越强。

章暖雪,你要开心的生活才好。

穆夕和纪芷彦看到章暖雪时,反应跟顾赟一样,惊讶的两眼都直了。不同的是,纪芷彦跑过来把章暖雪数落了一通:“你丫的,整整一个月都说在忙,这就是你忙的结果啊,把你自己整成大美女了,把姐妹都抛到爪哇国去了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哎呀,菜菜同志,我错了,我忏悔我忏悔。不过,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决定送纪芷彦同志一套海贼王玩偶。”她抱住纪芷彦胳膊,一边戳她鼓起来的胖胖的嘴巴,一边逗她。

“一套玩偶就像打发我啊,哼。”纪芷彦故意不答应,嫌弃地掸章暖雪那根戳她嘴巴的食指。

“唔,那今天你想吃什么都随便点,吃到你开心为止,好不好?”章暖雪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笑着瞄了顾赟一眼,对方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还差不多,下次再把姐妹晾一个月,就把你吃到倾家荡产。”纪芷彦听到吃的喜笑颜开:“穆夕,你说对不对?穆夕?你在干嘛呢,我说话你听到没?”

穆夕对吃的没那么大兴趣,她只是对章暖雪的新发型很感兴趣,认真的在研究:“雪啊,你这发型不错啊,我也要换这样的。”

“就在刚才那……”

几个人开始渐渐聊开了。

章暖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华丽转身,而沈睿谦却彻底摔进深渊,粉身碎骨。自那天在车站等到一场失望、一片黑暗、一场心碎,他开始堕落。

“哥,你在哪?”电话里夏语的语气很是担忧,沈睿谦冲着手机说:“我发现你真是烦人,我在操场喝酒,你来不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又开了一瓶啤酒,猛灌了几口。

“章暖雪,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真的离开我。我爱你,真的好爱你,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你这个负心的女人。你都不会关心我的吗?到现在都还是不关心我,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沈睿谦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已经是宿舍快要熄灯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人坐在操场上,喝着啤酒,感受着空荡的寂寞和失落。

同样的地方,她曾经跟他面对面坐着,两条腿放在他两条腿上面。她喜欢左手拿着薯条吃,右手横举着糖葫芦,非要跟他同时吃同一颗糖葫芦,趁机亲他,然后占了大便宜一般:“哈哈,谦,我又吃你豆腐了。”她一边忙着吃掉嘴里的山楂,一边忙着说话,还要一边忙着笑话他,激动地在坐在那里晃来晃去,他总是立刻用双手锁住她不安分的身体,凑到她耳边说:“我们以这个姿势坐着你还这样乱动的话,会让别人误会我们在……懂吗?”她差点被糖葫芦噎到,然后又更加抑制不住的笑得更开心了,那是他们的小默契,专属于他的她,她的一切。

可是现在,这个地方只剩下黑暗的风,空荡荡的草地,一堆的空啤酒瓶,整个校园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一个人的呼吸,一个人的心跳,一个人撕心裂肺的思念,一个人痛彻心扉的后悔。

“你不回宿舍?”夏语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他身边。

“不回,你烦不烦。要喝酒就坐下来陪我喝,不喝就回你的宿舍去。”他的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你会被记过的。”她很担心他。她喊他“哥哥”,可是那只不过是因为当时他爱着那个叫章暖雪的女生,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可是现在,他在这尚是凉寒的晚上,顶着高烧喝酒,夜不归宿,整个颓废到像是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这一切,为的还是那个叫章暖雪的。她在心里早将她咒了千万遍。

“夏语你知道吗,我爱她,我真的好爱她啊,可是她为什么不再属于我了,为什么啊……”他躺在地上对着夏语哽咽,满脸都是肆意泛滥的眼泪。

她第一次看见那么骄傲,那么霸道,那么刚硬的沈睿谦,哭得像个迷了路找不到家的孩子,哭得那么委屈,完全不顾及形象了。

原来不管多厉害,失了爱,我们都是落单的小孩。

沈睿谦,你说你来喝酒是为了放下她,忘记她,可是,你真的是那样吗?夏语越想越难过,捧起一瓶酒也猛灌了几口,看着躺在地上烂醉的他,心里,很痛。

章暖雪华丽的表面,沈睿谦深夜的烂醉,到底你们谁放下了谁?到底谁又能逃开对对方的深恋入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