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龙儿当然知道,王三的笑容是多么的虚伪,他永远不会忘记一个小乞丐所遭受的一切罪孽,所以,他要报复,他要把回忆中的一切痛苦加倍偿还给欺侮他的人,也就是眼前这个狰狞的笑面虎。
方龙儿也虚伪的笑了,他笑得窃窃有声,奸诈之极,同时,他又是那么诚恳地看着笑面虎,眼神非常、非常的真切。在别人看来,二位小爷恰有惺惺相惜之态,说不尽各自眼中表露出的态度,是羡慕?景仰?还是……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因由罢!
乌龙镇靠山,桑树又多,这附近的农户多以养蚕、打猎、挖药为生,日子倒也殷实。王三他老爹王天富,颇有经商的头脑,二十年前就收集当地的山货、特产、生丝去扬州卖,这些年来,家中的钱财自然少不得。家中富有了,王天富逐渐没有早些年那般创业激情,在王三的蛊惑下,也逐渐的变得有些为富不仁了,譬如说生丝,本是一斤一两银子的收价,现在只给8钱银子,那三七,本是一斤二两银子的收价,现在只给一两五钱了,除此一家,百姓们又找不到别的贩卖商,只能卖给他家的“天富号商铺”,腹诽颇多。
王天富把自己的主要精力都放进了扬州城里的店铺,乌龙镇只是个供给的大后方,让精明的三儿把持就行,所以,半年不回老家也是经常的事。虽然说王三打小就是有点缺德,喜欢昧着良心干事,可王天富就喜欢这样的宝贝儿子啊!做商人嘛,当然是越没良心越能捞钱嘛,一想起前些年自己那样傻巴巴的往乡亲怀里塞钱,王天富忍不住的就心疼,还多亏了三儿精明,打败了几个竞争对手,现在只要自己喊价,还怕乡里那些穷鬼们不卖自己东西吗?小三的两姐姐都已经出嫁,他娘亲又死得早,家里的事情,都得靠着他了,也必定是不轻松的。
只要在每年夏初、冬初两个时间,负责收好货,再通过长江水路运输,不到三五天,扬州那边就能收到货,这平时的大部分光景,都非常的清闲。这老子不在家,儿子就做大。既然老爹把那几个老货都带去了扬州,仅存的最后一点束缚也是荡然无存,这还住在乌龙镇的几个小姨太么,王三自然是来个通吃,每日夜里自然是那个左怀右拥,舒坦得一糟。他经常念叨“男人总是笑容满面,两眼放电,不是发病犯贱,就是坑蒙拐骗!女人丰胸细腰,放荡风骚,不是掏你腰包,就是放你黑刀!这年月男怪女妖,小心中招啊!”想必也是他人生的精华所在了!当然,除此以外,平时放放狗,欺负欺负那帮丐爷们,也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晚宴完毕,这王三黑气沉沉地回到家,刚进房间,漂亮的九姨太马丹儿马上迎了来,接过披风。王三恶狠狠地道:“他妈地现在鸡犬升天的事儿还真不少,老子看那方龙儿,不,应该是二狗子真奸猾,这也未免来得太突然了?方老爷怎就看上了他这样的货色?哎,这隔巷子的冤家成了狼,还得提防点,免得咬伤了手脚!”
关爷庙与这家大院只有一巷之隔。王三的几个姨太们之所以恼恨丐爷们,并不是因为他们脏,他们丑,而是难免会有些见不得人的物事,“正好”被这些闲得无事的人看见,这就不好了。
马丹儿将衣服挂好后,一屁股坐到王三的大腿上,一只手温柔地摩挲着王三的脸,爱怜地道:“提防?那是当然了,少爷您以前喜欢与他们玩笑,那是他们的福分,可现在倒好,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其他那些要饭的也水涨船高了,就怕这偷鸡摸狗的事情,日后也能光明正大的做了,人那二狗子,现在是方镇长家的……”
“什么二狗子?就不怕被人听见?要不是方老爷对咱家的事情一向不怎么过问,你们这帮姨太,早就被灌猪笼了,那方龙儿,是人家少爷,是公子,以后可不能这样称呼了。”王三把马丹儿的手拿下,对着那小嘴儿亲了一下,又道:“那帮猪狗要是真来偷了东西,让打杂地打断他们的腿,我就不相信了,他方家的人就能管得了么?这天下的王法就没有了么?”
“就是就是,方老爷虽然会护着那方龙儿,可与这帮乞丐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敢进这王家大院,照样放狗……”马丹儿阴沉沉的说,要不是看她此时圆目怒睁的样子,恐怕没人愿意相信漂亮的妞会有这样歹毒心肠。
王三看她的模样,觉得煞是可爱,笑了一下,挑逗的说:“丹儿九姨太别想这群恶心的人了,我看现在也晚,倒不如就跟我这歇息,呵呵,小姨太和老七、老八都睡了罢,这样也好,我们也能方便些办事儿。”这正中了马丹儿的初衷,她正是想晚上侍侯王三就寝,要是换在平日,不与老七、老八和老十争个你死我活,还轮不到她来。
马丹儿抿嘴一笑,脸上起了一点红晕,烛光下不胜娇羞,而此时,王三那双鬼手,早已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面,捏起那双奶子来。
丹儿妙目微闭,脸色逐渐变得潮红,继而娇喘连连,享受这人间第一的欢乐之事。正待王三一把抱起她,轻放到床上解衣时,门外突然传来几声造作刻意的咳嗽声。丹儿闻声,知道是其它几位小姨太们心有不甘,心下不由得怒火升腾,心里直骂:“你们这帮子骚娘们,就不能让老娘我舒坦一回?好歹说这几天我也是一直让着你们,这姐妹平时的意气都喂狗了么?”
王三起了身,那被子将马丹儿捂严实了,理了理衣裳,这才走去把门开了。果不其然,那三个小狐狸精正在那边卖弄风骚,见他过来,一边笑脸相迎接,另一边却是眼巴巴的凶光往里直闪,飕飕地要揪出马丹儿这个叛徒——她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不是说好这好处大家一起分,怎地就单单的被她一人霸占了少爷?王三挡不住这帮狐狸精往里挤,这下倒好,捂在里面的马丹儿被十姨太萍萍一下掀开了被窝子,露出洁白的胸脯。
“啧啧!”几个姨太一阵慨叹,暗想这双奶子也真够大。马丹儿正想发起那雷霆的脾气,王三坐到床沿,一把摸住那双奶子,轻轻抚摩,转眼对那几个骚娘们半笑半骂道:“你们这几个小妮子,净知道捣乱,也不让人家清净会儿?又不是不知道丹儿一直让你们,可这也不能逞凶啊,”王三叹了口气,对丹儿说:“哎~!只怪我最近比较忙,也没时间来陪陪你们,也怨不得她们了。”
马丹儿冷哼一声,顺着王三的意思,也未发脾气了,只是脸色变得绯红,想必还再生气。王三拿起被子盖住她的身体,突然问起大家:“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把这床改这么大吗?”
见众人无语,王三这才无耻的笑道:“上回去扬州送货,倒是去了趟香春楼,乖乖,那里面的床铺非常大,起码能容下四五个人,嘿嘿,各位姨太一直疼爱我,我就想,哪天要是和大家一起玩一回,倒也是件大快人心的美事儿,不知你们……”
众姨太都属浪荡之辈,与王三的苟合早属乱伦,以当地之法,早该灌猪茏了。可听王三这么一说,心里都是一骇,虽然说这她们几个与王三之间的事情早是附近一带人尽皆知的事,可真要是摆在面上,一起玩乐的话,那岂不丢失了最后一点廉耻吗?
廉耻?廉耻是什么?她们真不知什么叫廉耻的,要不然也不配做王三的暗妾了。在王三的几句美话哄骗鼓惑之下,几人早已脱得光溜溜的,然后像褪了毛的母狗一样,钻进了被窝,相互撕混起来。
墙外,巷内。一道极其微弱的光亮从坚实的壁孔里投出来,照到方龙儿的眼珠上,直把他看得鼻血直流,脑门发麻,而下面,也极其自然的起了生理反应。透过这个小孔,方龙儿眼巴巴的望着里面,喉结一次一次的涌动着,他反复地问自己:“乖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群魔乱舞么?”
旁边的小三子催促道:“看到什么了?看到什么了,二哥你也让我看看呀,让我也看看。”
方龙儿这才用手揩了揩鼻孔,只道流出来的都是鼻涕,大黑天里真是不能辨别出这到底是什么物事。他一把拍了拍小三子的脑袋,轻喝道:“什么,什么,反正不是你该看的。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
小三子点点头,说:“都准备好啦,只差主角入席了!”
方龙儿奸诈的一笑,又揩了揩鼻子,意味深长地道:“嘿嘿,老大也真聪明,花了这么多时间挖了个孔也真是方便,这东房里的事儿,看得这么真切,用来监视人倒不错,今晚就让这该死的王三入瓮!”
夜,深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