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绝代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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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人头地

二狗子不是傻子,他们要自己毁那关爷庙这意图太明显了,这无非是妖怪要与关公打仗么,先毁了敌人的地气,可二狗子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自己镇守香春楼,难道那里也会有他们的敌人?花花绿绿的妖怪难道不好么,白花花的奶子难道不好么?难道他们是为了天下第一神物的霸王衩么,还是夫子罩?二狗子不明白,他不明白牛魔老大的意思,更不明白这霸王衩与那夫子罩究竟是什么物事,居然让王三公子与牛魔们如此翘首。

可是,毁关爷的庙,那不是找死么?所以,二狗子想找一个替死鬼,他脑海里迅速的将所有的“仇人”——从5岁至50岁的,其间有给过自己颜色的,有偷人家鸡被人家揍了一顿的,还有抢人家小孩糖吃而被扁了一顿的……不能一一列举。最终,二狗子还是选好了对象,那个倒霉鬼正是上文所言的勇闯香春楼、大战数百回合的的大侠“王三公子”。

最让二狗子不能忘怀的事情,并不是那王三经常放大黑狗追着咬自己,基于这点,他早已习以为常了。几个月前,就怪自己饿得太慌了,就近偷了王三家的一只老母鸡,被王三给抓住了,这可不,说要送官,在“好心人”“调和”下最终后私了了。二狗子也终于知道,要是说这天下最恶心的事情,并不是像条狗一样从别人跨下爬过那么简单,而是咽下一口痰——别人的痰汁。当自己被踩在人家的脚板下,眼睁睁的看着这痰从王三嗓门眼唾进自己的嘴里时,哎哟,那个恶心劲地——其实,如果是在街道的某个小角落里,二狗子还是能忍,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嘛,可偏偏在那天,自己一直喜欢的豆腐西施李家小妹恰好在场,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吃别人的口水居然让她看见了,请问,这脸还有地方搁吗?

没地方搁了。一想到这,二狗子狠狠的喷出一口浓痰,炸到土坯子上。

可二狗子还是不知道,乌龙镇哪一户人家不知道这些乞丐都是偷鸡摸狗之辈,只是习惯了,自然了,沉默了,无语了,******忍气吞声了。他哪里知道,那李家小妹心里当时在大声疾呼:“好,噎死这小兔崽子,真******活该,操******二蛋子,噎死这杀千刀的野鬼,我家的豆腐估计也是他偷吃的罢?”

二狗子认为,自己与李家小妹“关系”的断绝,都是王三一手造成的——以前李家小妹见自己还会羞涩的笑笑,而现在却是远远的吼出一股浓痰,“吧唧”一声摔在青石板上,然后扬长而去。实话说得好,男人活在这世上,有两种仇是不能忘记的,一种是杀父之仇,一种是夺妻之恨,虽然说李家小妹还没被王三怎么地,可自己这大好姻缘线,却不是被生生剪断了么?这可不行!

所以,每当二狗子远远望见那恶少带着一帮家丁招摇过市,不可一世时,他总会想起这件事,那心里更是恶狠狠诅咒:“妈的你个王三,我看你是水仙不开花,就****装蒜,哼,等老子有钱了,定要把你这骚胯子扯了喂狗!”

现在,二狗子终于有钱了。

他找来小三子,花了钱,二人好好地打扮了一番,这一看去,二狗子成了一个伶俐的公子哥儿,后面那三子则成了个书童模样,好不体面。

好在附近官银铺都比较充足,二人便当了一颗珠子,在官银铺子里换来大把大把的银票。之所以没有到民间的钱庄去,二狗子觉得,皇上的银铺子是不会坑蒙拐骗的。那负责兑换的官员,哪里见过如此硕大的夜明珠?凭着几十年的经验,他认出这珠子定是出自极深的海里,要价五千两简直太少了,它的价格至少应该在三万两以上。所以,兑换的官员拿出自己平时“攒下”的五千两,直接买进,也不用开单。他想,自己可以拿这珠子去孝敬高官,也可以托人来冲帐洗钱,这其间的利益,足足够自己一辈子的花消了。

二狗子聪明,在这乌龙镇一带,自己的蜕变当然会引起别人的不满,所以,就在第二天一早,他带着小三子拜访了乌龙镇的方镇长,可能是因为那么一个小盒子礼物的缘故,摇身一变,成了方家大少。

说这方老爷,家里一直没有子嗣,虽然说老头子有点好钱,可也算得是个性情中人,白捡了个大小子,又得了一笔上千两的银票,一硕大的颗夜明珠,那是乐得合不拢嘴啊。他知道二狗子的出身,可在这乌龙镇上,有谁敢说他方老爷的公子是乞丐命吗?没有!就算有,那他也得躲在被窝里跟他老婆说,还得小声点哩。对于方老爷来说,二狗子的身份么,不只是儿子这么简单,更是财神爷那么高尚,还得好好的供奉着,这才能落下更多的好处。

吃午饭时,方老爷、方太太与二狗子、小三子正儿八经的端坐在一张实心桃花木边的高脚椅上,桌上自然是那琳琅满目的美味,旁边则是些侍奉的丫鬟。几位姨太太被撵进了房间,是因为方老爷说过:“收义子可是件正统的事儿,只怕你们这些小户人家出来的,不识规矩,让少爷笑话了。再说了,太太也不喜欢见到你们这些狐媚精,要是闹出什么笑话,只怕少爷看不起了罢!”方老爷特地着重强调了“少爷”一词,仿佛是怕她们不认。

饭间也无甚可叙,老爷、太太自然是嘘寒问暖,一口一声滚烫的“儿子哎!”只把二狗子叫得心里直发麻。他知道这效果源自于那千两银票,但人家叫唤自己,怎不能不答吧,所以,也只能“哎,您说、听着呢!”的应承着。

饭毕,小三子非常尊敬的对二狗子说:“哥,二狗子这名字太难听了,咱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你得取个富贵的名字。要么让老爷找个先生,再取个名字吧!”

老爷太太都很支持,他们早觉得这“二狗子”几个字别扭,确实给自个儿抹黑,可人家刚进门,又不是小媳妇儿,自己总不能说什么个是什么吧,要是能改了名字,敢情好极了。方老爷当下道:“我倒是有个诗友,姓赵,诗辞歌赋的造诣着实是高,比我高多了,要么找他来,好给我们的好儿子取个好名,也是件好事。”

方太太稍有发福,面目慈祥。她呆呆地坐在那,听老爷如此说,附和道:“好极,好极了。”

二狗子想也真是这么回事,那牛魔老大、牛魔老二要自己把这关帝庙毁了,还要去那香春楼探风,这要是不体面些,恐怕那些老爷、官爷定要从中作梗,笑话自己,可自个儿又没什么墨水,一时想不出叫什么,犹豫半天后,便道:“爸爸妈妈说的极是,这就改个,倒也不用特意去找人,三哥儿好歹也念过几年书,取个名字,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三子想了想,屁颠屁颠拍马屁道:“咱这地方叫乌龙镇,就不能有别的什么龙么?我看二哥面堂发红,眉目之间隐隐中尽是非凡之气,倒不如把这名字改了,就叫龙儿,又简单又明了。”

二狗子还未来得及应答,那方老爷却大笑起来,道:“如此甚好,甚好,我与儿子也真有缘分啊,我本名叫方太龙,只是多年未有人称,要不是三子小哥说来,我倒差点忘记自己的名字了,这‘方龙儿’三字取得妙极,与我的名字对上,你我真是有缘啊,俗话说,父子齐心,其利断金,你我父子一场,虽说你不是我亲生儿子,可你也知道,我膝下无子,这方家的产业,以后不还是你的么?我看你聪明伶俐,要是能安心去读几年书,考个功名,方家后代定会是繁荣至极啊!”说来也是,方老爷一直盼着有个儿子,现在年近花甲,求子已然无望,虽说二狗子是个送上门的儿子,可总比没有强啊,也总算是满了他的一桩心愿。二狗子正想回话,方老爷突然黯然长笑一声,道:“方某人也总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这方家的烟火终于有传人,我心安矣!”两行浊泪寂然而下,二狗子细看才发现,方老爷之容颜,着实已是苍老年迈了。

二狗子无话,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喝了一口香茶,心想他也算是性情之人,奔放而不虚伪,洒脱而不矫情,自己也算有眼,找对人了。方太太这时说:“老头子是个心热的人,儿子别见怪就是了,下午让李管家发贴,晚上大贺老爷收子的喜庆。”

镇长老爷收义子,是乌龙镇的一件大事儿。一时间镇集、乡间的富豪地主,达官显贵、地方绅士纷纷前来拜祝,毫不风光,但谁又能晓得,这光明鲜亮,举动得体的美少年,正是平时那惯于偷鸡摸狗的二狗子?虽然说与宴的王三与之有着极深的“渊源”,他在第一眼就认出了方龙儿的真实身份,甚至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二狗子”,可他王三不是笨人,他聪明的很,凭空得罪人家方大公子作甚,府上山货、生丝等买卖的原料收集,镇长素日也帮了不少忙呢!现在,当然是巴结人家都来不及了。所以,在祝酒时,王三总是显得那么热情,那么奔放,而且,与方龙儿之间的言语总是那么默契,那么苟合,仿佛在一夜间,二人的恩仇沟壑,都化为了乌有,变成了青烟,再也不复存在了。